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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应下,我左右细细环顾一圈确认无人之后便拿起银牌走出巷子。
天上已拉起一轮明月,街中仍旧熙攘,我挑着较为僻静的街道,忍住腰痛几处奔波,很快找到一家不认得手中银牌的小客栈,付了定钱之后,我照原路返回去寻颜楚,却在路过一处岔道时,猛然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头第一个反应便是将身子闪到一旁隐起来,只可惜为时已晚,那身影瞬间察觉我的存在,机敏的转身朝我看来,我因闪得比较仓促,也没来得及找得到一个好地方藏身,此时身前的半块残壁根本不能遮住我的身子,头顶的月光正好照在我这处,只要不是瞎子,恐怕都能轻易看清我的容貌。
我看见宋离白眼中方才生出的戒备散去,朝我走过来几步,一身玄色衣裳,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月光下的面容依旧英俊不凡,眼中是一往如常的漠然,皱眉问我:“做甚?缇”
我凭借经验理解出来他的意思是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想必方才并没有发现我在试图躲开他,心中很快平静下来,我往他背后看了看,一眼便从行人中分辨出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言行举止都与他人明显不同,他们身后是一家酒楼,时不时仔细观察路过的行人,似乎是在盘查什么,我立刻猜到宋离白会出现在此地,定然是受苏晋之命暗中寻找颜楚。
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捉贼,这个话对常人来说是个用来骂人的贬义之话,对我们这些做贼的人来说,却不失为一个金蝉脱壳的好计策,这个计策不仅在盗窃的时候用得着,现在这样的境况依然通用无比,我咳两声,颇为镇定的道:“可是苏晋让你来找昭远公主的?”
他愣了愣,眼中顿时有些疑色,直直看着我并不作答。
我心道这木头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这个反应不就是让人家一眼看出来他的目的了么?面上却露出些忧色来,又有些着急的问他:“你可有找到她的下落了?”
他眼中的疑色渐渐变成犹豫,默然了一阵,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我立刻应和的深深哀叹一声,忧心忡忡的道:“离落离开之还将公主托付给了我,现在却出了这等事,若公主有什么意外,我该如何向离落交代?”说着说着便有些泫然欲泣:“自打从苏晋那里知道她逃婚的事,我就一直在到处找她,找了这么久,却是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她既不熟悉帝都又手无半点缚鸡之力,会不会被人卖去青楼都未可知?”
见我如此,宋离白的神情总算稍稍有些变化,迟疑的看我一眼,伸起手来却顿在空中一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形容,半天后又把手放回去,有些讷讷的道:“皇上派出不少高手,会很快找到公主的下落。”
我明白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心,连句宽慰的话都不会说,也活该这木头当日被陈婉玉那般羞辱,另外又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将自己的演技佩服一番。
我保持着忧心的神情,点点头道:“那你们多劳累些,要在公主出事之前将她寻到。”
他冷冷的嗯了一声。
我伸手抹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仍然提不起精神的道:“那你们先找,我去那边继续找,分头行动效率会高一些。”
他又冷冷的嗯了一声。
我干干的抽泣两声,便迈步绕过他往一边的岔道走去,没走两步,他却突然道了一声:“等等。”
我立时僵住,莫非被这个木头看出了什么猫腻?双脚做出可以立刻拔腿就跑的势头,转身问他:“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的腰间,张了张嘴,犹豫一阵后,道:“你的伤……”
怎么他也晓得了我受伤的事?我夏小六十分难得的没出息一次却弄得人人皆知似的……不过倒是令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摆摆手道:“你放心,这点伤死不了人,目前要紧的还是先将公主找到。”
他点点头,看了看我,有些不自然的吐出两个字来:“当心。”
我顿时有种大马路上捡了金元宝的感觉,这块木头竟然也学会关怀别人了……只可惜此时情况特殊,我没有机会好好调侃他一番,只能强压住笑意严肃的嗯了一声:“你也当心。”
有惊无险的将宋离白打发后,我加快步子朝颜楚藏身的巷子走去,为了找到偏僻一些的客栈,我方才不得不多走了一些时间,又倒霉催的被突然冒出来的宋离白耽误了一阵,那颜楚定然等得心急,只盼她能够记住我的嘱咐,不要擅自从草垛中出来才好。
腰伤扯得我的脚步有些凌乱,幸亏月光够明亮,不至于让我绊到什么不明物体而摔跤,等好不容易到达巷子中,额头已溢出一些冷汗,我左右看看,低声叫着颜楚的名字矮身朝那草垛探去,叫了好几声不见回应,我心口一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伸手一把将那草垛掀开,月光之下能容纳一人的空处却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我心凉如月,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借着月光低头细看脚下的境况,见到地上撒落了许多杂草,这些杂草消失的尽头有几个罐子被打碎,我上前去拾起几块碎片观察,发现其中一块上面有鲜红的血迹,血迹未干,显然颜楚被带离的过程中有过挣扎,且离开的不久,我只期盼找到颜楚的是苏晋的人,这些血也最好别是颜楚的。
正没有头绪之时,我瞥见这些碎片中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急忙矮身拨开碎片,将那物什拾起来看清是一块碎麻布,我立刻分辨出来是颜楚今日身上那件衣裳上的料子,在心中稍作思忖,我不敢断定这是颜楚故意留下来的还是在挣扎中被意外撕碎的,便站起身再往前面走了十来步,果然又在地上看到了一块更小的碎布。
看来颜楚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我会回来找她,便暗自留下线索引我前去相救,这确实帮了我大忙,但也让我更加担心,因为若是苏晋的人寻到她的话,她的安全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便没有必要留下这些碎布,若是别人将她强行带走的,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不敢想象她此时的境地。
我回头望望身后,心中犹豫要不要去将那宋离白叫来帮忙,但要是原路折返再回来的话,又要耽误不少时间,颜楚如今下落不明,恐怕容不得这般耽误,便不再犹豫,只身一人顺着颜楚留下来的线索继续寻去。
随着我快速前行,布条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应当是那颜楚被看得极紧,她做这些动作的机会并不多,我寻了一阵,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越加偏僻,察觉腰间有些湿腻,应当是方才跑得太快撕裂了伤口,但我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个,脚步一刻也不敢停下的往前行去。
天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多浓云,毫不留情的将月盘遮掩,月光渐渐黯淡,颜楚留下的碎布最后消失在一处茂密的小林中。
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章 月夜之劫(六)()
夜寂静,偶尔有风将树叶吹得飒飒作响,我凝神竖耳细听,几乎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快速在耳边掠过,我身子紧绷着,随时准备做出反击。小说
因着上次在天泽寺中吃的亏,又被腰伤累及做了几天废人,身上不带兵器留给我的教训惨痛至极,是以方才出门时,我顺手将平日里雕木的刻刀塞到袖子里,虽然是打算若有什么意外好歹可以帮忙防身,但也没指望它会起到什么作用,此刻我在明敌在暗,将刻刀紧紧捏在手中却是有底气了不少。
月色极浅,树林深处漆黑一片,这并不是一个打斗的好时候,却往往是打斗发生最多的一个时候,我双目辨不清远处,只能靠耳朵细听四周响动,有刀光凌空乍现,我听到黑暗中颜楚的声音含着惊恐传来:“救命!唔……”
我心中一紧,几乎是在瞬间便忍住腰痛强施轻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去,却在这时,凌厉刀锋从头顶劈下,我机警的往后闪开,因兵器出现的突然,我躲闪时用力过大,此时被余力带着控制不住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待我站定身子一看,眼前出现的两人皆是一身夜行服,脸上却并未蒙面,是三张陌生的男性面孔,手里各执一把弯刀,虽夜色浓重,但仍然不能将他们眼中的杀意掩盖掉半分。
我冷笑一声,直直望着他们道:“三位以多敌少,怕不是什么光明之举罢。醢”
我这句其实是句废话,他们既然好意思劫持颜楚,显然就没打算要保留什么光明,只是我看过那么多东陵先生的书,其中描写江湖恩怨时都有一个不变的规律,那便是凡是高手对决之前都要先说一句开场白,一来可以壮大自己的气势,二来更显得自己是个高手。我觉着自己方才那声冷笑拿捏得甚好,十分有气势,十分像高手,对我方才作出的这个开场白十分满意。
只是对面那三位显然就没有看过东陵先生的书,并未说什么开场白,对我的话也不作任何理会,扬起手中的弯刀便毫不客气的齐齐朝我涌来。
刻刀对弯刀,可以想象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悬殊,但我自打跟离落学了雕木这门技术后,出于一种好胜心理几乎日复一日废寝忘食的练习,这几日因腰伤活动受限,也时常将其当作了打发时间的饭后消遣项目之一,长久下来,虽然雕木的技术依然不怎么样,对刻刀的控制却当得上游刃有余四个字缇。
此时将它紧紧握在掌中,只露出最为锋利的刀尖部分,一开始对方并没有察觉我手中还有这等利器,我灵活的躲过他们接踵而至的攻击,身子轻盈的避开连连劈下的剑锋,应敌同时也保持双目明亮找机会突破,看准其中一人的手腕,然后眯起眼睛使出足够的力道准确划过---
“啊!”
被我划中手腕的黑衣人手中的弯刀应声而落,他急忙捂住自己顿时血流如注的伤口,面目狰狞的看我一眼,然后飞身闪到一旁消失在林间深处。
另外两人见况,愕然的对视一眼,纷纷戒备的往后迅速退开一步,这个时候本是我继续加大攻势的极佳机会,但由于方才那一招弧度过大,腰间的伤再次被牵动,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令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为免他们发现我的这个弱点,依旧绷直腰板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毫不相让的将他们紧紧盯着。
安静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们很快缓过神来,立刻再次执刀上前,且攻势比之前更猛,这一回对我有了防备,我想要再用刻刀伤到他们就难了许多,幸亏他们的身手并不是十分高强,一招一式靠的几乎都是蛮力,虽然力量足够,杀气骇人,但并没有太多技巧可言,这样的武功显然更适合用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
虽然如此,但我以一敌二,所用武器又太过寒酸,加上腰间还在滴血的伤口,足足三个缺点,我要取胜的可能实在是小之又小,林中碎枝乱夜不断飘落,我的招式渐渐凌乱起来,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仿佛受到鼓舞一般齐齐加大攻势,两人合力朝我劈来,眼见着刀锋就要直入我的额间,那攻势快到我根本来不及闪躲之时,突然凭空飞来一杆长枪,耳边一阵短骤风声疾驰而过,头顶的两把弯刀便被那长枪瞬间挑起,弯刀即刻偏离了方向,长枪又飞快的转移到眼前两人的腰间,然后重重一击,听见两声痛叫齐响,高大的身影便落在我面前。
“宋离白……”
三个字出口,我气息凌乱,腰间顿时一软,正要承受不住的往后倒去,身上多出来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将我捞在怀中,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我一阵,皱眉道:“你脸色很不好。”
我稍显虚弱的咳了两声,艰难道:“死鬼,你抓住人家的伤口了……”
宋离白:“……”
急忙将手挪了挪位置,扶我站稳后才抽走自己的手,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我们没有什么时间寒暄,那两个黑衣人很快卷土重来,宋离白将我拉到一旁,严肃道:“待着。”说罢便持枪迎上前去。
方才我看出那两人的招式是常年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杀伐决断,宋离白更是统领三军的神武将军,能凭武力到今天这个地位,二十几年的军营也不是白待的,双方没有对抗太久,差距渐渐拉开,宋离白手中的一杆长枪使得炉火纯青,我想起上中的意外敌对,他当时用剑的招式跟此时显然不是一个档次,若那时他用的是长枪,恐怕琉璃盏早已入他之手了。
那两人神色越加慌乱之时,手中的弯刀被宋离白的长枪挑住,壮硕的身子凌空而起,两个黑衣人的手被瞬间扭转,看到他们露出痛苦的表情,两把弯刀便不可阻挡的脱离他们的手,接连飞到空中,然后掉落到地上,那两人纷纷一脸惊慌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之时,长枪的尖头又在瞬间换了个方向,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