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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骨眼你还有心情偷?”一凡不解。
“神族不差这粒。”她回以一笑。
256 覆神之婴()
一凡无奈摇头,只能当她童心未泯。穿过花园不久,他们便看到一池清湖。该是仙鹤湖却不见一只鹤舞?她满眼惊讶,难道长玄早暗令神鹤?
“不如你这里等候,待我去学苑阁见过师父,自然……”一凡斜望河边密集的草丛。
她自知体虚怕是无法再度急驰,外加这一身红艳,到哪里都惹眼。若得无彦相助当然万事不在话下,当下能逃一个算一个。于是她听话地藏于草丛间。一凡几度确认足够隐秘后,才匆匆离去。不料他离去不久,数百神兵追踪而至。
和一凡一样,她宁愿相信师父无彦。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被神追捕,她也绝不能落入长玄之手,给师父平添麻烦!在神兵们冲过来前,她毅然跳入仙鹤湖,拼死向对岸游去。记得这神君主殿的湖水最后会飞流直下,冲入二副殿的龙岚潭。她不惧怕再跨两殿做一次飞跃,哪怕这次没有师父无彦的灵气相互。
即便修炼千年,妖躯还是血肉而成。渐渐耗竭的气血让她如垂死的鱼儿般无助地在水里挣扎。几近绝望之际,忽觉身体被股强力托出水面,破浪前行。水花下忽隐忽现是青色粼皮。蛟龙!她心狂喜。小翠和她哥哥青岚一直活在记忆里。
“红峦?还是青岚?”她忍不住大叫。
蛟龙并未回答,很快载她到仙鹤湖边缘。只见平静湖水到此变得疯狂,源源不断成川流冲下无底深渊。若不是龙尾深扎入湖底,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摔碎。心头冷颤颤连连,望着蛟龙一时不知该跳还是留?
蛟龙小心沿着湖边游动,她眼前逐渐出现无数顽强扎根在川流里的黑藤木,且越来越多。印象中的黑藤木总是和恐怖的古堡记忆相连,心中由诧然逐渐变得恐慌!禁不住紧抱蛟龙的身体,似乎这样可以寻得些生灵的温暖和依靠。
蛟龙忽然晃头,暗示她探头观望。俯视而下,只见密密麻麻的万年黑藤木条如绳索桥梁般,不断生长一直通向无底深渊——尽头那端该是二副殿。耳边忽然响起小翠的话语:
“五百年前那场妖魔偷袭之后,神族截断所有通天梯……神者只需去东午门报道即可下界……”
难道万年前的黑藤木就是当时小翠口中的“通天梯”,那她只要去到二副殿的“东午门”就可下界?未弄清楚形势前,她还是回人间比较保险。
蛟龙抬头咬下一根手臂长粗藤,扭头递到她跟前。她立刻接过藤条,蛟龙一把咬住她腰身,推出高岸边缘。她把短粗藤挂在一根通往无底的黑藤木上,双手紧握两端,道声“谢了!”。蛟龙松开唇齿,她呼啸着顺着古藤木飞入深渊。
幸得身体轻盈,快到尽头时她及时放开双手,借助下落气势几个翻腾后顺利落地。体内热血再次涌上心头,她自嘲冷笑一声,顺手抹去来不及咽下而流出嘴角的血水。在艰难她都要靠自己撑到离开的时日。这里没有无名,而浮动神界的师父无彦和恒天都是幻影,不属于她这个空灵。
看来神宴未曾结束,追捕她的神兵似乎暗里通气,也不敢大张旗鼓,这正好给时间逃离。紧闭双目,她拼命追寻久远的画面,东午门的方位逐渐清晰。当时小翠带她飞跃神殿也不过半日,不是特别遥远。提起微弱气息,她寻偏僻小径加速急行。如她所料,二副殿极其清幽安静,几乎不见仙婢或者修神之士。想必远古时的神族就该这样,修神生灵并不多,弟子也未能遍及七界!
几经周折终于靠近东午门。记得那是块神冰池,透亮得可见凡间各景。等待下界者踏冰择地,来去自由。再次咽下涌至喉头的咸腥味,她小心向前挪步。忽见远处两道金光柱直射云霄,赫然闪着神笔大字:“修神者红尘无染,擅入者九世无回!”,横向隐现“东午门”。
时不同神规自然有异。当时修神者本就不多,神君长玄又几界征战在外。严禁随意出入天界怕也有其道理。不过对于她,却是万般头疼之事。
万不得已只能硬闯!在这梦里本就不奢求轮回,有何所惧?她立刻飞身,冲向两道光柱间。
“神牌!”
空中传来一声大呼,“唰唰!”两个彪壮金甲天兵从天而降,双臂交叉拦在出口,凶神恶煞紧盯着她!
“呵呵——”她干笑两声,故意左右翻找,而后镇定道,“好像落在师父那里。”
金甲神兵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马上问:“嗯?你师父是谁?”
“就是,银袍黑发,高大无比,神韵无敌,容貌俊俏的——”她故意说得慢条斯理。
金甲神兵又互蹬一眼,另一个道:“别啰嗦!报上名号。”
“瑶池歌宴即将散场,神君有令,所有下界者必持通界神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呼,其中一金甲立刻笑着冲向前。
她禁不住回望,浓雾中又现一金甲身影,只闻那声音继续道:“你们赶紧多派些金甲神兵过来,此次随长老们来的仙婢仙卫不下五百!各个要查看!”
“是!姜将军!”
姜黎?她心头猛震!难道姜黎随神族走过万年?
“她,是谁?!”几乎同时,那身影朝她大喝一声。
“是——”
显然身前的金甲给吓一跳,来不及颤声回应,她已冲过金光柱,跃下浓厚云雾!身下一片空无,除了无尽止的“坠落”!她不曾注意到浓厚云雾里闪烁的银光,直到脚底落空,眼前银针闪闪,纷纷穿透云层涌来时,她才意识到东午门周边全是守卫。
神族的银针岂是儿戏?无数细针穿骨那刻,她根本无法哼出一个字,痛到双眼发黑,跟着不醒世事……用“痛极至死”来形容亦不为过!但残存的心念怎会不知?公子莲不会让她如此幸福就此断节,这折磨又怎会停止在那刻?
只是不知下一次,又从哪里开始哪里结束?
天地不灭,此梦不醒!
师父,天地又怎会灭?谁能灭?
……
似心头刺被狠狠拔出,剧痛再次激活她所有感官!本能张开嘴却无力嘶喊,只能发出一声闷响,证明自己还活着。接着一盆冰水从头而下,彻底唤醒昏迷的她。缓慢睁开双眼,朦胧中她只见一片火光,若近若离。耳边忽然传来“铛!”地一声,似利器落盘。她随声望去,算是看清身侧一松垮木架上,倒挂着一昏暗火把。而火把下那盆染红的水里,银针重叠,还闪着神光。
正欲开口说声“谢”,突然一把明火闪至耳边,她几乎闻到自己烧焦的头发。而眼前那张甚是丑陋的脸,半人半兽,吓得她心口再次涌血。
“一百八十道神针穿体,居然能活!定不是普通异族!”
半人兽翻着白眼球,食指沾起她心口血,放入口中似有味地品尝。想挣扎却无法动弹,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手脚皆被粗藤绑在十字木架上,身体只能由恐惧而不停寒颤。
“大巫,生了!生了!”
黑暗中传来一震天高呼!紧接着一阵紧促的婴儿哭声响彻大地,似破晓之音。“唔!唔!唔!”随之传来无数附和的欢呼声。瞬间火把四起,照亮方圆几里。她终于看到人族的面孔,虽然陌生但他们毕竟是人族——原始中的弱族。
“是女婴!族长问,大巫可想好名字?”一黑呼人影不知何时已窜到半人兽跟前。
“落阳重升,孤烟覆云!就叫——落烟!”
落烟?!她一口血直喷出去!
这族在一凡一统后,定会命名为“羽铃族”,今夜伴着她凤莞出生的女婴,就是羽铃族族长之女——落烟!将来翻云之角色。然,云,不就暗指碧云仙子——命理该配的神妃?
“拿碗来,放血!喝下这奇异族的血,定可胜神!”半人兽突然大喊。
立刻有人送上大碗。她看得心紧,如今这副残躯怕是抽皮割骨,掏出骨髓都凑不到半碗?
“让我来!”之前问名字的黑人抢先拿过碗,“琤!”地一声,从怀里掏出把牛角刀。
盯着黑脸人步步靠近,她早无气力喊出声,只能怒目大睁,心底狂吼:要杀就快点!说不怕是假,这时候宁可立刻死去,总比活受罪的强。
冰冷的牛角刀贴着她脸颊滑至颈项,黑脸人“嘿嘿”冷笑着,不紧不慢移动手中刀刃,又从颈项滑落心口。她根本无法控制发自内心的阵阵颤栗。
“怎么?怕了?你也有怕的时候?”黑面孔忽然凑到她脸侧,冷笑道。
带着热风的话语拂过耳际,她恨意无法平息!万料不到黑面孔居然升出温热舌头,顺势添过她脸颊。心尖酸痒却欲哭无泪,她只剩咬牙“咯咯咯”响的能力。
“再坚持会!”黑脸人突然凑耳低语,如股热流直冲脑海,她几乎招架不住!
恒天?她猛然转头望向他,本以为早已枯竭的泪腺,不知不觉早已滋润着满是血丝的眼眶,几欲滴落。透过满是污泥遮盖的面孔,她终于看清恒天那双眸独有的坚韧,无物可代。只是此时还是少些神韵,他依然迷失在远古!
257 缘错亦惜()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手中牛角刀滑向她手腕动脉。刀锋突转,刀背划过自己,刀口却对着他假意拿碗接血的手臂。原体为神,他又何来血肉之躯替她凑足一碗生血?!
“不要!”她破口大叫!
这声吼叫能量巨大,如巨石陨落,吓懵一群人,包括他!似乎来源于体外,来至她这个空灵的呼喊?还是来至沉睡在九天银河的她——轻羽的重生?
仿佛是应着她的悲泣,高空突现星星点点火光,伴着“嗖!嗖!嗖!”破风之声急速划落。待她看清是无数长箭时,耳边已是震天惊恐尖叫,密密麻麻人影窜动!半人兽当场一箭穿腹,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恒天立刻刀落粗藤,抱起奄奄一息的她夺路而逃。
“婴儿!无罪!”抓着他破损的领口,她祈求道。
“嗯!”他立刻点点头,抱着她转身冲向婴儿滴哭处。
不过一简陋木屋,里面横躺着四五具尸体,皆是中箭身亡。火种早已蔓延,里外一片热焰!他们在一女子怀里找到啼哭的婴儿。明显地,那女子一直用身体护着婴儿,即便气血早绝也不肯松手。他费不少劲才抱出婴儿。
当他把还裹着母体血迹的婴儿放到她怀里,一并抱着冲出熊熊燃烧的部族木屋时,圣神族长住地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倒塌在他们身后,为又一个部族的灭亡画上句点。
“部族之争,百年不止。”他摇头感叹一声,抱着她们择道逃生。
何止百年?这万年来不就是一部争斗史?强强相争,弱肉相食!
空中火光依然星点,到处是未亡者的哭喊和逃窜。他跨过横尸避过乱箭,逃得飞速。想必这百年古林迷途期间,他逃跑技巧倒是修炼到位?路边突然冒出如风——那只白眉猴,拼命把他们往黑暗丛林里带。直至看到天边那道曙光,生死哭嚎远远甩在身后时,他才停步喘气。白眉猴及时跳入昏暗处,趁烈日未烤干古林前,给他们摘到几片带露珠的叶片。
望着她添干露水,他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如晨光般灿烂。身心极度困倦,她却舍不得睡去,失神凝望那张满是黑泥的脸,直到怀里婴儿再次啼哭。
“小落烟……”她低低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夫人,她,可能是饿了?”他笨拙地提醒着。
白眉猴“哇哇哇”大叫,跳上跳下不知从何处又挖来几片露水树叶和几个野果。可初生的婴儿单靠露水如何存活?她再次望向他,有些束手无措。毕竟自己未曾抚养过婴孩,总不能看着这团热乎乎的小肉在自己手里咽气?他给望得不好意思撇过脸,她忽然“噗嗤”笑出声。
神君恒天岂会照顾婴孩?况且此刻他连自己来至何方都记忆迷糊,更不懂要如何喂养。还是如风悟性高,跳到他们面前,拍拍胸脯,指指高枝,又甩甩自己尾巴……
“母猴?!”他们同时叫道。
如风拼命点头,接着害怕地得躲到恒天身后。
“它不敢去请?”
猜到如风之意,他立刻抱起她们跃上一棵古木高枝丫处,轻声道:“这里等我,待我去抓只母猴!”说着往她怀里塞上几个野果,而后叫道:“如风,我们走!”
他直接跳越至另一枝丫,头也不回地和如风攀枝穿林离去。
“记得吃野果!”
空林里传来他最后这句叮咛,久久不散。她听话地抓起野果放到口中咬食,嘴不食滋味,心却杂味交错……
原以为抓只猴子是件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