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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笑道,脸色却微微透红。
她接过幼狐小心抱在怀里,同时望向一凡,笑而不语。人族始祖一凡的第一世,原来如此可爱,连撒个小谎都会红透脸蛋。幼狐浑身药味,怎会是自己苏醒?而她,不也得神祖无彦相助才得以重生?
“她叫百灵!九凤红狐家族的最后一只幼狐!”她低下头黯然道。
“她,会好起来的。”一凡顺势坐在枝头另一端,望着她们,接着道,“下次若再见师父,定求他赐百灵冻残的四肢完整。”
“不用了。百灵注定伤残几世。”她轻抚那身绒毛,思绪再次飘离。
百灵,千年修炼,却惨死在后世一凡所创的天山寺猎屠之手,最后只能以狐魂之态附体柴郡公主之身,守着人族学皇一世!当时未能明白,此刻她才感悟到,那是百灵对人族报的恩。
“这——”
一凡似想多言几句,她忽然想起红莜,那只衷心护主的普通红狐,禁不住打断话语,急切问:“对了,当时可还看到另一只红狐?”
“除了你们,未见其他。”一凡接过话题,不再提求师父之事。
想必是红莜自己醒来,忙于找救援而错过一凡他们。她长叹一声,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不知凤姑娘想去何方?”
“一凡师兄想去何方?”不知为何,她忽然冒失吐出“师兄”二字。
这倒是吓一凡一跳,他立刻接口:“凤姑娘来至九重天之上,怎是我们这些凡间人族可比?”
“公子承师仙人,自然与神不相上下。再者,公子乃我救命恩人,若不嫌弃,容我以师兄相称一世!”她含笑应答。
252 相见陌路()
“只要凤姑娘开心,如何称呼在下皆可。我亦求得师父代为宴请舞神几杯佳酿,想必无需多日,凤姑娘必可回天界。”一凡报以一笑。
回九重天?她未曾细想。不过如若是凤莞命里所带,她也无心扭转。毕竟七夫人的几世不是轻羽的前生!
“能否送百灵回寒穴,她自有其命!”她再次怜惜低望怀中幼狐一眼,随后送其至一凡手心。
“不错,凡生自有走向。我这就安排小冷送她回去。”接过幼狐,一凡跃下枝头急步离去。空林中回旋他最后一句:“凤师妹,如若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九凤红狐追你几世,怎会无缘?只是这一世,我不过是误闯绮梦,误入其身。凤莞,请容我自私地做回“空灵”!望着远离的背影,她跃下枝头朝反方向急驰而去。
心念着远古的最南端,她要静守千年,直到天地之子——无名诞生!
独自穿越远古深林委实是冒生命危险。不过她自知命里不会死,最多再次忍个人间疾苦沧桑,想得简单走得也就坦然。幸运的是古林野果繁多,时不时会有果实砸落,或直磕脑门或滚落脚边,这也一路解馋够她充饥。只是数日下来,果实砸到后脑门的次数过多,且时辰委实太过巧合,总是在三餐时刻?
她开始故意不捡食,强忍饥渴坚持行路。往往一走就是整日,待入夜不见其步时才挑高枝露宿。时常感知野兽的喘息就在附近,却从未见巨兽出没。思量半天,心想怕是师父无彦神息未散,兽类惧而远之,却也不愿放弃她这猎物,故而一路跟随。
一连十几日不食,只喝些晨露维持体能,顾着匆忙赶路。野果一路跟随,且越集越多,最后堆积成小山堵在她前行道上。她视而不见继续绕道,终于惹恼对方。只闻一阵尖声嚎叫,眼前突然横空倒挂一白眉猴,冲着她呲牙咧嘴,还“噼噼叭叭”把四肢抓的剩余野果扔向她。
这白眉猴虽生在远古,但体型正常,毛发黑亮,那委屈的表情甚是可爱。她禁不住笑道:“原来是你,无功不受禄,可懂?”
白眉猴可不解意,最后一个野果直砸向脑门。她挥手及时接住,放入口中大咬一口。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吃得有些狼狈。白眉猴“叽叽叽”捂住大嘴,开心狂笑,接着又一个野果砸到她手中。她正想再吃个解渴,忽然古林深处传来“轰隆轰隆”巨响,震得古叶“沙沙”如雨飘下。白眉猴面色大变,叽叫着伸出长手,一把捞起她,急速跃上高枝窜入密叶间。
她立刻屏息静候,心知这些小动物能在古林里存活多年,对危机自然比她敏感。随着“轰隆”声由远而近,白眉猴生性好奇,比她还按捺不住,急不可待扒开个洞,好奇探望。原是一群妖魔猛兽践踏而来。它们各个体型巨大样貌丑恶,皮肤满是疙瘩脓血,四眼充带血丝,神色惊恐,正以逃命的速度在古林里乱窜。
能与如此巨魔恶斗的,自然是神!
果然,当尾随而至的神光横空劈过,魔兽们鬼哭狼嚎时,她看到那头白发如战旗般飘曳在空中。白眉低敛双目紧闭,左臂横胸,右臂掌心撑在眉心间,嘴角那抹冷笑比高悬的银甲更为刺眼——他正是当时的神君长玄。见到长玄,她并不惊讶。恶兽分尸在他的神光下更不足为奇!谁让他们遇到的是神祖之一。
远古神史,不正是先神君长玄收服六界的战史?
“今日已杀数百,可要继续?”
沙沙落叶声中,忽然传来这声轻语,熟悉入心。接着飘落到长玄身侧那修长靓影,不正是——
恒天!
她失控得几欲冲出,幸得白眉猴长尾一直紧环其身,紧扣枝干间。然这微小抖动怎逃得过神眼,他们同时望向密叶藏身处。白眉猴生得机灵,尖叫一声窜向更高枝。
“不过是只猴子,走吧。”恒天收回犀利目光,望长玄一眼,径自转身飘然离去。
“看来你确实劳累,连狐妖——”
见长玄迟迟不肯挪步,他回眸笑道:“未成气候的小妖,天敌众多,能否挨过今日还是未知?何须劳吾神伤?”声息淡然,满是不屑。
“说得也是,不如九重畅饮度良宵!”长玄长笑一声,随之而去。
望着瞬间消失的飘逸神影,她的泪水“吧嗒吧嗒”滴落。古林本就最为原始,她亦无须压抑自己。倒挂更高枝的白眉猴凝望着她,不解其情,只学样落泪。
“你,认识他们?”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她猛然转头,心头砰然作响,吓得脚软直接跌落高枝头。身后那张脸孔不停脑海里翻滚,熟悉的眼耳鼻,不正是神君恒天?可恒天明明刚刚转身离去?
无数绿叶随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一同落下,急速抓住她下落的身体,重新带回枝头。白眉猴倒立枝头,“吱吱”捂嘴偷笑。
“如风,过来!”
只见他朝枝头严厉呼唤一声,白眉猴转身扭扭屁股,窜入丛林。
“呵呵,还未训练到位。”他尴尬一笑。
“是你——一直跟着我?你,不认识——他们?”她有些语无伦次,指指他再指着自己,最后望向刚刚长玄和恒天神影消失地。
“不瞒姑娘,我迷失在古林数百年!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偶遇他们几次,看似魔兽的猎杀者。那日偶尔在湖水中看到自己容貌,和其中那位黑发者极其相似,想必有些渊缘,一直想寻个机会询问。谁知他们来去无踪,极其难追随,久而久之也就放弃。”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她几近是盯着他的瞳孔,欲探寻其中玄机。
“呵呵,姑娘不必惊讶!那日见姑娘与我这般人族模样,故而遣如风跟随。”他后退几步,似乎极度不习惯被一个姑娘如此近距离盯着。
她收回自己目光,仰头望向遮天盖日的古林,脑中突然回旋着当年神君恒天的一句话:“我开启命运之轮,逆转乾坤,再以神君万年天道之力,两百年修合,终于把你变成神者,却不曾料到之后我居然沉睡了两百年。”
神君恒天助合凡人轻羽成神。待轻羽苏醒后,他依然沉睡又一个两百年。天轮逆转命运倒流,神君恒天读过轻羽几生几世却无法回神本体。算算年月,喝下公子莲那壶神酒前,不正是神者轻羽为无名伤尽心神,独守仙山百年,亦是神族等待神君回归的那两百年?
难道眼前的他,正是流落倒逆时光,找不到回路的恒天?
再次转目望向那高岸身影,她心生怅然。天池望空倒影,幻灭毁尽神息;百年求见不得,却不料偶遇梦中梦,他已不是他,而自己也不是自己。
“我偶落此地,不识得他们。”
她给他一个陌生而甜美的微笑。即便七夫人和神君恒天有过交集,亦不该是这样的相遇。她宁可假装不识,走过七夫人该走的路。
“想必我也是偶落。这古林覆地似无边际,姑娘独行怕几世都无法到达目的地。不如结伴而行?”他认真道。
“你要出这古林,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姑娘见笑!我可是走了百年,还是毫无头绪。”他笑得勉强。
“走?”她再次讶然。
“嗯?也不能说全是走。近几年我倒是和如风学得几招,攀枝带叶林中穿梭。”
“难道你不知——”她欲言又止,如果忘记一切,他又怎会记得自己的逆天神力?
“不知姑娘还有其他招法离开这古林?”说时白眉猴已落到他肩头,抱着他的头,在丝细长发里认真翻找。
“如风,别闹,我昨天刚沐浴干净。”眉头微皱,他说得严肃又极其无奈。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隔过几世重新见到恒天孩子的一面,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呵呵,姑娘见笑。如风本能,无可厚非。”几次努力呵斥无效后,他只好放弃。白眉猴得意的吼吼几声,乐在其中。
“若要出去也不难,不知兄台可否愿意和我去个地方?”沉思片刻后,她认真道。
“只要能走出这古林。”他立刻点头,眼中充满期望之光。
她顿觉世界不再是只有绝望。万般困苦不复,只因有他——神君恒天!
“随我来。”她跃下高枝,朝来时方向急驰而去。
“请问该如何称呼姑娘?”眨眼间,他已追至她身侧。
“七夫人。”
“可惜我连自己姓氏都遗忘,不然——”
“我叫你恒天如何?一个朋友的名字,很久未能呼之,甚是想念。”她侧目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笑言。这假意的巧合,她佩服自己说得心平气和。
“好!”他答得也干脆。
并肩前行,感受浮动在周身的彼此气息,心底也觉得温暖。她记得他的一切,却是借着七夫人的身体存活。他虽暂时忘记一切,但终归要醒,而七夫人永远不会是神君恒天的!早知结果,又何必牵扯?这样挺好,交心淡如君子,默默相念即可!
253 绝壁寻生()
那夜,久违的羽铃花重新在梦中绽放。她微闭双眼,嘴角挂着甜蜜笑容,重温那些优美而愉悦的画面:在那带着绝美神韵的天倾殿,她和神蛙作乱师父和神君恒天的茶宴;在仙子神者飘然的神君殿,她被仙鹤首疯狂追逐;在那古朴的凡间小镇,她隔着木窗棱遥望明月下他的身影;还有天极冰凌上,精灵们的九天流光和仙羽山上的恩爱缠绵,还有西域大漠,他追逐着她消失的身影……
曾经千年万年,在远古命运逆转那一刻,他毅然推她回落银光长河……
“轻羽!必须活着!不要等我!”
她永世不忘恒天留给她的最后叮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梦里梦外!之前的放弃,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过来!在恒梦里她一直坚持着,那份苦楚,空寂和无奈,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一直独行,很久没能如此放宽心的入睡。再次缓慢睁开双眼时,已是艳阳高照,只见四只闪亮的眼眸正盯着她——是迷路的恒天和他肩头那只白眉猴。她禁不住伸个懒腰,笑着回望他们。白眉猴“叽叽”几声,窜入丛林。他给回视得有些不自在,挪步坐到不远处,良久才吐口气,略微腼腆问道:
“七夫人可有心事?”
“经过如此多年,谁没些深藏的事?”她斜靠在粗枝干上,答得细声。
“那个,恒天?可是夫人的深交挚友?”他低头问得心虚,似乎有意在探寻别人的秘密。
“为何如此问?”她望向他,满是疑惑。
他真的什么都忘了?还是有那么一些残余?
“不瞒夫人,这些年夜里我都比较警醒。昨晚夫人不停叫着恒天这个名字。我想,若是夫人挚友,我还是不要此名字的好,不然老以为夫人在唤我。”说时,他斜瞟她一眼,语气说得实在。
“打扰公子歇息了,委实不好意思。”这次轮到她低头羞愧,不知如何解释。
“呵呵,我没有责怪夫人之意!”他干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