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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说看?”刘驽敏锐地嗅到了对方话语里传出的危险气息。
“不知大人是否听说过铜马?”另一名隐卫问道,显然是同样明白其中内情。
“嗯,知道。铜马,本名田凤,太监田令孜的干儿子,对夔王忠心耿耿。”刘驽答道。
“那大人可知道这田凤已经叛出大内隐卫,逃离了长安城?”那隐卫接着问道。
“听说过一些,内情如何?”刘驽不禁想起自己在雍州城时听到的消息,那个在街头出现的盲眼长刀之人。
那名隐卫忙答道:“铜马本来极讲义气,据说此人曾经发誓要为了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而活,终身效忠于大内隐卫。怎奈此人后来与别人数次比武,都以落败告终。此人心性极其高傲,以至于私下里一直怪其义父和夔王不肯传授于他真正的精奥武功,心中怨气十分之大。我们听说,此人之所以选择离开长安,就想是要去江湖上学习一等一的武功。此人临走的时候偷走了夔王殿下的一本秘籍,名叫《人衣术》。殿下为此极为震怒,直骂此人不忠,说是如今的大内隐卫已经不堪重用,迟早要分崩离析。”
刘驽对夔王的那番牢骚话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道:“《人衣术》?你们的意思是铜马也学会了这等邪门功夫?”
“是的,此人既然有秘籍在手,即便现在不会,将来也怕也是会的。”这些大内隐卫皆是在夔王的熏陶下为官数十年,对夔王的这门邪功早已无比熟悉,“不瞒大人说,几十年来,夔王殿下便是依仗这门‘人衣术’,在我们面前至少换过数十种不同的模样。铜马若是练会了这门武功,恐怕将来在江湖上谁也找不到他。他想变成谁,那就是谁,不会有哪怕一点点的破绽。”
刘驽听后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你们都认为铜马学会人衣术后会非常难找,那么你们平时又是怎么辨别夔王真人的?”
五名隐卫听后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和盘说出,“启禀大人,夔王殿下有一枚用古玉制成的佩符,式样十分独特,上书‘天降魁华’四个篆字。他若想向我们这些人亮明自己的身份,那自会出示这枚玉符,而我们这些人则见符如见人。”
“原来如此。”刘驽略略点头。
“大人还是要小心,而今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各有依附。这些人没有几个是值得信任的。有的人为了将来能在城破之日保全家小,早已在和城外的黄巢、王仙芝暗通款曲。而另有一些人则效忠于夔王,恐怕无法为大人所用。”五人忧心忡忡,不忘提醒刘驽。
“嗯,但总有一些人是有大胸怀,知道为国为民的,我需要的只是这些人。”刘驽叹道。
“此事恐怕得大人自己想办法,我们这些人只会捉人办案,至于其他的则一窍不通,恐怕帮不了大人。”五人说话倒也直爽。
“嗯,我明白。你们已经劳累了一天一夜,快下去让府中管家给你们安排地方,吃饭后就睡下罢。”刘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是,大人!”五人拱手施礼,转而向门口走去。
五人走至门口,刚想拨起落下的门闩,相视了一眼后,突然又全都转过身来,其中一人道:“大人,有件事情我们不知道是否该告您。”
“何事?”刘驽忙问道。
“就是您昨天火烧华清池时,城里的人都将那冲天的火光视作了天降异象。有卦者从中算出,不过数日长安城必将城破人亡!”
第五百六十节 洛阳来信()
刘驽听后笑了笑,本想给五人一个否定的答案,可突觉喉头干涩,有些吐不出词来,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五人离开。
五人离开后,他便回到东厢房内继续练功。门外,总管家带着几十名临时招来的工匠正在翻修垮塌的书房。
锤子和木锯发出的声音不时传进房内,随着他练功渐入佳境,这些声音在他耳边逐渐变得微弱起来,最后几近不闻。
日子就这么又过去了三个多月,城外的黄巢大军迟迟未动,一副只围不攻的态势。
长安城里原本人心惶惶,可经历过这些天的事情,老百姓都被吓得皮实了,皆以为黄贼没有胆攻打长安。加上长安城内本就物资钱粮丰富,坚持个三两年不成问题,于是该做生意的人照旧做生意,该当差的人照旧当差,便是各大府衙的官吏也是如此,每日里行走如常。
刘驽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顿,终于算是将大理寺内的人事捋得顺了。他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淘汰了部分冗余贪污吏员,至于剩下的人,都是些有为精干之士。这些人将衙门里的大小事宜处理的有条不紊,倒是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除去逢双的日子上大堂处理公案外,其余时间皆是待在房内练功。派出去的龙组隐卫不时回来给他报告消息,可始终未能找到田令孜的下落。
这些龙组隐卫或许是为了弥补心里办事不利的愧疚,给他带来了另外一条消息,说是朝中有一些官员暗地里成立了一个名叫“清风社”的秘密组织,想以此笼络人心重振朝纲。
夔王听说此事以后乃是勃然大怒,派了不少人到处紧密搜查追剿。可这些清风社的人并未退缩,反而放出话来,要和夔王对抗到底。
据江湖上的人传言,清风社的背后有江南眉庄傅灵运的影子,此人可能已派了门下弟子来长安,以便维持清风社的运转。
玉傅子身为中原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双玉二王之一,毒功天下无双。夔王虽然权势熏天,却也不敢拿此人怎么样,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清风社一日日地壮大而无可奈何。
至于那个东瀛人上泉信渊则一直未归,整个人似是从长安城里彻底蒸发了般,没有一丝半点消息。
唯一让刘驽感到意外的是,即便整个长安城已经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牢实,他与萧呵哒之间的联络仍旧得以保持。
身处洛阳的萧呵哒成功地派人避开了城外的黄巢大军,趁夜将信送进了长安城大理寺,交到了他的手里。
萧呵哒派来送信的人乃是弄玉,这多少出乎刘驽的意料之外。这个风尘女子经过瞎眼后的花流雨教导后,不仅毒理学得不错,轻身功夫同样进展神速。
她使用迷药和轻功,顺利躲过了城外百万人的耳目,悄悄趁夜翻过城墙进了城。
弄玉身穿夜行衣,腰肢身段依旧那般妩媚。尤其是那双眼睛秋波连连,但凡成年男子见了,没有一个能收得住心的。
弄玉在见了刘驽之后表现得极为兴奋,头一句话便是,“掌门,我如今才知道你的轻身功夫有多么差,即便跟小女子我相比,也简直是差极了。轻功可不比其他武功,内力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能做到踏水无痕、落叶无声。”
刘驽笑了笑,对于自己在轻功上缺少天赋这一点,他向来不去掩饰,“你说得对,我的轻功算是白学了,顶多只能用来赶路罢!”
弄玉得意洋洋地显摆完后,便从袖筒中掏出了一份密信,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刘驽手中。
刘驽接过一看,信封上的蜡印丝毫未动,于是对弄玉笑道:“你倒还算是懂事。”
弄玉嘴巴一撅,“掌门,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心里还是有杆秤的,知道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事不可以做。”
刘驽拆开信封,萧呵哒清秀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即便与汉人才俊相比,这个契丹人的书法也丝毫不逊色。
萧呵哒在信中汇报了不少消息,首先是关于他自己的事。他在得到刘驽寄回去的腹语术秘籍之后一直勤奋修炼,如今说话已不成问题。
此外,罗金虎带领他的二十名金虎帮兄弟已经接下了掌剑门堂口的护卫任务。
而花流雨在他和罗金虎的看管下表现得还算老实,加上双眼全瞎,几乎没有逃跑的机会。
最后一件事则是关于张德芳的。此人在一个雨夜只身来到了掌剑门的堂口,浑身是血,说话的时候脸色煞白,像是经受了极大的惊吓的样子。
萧呵哒见他不像是江湖人士,心中于是存有疑问。张德芳情急之下,说自己乃是掌门在雍州打战时的属下,兵败迭山关,麾下兄弟全死的事情,这才依照掌门事先留下的令谕,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投奔。
萧呵哒是个人精,看出此人说话不像是假装的,便将其收留了下来。
此后的日子里,张德芳表现得颇为豁达,很快和堂口里的江湖人士打成了一片。其中罗金虎曾经在契丹草原打过战,算得上半个军人,与其更是谈得来,教了其不少武艺。
刘驽读完信后微微一笑,将信纸收入了袖中,对弄玉道:“天色已晚,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明晚你早找个时机出城回洛阳,告诉萧副掌门,好好经营堂口,等我回来。”
在他读信的时候,弄玉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此时道:“大人,萧副掌门还有一句话托我问你。他想知道你准备甚么时候离开长安城,他好派罗金虎带人过来接应你。”
“还不知道呢,等打完这一战后再说吧。”刘驽深叹了口气,将手按在一旁的椅背上。
弄玉听完后脸色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瞒掌门你说,其实萧副掌门早已料定了你会这么做。他想告诉你的是,这大唐和当年的契丹可不一样,根据眼下的天下大势来看,黄巢夺取长安已经成大势所趋,即便掌门有意阻挡,恐怕也难以逆转此事,反倒成了螳臂当车之举。”
第五百六十一节 幼年雄主()
刘驽点了点头,叹道:“我明白萧呵哒的意思,当年的契丹虽被吐蕃倾国大军压境,但好在耶律可汗成功收拾住了人心,是以契丹八部虽然人众颇杂,却能够同仇敌忾地共御外敌。如今的大唐比不上当年的契丹,只是一盘散沙而已,玄甲军解散,秦锋将军冤死,留下的这些文官怕死、武官爱财,京畿外又藩镇林立,加上夔王将朝中整得一团乌烟瘴气,恐怕是难有希望了。”
“大人既然知道,那为何还不赶紧想办法离开呢,难道要在城破之日和长安城里的这些人一起殉葬么?”弄玉听后忙道,言辞颇为犀利,毫不掩饰。
刘驽重重地叹了口气,“子曰,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做了。”
弄玉听后眼神略微有些异样,“掌门,我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大豪杰竟然也会学书呆子去读那些所谓的孔孟之道。”
刘驽强自笑了笑,“我父亲就是个村里的学究,自小就教我这些。相比我的那个师兄朱旬,我学得算是差的了。可与我比起来,我师兄说不定早已将我爹当年教他的那些东西忘得光光的了。”
弄玉听后黛眉微颦,“掌门,我听萧副掌门说过,您的师兄其实就是黄巢义军中的大将朱温,这一次你要是真的和义军打起来,恐怕你们师兄弟俩会反目成仇呢。”
刘驽摆了摆手,“在家为兄弟,在外各为其道,我师兄懂得这个道理。”他转而问道:“你还有甚么消息,说来与我听听?”
弄玉坐在桌前,托着腮帮子想了会儿,道:“萧副掌门曾经送信到草原上询问母亲和家人的近况,那个孙梅鹤不知道通过甚么方式联系上了他,还给他写了信。”
“哦,孙梅鹤在信里跟他说了些甚么?”刘驽饶有趣味地问道。
“孙梅鹤在信里说,那个叫颐墩的遥辇氏孩子自从改名叫耶律阿保机以后,就变得难管起来。小小一个孩子竟然城府极深,十分善于笼络人心。此子在继承了迭剌部的夷离堇之位后,将周围的人都耍得团团转,那些人没有一个不肯听他的。”弄玉将她从萧呵哒口中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刘驽听。
刘驽听后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孙梅鹤觉得自己说不动阿保机,不仅当不了整个契丹八部的国师,恐怕连做一个迭剌部的大萨满也是无望了。”
“是啊,孙梅鹤说契丹人一个个地都是大老粗,不尊敬儒道之学,他虽然号称排在孔孟两位圣人之后的季圣,在草原上实在施展不开拳脚,所以想回到中原大干一番事业。萧副掌门说,依照此人说做便做的个性,恐怕早已动身回来了,只是不知现今藏身何处。”弄玉答道。
“没想到啊,孙梅鹤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管不住。想来那个颐墩虽是假冒的阿保机,并非萧夫人亲生,但两人行事风格竟如出一辙,都是极有心机之人。”刘驽说到这里,转而问道:“你听萧副掌门说起过甚么关于萧夫人的消息吗?”
“萧夫人死了,大概半年前吧,死因是长年忧郁引起的头风病。听说她临死前的几天病得特别重,躺在床上几乎起不了身,却把所有仆人和奴隶都赶离了她的帐篷,自己一个人在帐篷里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