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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慕华笑道:“安某终究是生意人,所谓和气生财。若是动辄使人家破人亡,以后还有谁敢与安某来做生意?再说那常威也算个人物,若是赶狗入穷巷,难免他会做出狗急跳墙之举。算了,不说这些惹人心烦的事情,今日安某请云大人过府,除了解决这桩麻烦之外,还要引荐一位有趣的小朋友给大人相识。”
第二十二章 易容换貌名金蝉()
安慕华没有觉醒先祖火神血脉的神力,却在经商一道上极有天赋,所以才能由西域而至洛阳,几乎是赤手空拳赚到如今的巨万家私。
眼前的云定兴与陈祎二人,一个是他数年苦心经营才结纳拉拢的一座赖以在洛阳立足的靠山,另一个却是一座他凭借商人特有的灵敏发掘的潜在价值难以估量的金山,哪一个都不容轻忽,当即郑重地为两人做了引见。
云定兴与安慕华的关系应当是不错,虽然陈祎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但安慕华郑重其事地做了介绍,他便也收敛了官威与陈祎谈笑风生。等到问明了陈祎的出身,得知他也是世家出身,祖上可以追溯后汉的一代名臣陈寔。自魏晋直至如今,世人皆重门第出身,云定兴本人出身寒微,对世家子弟天然地存了一份向往,以至于在面对陈祎是又平添了一份重视。
陈祎前世曾因“职业需要”而扮作各种身份出入不同的场合,在待人接物上实是老练到家。在面对云定兴时侃侃而谈,几句不着痕迹的吹捧将老于世故的云定兴心花大放,很快便将陈祎当成一位忘年之交。
不多时安慕华命人安排好酒宴,请云定兴与陈祎一同入席,安琪儿亦在席间作陪。
席上的四人中,安慕华、云定兴和陈祎一个比一个精明,安琪儿则飒爽开朗颇有豪气,一场酒宴其乐融融。
尽欢而散后,陈祎和云定兴先后告辞。
陈祎回到自己家中,陈保一家将他迎到室内。不等他们发问,陈祎便将此行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对陈保道:“关于和安家合作的事情,还要麻烦叔父盯着一些。不过我已经和对方说好,咱们只出配方,安家负责生产和经营,叔父你只须隔段时间去收钱和核对账目便好。”
陈保答应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小祎,你就这么把配方给了那安家,难道不怕他们过河拆桥?”
陈祎胸有成竹地笑道:“叔父不必多虑,我手头可以拿来赚钱的东西很多,这配方不过是用来试探安家是否是可以深入合作的对象。暂时看来,那安慕华虽不乏权谋,却也懂得进退,还算是合格。”
这一年来,陈保已经见识了这族侄表现出的种种不凡之处,深知其年纪虽见识却比自己这成年人还高明百倍。他既然如此说了,必是有相当的把握,用不着自己再杞人忧天。
将事情交代清楚后,陈祎又问道:“叔父,日前我请你准备的事物可已备齐?”
陈保答道:“已经准备好了,便安置在城外秘密购置的一座庄园里。只是小祎你确定有这样做的必要吗?”
陈祎叹道:“叔父你知道我终究要到净土寺出家,到时行事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之处,所以不得不早做准备”
从即日起,陈祎便开始闭门不出,日夜参研修习“金蝉七术”、“维摩诘心经”及“小雷音咒印秘录”。
转眼一月时光匆匆而逝。这一天从洛阳城外驶来一辆金装银饰的华丽马车,拉车的是两匹遍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坐在车辕上执鞭驾车的却是一个肤色漆黑、身形剽悍的昆仑奴。
马车一路来到安慕华的府前,那昆仑奴勒马停车,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带着一脸虔诚的恭敬之色向着车厢躬身施礼,用明显还有些生涩的汉语禀道:“主人,已经到安府了。”
车厢中传出一个尚有些少年稚气的声音,说的却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摩勒,你且到门上去通报一声。”
那被唤作“摩勒”的昆仑奴答应一声,举步到门前叩打门环。
不多时,有一个安府的家人开门来看,见到门前站着一个身高过丈的昆仑奴,着实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才问起对方来意。
摩勒指了指阶下停着的马车道:“我家主人讳号金蝉子,乃是西域商贾。如今初到洛阳,听说安老爷为商界前辈,故此前来拜会,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那家人看了看面前据说是权贵豪门才用的起的昆仑奴,又看了看阶下停着的那辆豪华马车,倒也不敢怠慢,说了一声“稍待”之后,转身飞快地赶去通报。
摩勒回到车边,伸手将车厢的门打开,从车里出来一个年龄不过十多岁的少年。这少年身上穿着一间彩绣辉煌、圆领窄袖的胡服,容貌也不似中原人物。他生了一头如太阳般灿烂的金发,皮肤白皙如玉,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双目中的瞳孔竟也是金黄之色。
少年下车后,吩咐摩勒道:“你先将我准备的礼物取出来。”
摩勒便去马车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锦盒,双手捧着站在少年的身边。
片刻之后,安慕华亲自迎了出来,看到门口卓然而立的金发少年时,目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暗道这少年的仪容气度,竟是丝毫不逊色与自己看重的陈祎。
“这位便是安老爷了?”那少年抢步上前拱手施礼,“商道后辈金蝉子有礼,冒昧登门,尚乞见谅。”
安慕华呵呵笑道:“不敢当,金公子免礼。”
两人寒暄已毕,安慕华请金蝉子入府。两人并肩走在前面,摩勒手捧锦盒在后面跟随。
到客厅落座看茶之后,金蝉子欠身道:“晚辈初次登门,无以为敬,唯有自家工坊造出的几件小玩意儿尚算新奇,聊充薄礼奉上,还望安老爷勿要见弃。”
说罢将手一摆,摩勒立时趋步上前,躬身举手将那锦盒奉上。
“好说,金公子太客气啦!”安慕华笑呵呵地将锦盒接了过来,随意掀开盒盖看了一眼,脸上神色登时一变。
锦盒中是六只琉璃酒盏,但质地却不似时下的琉璃器具一般呈现各种颜色,而是如最纯粹的水晶般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色。安慕华从西域到洛阳经商多年,眼界何等开阔,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质地如此纯净的琉璃器皿。
“还未请教金公子莅临寒舍所为何来?”安慕华看过锦盒中的礼物之后却不放下,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对方一见面便奉上如此重礼,所求之事必然非同小可,他是一定要问明白衡量好之后才敢手下这份礼物的。
“这”金蝉子方欲开口,却又有所顾忌似的向四周看了一看。
安慕华会意,当即令厅内所有侍奉的仆婢尽数退下。
等厅内只剩下安慕华、摩勒和自己后,金蝉子微笑开口,声音却陡得变了一个人:“小子无状,与安老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尚请恕罪。”
听到这个声音,安慕华登时瞠目结舌,用见鬼似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金蝉子。
却见金蝉子的满头金发和金色瞳孔都缓缓变成黑色,脸型也变得方正了一点,俨然已是另一个人的形象,却不是陈祎又是哪个?
第二十三章 两年()
匆匆两年,这大隋天下被那位一日也不肯安分的皇帝杨广搅得愈来愈动荡,渐呈天翻地覆之势。
当初,黄门侍郎裴矩以高丽本箕子封地却不向奉行臣属之礼为由,劝说杨广勒令高丽入朝称臣。高丽王高元态度骄狂,执意不遵藩属之礼,杨广大怒之下遂有东征之意。
这一年杨广下诏,令幽州总管元弘嗣往东莱海口造船三百艘。因期限甚急,下属官吏变本加厉督迫劳役,致使造船工匠昼夜浸在水中,不得上岸休息。时间一长,许多工匠腰下都长出蛆虫,因此死者十之三四。
此后杨广又昭令天下的军队集于涿郡,另征江淮以南水手万人,弩手三万,岭南排镩手三万,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装载衣甲幔幕,并征发民夫以供军需。
如此折腾下来,高丽尚未折损一兵一将,大隋境内却已骚动不安,因杨广之命而在路上来往奔行的多达数十万人,昼夜不停,多有疲惫病饿而死者,尸体相互枕藉,**之烈,更甚天灾。
这一天,在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有一队骑士纵马疾驰,身后扬起一道黄龙似的滚滚烟尘。这一行共十余骑人马,当先的两名骑士都做武生公子装扮,腰间佩剑,马鞍两侧悬弓插箭,只是他们的头上各戴了一顶四面垂纱用来遮挡风沙的宽沿软帽,旁人看不到面容相貌。二人身后十来个骑士都做家将装束,腰间都佩一口长刀,面容冷峻,目光凌厉。
“放慢速度,让马缓一缓力!”
眼看得前面洛阳城在望,当先并辔奔驰的两名骑士中有一人呼喝一声,一行人同时勒马减速。
等马匹行进得慢了下来,那两名骑士都摘下了头上的软帽。右边骑一匹黄马的骑士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双眉如剑、星目生辉,在英俊中透着一股子坚毅勇悍之气另一个骑士却原来是易钗而弁的女孩儿,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目如画,俏美秀丽,但眉宇间常带着了一抹寻常女孩绝不会有的飒爽英气。
“二哥,”那女孩儿笑道,“临来之前,你除了不敢招惹三弟,可是将我和大哥、四弟手中的闲钱都敲诈干净了。有这么一笔钱在手,你是否想好了要买一件什么礼物送给我那未来嫂嫂做生日礼物?”
那少年亦笑道:“去年观音婢便念叨着想要一面如意坊的梳妆镜,只是如今他们兄妹寄人篱下,那如意坊的东西又是出名的昂贵,所以只是说说便罢。我已经盘算好了,现在我手中的钱应该足以买一面如意坊中最好的半身雕花妆镜,观音婢一定喜欢!”
“二哥好聪明,难怪观音婢对你死心塌地。”女孩儿先是赞了一句,随即将小嘴一撇道,“只是你也太过厚此薄彼了,那如意坊的梳妆镜我也想要很久了,向爹爹求了好几次他都不肯买给我。”
“三妹你放心,此事包在二哥的身上!”少年毫不迟疑地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过上几个月,等大哥和四弟手上攒下了钱,二哥负责帮你弄到手中,然后亲自跑一趟洛阳为你买一面妆镜!”
女孩儿拍手笑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二哥到时可不许耍赖!”
少年昂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兄妹两人一路说笑着驱马小步奔驰,那女孩儿又问道:“二哥你结交了那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可知道如意坊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在短短的两年里便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少年笑道:“此事我恰好知道一些。据说那如意坊的东主是一个来自西域的少年,他本是胡汉混血后裔,有一个汉人的名字唤作金蝉子。两年前,那金蝉子通过时任卫尉少卿的云定兴,向陛下进献了一面高丈半阔六尺的巨型琉璃镜,凭着这件堪称绝世奇珍的宝物得到陛下欢心。陛下当时御笔亲题了如意坊的招牌,恩准其在洛阳经商,并封了他一个承奉郎的官衔。
“金蝉子既然得到陛下的赏识,在洛阳做起生意自是无往不利。而他手中似是掌握这不少琉璃镜之类的奇技淫巧,如意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种新奇商品面市,而且必定使各方权贵豪门趋之若鹜。短短两年里,如意坊已经为金蝉子赚到金山银海般的财富,使他一跃而成为洛阳有数的大富豪”
女孩儿有些惊讶地问道:“二哥说那金蝉子年虽不大?”
少年点头道:“确实如此,听说他比我还要小着两岁,应该与三妹你差不多。”
女孩儿赞道:“了不起!那柴绍总在我面前自夸如何了得,其实还不是蒙受家族的荫庇才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真该教他来与这白手起家的金蝉子一比,怕是羞也羞死了!”
少年笑道:“那柴绍可是父亲为你挑选的夫婿,虽然还没有挑明,但两家人早已有了默契。三妹你现在说说也就罢了,日后嫁了过去,却不可如此褒贬自己的夫君。”
女孩儿俏脸飞红,瞋目喝道:“二哥你胡说什么,谁要嫁给那个家伙?”
说罢猛地挥鞭催马,向着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少年哈哈大笑,随后策马追了上去。
后方的一众家将紧跟着催马赶上。
进了洛阳城后,少年寻人问明了路径,很快找到了位于洛阳最繁华路段的“如意坊”。
这“如意坊”是一座三层楼房,占地并不甚广,门前也不算热闹。偶见店里的伙计与客人进出,也都安安静静,从不喧哗吵闹。
一行人在“如意坊”的大门外下马,少年吩咐众家将在外面等候,自己带了女孩儿拾阶而上,先一起向着大门上方那面题着“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