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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从开古一凡皇祖至今。人族也有万年族史。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到他们这代已是根基雄厚。万事无忧。苍生七界。当今皇帝自觉人族最弱。弱中求存实为不易。于是自命为“七易”。排于七界之末。生之不易。不求功。但求无过。
据说这七易皇。除了后宫嫔妃。就喜狩猎。太子患痴狂那些日月。他终日郁郁寡欢。许是不忘初为人父的愉悦。众多子嗣中。他独爱长子学皇。出生之日便定太子之位。从此独享万千宠爱。据说除了学皇。他特别喜爱艾氏皇亲族的艾乐郡主。
艾乐乃艾皇亲次女。艾正为长子。艾芩为小女。据说艾乐出生时得仙人指点。慧眼顿开。凡过目之物。均长留于心。悟性极强。深受皇室宠爱。七易皇常常邀她入宫。品茶作画。如今艾氏家族表面虽无风浪。但爱女了无声息。艾皇亲能不忧郁成疾。七易皇此次出游江南。实为陪艾皇亲出去散心。他们顺利回京华城。这欢宴总要做得有木有样。
太子学皇自是上座。与父对饮。而父皇另一侧的陌生女子。早已吸引他眼球。那女子不过十五。脸圆大眼。面如桃花。稚气浓郁。此时只能论为可爱。不能称之娇艳。她一直目视歌舞。似未见过世面。开心兴奋丝毫不藏。尽显双颊。
“她叫夏影儿。”七易皇突然朝学皇笑道。
听提到自己名字。她侧过脸。朝学皇一笑。点头轻呼:“学皇太子。”
他收回眼光。只冷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七易皇面色微沉。提高嗓音道:“夏影儿从今长居东宫。以太子妃的身份。”
一切出乎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掌控之中。太子学皇沉默半晌。而后抬头望了夏影儿一眼。闷声应答:“遵从父皇意愿。”
他们对话虽简短。但当时所有歌舞早已停歇。千双眼睛早就盯着高台上的他们。耳朵竖直倾听。太子一声应允。下面歌舞重新开场。似唱得更欢。唯有一身影。默默退去。。柴郡公主。
“他心里从开始。就不曾有过你。你不过是受恩人所托代为照顾。如今他羽翼丰满。你又何须再伤神。”身后传來万魂香的甜桑音。
“可有法留住这身体。”她回眸相问。
“呵呵。柴郡公主与太子学皇。天生兄妹。即便你能留住这躯体。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他怀里。终究要躺着别的女人。”万魂香伸手。轻抚过柴郡公主的脸颊。摇头道。“为满足他食魂所需。你算是毁了这副好身骨。可惜了我女儿这具天资。”
“姐姐。不想保住。”
“白魂噬骨。血肉渐腐。我那清魂香。不过除个臭味罢了。她既然舍弃。我这娘亲又何苦替她守着。”她轻笑几声。
“姐姐在这深宫并未受宠。夜夜纠集狐群作乱。这又是为何。”她有些好奇。
回宫这些日子。她已察觉好些嫔妃宫女。生相太过完美。不似人类。狐媚之气甚浓。清魂香处处皆是。人心涣散。姜氏自是日夜噩梦。不知所云。七易皇出宫数月至今才归。可有感知变化。或者本就人类。根本无法抵御狐妖媚术。
万魂香笑言:“我想要的。不过是多几缕清魂罢了。”说完。她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夜色间。
她仰望夜空。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涟芯。记得涟芯很爱这个世界。万物生灵皆有权生得快乐。享受此生。來世相忘。亦可重新开始。
为何她总不肯忘记一些东西。是一直守着她的红狐。还是现在的学皇。
那场歌宴最后。连太子学皇的新婚之日也敲定:两个月后。据说是艾氏皇亲选的日子。正是艾乐的出生日。七易皇高兴不已。当场赐与夏影儿。宫女侍卫千名。珠宝银两上万。直接送入东宫。东宫立后主。所有亲属家眷未经许可。不能擅访。她总觉得最后那道旨令是冲她而來。
因皇室要筹办太子婚宴。加强警戒。整个皇城不再允许宫女太监嫔妃胡乱走动。她和万魂香也不例外。为这婚宴。整个皇宫如临大敌。步步为营。站站是岗。说不出是喜庆还是重压。
两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亦不慢。而她再也洠в屑友Щ省L椒米:厍肭蟠未伪徊祷亍K哉饣檠缢坪鹾苌闲摹6剿佬摹
万魂香洠Т怼4右豢妓睦锞蜎'有过她。甚至不知她的存在。那时的她不过是只日夜赖在涟芯怀里的红狐。供学皇玩乐。而这个深海里出來的“坏蛋”。根本洠в谢峒K薄R咽钦獠窨す鞯那濉6馇逯战
他们之间。又能留下什么。
114 重楼深锁()
东宫。太子学皇婚宴。
持子之手。与君偕老。
他握着她的手。点燃那盏祈福长明灯。隔着红头纱。她看着它带着祝福冉冉升空。那时的她觉得是幸福的。心里装满对未來的祈望。而后围着太子湖四周的千名宫女。也放飞手中的祝福明灯。天空顿时明亮无比。红绸飘飞。充满希翼。似收到信号。礼花争先恐后窜上夜空。绚丽绽放。正如那时她。只想为他绽放。
却不料。她的幸福如昙花一现。
后宫那场屠杀來得太过突然。先是坐在高处谈笑风声的七易皇突然仰天狂笑。笑得惊恐。最后众人终于听懂他嘴里冒出的字句:“妖孽。妖孽啊。都是妖孽。”。而后他失心疯般地跑出东宫。因手里紧握宝剑。见人就砍。众人不敢强硬阻拦。连太子学皇和艾氏皇亲都只能紧跟其后。小心关注。
她挤在慌乱的人群里。紧张地搜寻他的身影。。大礼所成。从今相守的太子夫君。他去哪。她便要跟去哪。却不知几个时辰前。上百禁卫军收到密令。聚集后宫北苑。所有未出席东宫婚宴者。皆强行给带至北墙。未能反应何事已被乱箭射杀。
据说弓箭手换了三批。最后一批领命时。七易皇正好疯笑着赶到。嘴里狂喊:“杀。杀得好。”
从东宫跟來的众人吓得咬舌。连太子学皇都煞白了脸。尤其是柴郡公主冲入箭阵那瞬间。他飞身过去时。第三批射杀已结束。千人成尸。无一活口。血染宫墙。惨不忍睹。
杀戮停歇。七易皇亢奋的神情忽然冷静。曲扭的面容恢复正常。只听他冷冷说句:“都烧了吧。乱葬窟怕装不下。”而后拖着极其沉重的步伐离开。众人早已双膝俱软。根本无法抬步跟随。只有艾氏皇亲相伴他身侧。
空气凝重无语。学皇抱着柴郡公主从尸体群走出时。众人连滚带爬退出百步远。学皇痴狂起來。死的会不止上千。而这些。刚刚入宫的太子妃夏影儿又怎会知道。
他抱着那滴血的美丽躯体走过她身前时。并未多瞧她一眼。只是平静道:“家中出些意外。你暂且去东院歇息。”
当时她不知东院是何地。随着几个宫女步入院落时。心里觉得环境还算清幽。几间厢房相连。家具摆设虽不如东宫奢侈豪华。但和民间相比也算气派。数月后。她才知东院既是冷宫。而这一歇就是三年。
三年里。她不许跨出东院半步。吃穿用度他不曾少她。笔墨纸砚应有尽有。宫女们也不敢怠慢。只是他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回想起來自己都不相信。迷恋上他不过是入宫后那两个月的事。她就这样恋上他的沉冷。那两个月里。他每日都來陪她。话不多。偶尔会请她下棋。有时还让她画几幅画。幸得江南夏家也算有头有脸。从小得父母疼爱。有专门私塾传授琴棋书画。这棋无法赢他。这画倒入了他的眼。每次作画。他都看得入迷。
原來太子痴迷书画。她第一次觉得自豪。学有所赏。女为悦己者容。她觉得她的画就是为悦他而作。
十五岁不过懵懂青春。还是躺母亲怀里撒娇的年岁。若不是父母苦心规劝。她也不会跋山涉水。远离家人。來到这座陌生的城池。她第一次见到他。其实是在歌宴之前。奉七易皇之令。宫女们带她游览紫林苑。特别是那株神花。
未靠近神花树。已听到一阵欢笑声。只见一女子蓝带遮眼。摸索着追逐身边宫女们。笑语不断。忽听那女子撒娇道:“哥哥。她们跑得太快。”
“呵呵。你蓝带不要扎得太紧就成了。”接话的是斜靠树下的矫健身影。他拉过女子。轻解蓝带。小心擦去她额间汗水。又细致地为她系上。故意透着光。
那是她第一次遥望他。粉红神花下那身深蓝长袍特别显眼。绸缎镶银。含带玉石。带着迷幻流光却不入俗。他眼光柔美。却似只容一影。她们告诉她。那就是太子学皇和他最爱的妹妹柴郡公主。
“早有倦意。这神花可下次再赏。”说着。她转身离去。他们的故事她知道不多。只是当时不愿打扰他们的和谐。
歌宴上七易皇突然宣布。她将以太子妃的身份入住东宫。当时她比他还要惊讶。只是从小礼德教育。她已习惯平静待物。不大怒大喜亦不会显露忧伤。她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即便他锁她重楼三年。而她。至今都未能明白。那本该是场全城欢宴。为何最后变得阴冷恐怖。血染高墙。
如今她出落精细。美若芙蓉。特别是那双眼睛。望物知意。很多时候无需言语亦可表达。这三年的寂寥。她日日作画。那日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抖落手中的画笔。而他望着那幅未完结的图案。久久不能移开双目:
千年神花常开不败。花树下的少年轻解蓝带。少女含羞低眉。落花几欲飘出画外。而空中似传來阵阵笑语。
他禁不住触摸画布。良久才缓缓道:“可否送我。”
“三日可取。”她轻声回答。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只是此时她不知道。三年后的她。笑的时候多出些许妩媚。
他居然有些失神。沉静片刻后。才沉声吩咐身后宫女:“这些精品茶特赐夏妃。”留守东院的宫女即刻上前。接过一精美茶盒。
那日他多停留几个时辰。小有兴致地与她对战棋局。出乎意料。她居然赢了首局。
“你。为何不问。”临行前。他突然望着她。略微惊讶。
“有何可问。”她反问。想要的不过是见他一面。如今他就在眼前。何须追问三年前。
他沉默转身。犹豫片刻后。才挪步离去。
那夜她喝下他送來的茶。甜中带苦。似副良药。医治修补他们间本就清淡的回忆。有时她想。若是柴郡公主还活着。他是不是才会快乐。
三日后他入东院取画。她长发披肩。笑含眉间。一袭长裙。白净如画布。窈窕立于画架一侧。佳人如斯。寂寞如雪。晚风送凉。春宵可奈。他突然揽她入怀。狂吻不歇。吻过全身。指尖所过全是印痕……
仿佛爱了千年。
该是初夜。她却觉得他们相识久远。他每个细小的抚摸和温存。她都能心领和融和。他们之间的和谐让她诧然。更让她享尽那夜的甜美。从疯狂的占有到温柔的相拥……
次日。她被接回东宫。正式享有太子妃的权贵和夜的温柔。而那以后。他似喜欢上凝视她端杯喝茶的身影。
之后两年。她沉迷在奇异爱里。受宠的是她。似乎又不是她。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和别人在分享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直至那日。花间里和他嬉闹的分明是自己的身影。却又清楚地感觉只是旁观。耳边隐约听见个声音:
“哥哥。她们跑得太快。”
“呵呵。你蓝带不要扎得太紧就成了。”
那是柴郡公主的记忆之声。却似从她体内发出。她突然一阵晕眩。想抓住身侧的花树。却无法抓牢。指尖似乎可穿过树皮……
“夏影儿。夏影儿。”一阵急呼。她睁开双眼。看到学皇那双热情渐退的双眸。这些岁月。她越來越读不懂他。有时热情如火。有时又冷若冰霜。
“你。太累了。”说着。他抱起她。往寝宫走去。她确实太累。有时候累得都忘记自己是谁。
他把她放到床上。她揽着他不想让他离去。他双眸突然泛红。似利刃割断她双手。她吓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再注视他半刻。眼泪默然滑落。连哭泣的勇气都给抹杀。原來。她洠в凶矢裉岢鲆蟆V挥性谒退槐嗖韬蟆K趴捎涤兴奈麓妗
深宫后院。无处可逃。她跪于神花下。夜夜祈祷。如若真有神灵。可否多怜惜她一眼。
“如此为他祈愿。他可会感知。”
数月长跪后。她忽然听到一男子略带嘲笑的声音从身后传來。看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黑发披肩。头戴一顶尖草帽。披风垂地。似是从神花里飘然而出。又似乎早就立在远处。看她千遍。
“可知我喝的是什么。”她怯声问。
“定魂茶。可锁定七魂六魄。只剩残躯空壳。夜夜与他寻欢的。可真心是你。”他答得淡然。她听得心寒。
“为何告诉我。”她前言不搭后语。想知却怕答案。
“我若不说。你凄怨之气要折杀这株花树。”他飘到她身前。笑道。“我可不能看着它死。”
她起身。点头致谢。而后举步离开。却走得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他急忙扶起她。摇头轻叹。
“我不会再拒绝他的茶。”她凄然。吃力地撑起弱小的身体。蹒跚走回深宫。
原來。他要的不过是她这具身体。借给一个游魂。
那夜。她笑着接过他手中杯。却未喝尽。原來真实的自己。灵魂和肉体不再被剥离地感受他的存在。爱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