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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子一颤,又问道:“那你又是谁?”
刘驽微微一笑,“我是陛下新任命的大理寺正卿,刘驽!”
“你是朕的臣子?”皇帝大大地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身来,端起了帝王的架子,昂首道:”那你还不下马跪下!“
刘驽没有搭理此人的摆显,径直道:”陛下的圣旨上并未允我带着属下一同前往大理寺,所以我再来找殿下讨要一道圣旨。“
皇帝听后全然没有主意,一阵小跑来到田令孜的身边,俯下身子,小声问道:“田公公,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他写这么一道圣旨?”
田令孜好不容易从惊慌中恢复了过来,眼珠一转,已是有了主意,“当然要写,尽量慢慢地写,以拖待变!”
皇帝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田公公,真乃诸葛再世!”
他随即坐上龙椅,命几名小太监搬来一张雕螭沉香木案,磨墨铺纸,宰相孙钰跪在地上一路匍匐,来到案前俯下身,静等圣上口吐金言。
刘驽拨转马首,策马走到皇帝身边,从马背上俯视其一举一动。
皇帝不敢擅作主张,开始口述圣旨,每一句都琢磨四五遍方才拟定。孙钰听后不紧不慢地逐字写下,一笔一画,认真不苟,不带丝毫潦草。
与此同时,含元殿外的兵士越聚越多,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数十张强弩从殿外向屋内瞄准,皆是指向了刘驽所在的方位,只等圣上一声令下,便将此人射成马蜂窝。
皇帝见状大感兴奋,恨不得马上就下令,将这骑马擅闯入殿的狂妄之徒斩杀。田令孜和孙钰二人皆是深知刘驽武功的厉害,悄悄用眼神向皇帝示意,告诉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刘驽见周围情形尽皆落入眼中,他微微一笑,自己与皇帝近在咫尺,只需一掌便可将其毙命,是以并不担心此人半途变卦。
孙钰脸上阴阴一笑,似是有了主意,他将圣旨写了一半,突然抬起头来,向刘驽道:”刘大人,这大唐朝堂之向来端庄肃穆,数百年来连剑履上殿者也不多见。你竟然骑着马闯入殿中,十分不合体统,有损圣上天威,不如赶紧下马得好!“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这个刘驽肯答应下马,那其单凭步战绝难逃脱殿外数千兵马的包围圈。
刘驽望着他脸色一沉,”孙钰,你我的事情还没有完,你又要耍甚么花招吗?“
他并没有忘记,正是因为这个孙钰前些日顺水推舟地给自己设套,自己才会误入雍州,落进夔王设好的陷阱中。若他所猜不错,此人之所以能够升任宰相,估计与此中发挥的作用大有关联。
”你……你……“孙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半因为害怕,一半因为愤怒。
他赶紧低下头,继续写字,不敢再看刘驽哪怕一眼。
台阶上,除去这位当朝宰相之外,皇帝仍在绞尽脑汁地想词儿,田令孜则在一旁不停地支招,一份简单的圣旨迟迟草拟不出来。
台阶下,群臣开始议论纷纷,人声渐起。
刘驽骑着马绕着台阶上的皇帝、太监和宰相三人绕了开来,马蹄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百官见状吓得连忙噤声,殿中复又悄然一片。
刘驽望了眼殿外重重包围的甲兵,向仍在磨磨蹭蹭的三人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完?“
“有完,有完!”皇帝连忙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又悄悄给宰相孙钰使了个眼色。
孙钰在金纸上一阵龙飞凤舞,最后落笔写下“钦此”二字。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小心翼翼地走到刘驽马前,恭恭敬敬地呈上,“还请刘大人过目!”
在他身后,皇帝正和大太监田令孜悄悄打着手语。
皇帝问道:“朕的叔父怎么还不来救驾?”
田令孜回道:“陛下稍安勿躁,只要夔王驾到,此人立马授首!”
第五百三十二节 吃定君臣()
皇帝、太监和宰相三人磨蹭了许久,终于将圣旨写好,由宰相孙钰亲自递至刘驽跟前。
刘驽伸手接过,并未瞥上一眼,径自收入怀中,道:“既然三位有闲,不如再帮我草拟一份圣旨。”
皇帝听后直吃了一惊,“啊,还要圣旨?”
田令孜却计从中来,“好,好,甚么样的圣旨请刘大人尽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以他的盘算,能将这个刘驽留在殿中越久越好,只要等到夔王驾到,那僵局自破。
台阶的百官见此情形小心议论开来,皆以为这个新任大理寺卿刘大人简直是愚蠢至极,白白耽误自己逃跑的生机。眼见殿外重兵越聚越多,那神鬼莫测的夔王迟早要来,此人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驽对眼前一幕视若不见,沉吟片刻后道:“给大唐宰相谢攸之平反,彰显他的旷古功绩,洗脱他的污名,追封他为信国公,世袭罔替!”
他之所以提出这一连串要求,皆是根据夔王当日向他许下的承诺,并非毫无根据。
他的话刚说完,便在含元殿中惹起轩然大波。台阶下百官窃窃私语,嗡声一片,向他投来的目光各式各样,神情有喜有怒,令人难以捉摸。
皇帝听这位刘大人下令时语气坚定,行止间不怒自威,大感惊骇。他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不过是个假皇帝,而眼前此人才是那真皇帝。
他哆嗦着说道:“刘爱卿所言甚是!”转身向田令孜问道:“田公公,你说该怎么办?”
田令孜不停地搓着手,“这……”
皇帝心生讶异,“田公公,当初那谢攸之的案子可是你一手督办的啊!”
生死存亡之际,这对主仆已然互相推诿,耍起了小心思。
田令孜心中微恙,瞪眼道:“陛下,当初的谢攸之案子可不是我办的,那是我的兄长……”他话出一半后恍过神来,垂头丧气道:“罢了,反正老奴认了就是。”
他自以为眼下重兵包围含元殿,这刘驽死活逃不出皇宫,即便给他一道圣旨又能如何,于是没好气地看了一旁的宰相孙钰一眼,“孙大人,你就依刘大人的说法草拟圣旨吧!”
孙钰眼露犹豫,小心翼翼地问道:“田公公,真的这么写?”
田令孜勃然大怒,吼道:“你堂堂当朝宰相,难道还要咱家教你怎么写!?”
孙钰赶紧地下头,将毛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墨。一旁的几名小太监急忙铺纸,紧张得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这皇帝、太监和宰相三人依旧采取拖延的策略,孙钰每写两句便停下笔琢磨一会儿,接着又向田令孜问上两句,田令孜照旧大骂,不过说的大多是废话,而皇帝又时不时地插进来说几句,有时候偶尔跑题,说些甚么“时候不早,朕都想去蹴鞠了。”“这皇帝真难做,若是天底下有蹴鞠状元,我倒是想去考个,嘿嘿!”
刘驽怎能不明白这君臣三人的小心思,却依旧按兵不动,约莫又过了个把时辰,台阶下的群臣已然累得站不住,在大殿中微微弯腰屈膝活动开来。
许久之后,这道难产的新圣旨方才出炉。
田令孜见夔王迟迟未到,面如死灰,朝宰相孙钰略使眼色。
孙钰会过意,捧着圣旨恭恭敬敬地来到刘驽马前,“孙某才疏学浅,若是有写得不够周到的地方,还请刘大人再行定夺!”
他这样做无法是想再拖延些时间,让局势这杆秤向着利于己方的逐渐倾斜。
刘驽从此人手中接过圣旨,大抵浏览一遍后,发现行文前后错乱,语法文字错误处处皆是,心知此人乃是在故意捣乱。
他浓眉一横,将圣旨揉成一团扔至脚下,怒道:“孙大人,你堂堂一个宰相,就这么糊弄人!?”
他手一张,真气磅礴而起,稍稍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万流归海”。
孙钰只觉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浮起,眼一眨,脖子已被对方单手紧紧箍住。
“刘大人,饶命啊!”孙钰在空中挣扎着踢动双腿,惊慌地求道。
台阶下文武百官见此情形,乱成一片,却无一人上前营救,气氛颇为诡异。
他们中部分人本就对孙钰凭空升为宰相感到不岔,此时正在幸灾乐祸。
另一些则是已故宰相谢攸之的门生或故知,以往不敢在朝中为谢大人鸣冤,此刻只感青天渐明,大唐中兴有望,心中暗喜,更加不会上前阻拦。
更多人的则是墙头草、随风倒,眼见刘驽气势汹汹,当然不肯平白无故地上前送了性命。
皇帝见状大感惊惧,扶着身旁搀扶的小太监方才勉强站稳,咽了口唾沫,强行壮了壮胆,喝道:”刘大人,这含元殿可是朝廷重地,你万不可让此地流血!“
田令孜意识到局势不妙,孙钰若死,那接下来倒霉的人便是自己和那傀儡皇帝,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他上前一步,帮衬道:”刘大人,你挟持当朝宰相,难道真的要造反吗!?“
造反,对于朝廷来说是最大最重的罪名,他希望藉此能给刘驽带来一丝威慑。
刘驽脸上怒意泛起,他单手微扬,将孙钰抛至半空,一掌挥出,正中孙钰左臂,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碎裂声。
孙钰痛呼一声,滚落在地,由几名小太监从地上扶起。他捂着软塌塌地下垂着的左臂,不顾宰相体面,鬼哭狼嚎起来。
刘驽紧盯着他,”给你留一条右臂好好写字,再写错,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又冷冷地瞥了田令孜一眼。
田令孜直吓了一跳,本能地将仅剩的一条左臂缩回袖中,颤声道:”孙大人,你赶紧按刘大人的意思办,一个字都不可以错。“
皇帝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孙爱卿你赶紧写!“
他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多希望自己此刻是在那蹴球场上,而非这个该死的含元殿。
孙钰见状只得强忍疼痛,半走半爬着回到案边,战战兢兢地开始重新撰写圣旨。
“君臣协力”之下,这份新的圣旨完成得很快。孙钰写完后将笔放回一边玛瑙笔架上,脑袋一偏,眼白翻了翻,竟倒在身旁的小太监身上,因紧张过度晕了过去。
第五百三十三节 一月之约()
田令孜见状大感无奈,只得亲自起身,从案上拿起圣旨,小心翼翼地捧至刘驽马前,“刘大人,还请过目,这次应该没有错误了。”
他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眼偷偷去瞄刘驽的脸色。
刘驽面色淡定,从其手中接过圣旨,细细浏览一遍后道:“写得很好,我现在就要让这道圣旨布告天下,田公公以为如何?”
田令孜听后一愣,他之所以敢让孙钰按照刘驽的意思草拟好圣旨,心里打好的算盘是,这道圣旨绝对走不出含元殿半步。
他往后退开一步,紧盯着刘驽的脸,正色道:“刘大人,你的要求咱家恐怕无法做到。如今黄巢、王仙芝大军已将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哪怕一只苍蝇恐怕也飞不出城去,又怎能派人去各地送圣旨?”
刘驽微微一笑,“城外的贼军能挡得住普通人,却挡不住一般的武林高手。想必在那些归你所管的隐卫中,这样的高手人物甚多,你派几十个出城去各地州郡送一送圣旨又何妨?”
田令孜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如今正当用人之际,朝廷一个人才也不可少!”
“局势危急,你们总得传檄各地藩镇和刺史,令他们进京勤王吧?”刘驽笑着问道。
田令孜眼一亮,他正愁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倒是刘驽的话提醒了他。
他借坡下驴,”这个自然,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要派去做这些紧急大事儿,至于刘大人的小事恐怕还需放一放。“
刘驽仰头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在传檄各地州郡的同时给谢攸之平一平反又何妨?举手之劳而已!”
他曲身向前,手动如影,趁田令孜不备,一把抓住其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含元殿外的带甲兵士见大总管被人挟持,纷纷冲进了殿里,拔出腰间刀剑,将刀尖对准了刘驽。
那些仍自留在殿外的弩手则将准头重新瞄了瞄,只待大总管一声令下,便要百箭齐发。
田令孜吓得脸色惨白,却又不敢挣扎,生怕刘驽打碎了自己唯一完好无缺的左臂,他冲那些进殿的兵士吼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把弩都给我放下!”
他深深地明白,以这些兵士的能耐,他们的刀剑箭矢还未近得了刘驽的身,刘驽便已能将自己的脖子拧成三段。
那些兵士忌于他的威风,只得往后退出数步,收刀入鞘,将手中平举的短弩放了下来。
田令孜冲着刘驽谄媚一笑,求道:“刘大人,你有话好好说,咱家照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