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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的沉默。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的振动缓解了雁衡阳的尴尬,她瞧了赢沨一眼便接起了手机,是周成打来的。其实周成的电话她并不想接,不过此时也可用来救救急了。
“衡阳,门户网可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的游戏,即使是楚偕也不是我的对手。念在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不想你输得太难看,连翻身的本钱都没有,赶紧听我的劝撤离门户网。”
周成还是老道的不愠不火以一副教育雁衡阳的语气,雁衡阳正是心情烦闷顿时火大,不过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周成打电话来劝说自己退出门户网,那是因为自己的门户网已经对他造成了威胁。
“我觉得你还是准备好棺材本比较好。”她愤愤地挂掉了手机,这是个错误,接到周成的电话比起此刻的沉默难耐,那更令人心烦意乱。
“谁打来的电话?”赢沨关心地问道,雁衡阳很少会说恶劣的诅咒语言。
“周成。”
赢沨明白了。
“我们回去吧。”此刻,雁衡阳强烈地挂念起病房中的楚偕,目前只有他才能带给自己安慰,使自己烦乱的心安静下来。
“衡阳,我有点事要先走,就不陪你上去,你和姜琳说下。”
不等雁衡阳答应,赢沨便转身大步离去,雁衡阳瞅着他一阵,只道他是急着回家陪老婆,摇摇头也转身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花园中一枝盛满桂花的枝条在空气中动了两动,便有个颀长的人影伫立在那里,他凝望着前面苗条的背影满面惘然。
今生他是彻底不可能拥有她了。
一个星期后。
雁衡阳第三次站在J市中级人民法院的被告席上,面色平淡,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姜琳给她聘请了一名资深律师应诉,虽然不甚有把握,但是雁衡阳侥幸地认为周成并没有自己传播计算机病毒的确切证据。
此前万宏清数次打来电话,希望杨迪翁能做她的辩护律师,但是被雁衡阳拒绝,虽然万宏清移情别恋怪不上他,但内心里总有些抵触不能消除。
法庭里陡然有喧闹声响起,雁衡阳冷着脸瞥过去,周成春风满面地向周围听审的群众挥手示意。
大约十多分钟后才正式开庭,周成聘请的律师一开始便咄咄逼人,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假借帮刘管教修理电脑,暗中打开赢信网站,利用你所学的计算机知识破解了网站后台密码,因此成功入侵赢信网并植入你所精心编写的闪电风暴病毒……”
“因为周成要与你离婚,所以你怀恨在心……”
刘管教被当作证人出场,以证实雁衡阳确实帮她修理过电脑。“我们严密分析网站入侵IP,得知该IP是代理IP,最后才分析出真实IP地址。我们这才发现入侵赢信网植入病毒的真实IP,竟然是朝阳看守所的IP。”
雁衡阳暗叫不好,再厉害的电脑技术总有可能疏忽的漏洞,再说计算机人才辈出,能查出真实IP地址也不是难事。她抬起头往旁听席上扫去,姜琳坐在最前面的一排神色自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
其实自从周成要告雁衡阳以来,最焦急的却是姜琳,此刻她却一返常态。
她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对方律师的质问。
法庭的大门被推开,四五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进来,为首的一人雁衡阳认识,那是曾经在金角湖度假村逮捕她的朝青公安分局的张队。
不会是自己又有什么事犯在这张队的手中了吧。
雁衡阳吓了一跳,搅尽脑汁想不出最近自己又犯了什么法,又或者是以前不经意间犯下的案子揭了。
张队并没有走向她,他面色严肃地大步踏向原告席,法庭顷刻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在此刻屏息住。
宽厚的鞋根点在地面的声音有节奏的泛开。
几个警察有顺序地排在了原告席前面,周成忽然面上有些不安,但仍是强作镇静保持微笑。张队略一向前面的法官颔首,便向周成道:“周成,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你用金钱和美色贿赂政府官员,现在你被批准逮捕了。”
雁衡阳顿时愣住,这场突变差点让她不能清醒,一向老奸巨滑的周成也有被人拿到罪证的时候。她抬起头向旁听席上看去,所有人都张圆了嘴巴,可只有姜琳神色不变似乎早已知道般。
扑通——
周成晕倒在原告席上。
这场官司最终以证据不足当庭宣布雁衡阳无罪结束。
“恭喜你,衡阳。”姜琳走到她面前祝贺。
雁衡阳赶紧握住她的手,道:“姜琳,我们去见你哥,我知道一定是他帮我,我要向他当面道谢。”
“衡阳。”姜琳停顿几秒,道:“我哥他不会见你,你现在也见不到他。”
“为什么?他不愿意见我。”
“他确实不愿意见你,见面只能徒惹伤悲,所以还是不见为好。而且刚才他已经来过,看到你没事他就离开了,现在我估计他去了机场,三年五载不会回来。”
雁衡阳似懂非懂地点头,赢沨是在躲着她。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衡阳,你就从来没有一点点的爱过我哥吗?我想这个问题我哥也很想知道。”
这个问题只有雁衡阳知道,在那凶险的大海上,在那艘荷枪实弹的肖布什游艇上,她也曾对赢沨产生过好感。他宁可葬身鱼腹只为保存她的性命,那刻她是动心的。
她也曾这样对万宏清产生好感,那个在酷热的街头只为帮她寻找失踪的儿子,却被人追得四处逃蹿。
还有许多。
她热爱他们,也愿意为他们牺牲生命。
86
在雁衡阳精心的照料下,楚偕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几日就可以安排出院,但与此同时邱医生开始愁眉不展,唉声叹气。雁衡阳度其心事,大约是因为楚偕要病愈出院姜琳就不会来到医院,那么邱医生就无法见到意中人。不过邱医生经过数月的电话苦追,居然还没能成功地和姜琳约会也挺可怜。
她想着有空就找姜琳说说,再说邱医生人还不错,理应是个合格的丈夫。
此时J市已进入一年中的风雪天气,由于积雪路滑,公路上到处车流拥塞,雁衡阳焦急地注视前方,堵在这个路口已经半个小时也不见有半丝松动。据说是前面出了车祸,一群人正在争执,因此公路就被堵起来。
车窗上已经缀满了飘落的细雪花,她摇下车窗向外面看了看,一股冷空气就直闯入心口,寒气逼人。
“鬼天气。”她咒骂着,经过四年的南方温暖天气,她几乎都不能适应这种寒冷的风雪天。
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件白色的厚羽绒服,鼓囊囊的好像里面塞着东西一样。雁衡阳伸手往里面摸了摸,放在羽绒服里面的保温盒暖乎乎,并没有冷却下来。
“算了,不管了。”雁衡阳的任性脾气上来,干脆直接抱起副驾上的羽绒服跳出车门。这些天她一直翻花样和楚偕做好吃的营养餐补身体,还特地请了一位知名中医给楚偕开出食疗方。
两人关系很好,但是每当雁衡阳试图问他聋哑的事,他就会吱唔不言。次数多了,雁衡阳就不忍心在他伤口上撒盐,遂放弃这个问题,聋哑那并不碍什么事。
从堵车的路口到达湘雅医院有四五站远,一路上雁衡阳就抱着塞有保温盒的羽绒服狂奔,她跑得很快,几次差点摔倒。
她气喘吁吁地奔进电梯,在推开病房门的刹那,鞋底的积雪因为受到暖气而融化变成水渍,她的身体就向前倾倒了。
坐在病床上的楚偕惊慌担忧地看着她,他张着嘴动了两下,但是却没有声音出来。
雁衡阳看见了他蠕动的嘴唇,她从他的唇形分辨出那两个字,他是在让她小心。她笑了笑,身体扑倒在僵硬的地面。
虽然摔得很疼,尤其是那只保温盒恰好硌在了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但她仍是很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楚偕拿过桌子上的纸和笔,飞快地写下几个字递给她。
“你痛不痛?有没事?让医生看下。”
雁衡阳大声地念着他写的字,心满意足之极。“我没事,不痛。”她回过去。
手背上很热,她低下头,楚偕的手就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暖得像只火炉。她的面上立刻绯红如霞,与床上的男人相处日子虽久,但是他从来没对自己表现出亲密的举动,两人就像朋友般平淡地相处。
他摩挲着她瘦弱的手,她的手背已经被摩挲得暖了,好像就要在他的手心里生出火来。他看着她,蠕动着薄薄的嘴唇,他张大嘴似乎在很大声地说,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因此,他毫无顾忌地当着她的面说:“我爱你,衡阳。衡阳,我爱你……”他无须担心这些埋在心口的话被雁衡阳听见会生气,她听不见的。但这却又好悲伤,明明爱了她这许久,但他从未大声地告诉过她,他爱她,爱得很深。
雁衡阳抽出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笔纸,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迅速写下几个字放到楚偕的手上。当楚偕的目光触及到纸上的字迹时却不由得愕住。
我们结婚吧。
纸上只有这短短的五个字,却沉重得如同一座山,楚偕几乎捏不住这张薄薄的纸。他抬起头瞧着身侧的雁衡阳,她美丽的眼眸正看着自己,满满的期待。
他不忍心拒绝。
但是他却担心得不得了,有个人一直像影子跟随他们,那个人会再度出现破坏他们。他凝着浓密的眉毛,心里七上八下。雁衡阳对楚偕深痛恶绝,却对和楚偕相像的男人关怀备至,甚至愿意嫁给他,他乐于成为这个假楚偕,那会得到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女人。
他还是被这个梦想迷惑了,忘记了随时而来的危险。
楚偕点头。
忽然地雁衡阳就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泪流满面。这下将楚偕弄得糊涂之极,她刚刚说要和他结婚,怎么等到他答应就痛哭起来。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掉她眼角的泪水,可是她却越哭越伤心,抽抽咽咽,哭哭啼啼。
她到底是怎么了。
楚偕拿起纸笔写字,但她却依旧哭泣。
“楚偕,我一直都好想念你,想见到你。其实我是不希望你死,我好想你还能活着,陪着我和小执。”她哭诉着对楚偕的相思之情,只要把面前的男人留在身边便能永远看见朝思暮想的面孔。
纵然他不是楚偕,只要有那张相同的面孔也能慰藉相思了,不必他能说话,也不必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要有那张面孔。
她越哭越伤心,想到如果楚偕真还活着那会有多好,那她一定会收回所有说过的话。她其实很爱他,很爱……
“楚偕。”她哭喊着他的名字。
那只温柔的手怎么也拭不干她面上涟涟的泪水,那些悔恨和伤痛。
她的心底事无从对人说起,面前的人他听不见,无论说什么,那都可以。
但是楚偕却着急起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他听不见她说什么也无法去安慰她。他拼命地拭掉她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濡湿雁衡阳美丽的面庞。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女人正在说着对他的思念,对他的爱。
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看见她面上的泪水,和伤楚的神色。
他做不到去安慰她不要哭,不要伤心。
他不能说话。
三天后楚偕出院,姜琳特意开车过来送他们回家。雁衡阳新买的别墅在J市的南郊,这里人烟比较稀少,属于工业区,她看中了此地的清静因此特意买下来作为安身的场所。
雁衡阳周到地为楚偕准备了轮椅和拐杖,不过邱医生嘱咐暂时先不要进行功能锻炼,因此楚偕只能坐在轮椅上由雁衡阳推进别墅。
这间别墅面积不大,但是和南山路的别墅完全的不同,它不奢华,不夺目,不富丽,简简单单的白墙红瓦,青石板的小路,路两旁搭着用塑料制成的葡萄藤的木架子,一直延伸到别墅的门前,别墅的一侧墙体还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别墅院子里有一个古式的摇水水井,沿着水井周围放着一些粗糙疙瘩的木椅子。
这里不像别墅,倒像是个远离尘世的农庄,恬静,与世无争。
看着就让楚偕心里温暖起来,这正是他所渴求的家啊。
别墅里面的布置也很简单,铺着方格子餐巾的桌子,老式的坐钟,还有一张垫着棉褥的竹编躺椅。楚偕想到日后他会躺在这张竹躺椅上,在美丽的清晨听着老钟里面发出的清脆声音,耐心地等待雁衡阳回来。
这间别墅里有许多风干的薰衣草,茶几,墙角,或者窗台上,甚至连枕畔边都有几枝,淡雅的清香弥散在整间别墅,别说有多心旷神怡。
这个香味,不会错的,那是岐山薰衣草公园里才会特有的清香。
楚偕无法忘记。
也许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他高兴坏了。
雁衡阳将楚偕小心翼翼地扶到床沿,然后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摆放着一坛用红绳系着褚色陶坛。这是女儿红,是埋在地下待女儿出嫁时喝的酒,她在J市找了很久才买到这坛佳酿。
她将酒倒进两只玉色的小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