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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舅舅的真传。
汪真真把刀别好,抽出剑。孟雨也拿好剑,两个人就在茶水铺旁边开始演练。
孟雨的剑法本来就好,人也聪明,很快就学了**不离十。然而汪真真却不放过每一个瑕疵。两个人你来我往,直练到傍晚天色渐暗,汪真真执剑跳出圈外,道:“可以了。孟公子真是学武奇才。不过,你要悉心教你表哥,可不能走样呃!”
孟雨道:“姐姐嘱咐,孟雨哪能忘记。”他看天色已晚,便将汪真真一直送到有客栈可以歇脚的地方,才告别离开,独自回到京城。而孟雨则乘着夜色,策马向西玉州飞驰。
西玉州的街道住宅商铺和二十年前都没有什么不同。作为一个边关重镇,它很难像京城那样繁华喧闹,日新月异,而是在一年又一年轮回的静默中彰显着北方的雄浑和沧桑。
督师孟定国的临时府邸后院,虽然宽敞阔大,不同宅院间设计错落有致,却是整体朴素而简洁,和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些珍贵的南方嶙峋山石都是不曾有的。也没有风格华丽的亭台楼阁。不过水池,普通的假山小桥亭子而已。但是却有偌大的一个花园,里面的花草正生机勃勃地生长着。
此时孟家大小姐孟雪正带着小丫环可儿莳弄花草。
突然从花园外传来说笑声。却是表哥应少言和萧家大小姐,萧正毅的女儿,萧梦时的妹妹萧点秀,一起来到花园。
孟雪拿着小铲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表哥和萧点月。
在孟定国夫妇尚未来到西玉州时,应少言便和萧点月已经相好,如今已是四五年了。萧正毅对应少言本身倒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也没有制止女儿和他相好。然而纵然应少言的父亲应正云当年是名满天下的少将军,而且是西玉州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但毕竟应少言现在是罪臣之子的身份。萧正毅虽然不是攀焰附势之人,然而将女儿嫁给罪臣之子,那是要有相当勇气的。他为官多年,这个决心却是下不了。然而又不忍心拆散两人,于是两个人的事便拖延了下来。
孟家来到西玉州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而孟雪就在这两三年间长成了一个惊人美丽的女孩子。而且她脾气温和,个性随意。只是非常偶尔才会露出与母亲一样的倔强。来到西玉州之后,孟定国在自己的宅子旁边又租了一所宅院,并且分别在两个宅子相邻的院墙上,各安了一扇对面相隔不到三尺的旁门苏绮云和应少言母子搬过来一起住。
所以说世事难料,这两三年间,孟雪长大了,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应少言的影子。
但孟雪本身是个不张扬的孩子,她只是在种花弄草的间隙,想到自己的表哥和点秀姐姐的时候,就会无声地叹口气。
孟雪自小身体很弱,劳累了就会气短气促。所以每当她叹气的时候,母亲应秀灵或者丫环可儿,总以为她又犯气喘病了,总要关切地问一下,她便蹙着秀若轻烟的眉毛摇摇头,无声地莳弄花草。这样,花园便总是生机勃勃的,这让应少言和萧点秀更喜欢在这个地方流连和谈情说爱。却不知道旁边有个小女孩,心中的难过与失落。
萧点秀修长健美,说话口气和哥哥一样的果断爽朗。她自小习武,武功很是不弱。因为自小在富贵官宦家庭中长大,人本性虽然善良,但骄娇之气却总是有一些的。不过对于孟雪,她却总是很照顾很爱护。她自己总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谁舍得对她大声说话呢?”说毕还总是爽朗地笑上几声。
此时她比应少言跑得还快,穿过花园的小径来到孟雪身边,她一把抱住孟雪的肩膀:“小雪,你知道刚才我经过孟夫人那里,她说什么来得?”
孟雪眨着忽闪闪的大眼睛,仍然笑眯眯地道:“姐姐不告诉小雪,小雪怎么猜得出来呢?”
萧点秀仍然抱着孟雪,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一副疼惜的样子:“孟夫人说,当年你少言哥哥出生之前,应婶婶在昭福寺为他祈福,如今该去还愿啦。还有你小孟雪啊,孟夫人也替你的病祈过福,也要还愿。不过应婶婶身体不好,孟夫人说让少言带你一起去呢,你不是早就想出去玩吗?”
孟雪一听,心里不由得欢喜,却又问道:“秀姐姐也一起去吗?”萧点秀松开孟雪,郁闷地说:“这一去一回一整天,我怎么可能去呢。就是现在和他见面,虽然家里不很拦着,也要偷偷的呢。”
说到这里,她又笑嘻嘻道:“每次来,害得你还要躲开我们,耽误你种花大业啦。”
萧点秀爽快不扭怩,孟雪却脸红一红:“哪有什么耽误,我现在就该走啦。”
萧点秀急忙道:“我可不是要妹妹走的意思。”
孟雪笑笑不答,只对丫环可儿说:“替秀姐姐摘一束花,等她回去时带着。”
说完,孟雪跟应少言行了个礼告辞,心中却有些慌乱。
应少言也有些不自然。孟雪的心思虽然掩饰得很好,两家长辈都没注意。而应少言一向敏感细腻,孟雪对他不一样的感情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萧点秀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笑哈哈地说:“槐树旁边那棵最大的红色山药别忘给我摘下。”可儿笑着说:“萧姑娘放心,我家小姐给姑娘什么都舍得的。”
萧点秀一听高兴得一把抱住要走的孟雪,狠狠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小妹妹。”
孟雪猝不及防,脸红道:“姐姐干什么呀,口水弄人家脸上啦。”说完就跑掉了。
应少言忍不住对萧点秀道:“你也真是太疯了,女孩也不能随便乱亲啊。”
萧点秀坏笑道:“嫉妒啦,那你也来亲一下。”
应少言脸腾地红了:“胡说什么!”
萧点秀将脸伸过去:“看你想歪了吧,我是说亲这里!”
歌少方这才明白自己真的想歪了,脸更红了。不过看她将白中透红的脸庞凑过来,也不禁心中荡漾,先看了看周围,才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萧点秀倒变得黯然了:“我们俩的事情,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点头呢。”
应少言也低了头:“如今的情势,我连个前程也没有,也难怪你爹爹不肯答应。早知如此,我也不拖累你了。”
萧点秀捂住他的嘴:“不许瞎说。就算爹爹一辈子不点头,我也跟定你了。”
应少言拉过她的手。因为长年练武,萧点秀的手指虽然白皙修长,却很有力,手心指肚上还有些硬茧。
应少言攥着她的手:“能遇到你,就算我应少言生不逢时,但也不枉此生了。”
萧点秀回到家,穿过花园,来到自家人聚会吃饭的小客厅,吩咐丫环将孟雪给她的花插瓶。
她回到自己房间更衣,又把一头青丝重新挽了一个随意的简单发髻,插上一只梅花玉簪。再来到小客厅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那束花。
萧点秀也是个急脾气,立刻对着一个仆人叫起来:“我的花哪去了,怎么还不摆上?”
第十二章 少男少女们的心思()
那仆人一副欲言又不敢言的样子。萧点秀就明白了,一把将挡着路碍事的仆人推开,跑出客厅,直奔后花院的另一座独幢小院。
她跑进院子,推门就进了客厅。
果不其然,大哥萧梦时正对着那束花发呆。
艳丽的花束已经被安放在一个古朴典雅的钧瓷花瓶中,绽放的鲜艳花朵透着无限的盎然生机。一身白衣的萧梦时,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的剪影就像一座雕像。
本来生着气的萧点秀,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无影无踪。她轻轻走到萧梦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萧梦时有如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点秀,你回来啦?”
萧点秀叹口气:“大哥,你何苦这样爹爹去提亲吧。”
萧梦时笑了笑:“现在去,肯定是被一口回绝,我如何能……”
自从孟定国来西玉州督师,萧正毅的军权自然而然地被收缩限制。孟定国不是嚣张专断之人,但治军布防,双方难免意见不能统一。而萧正毅性子暴烈,治军又带着强烈的私家军的家长制作风,所以虽然都是国朝的股肱之臣,两人难免不谐。因此除了公事,私下便无交情。
孟雪是出了名的,年纪又小,自然不缺求娶之人。而且她身体也弱,性子又温和,孟家择婿也自然会选个温和体贴的。萧孟两家且不说无甚私交,萧梦时放浪不羁又专断霸气的作风,早已名声在外,况且风流乡中也常流连,西玉州几乎无人不晓,无论如何不会在孟家的选择范围中。
萧点秀心疼大哥,不由说:“也不能一个孟雪,大哥就成这样啊。大哥你平时多豪爽果断的人,现在快要为情所伤,不能自已了。”
萧梦时淡然一笑:“人平时狂放过了,可能就有报应来了吧。我也只能机缘,我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能在一起,我会对她说什么,可能都不会说话了吧。”
萧点秀想起自己与应少言也是没个结果,不由烦恼丛生:“总之,大哥不要委屈了自己。不然,我都看不过去了。”
萧梦时对萧点秀说:“你知道吗,京城最近出了一起凶杀案,而且后边似乎还有更深的背景与缘由。被杀之人是被无极刀所杀,因此孟雨已经开始查我了。”
萧点秀大吃一惊:“哥哥,你不会真的牵涉其中吧?”
毕竟是兄妹,萧点秀十分了解哥哥的。
萧梦时笑道:“是不是我一做事,你就马上想到我会站在国法家规的对立面?”
萧点秀道:“以孟雨的神探之名,哪里会随便查人。哥哥一向有抱负,如今闲散这几年,不会真是在练刀法吧。我劝哥哥做事不考虑自己,也想想爹爹。爹爹一向在朝中被排挤,有了今天真是十分不容易。大哥做事风格大开大合,一向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如果真被孟雨盯上,大哥你哪里斗得过他。”
萧梦时痴知地看着那束花,似乎在喃喃自语:“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呢,孟雨来求我鉴定刀口,还要在西玉州请我。我这个闲散人,怕的就是无事。现在,我巴不得事情都来找我。”
萧梦时又笑了笑,将花从花瓶中拿出来,递给萧点云:“看了也心伤,拿去吧。”
说毕,便出门而去,头也不回。
萧点秀拿着那束花,不由也呆了。
果不其然,回到家中,母亲苏绮云就告诉应少言明天陪孟雪去昭福寺还愿的事情。
应少言问:“姑夫军务繁忙,为何姑姑也不能陪小雪一起去呢?”
母亲苏绮云笑笑。二十年过去,她仍然气度沉静,秀丽不减当年。只是与一个并不熟悉的夫君成亲之时便是分手之日,又留下应少言个遗腹子,这二十几年的艰难与苦涩,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苏绮云对应少言说:“当年你姑姑不愿意你姑夫在京城为朝廷做事,所以不肯住在京城,而是在京城外另居他处。只说让你姑夫能有所羁绊,等着你姑夫辅佐小皇帝稳定朝局之后,就一起回江南过自己的生活。可是你姑夫放不下小皇帝外甥,两人从此聚少离多,感情也被影响了。直到十五年之后,你姑夫被小皇帝下毒,被从前一个故交劫走,从此失踪了两年。你姑姑和表弟也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了他两年,其中的苦处旁人万难体会。等终于找到你姑夫之后,你姑姑就在佛祖面前发下誓愿:从此不离开你姑夫半步。你没看到,如今你姑夫处理公事,你姑姑就在家中等他。除此之外,他俩总在一起,从不离开的吗?你姑夫事务繁忙,自然不能去还愿,你姑姑便也不肯去,总之是不离开他半步。”
应少言似有所悟地笑了:“姑姑、姑夫这么大年纪还这样,倒也难得呢。”
苏绮云叹道:“他俩成亲前就不顺利,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是如今终于算是心意相通了。”
应少言看母亲情绪低落起来,怕她想起父亲,急忙说:“娘,您还要许什么愿,今天我帮您许上。”
苏绮云笑了:“许你早娶上媳妇,我早抱上孙子呗。”
应少言脸红一下,也笑了:“孩儿记得了!”
虽然只是去还愿,应少言还是习惯地提上剑。
他走到马车前,将孟雪扶上马车,叮嘱车夫:“走平稳一点啊。”
车夫点头道:“公子放心好了。”
他又对可儿说:“照顾好小姐。”
可儿点头,也上了马车,拉下帘子。
应少言跳上马,一行人很快出了西玉州城,向着昭福寺的方向缓缓前行。
城外是空阔的大道,两旁杨柳依依。已暮春,碧绿的枝条随风摆动,空气中一股城里所没有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