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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嫣然一笑,乖巧地道:“此次大胜叛军,云伯伯指挥得当,麾下将士用命才是关键因素,侄女不过是胡闹般地出了些小主意,又有什么功劳?”
见这丫头如此知情识趣,云定兴心中愈发高兴。他在察言观色上素来高人一筹,早已看出李秀宁对自己这位贤侄“金蝉子”颇为青睐,当即含着些特别的意味笑道:“贤侄女既然不肯居功,老夫便记下你这份人情,日后必定帮还你一个大忙,管叫你心想事成!”
李秀宁俏脸微红,却没有再说客套推辞的话,显然对云定兴言中所指有些动心。
在云定兴和李秀宁说笑的时候,陈祎在马上遥望着前面的战事,眼看着己方大胜已成定局,一颗心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蓦地他心中警兆大作,凭借愈来愈灵敏的“金蝉听风术”感应到危险逼近,方位却是在云定兴那边。
“小心!”陈祎一声暴喝,同时举手向着十余步外的云定兴凭空一抓。
云定兴尚不明所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从马背上飞起,如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拖曳着飞向陈祎。
在云定兴离开马背的瞬间,一道长达两丈的半透明长刀虚影凭空出现并笔直斩落下来。
这长刀的虚影称为“刀罡”,是刀术中巅峰杀招,犀利不逊真实的神兵利器。刀罡落下,将云定兴那匹仍留在原地的战马竖着劈成两片。中分的马尸左右刀下,鲜血和脏器流了一地。
“安琪儿、摩勒,你们保护好秀宁和云老将军!”陈祎留下一句叮嘱,将云定兴轻轻放在自己马上,自己则凌空飞起,腰间的蝉翼双刀分持双手,一横一竖疾如闪电般连环交叉虚斩,数十道金色刀芒从双刀锋刃飞出。这些刀芒的飞行轨迹或直或曲各不相同,从四面八方向着一片明明空无一人的虚空绞杀过去。
在陈祎刀芒笼罩下的一片虚空之中,空间忽地发生一阵奇异的扭曲,凭空现出一条人影,正是先前出现在杨玄挺身边穿着副将衣甲的“邢先生”。
此人隐身在虚空中之中行斩首之术,出手一刀未能建功,本打算再施手段追杀云定兴,却未料到陈祎不仅准确捕捉到他的位置,更以蝉翼刀施展“金蝉斩虚术”,硬生生将他逼得现身出来。
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蕴含着无匹锋锐之意的刀芒,邢先生的身形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几下转折扭曲之后,竟然从间不容发的刀芒缝隙中穿了出去。
陈祎凭虚凝立空中,左手刀反背在身后,右手刀指向那摆脱刀芒绞杀后同样凭虚而立的邢先生喝道:“阁下与叛军有何关系?为何要来刺杀云老将军?”
那邢先生上下打量陈祎几眼,用冰寒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语调道:“你便是那个叫做金蝉子的小子吧?果然有些本事,难怪花弄影会在你手中吃了个大亏!”
听对方提到“花弄影”这个名字,陈祎心中陡然一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来你也是天魔宫的传人。天魔宫所属共分九族——咒、战、毒、虫、影、暗、媚、鬼、隐。看你用的是刺客手段,莫非出自九族中专攻行刺暗杀之道的‘暗族’?”
邢先生却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一声,随即将身形一晃,再次凭空消失。
陈祎用极低的声音自语道:“在我面前卖弄刺客手段,今日定教你自食其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亦凭空消失。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诡异情景,劫后余生的云定兴以及他身边的三百亲兵惊得目瞪口呆。
良久之后,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邢先生和陈祎都没有现身。
李秀宁有些紧张地问身边的安琪儿:“安琪儿姐姐,金蝉子他没事罢?”
这一年来安琪儿修习陈祎给她的“毕方御火诀”,以更高的效率将火神血脉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开发出来,修为进境之快令人咋舌,如今已和陈祎一样是练气七层的境界,眼力自然不同寻常。她镇定地笑道:“秀宁不必担心,他们两个人如今比拼的是耐性。如今战场优势在我方,金蝉子绝对耗得过对方。只要等到那人先一步出手,便是金蝉子的制胜之机!”
果然,随着战局渐进尾声,那隐身在虚空之中的邢先生终究不能坐等下去。虽然方才陈祎施手段迫他现形,但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十多岁的少年真有能力窥破暗族秘传的潜形敛息秘法,再加上陈祎当时用的是大范围攻击手段,所以他猜测对方只是试探或干脆便是误打误撞。
此刻他所顾虑的便是同样隐藏身形,而自己完全无法捕捉到其踪迹的陈祎。不过眼下的形势与己方不利,纵使赌运气也要试上一试。
“叮!”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李秀宁身后响起,随即一柄弯身窄锋的五尺长刀及一柄薄如蝉翼的直刃长刀保持着一刺一拦的架势凭空出现。
这两柄刀都将的力量收敛在刀身之中没有一丝外泄,因此都出现的毫无声息。
便在双刀交击稍稍凝滞的瞬间,虚空中又现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这只手掌的五根修长手指弯曲成爪望空一抓,空中登时传来一声闷哼。
陈祎和邢先生的身形同时出现。陈祎一手持刀拦着邢先生刺向李秀宁后心的一刀,另一只手的五指已经捏住了邢先生的脖子,将他双脚离地提在空中。
此刻邢先生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目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惧之色,只因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通过最严酷的方式苦修而来的一身真气,正如开闸的洪水一般通过那只扼着自己脖子的手灌入对面少年的体内。
“你……”邢先生的喉咙里只挤出这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陈祎蕴含无匹巨力的手指扼回腹中。
片刻之后,陈祎五指发力扭断邢先生的颈骨,信手抛掉这具已被自己吞噬了一身修为尸体。这一场刺客之间的对决,终究还是他棋高一着。
“摩勒,你去将那杨玄挺的人头取来,献于云老将军马前!”
敌方既然用了斩首战术,陈祎自然也不会客气,但他还不屑于对一个小小的杨玄挺亲自出手,所以派出了自己手下这员拥有非人勇力的悍将。
“喏!”摩勒应和一声,随即舞开长刀,势如破竹地杀入已经搅成一团乱麻的战场,直取阵中正舞长矛左冲右突的杨玄挺。
此战到此胜负已经彻底分明,陈祎便不再战场,只是望着地上邢先生的尸体皱眉沉吟半晌,忖道:“我已两次遇到天魔宫的传人,而且这些人似乎与朝廷中的某些势力勾结在一起。此事非同小可,倒要慎重处理才是。”
第六十二章 旧恨新仇()
“报——”一骑探马从前方绝尘而来,飞驰到正指挥大军行进的杨玄感马前。
杨玄感勒马问道:“何事?报来!”
那探马施礼后禀道:“前面三将军的人马已经与敌军相遇,即刻便要开战!”
杨玄感又问:“可知敌军来的是那一路人马?”
探马道:“看旗是右屯卫将军云定兴所部。”
杨玄感放声大笑,向左右顾盼道:“朝中果然无人了,竟派了云定兴这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率兵出征,简直将征战大事视同儿戏!”
他就在朝中,深知朝廷底细,对于云定兴以及他麾下那支只能当做样子货哄杨广开心的人马,素来没有瞧入眼里。
笑罢多时,他对身边的一名小将道:“玄奖,你速到前面给玄挺那小子送个口信,便说本帅令他将云定兴一鼓而灭,若是拖延了片刻,也休来见我!”
“喏!”那小将正是杨玄感最小的一个兄弟杨玄奖,他听兄长说得豪气干云,不觉胸怀激荡,大声应答领命之后,快马加鞭往前面疾驰而去。
杨玄感身边有一个相貌清奇的中年文士,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两道飞入鬓角的浓黑长眉微微一蹙,催马上前几步道:“玄感兄,常言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那云定兴虽是无能之辈,麾下人马却倍于玄挺,我们还是加度行进以防万一。”
听了此言,杨玄感有些踌躇。这文士是他自幼相识的好友李密,其见识才智曾得到他父亲杨素的盛赞,他本人也是素来钦佩的。
略一沉吟后,杨玄感开口道:“法主此言,倒也有理,我们……”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虽在行军途中,却依然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的花弄影驱马上前,合起折扇向着杨玄感拱手道:“大帅恕在下无礼,不敢苟同李先生之见。”
李密面色微沉,淡淡地道:“不知花公子有何高见?”
花弄影傲然道:“此刻我同门的师兄刑戊便跟随在玄挺将军身边,休说那玄挺将军对上云定兴绝无败阵之理。即或事有万一,刑戊也可于万马军中轻取了云定兴的首级。无论如何,胜局必然在我,大帅又何须加速行军而使士卒劳苦?”
李密面上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正要出言反驳,杨玄感却先开口笑道:“花公子所言甚是,是本帅一时失察,忘记了刑先生的便在玄挺身边。不错,此战玄挺没有理由会失败,本帅确实不必多此一举了。”
李密将尚未出口的话吞回腹中,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安又多了一层。
在收到了杨玄感的密信之后,他立即抛开一切赶了过来,本意是施展胸中韬略,相助好友成就大业。
然而在见到杨玄感向他献上了上、中、下三条计策之后,对方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上、中二策,选择了成功希望最小的下策。理由却是他身边有几位异人相助,有把握一举拿下洛阳,而后挟百官家眷为质,迫使满朝文武归服。
对此李密实在不敢苟同,自古以来争天下者,依靠的都是民心兵力、韬略权谋、文臣武将,何曾听说过凭借几个有些神通法术的奇人异士便可以成事的?
况且以花弄影为首的这几个所谓“异人”手段阴狠,行事诡秘,怎么看都不似正经路数,自然也不会大公无私地助人成事。即使帮助杨玄感拿下洛阳,也必定有所要求,只怕到时会请神容易送神难。
此刻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众人一时都不再开口,只随着大军不徐不疾地行进。
大军行进十数里后,前方忽地生出一阵骚乱。杨玄感面上现出怒色,喝道:“前方发生何事?”
不多时,前方领兵的一员偏将急匆匆赶来,神色间有些惊惶:“元帅,前面出现了一些溃败下来的士卒,末将已经问明了,他们是……是三将军的属下。”
“你说什么?难道玄挺败了?这不可能!”杨玄感脸色大变。
正要仔细询问,前面忽有一骑狂奔而来,霎时已到了眼前。
“大哥……”来人滚鞍下马哭拜于地,正是先前被派往前方传令的杨玄奖。
杨玄感心头登时大生不祥之感,厉声问道:“玄奖,玄挺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玄奖哭道:“三哥中了云定兴老儿的诡计,先胜后败,几乎全军覆没!三哥他……他被一个使长刀的昆仑奴斩杀于乱军之中!”
“你说玄挺他……”杨玄感身体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摔落。
花弄影抢上前问道:“难道玄挺将军身边的刑戊没有出手?”
杨玄奖含着怒气和轻蔑瞪他一眼:“怎么没出手?只是三两下便被人斩了!”
“你说什么?”花弄影脸上恒定的微笑倏地消失,身体仍静立不动,脚下的影子却剧烈的抖动扭曲拉伸变形,似一头欲择人而啖的狰狞猛兽,“对方出手的是何人?”
杨玄奖心头一阵战栗,垂下头避开对方冰寒的目光:“那人形貌特异,金发金瞳,我认得他是……”
“金蝉子!”花弄影从齿缝间挤出这个恨之入骨的名字,“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听说他能在洛阳做偌大的买卖,背后依仗的便是极得皇帝欢心的云定兴。此次云定兴出征,他也该来出力卖命。”
披挂重甲的雄奎和黑袍罩身的刁竖一起出现在花弄影的身后。
花弄影转身拱手道:“两位师兄,那金蝉子重创小弟在前,如今又斩杀你我同门,此仇岂可不报?还请两位师兄为小弟压阵,同去诛杀那金蝉子!”
雄奎那张狰狞面具下吐出一个字:“可!”
刁竖则阴恻恻地笑道:“虽然一直看刑戊那厮不顺眼,早想着让我的小宝贝儿被将他啃了。那金蝉子竟抢在我前面动手,便该代替刑戊来喂养我的小宝贝儿!”
“走!”得到两位同门的许诺,花弄影精神大振,张开折扇一挥掀起一阵狂风,裹住自己和雄奎、刁竖呼啸而去。
这一幕登时在军中引发一阵骚动,一些愚昧之徒更脱离队伍,跑到路边向着天空连连叩拜。
李密再次凑到杨玄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