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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劳务市场与现代不一样,说白了就是酒馆一条街。
有钱的酒馆,两层楼高,有店小二在门口招呼人。
能上酒馆的都不是闲人,是来谈生意的的都是高人、文人居士。
普通点的有酒屋,厅堂不大,没阁楼,里边容下三四张八仙桌,能点下酒菜。
喜欢到酒屋请人的都是普通居民家,街坊邻里需要互相帮助的时候,会到这里来宴请对方。
再简陋些的就是路边酒摊了,有的小酒摊在路边支一大方凳子,旁边配上两张没靠背的小板凳,一壶烧酒,一碟炒花生米。
有的小酒摊就是摆两条长椅,一条长椅能容纳三人坐着抿酒,小本生意,来的自然都是些好酒的粗人和穷人。
尤其是酒摊的酒不按一罐或一瓶卖,按盅卖。
正合适没钱的穷人,一文铜钱就能喝两盅了。
所以想雇劳力的,来小酒摊就对了。
慕容白带着满天星,边走边观察,看哪家酒摊里坐着的粗壮,就找哪摊。
在接近酒街街尾处,三五个挤在条凳上喝酒的壮汉引起慕容白的注意,他快步向前,站到当中一位光着膀子,挺着巨大肌肉的中年男子跟前,问道:“几位师傅,可会大修房屋?”
男子爽快地笑道:“只要主梁不塌,哥就能修。主梁坏了,咱可没办法,你得到那边去找梁匠人。”
“敢问师傅,梁匠人是哪位,可否引荐一下?我家正房梁木尚好,但耳房都倒塌了……”慕容白给男子行了个礼。
对方见着慕容白一脸书生气,还很有礼貌,便放下碗筷,结了酒帐。
示意慕容白和满天星跟着他往酒楼方向走去。请:
第三十九章 吃酒席()
福临门酒楼,肌肉男径直将他们二人领上阁楼。
阁楼共摆四桌酒席,仅在最靠窗边的酒桌上坐有食客。
食客共三人,紧挨着墙边坐的大胡子老头,六十来岁左右,身穿考究,绸缎长袍上绣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寿字与云鹤。
倚在窗户边的是年轻男子,一脸书生气,衣着干净整洁,虽有蓄须,但五官明显带稚气,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岁。
夹在二人中间坐着的青年,年纪与蓄须青年年纪相仿,一身黄色道袍,道袍长期被浆洗过,看上去十分陈旧,袖口处还有几处起毛的小破口。
肌肉男不喜讲礼,他直接从另一张酒桌处拖了张椅子便坐到三人中间,粗手夺过黄袍道士的杯子便往嘴里灌。
道士不喝酒,肌肉男灌了满满一口茶,噗地一下,全给喷出来了。
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肌肉男做了个鬼脸,改从蓄须书生面前夺杯来喝,边喝边对他说道:“梁匠师,我给你带生意来了,这酒得归我喝。”
“那肉要不要也归你?”被称为梁匠师的蓄须书生伸手就将去拿盛着半只酱油鸭的盘子,摆到肌肉男面前,笑起:“福临门招牌酱油鸭,来而不尝,有酒也不香。”
“要!当然要!”肌肉男也不客气,掰下一条鸭腿就往嘴里塞,又有酒又有肉,肌肉男一脸心满意足。
见肌肉男吃的欢,大家都不再理会他。
梁匠师招呼跑堂小二给慕容白与满天星在酒席中添了两把椅子与碗筷。
待他们坐稳后,梁匠师才开口说:“让二位见笑了,我叫梁瀚海,修习建筑匠工业,师从京城工部尚书巢忌大人,别看我年纪,去年已出师回乡。这位好酒的粗人是我家掌柜亲胞弟,姓黄名贵,你就叫他阿贵就行。我手里的土木工都是他带人做的。”
慕容白点头,对着黄贵叫了声:“阿贵,你好。”
满天星年纪小,只得叫他贵哥。
梁瀚海把手一转,转向年长者,介绍道:“这位是莫方青,莫大人。在衙门里主管城镇街道规划工作。但凡土木工事都要请莫大人批阅准奏方可动工。今天你们来得巧,鹏哥儿,鹏道长也在此处,专看宅门风水。你们是想大修还是翻修,还是新建?”
慕容白站起,给三位高人作揖行礼后,才慢慢说:“各位大人好,我叫慕容白,这边是我表弟满天星。因家中祖宅长年没人,也无人住宿,有不少耳房和围墙都倒塌了,只有主屋梁木是完好的,具体是大修还是翻修,恐怕得有劳梁匠师亲自去查看检视才行。”
梁瀚海点点头:“祖宅在何处?”
“镇南效,南山山脚处。”慕容白话才落音。
众人惊讶得齐刷刷都放下手时里的杯盏碗筷,莫方青神情凝重问道:“你说的可是那鬼宅?”
慕容白知道不能在这里把话说全了,略微情绪后回应道:“正是。不过你们放心,昨天我已经请了道士,将鬼驱除了。”
鹏道长半信半疑:“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们沙白镇专门负责妖怪鉴定的道长几次去那鬼宅降妖,都没能降伏。你们请的道士这么厉害,怎么不带他上来一起坐坐啊?”
慕容白举起酒杯敬向鹏道长,满脸堆笑道:“本来我也想宴请他来的。只怪我们是从黄山一路赶来,身上的盘缠不多,昨今驱鬼后,付完钱款,那位道长便赶路回乡去了。鄙人也深感遗憾。”
鹏道长想想,似乎有点道理,便给慕容白回敬了一杯酒。
莫方青倒是很好奇:“你说那鬼屋是你家祖宅,你可知道这宅子里所发生的事?”
慕容白摇头如实回答:“虽是我家祖宅,但我与表弟并未到过沙白镇,只因太祖婆过世前有交待,希望能有人回来祭祖,不然我们也没这个机会到此一游。敢问莫大人,我家祖宅出过什么事?”
莫方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慕容白的问题,他先是看看鹏道长,又看看梁瀚海,最后还抿上一口小酒,趁咂嘴的时候,眼睛又瞟了瞟鹏道长。
在得到鹏道长默认后,莫方青才缓缓说道:“你家祖宅的事,我也只是小时候听人家说的,那时候我也就十二三岁,也许不那么准确,你愿意听的话,就当故事听吧,莫把话都当真了。有说不对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包涵。”
慕容白给莫方青又敬一杯酒陪笑道:“莫大人哪里的话,因晚辈难得了解当年事,我家太祖婆早年已经不大记事,就算我们晚辈的问起,她也答不上几句。父母差遣我们过来修好祖屋,目的也是让我们饮水思源。今天就有劳莫大人了。”
莫方青目光望向远方,记忆随之飘来。
五十年前,他年方十三岁,他已经镇上饱读读书的童生。
那年中秋之夜,镇中心来了只妖怪将慕容家的少主给虏到深山里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未见少主归来的慕容家,几乎出动家上下老小去寻少主遗骸,足足寻了一个多月都没寻回来。
在那一个月后,有个慕容家当管事的大娘开始到广场中跪着举牌寻人。
不论日晒还是雨淋,她每天都会在那里守着,跪着。
莫方青也曾见过几次,因父母不让他接近慕容家的人,后来再进出私塾或是逛街,再也没有去过南广场。
他记得,那个大娘骨瘦如柴,又目都是瞎的。
慕容白悄悄把手放到桌下,捏成拳状。听这形容就知道莫方青说的是钱梅子,于是他故意叹息道:“可怜的大娘,竟然寻找少主把眼睛给哭瞎了。”
莫方青摇摇头:“哪里的事,我也听说过,那个少主是她亲戚,但她眼睛肯定不是哭瞎,是慕容家一个炼丹道士给弄瞎的。听说那道士卷走钱财,拿药药瞎了她。啧啧…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路过南山山脚的人,都会遇到一个鬼婆婆,其实,像我们这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是那个大娘的怨魂。”
慕容白灌下几盅酒,假意呛着,用手抹去皱紧的眉头,在迅速好情绪后,说道:“都是可怜人。难怪昨夜驱鬼时,老道长让我修好祖宅,一定要将她风光大葬。原来是这个原因。”
莫方青摆摆手道:“不可不可。这鬼宅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沙白镇物是人非,你若风光大葬,一定会树大招风,引来非议。我建议,你们还是低调些好。”
慕容白忍着悲痛,只得点头连连称是。
接下来,又是几轮敬酒,黄贵受不了文人墨客那些斯文礼节,放下酒杯便要提修房子的金额。
梁瀚海从不干预黄贵以钱谈事,便在一边默默抿酒。
黄贵看着慕容白谈吐不俗,开口就提包工包料,大修、翻新加设计与人工,一口价纯银七百两。的!
第四十章 又见她()
“好,就七百两。”慕容白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钱的事,他不光爽快答应了,还招呼跑堂的小二上全了店内招牌菜,以及高粱酒三大坛。
吃饱喝足,慕容白主动揽下酒菜钱,总共花去银子四十五两。
知道慕容白是为钱梅子的事难过,所以直到慕容白喝得酩酊大醉,也没敢劝阻他少喝点。
在约定好修缮时间后,满天星扶着慕容白告别了莫方青一行人。
离开酒楼,满天星才发现,天色已经全黑,镇门也关上了。
不得已,他们只能在附近找家旅馆暂时住下。
付完酒钱,手里还余八十二两银子。
想到修缮房屋时,不可能在屋里住人,满天星索性拿出八十两银子,选了两个相连的单间,包租一整个月。
清晨,满天星早早跑去市场,买回一罐野蜂蜜和二十个馒头。
将蜂蜜兑水后放到慕容白房间内的桌子上,又写了张纸条,压在馒头下,纸条写的是他要回慕容家老宅将新买的衣服都取过来,顺便到山脚去捉点野味换午餐钱。
慕容白醒来的时间比满天星预想的早很多,也就在满天星离开的半刻钟后,他便掐着山崩地裂似的脑壳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眼前放着的一大碗醒酒水和馒头,慕容白边吃边细细满天星留下的纸条。
知道昨天醉酒后,得知满天星做了这么周全的安排,心中很是慰藉,他确实是个可靠的兄弟。
慕容白喝过醒酒水,便坐下来静心练功,其实满天星并不知道,对于修仙人士来说,用修气凝神来化解体内淤血与循环不畅比喝醒酒水更有效。
当然,就算醒酒水没用,慕容白也不会辜负兄弟的好意。
等体内各个脏器恢复正常运转后,慕容白脱掉满是酒气的外袍,单穿着软猬甲和内袍便离开旅馆,前往怀香园寻找满天星去了。
慕容白底子好,功力深,运气醒酒只花了一刻钟左右,所以,当他走到街上时,还没到中午。
沙白镇很繁华,尤其是上午,与中午下午景致不一样,清晨出来卖菜买菜的人都做完了买卖,开始提着各自物品往家中漫步而回。
从每个人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中,慕容白感受到现在是个太平盛世。
离开旅馆街区,往主干道南向步行两个路口,是密集的居民区,街道左边是富人居住的大型宅邸,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比比皆是。
街道右边连接着不少小巷子,住的都是普通镇民。
每栋民居建筑都是沙白镇特有的骑楼造型,虽然高矮不同,但从街头往巷内看去,密密麻麻、延绵不绝,总能给人一种很整洁的舒畅感。
更让慕容白感到欣慰的是,坐在自家门前闲谈的街坊,看上去十分和睦融洽。
有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更何况是五十年的发展,现在的沙白镇简直是人间天堂。
还是莫方青说的对,要是给钱梅子安排风光大葬,一定会影响普通居民的生活。
慕容白边想边走,很快,他便来到怀香园外那条小泥路附近。
走到这里,他才发现,原来怀香园靠近沙白镇这一侧,连接着别人的一大片农田。
田中,有个枯瘦的女孩正在挑水浇地。
慕容白很好奇,是人都知道他家是鬼宅,怎么这女孩胆子这么大,一个人过来做农活。
随着他的步伐靠近,越是发现这个女孩似乎不大对劲。
只见她艰难地将大水勺戳进田埂边上的水沟里,奋力挑出,顺势甩向需要浇灌的田地。
就是这顺势甩举的动作,使得摇晃的身体角度大大倾斜向地面。
“不好!”
女孩这是要晕过去了。
慕容白迅速飞奔到田里,一手扶起女孩的肩膀,一手顺势接过她手中的大水勺。
女孩果然昏迷了,她脸色蜡白,不光是脖颈处,就连手脚都瘦得皮包骨,甚至能看到手掌的骨节。
不仅如此,她的体温也十分冰凉,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慕容白马上给她把脉,脉搏阴沉而缓慢,她应该是贫血了,不仅是贫血,似乎她也没怎么进食。
明明是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