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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妖对他没有兴趣,径直朝着绑在柱子上的两个小孩走去,走近了一闻,便知道不对,它吃过许多人,才有人仙修为,这两个小孩身上根本没有人的气息,只有一股清灵的灵气。
苏沐阳见状,给苏沐雪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发难,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猛然发出强烈青光,将这山顶都照亮,众人被闪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两个人已经不见,只有一片桃叶和一朵桃花在空中飞舞,打向藤妖。
苏沐阳将变回原形的蟠桃枝召回,取出蟠桃叶,这妖怪是草木成精,那便方便许多,先天灵根都是木中王者,这妖怪修为虽高,但只要是木属神通便要被他们俩压制。
蟠桃枝插在地上,化作一株巨大桃树,泱泱青光散开,将整个山顶化成蟠桃领域,苏沐雪祭出桃花,一阵夹着粉红花瓣的风在山顶弥漫,这里的人便都晕了过去,做起了美梦。
不过这桃花瘴对妖怪没用,藤妖见两人出手,便知道是被骗了,吞吐灵气,转眼变成一株巨大藤蔓,每一条藤上都长着细刺,开着许多丑陋的花。
“你们是什么人?”最顶上的那朵花开口,声音尖锐刺耳,它还不能化形成人,只能以本体开口。
“你这妖怪快快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好好的仙道你不修,却要学魔道吃人。”苏沐阳一边喊着,右手一抛,蟠桃叶落到蟠桃树上,桃树一震,便有无数绿叶落下,在周围飞舞,每一片都是一把锋利的刀。
“哼,雕虫小技。”藤妖不屑,它身为人仙,身体十分坚韧,这种炼气期的道术根本伤不到它。
那些树叶落到它身上,却被轻轻弹开,偶尔有些没被震开的,也无法在这些藤蔓上割出伤口。
藤妖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一条分支如鞭子一般向苏沐阳打去。
藤蔓瞬间到了面前,一抽而下,力气惊人,结果苏沐阳身体泛起青光,那藤蔓被青光阻住,根本落不下去。
青光显化,便有蟠桃气息暴露,藤蔓感觉到这气息,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虽然它不知道这是什么灵根的气息,但是在这气息之下,它仿佛见到了一株参天古木,它在古木下渺小得如同草芥,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妖都有血脉等级之分,也有各自的天敌,在高等血脉面前,低等血脉的妖兽就算修为强大也难以发挥实力,这是与生俱来的克制,在天敌面前,甚至只能任人宰割。比如水族,任何其他水族在龙族面前都只有低头的份,鸟类见了凤凰也只能朝拜。
木妖也是这般,天下草木都是由先天灵根演化而来,先天灵根便是最高等的血脉,按照创世的神话,先天灵根的果实落地,化作高级灵根,高级灵根的果实又化作低级灵根,一代一代演化出如今的无数种植物,如同凤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鹏。
低等植物在没有灵智时都不敢与高等植物争夺养分,有了灵智以后更是恐惧,血脉的克制能够让高等植物轻松剥夺低等植物的力量,如同凡间皇帝罢免一个臣子。
藤蔓感受到这气息便想逃,但是此时蟠桃已经将山顶笼罩住,领域内都是苏沐阳的地盘,它只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强大气息涌来,压得它喘不过气。
然而它不敢伤苏沐阳,苏沐阳的攻击也伤不了它,一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一个是实力的差距,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忽然从远处飞来一道火线,藤妖正被蟠桃气息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火击中,身体熊熊燃烧起来。
一个黄衣女子从另一个山头飞来,面无表情神情冰冷,长得却极为美貌,柳眉杏目,明眸皓齿,身材高挑匀称,气质宛如仙女。
这火焰不是凡火,藤妖烧起来以后奋力挣扎,激起尘土想要将火焰扑灭,却如同火上焦油一般越烧越旺,渐渐浑身都着了火,冒着黑烟,散发出焦臭味。
这藤妖吃了不少人,体内杂质颇多,因此烧起来很臭,若是专心修炼的草木妖怪,就算烧起来也是草木清香。
藤妖惨叫着渐渐死亡,女仙见它死了便伸手一指,火焰又回到她手上变成一团小火种,她手掌一翻便将火焰收了起来,又看向苏沐阳。
苏沐阳见藤妖死了便将法宝都收起,对女仙说道:“多谢这位前辈,敢问尊姓大名?”
女仙将藤妖的内丹翻出来,又拿出一个玉瓶,道:“不用谢,我盯着这妖怪很久了,多亏了你们把它制住我才能一击得手。我要这妖丹有用,这补气丹就当做交换,或者你们要灵露也行。”她声音清冷,给人一种十分冷漠无情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人。
苏沐雪见她这样也不想再多说话,便把补气丹拿了,女仙就直接飞走了。这女仙也是人仙境界,就算正面单打独斗也应该能打得死这妖怪,拿出丹药作为补偿已经很是客气了。
苏沐阳见这冷冰冰的仙女飞走,心说这怕不是就是断情绝性的后果,跟另一个世界的机器人一样。
有的人是天性冷漠,有的人却是修炼修的,仙道有这种灭绝七情六欲的修炼法门,这个流派的人认为仙道贵在超脱,修炼首先要看破红尘,不存杂念,最后能修到太上忘情的境界,从内而外一尘不染,除了自己对其他事情都是视若无物,流传很广的《坐忘经》便是这流派。
第27章 火车的问题()
苏沐雪也收了法术,周围的人都渐渐醒来,看着被烧成一堆焦炭的妖怪,和这两个原本被当做祭品的小孩,便纷纷跪着求饶:
“上仙饶命,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仙人,还请恕罪。”
求饶声连成一片,苏沐阳只觉得心烦,这些人太过市侩,可以说是欺软怕硬,先前觉得他们只是两个孩子,就算家里有钱有势,在这山村里死了也神不知鬼不觉,这时知道他们有神通法术,便只能跪下求饶,免得被他们一怒之下打死了。
这人群中只有先前救他们的那个年轻女人还算好人,此时双手还被捆着,苏沐阳伸手一指,绳子自动解开,又说道:“你们心肠歹毒,对两个无辜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真是枉为人类,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日后你们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自有天谴。”
说完蟠桃叶飞出,将两个妇人和村长杀了,蟠桃叶穿心而过,几人就是倒下,周围人都下得噤若寒蝉,村长的家人和两个妇人的丈夫都默默流泪,怕他发怒再下杀手,不敢哭出声。
苏沐阳又取出一粒补气丹给那年轻女人,这是增加修为的丹药,对凡人来说便是延年益寿的仙丹,其中蕴含的元气起码能让一个凡人多活十几年。
做完这些,便唤出白鹿,两人骑着白鹿走了,这些人都是跪着恭送,等人看不见了才敢起来。
先是妖怪来吃人,又有三个人死在了面前,这些山民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受了连番惊吓神情都有些恍惚,一个个木然站起往回走,路上也没人说话,只有死者家属哭着,又叫骂,却不敢骂苏沐阳他们,在他们看来,仙人都神通广大,他们在这里骂,那边仙人就能听到,回头只怕要折回来再把他们斩了。
苏沐阳消了气,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也是第一次杀人,虽然这几人确实该杀,只是为这些人感到悲哀。也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果没有这妖兽,他们也不必干这样的事,或者他们也会修炼,能够将这妖兽打杀了,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们只是平凡人,遇到妖兽只能坐以待毙,他们错就错在拿无辜的人当替罪羊,不过换做苏沐阳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去跟妖兽拼命是不可能的,一个凡人对人仙来说如同蚂蚁一般,所以他虽然生气,却不怪这些人,只是气这个世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也没有放过这几个人的打算,因为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如果今天他不杀这几个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又有无辜的人被当做替罪羊,那那些人没有苏沐阳这样的实力,岂不是死不瞑目?
这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两难的问题,你开着一辆火车,前面有一个岔路,一条是火车常用的轨道,立着不准在上面玩耍的警示牌,但是上面还是有几个顽皮的小孩,另一条是废弃的轨道,有一个很乖的孩子在玩,他劝其他的小孩不要到常用的轨道上去,其他的小孩嘲笑他胆小,他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在这条废弃的轨道上玩耍。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原来的路线,那些顽皮的孩子会被火车撞死,另一个是改变方向,去废弃的轨道,但是那个听话的孩子会死。
那么选择让谁死?死一个可以救很多个,听起来比较划算,但是听话的人为什么反而要死?那个世界为这个道德问题吵了很多年,从这个问题诞生就开始吵,无论选择哪个都很残忍,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选。
苏沐阳会选择让不听话的人死,就像他今天做的这样,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管什么原因,就算你情有可原,那凭什么情有可原就可以犯错呢?既然犯错就要承担犯错的后果啊。
苏沐阳想着另一个世界,虽然也有阶级差距,但是比起这个世界来,已经很平等了,起码那里的人不用像这些山民一样,面对着强大的妖怪束手无策。那个世界没有道法,个人的实力差距不是那么大,有着法律的存在,也不会每天面临着生命的危险,比起这个世界的凡人,简直是理想的世界。
虽然那里依然有着不公平,但是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人格上就是平等的,没有人可以像妖怪想吃人就吃人,就算是弱小的人也能用法律作为武器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
这里的凡人国度也有法律,却不是那么健全,而且保护的仅仅是统治阶级的利益,这些生存在最底层的人民依然被剥削着,为生存忙碌着。
“如果这个世界有适用于所有生灵的法律,像另一个世界神话里的天庭一般,有专门司法的部门,诛杀这些违反天条的妖怪,长此以往,或许就能诞生与另一个世界一样的文明。”苏沐阳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个个体实力差距悬殊的世界,修为强大的人根本没有约束。
要是好人还好,恶人在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没有用道德约束自己,又没有法律强制的约束力,就可以无法无天,弱小的人只能任人宰割,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这是一个畸形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悲剧要比另一个世界多得多。
“说到底是这个世界没有神灵,天地没有思想,只要对天地无害它便不会管,另一个世界传说有神灵代天地司牧众生,惩恶扬善,有圣人教化,有宗教导人向善,有哲学有科学,追求的是真善美,我们追求的是个人实力强大,比起他们来,只能说是非常野蛮了。
“固然实力强大的人能够逍遥天地,比另一个世界的富人还要爽快,但是弱小的人却比另一个世界的弱势群体更惨,两极分化如同天清地浊,比他们古代的封建社会还要封建。”苏沐阳继续想着,心里长叹一声,他虽然知道两个世界的差距,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喜欢另一个世界的文化,但是这个世界也有许多有独特魅力的东西。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苏沐阳念着这句诗,又想起另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如果有可能,也许可以将这些思想传播开来,如果能被这世界接受,不知道是多大的功德?”
第28章 谷中藏集市()
与青山在南澹洲与大西洲的交界,是巫山山脉中的一个分支,巫山东北部就是青州与南澹洲的分界线,洛水从通天河流出以后经过大西洲流入巫山,在巫山山脉中绕了几个弯以后又从南澹洲入海。
苏沐阳他们上岸以后是在大西洲南方,大西洲与南海接触不多,因此其实他们已经极为靠近与青山,不过这是世界的角度来讲,实际上他们离与青山还有好几千里路。
白鹿还未成年,速度虽然比刚出生时快了许多,但是一日也只能跑几百里,而且苏沐阳不急着赶路,时不时便在原地休息几天。
那日杀了藤妖以后冷艳女仙给了他一瓶补气丹,这是对人仙都有效的修炼用的丹药,一瓶里有一打,就是十二粒,给了年轻女人一粒,还剩十一粒,苏沐阳自己拿了五粒,又给了妹妹五粒,最后一粒给白鹿吃了。
补气丹药效强大,一粒便等于他们修炼好几个月,苏沐阳将这五粒都服用完以后便隐约觉得自己快要到炼气中期了。
金丹道分内丹外丹,内丹便是人修炼出来的金丹,存于丹田,是元神之胎,外丹便是用灵药炼制的丹药,又分真丹和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