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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眼里,我是如此的不同,却不知道苏晋会这样待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前妻。若非是这张脸,他那样与我完全处于两个世界的人,大概是看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罢。不过今日我得进翠竹阁,那南宫留却未曾来过,我也算是有一项可以胜过她的地方。
大概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的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再看那盆嫩竹突然觉得十分刺眼,便郁闷的翻过身去,窗外又是几株蔷薇映入眼帘,我心头抽筋般郁结,愤愤起身吹灭了所有蜡烛,将窗户紧紧关上,一头载回床上便蒙头大睡。
所幸今夜折腾得实在厉害,我已是身心俱疲,未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却是被莲子叫醒的,我爬起来一看,窗外已是燕啼声声,日照三竿。
我拍一拍迷迷糊糊的脑瓜,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莲子道:“已过午时了。”一边替我准备着洗脸水一边道:“先生交代,你昨夜劳累了半宿,今日让你多睡一会儿。”将我堆在床头的衣裳拿起来抖落整齐递给我,笑眯眯道:“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先生让女婢领夏姑娘过去一同用膳,夏公子也在。”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夏公子”指的正是夏连那呆瓜和尚。又愣愣的穿好衣裳鞋子,洗脸梳头,乖乖的让她伺候,实在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主要是头一回来这里,便睡了这样一个大懒觉,这对于我这样勤奋自强的好青年来说,委实算得上是一桩丢脸的事情,也不晓得那苏晋会不会笑话我。
莲子将我领到正厅的时候,看到苏晋一身蓝衫,坐在饭桌边看书一副悠闲模样,而坐在一旁的夏连一脸哀怨,趴在饭桌上眼巴巴看着面前的饭菜也未曾动筷。
我略显尴尬的坐过去,咳两声道:“中午好啊……”
夏连顿时见到救星一般,坐起身来双眼放光道:“夏小六你总算是起来了,我都快饿得只剩骨头架子了,这个人非说要等你来才能开动,真是叫我等得望眼欲穿。”说罢,便一把拿起筷子夹起两个小笼包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
我看看苏晋,十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苏晋放下书拿起勺子盛汤,朝我笑笑道:“夏姑娘多虑了,我只是不习惯用餐的中途有人插进来。”
我的笑僵在脸上:“哦。”
不过还好饭桌上有我最爱的烧鸡,足以慰藉我受伤的心灵,甚是满意的吃了一阵,我才猛然发觉苏晋脸上已经没有昨夜的银面具,便问道:“苏公子的脸疾好了么?”
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道:“这病倒是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夹了一筷子清炒春笋放到我碗里:“有百里大夫在,这点小病不是什么问题。”
想起百里大夫的医术,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得也对。”看了一圈饭桌,奇怪道:“对了,怎么不见百里大夫?”
他答道:“百里大夫素来爱清净,不喜欢被我们这些晚辈打扰,且依照他的习惯,这个时辰早已食过午膳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脸红,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在暗指我起得晚,只得尴尬道:“这样啊,那我待会儿还是要亲自再去谢谢他。”说完便埋头吃饭,不再言语。
吃到一半,阿喜突然领着家丁抬了几个箱子到正厅来,恭敬禀报道:“先生,明日送去尚书府的寿礼已经备好,先生是否要清点一遍。”
我和夏连听到尚书府三个字,顿时双目一亮,抬起头来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听到苏晋道:“不用了,我明日有事不能亲自前去,你就多带些贺礼,替我与温大人好好祝寿。”
阿喜退下后,我和夏连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吃饭。我在桌底下踢他一脚,他又回我一脚,几个眼神丢过来丢过去半天,硬是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苏晋倒是悠然自得的吃完了这顿午饭,将筷子一放,道:“二位慢用。”说完便起身踏步离开。
眼见着他就要踏出门槛,夏连那小子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苏公子且慢。”
苏晋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望我们,我急忙低下头去,抱着碗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饭,下一刻却听见夏连笑眯眯道:“我阿姐有话对你说。”
我嘴里塞满的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抬起头瞪他一眼,当着苏晋的面却也不敢发作太甚,而苏晋此时已经折步回来,一脸淡然的看向我:“不知夏姑娘有何话要说与苏某?在下洗耳恭听。”
我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只能将脸皮再放厚些,在心中略略组织了一下措辞,我正经道:“其实不瞒苏公子,我和家弟此次来帝都,是师父特特派我们前来观摩学习长见识的。”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出家之人多见识些东西对修行确然是有所助宜。”
我心虚的咳两声,继续腆着老脸道:“我和家弟常年在深山中,也很少见过什么大世面,方才我听你说,明日是那温尚书的寿辰?”
87。一壶煮酒醉青竹(一)()
我以为我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苏晋就该善解人意的为我保全脸面,并且主动邀我们前去,但一向思虑周全的苏晋这个时候却稍显得有些迟钝,只道:“确实如此,但我明日有其他要紧事要处理,今晚便要离开帝都,是以只能缺席了。”
我心中恨不得站起身来直接道:管你去不去的,你想办法让我们去就是了,但明显这样会让我很丢脸,便只能沉住气道:“那真是遗憾哦呵呵呵……”换了个方向,我装作顺便一提的道:“对了,方才我看你准备送去尚书府的贺礼好像有点多哦……”
苏晋笑道:“温尚书是王太后面前的红人,虽说官商相交过密是卫国大忌,但毕竟是他的五十大寿,我住在这翠竹阁中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我忙点头:“了解了解。”又作出关心的样子:“不过寿礼那么多,不知道帮你送礼的家丁够不够?”
苏晋想了想道:“说起来,为保此处清净,翠竹阁中未曾安排太多人手,前去送礼的人还真是有些不够,不过阿喜会出些钱另请旁人的。”
“啪!”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仗义道:“不用了,你昨晚救了我和夏连,现在正是我们回报你的时候,不就是一点体力活吗?我们完全做得来,绝对不用你花钱了!”
我正准备朝夏连使眼色,他却也突然站起身来,一副十分讲义气的模样:“我阿姐说的太对了,况且我们也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显得我们太没有本事了,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你正好省了一笔钱,而且我和阿姐绝对是你可以信得过的人,把寿礼交给我们来替你送,你只管安心办你的正事。”
苏晋瞧着我们这副模样,依旧淡然如常,看我们一阵,微微皱眉道:“二位是翠竹阁的客人,这样会不会……”
他话没说完,我便急忙接过话茬:“不会不会不会,主要是像那样的大场面,我和阿弟也想去见识一番,回去也好像师父交代不是。”
夏连一脸“你真能胡扯”的看着我,嘴里依旧欣然应和:“对对对,对对对。”
苏晋稍稍沉吟一番,终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苏某便也不再多说,就应了二位罢。”
我和夏连顿时一喜,又听到他道:“不过,抬贺礼这种粗活必然不能让二位亲劳,二位只需帮我清点数目,路上稍稍费心看管,保证原封不动的送到尚书府便可。”
饭桌上不仅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还将心头一件大事解决,我和夏连都觉得这顿午饭吃的甚是圆满,心情都十分舒畅。只是与我比起来,他心里的舒畅显然没有那么持久,只因为我们在荷塘上的长廊上散步消化顺便看看风景时,却在假山旁瞧见了云鄂。
两日未见,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丝毫不掩粗眉间的煞羽之气,一身黑袍将壮硕的身子也遮了个严实,根本想象不出他的身上两天前还布满累累伤痕。瞧见了我们,他也有一瞬愣然,很快又变回寻常的冷漠模样,连招呼都不屑与我们打一声。
我见惯了他这幅样子,加上他之前仗义救了夏连,对他的印象已有些改观,便欣然朝他摆手道:“云鄂,你竟然也在此处,身上的伤可好些?”
云鄂还未说话,夏连便不耐道:“你方才是不是吃多了,关心他做甚?”臭着一张脸转身离开,“我们走。”
万万没想到竟是云鄂开口叫住了我们,“站住。”
夏连却丝毫不做理睬,不曾转身的继续向前走,我看一眼云鄂,一把拉住夏连:“诶等等,人家叫你呢。”
他像是没想到我会拦住他似的,神色有些意外又失望,一脸不满定是在心中控诉我这个阿姐为何不与他站在一处。而看到他这幅样子,我心中却是暗喜,谁让他方才在饭桌上不与我商量一声就将我推了出去,若不是我机智的将话说圆,差些又在苏晋面前丢了回脸。
云鄂见夏连停下,便踏上长廊走近我们,犹豫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道:“我,有话与你说。”
夏连转身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云鄂看我一眼,直白的对夏连道:“我只想单独说与你,这些话,旁人不适合听到。”
我忍不住噗的一声,抬头看夏连那小子,竟然见到他脸颊两侧隐隐发红,简直可以媲美身旁满池的莲叶上新打的骨朵。顿时忍不住对云鄂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在这方面的风格竟然这般狂野直接。倒是夏连,平时里总是一副不要脸的风流模样,这个时候竟然也会觉得害臊。
啧啧啧,果然劲爆……
我脑中虽然心思回转,但面上依旧保持常色,大方道:“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们慢慢说,慢慢说,我就不打扰了。”又笑着对夏连柔声道:“我的好阿弟,有什么事都好好说,别动手啊,人家可是伤残人士,咱们要讲点道德。”
说完直接无视掉夏连接二连三丢过来的大白眼,朝云鄂亲厚的笑笑便转身速速的离开了长廊。
我原本打算偷听一下他俩的对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以云鄂的功力肯定能轻易察觉到有旁人在,隔得远了又听不清楚。而且若是往后夏连那小子知道了定是会觉得难堪,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还需多多替他的面子着想才好。便径直离开此地,找了个丫鬟问了问路,便朝百里大夫的住处寻去。
百里大夫所在的南院果然更显僻静,连下人都难得见到一个,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处小竹林中研磨药材,风声欲静,若不是他身后有高高院墙,我差些以为这翠竹阁其实是一处远离世外的山林。
我站在离他有十步远的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他却突然抬头,一眼便瞧见了我,停下手中动作伸手捋一把白花花的胡须和蔼笑道:“原来是夏姑娘,来来来,老夫正好煮了一壶热茶,正愁无人一同品赏。”
88。一壶煮酒醉青竹(二)()
我嘿嘿然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的青石板上,道:“百里大夫真是好眼力,这么快便发现了我。”
他和蔼笑着将炭火上刚开的水壶提起,我急忙双手接过来,替他杯里倒了半杯,稍泡过后将那半杯水除去,只剩下泡开的茶叶,再将热水倒满,递到老头子面前,“请。”
老头子拿起茶杯慢慢的浅啜一口,满意道:“原来姑娘也是懂茶之者。”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百里大夫怕是误会了,其实我是一介粗人,向来对烹茶没有什么兴趣,这些都是在苏晋那里学来的。”上一回在太仓,被苏晋软禁在他的宅子里,他每日与我在一处煮茶时都会做这样的动作,来来回回数遍,就连我都记住了。
听到我的话,老头子却像是有些意外,道:“看来姑娘与我家先生相识许久了。”
我摇摇头道:“也算不上吧,就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不得已来往过几回,说积怨已深倒是算得上。”
老头子忍不住大笑几声:“夏姑娘果然是直爽之人。”
我嘿然笑笑:“好说好说。”伸手将他面前的药碾子拿过来帮忙研磨,边道:“其实,今日我前来除了要再好好谢谢大夫昨夜的相棒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想问问大夫您。”
老头子亲厚道:“既然是先生的朋友,姑娘实在无需这般客气,有什么事情,姑娘尽管说来。”
风吹竹林,我拾去落到裙角上的几片竹叶,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苏晋之前好像有过一位十分恩爱的发妻,百里大夫可曾见过?”
他眼中微有讶色,却并未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