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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稍显松动,“自端此时已抵达上海家中。大约二十日后回来。”
容芷云点头,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看了佟铁河一会儿,问道:“阿端……跟你父母兄嫂相处的还好?”
“阿端是媳妇样本。”
容芷云又点头。半晌不语。她一直留心女儿的生活。佟胜利夫妇对自端的喜爱,她是知道的。但从佟铁河口中证实,意义又有不同。
容芷云想到女儿,总是心疼的厉害。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感情如此不顺。都说独生女会随妈妈,难道是真的?
容芷云无奈。有些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难免推到宿命上去。
只是她该怎么做,才能再次接近她的女儿?
她真的不知道。
也许什么都不做最好。可她偏偏不能够,不能够违背自己做母亲的一颗心。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那苦涩的液体,已经凉了。
“别忘了,当年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七)
FFE9’labelFFE9FFE9’佟铁河没出声。
容芷云知道,他不会忘记的。这些年来,她每次见他,都不忘点醒他——点醒这个和她一样爱喝黑咖啡、一样脾气暴躁、一样倔强难缠的小子。
“任何时候,如果阿端要走,就放了她。”
这是佟铁河关于他和景自端的婚姻,所做的莫名其妙的的承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容芷云。
也许,是她轻易的看穿他的心思?
总之他是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天?
佟铁河目送容芷云的车子离开,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来,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一条短讯。都是自端的。应该是报平安的。他打开短讯看看,果然是。她还提醒他,她走之前在福膳坊订了鲍鱼粥,让他记得给爷爷送去。
她上午去医院看望过爷爷。本来他让她就走的,一来是感冒还没好利索,去了医院也未必见得到;二来,爷爷见了她,总没有好脸色——她还是坚持去。他也就不拦着了。她上飞机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跟他说爷爷这几天胃口不太好,让他抽空去看看。
她还记得他提过,爷爷很爱吃福膳坊的鲍鱼粥。
佟铁河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这会儿去取了粥,赶到医院时间正好。他从福膳坊出来,直接就奔医院了。
爷爷的病房在一栋小楼的二层。铁河一眼看到楼前停着一辆红旗,知道是二叔来了——别人也没他那么大的阵仗。他在楼下签了字,快走几步上楼去。看看手里的红漆食盒,心说福膳坊的东西就罢了,单冲这卖相,钱也花的值了……铁河心情好起来,上了楼往左一拐,就听到一声断喝,“我要回家!”
是佟子坚那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声音。
铁河心想这定又是爷爷在医院呆闷了,正冲二叔发脾气呢。爷爷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差,不论谁赶点儿上,都少不了挨他一顿训斥。从他父亲往下,提起老爷子的脾气来,没有一个不挠头的。偏生又都极孝顺,就算是老爷子不给好脸儿,也都乐呵呵的轮着来探望——就骂两句呗,权当给老爷子解闷儿了。铁河想到这里就笑。父亲他们还好,不在京里;二叔可在跟前儿呢,隔三差五被提溜过来,时常劈头盖脸的就被训半晌,有时候根本都不知道老爷子究竟在发什么脾气。铁河碰到过好几回,二叔给爷爷捏着腿,爷爷还脸上通红的口沫横飞。有时候骂的狠了,二叔就偷着叫人打电话给他,通常爷爷见了他,还能给个好脸色。
今儿赶得巧啊。铁河心念至此,定睛往病房里一瞅,不由得小小吃了一惊。合着今儿不但二叔在,三叔也在。医生和看护看见他,刚要和他打招呼,他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铁河站在廊上听了一会儿,已经大概齐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下午爷爷觉得身上松快些了,下楼去散散步,嫌麻烦,没让看护跟着。老人家散步,向来是履着栏杆走的,因为心肺都不好,防着突然晕厥。结果还就真的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差点儿倒在地上。幸亏抓住了栏杆。不然这一下摔倒可就难说了。医生看护忙了半天,老爷子倒是没事儿了,哪知赶上佟解放和佟援朝两兄弟来看老爷子,一看这状况就不乐意了,佟解放就说了看护几句。老爷子一听就火儿了,立马儿就说自己要回家,让佟解放啥也别干了,专门在家伺候自己。
“……你们把我扔在这儿,都是他们在照顾我,吃喝拉撒睡,你们哪一个动动手了?还敢瞪眼,你再瞪给我瞧瞧?”
“父亲……”佟解放懊悔不迭,“您消消气……是我不对,我不该……”
佟子坚气呼呼的。
佟解放说:“我那不是急了嘛……”
“急什么?我又没死。”
“父亲!”
“这会儿我要真死了,你干嘛,还能枪毙人哪?”佟子坚喘了口气,“我在这里闷得很,我要回家。”
“父亲,今儿来就是想跟您商量,要接您回家过春节。可是您身体这状况,还是听医生的,再调养几天,好不好?”
“你少废话。要回就今天回,不让回我就在这儿过年!”
“父亲……”佟援朝也在一边赔着笑,“您这……还是再住几天,好吗?”
“好个屁啊好?”佟子坚对着三儿子一瞪眼,“你也给我滚。你们这帮兔崽子,还什么过几天接我回家,那我自个儿的家,我爱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我看你们敢拦着我。滚滚滚,都给我滚!小李,小李!”
旁边一位医生忙答应。
“替我打电话给佟胜利,叫马上他滚过来!”
亲们~~今天的第三更~~呵呵,今天的文文全部奉上了,明天继续~~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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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八)
l6E4838F’labell6E4838Fl6E4838F’佟解放立刻说:“父亲,您让大哥来干什么?”他头皮发麻。且不说老爷子一生气,真就能把大哥也提溜过来;他惹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他那脾气火爆的大哥一来,这事儿还有完啊?可老爷子要蛮横不讲理起来,还真是没辙……他直使眼色给弟弟,让他帮忙。佟援朝就差没翻白眼了——抬眼瞧见李医生对着自己也递眼色呢,悄悄的转过头来看一眼,就瞅见了听墙根儿的佟铁河。佟援朝跟瞧见活宝贝似的,摆手让铁河快点儿进来。
佟铁河瞧见三叔那样子,嘿嘿的笑出了声。
“谁啊?”佟子坚正骂着,听见这笑声,立即打住,转过脸,只见门口先伸进一只手来,托着一只红漆盒子。
“送外卖的。”
佟解放一听这声音,竟然不由自主的做了个松肩膀的动作。佟援朝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还是绷着。
佟子坚愣了一下,“小猴儿崽子,还不快滚进来!”
佟铁河嘻嘻笑着,双手捧着红漆盒子,往爷爷床边走过来。
“爷爷。”他过来,也不等着祖父叔父让他坐,就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凑到祖父跟前,笑眉笑眼的。
佟子坚“哼”了一声。
“您又想我爸了?”铁河笑着,“不前儿刚见了嘛?您不带这么着的啊,二叔三叔该说您偏心了啊。”
佟子坚瞪铁河。
佟解放一瞧,老爷子虽说还板着脸,明显的跟刚才骂自己时候那状态就不一样了。他看着侄子——这邪门儿的小子!
铁河见祖父不出声,又笑着问:“您又闹着又回家啦?”
“我哪有闹!”佟子坚反应极快,立即接话。语气虽然还强硬,可怎么听,竟都带着点儿耍赖撒娇的味道。
佟铁河忍着笑,“哦,那您就是想回家了。那就回!”
佟铁河此言一出,佟解放、佟援朝连着旁边的医生看护一齐的朝他瞪眼睛,可佟铁河谁也不看,只看着祖父。
“好吧?想回家,咱就回家——您不是早想看看我新买的那玩意儿?我今儿就是开那个来的。四门全景天窗,全手工打造,绝对的,一踩油门儿,嗡的一下,子弹出膛一样,那心脏,跟不是自己的似的……”佟铁河比划着。
佟子坚眼睛一亮。
“我带您五环绕一圈儿,虽然起不来速度吧,不过兜兜风也是好的,您说呢?”
“那到海边去呗?”
“成啊爷爷!您说,大连还是青岛?咱这就走,回来都不带耽误您用夜宵的。”
佟子坚听到这儿,抬手给了铁河一下子,“哼,臭小子,跟你那不长进的四叔一个德性,吹牛不带打草稿的。”
“爷爷,吹牛打草稿,那不跟脱了裤子放P一样?”佟铁河笑呵呵的,“且说着呢,您先吃点儿东西,等下咱就出发。”
佟子坚抬了抬下巴,问道:“这啥粥?”
铁河笑道:“您最喜欢的。”
佟子坚撇撇嘴。
铁河问:“来点儿?”
佟子坚没回答,抬起头来,对着佟解放兄弟俩挥了挥手。
佟解放看着父亲,一时没动。
铁河就笑了,说:“二叔,三叔,放心吧,等下我送爷爷回去。”
佟解放盯他一眼,对父亲说:“父亲,那……”
此时看护将食盒打开,正在给佟子坚盛粥,老爷子好似全部心神都在那碗粥上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佟解放兄弟俩又站了一会儿,只得先出去。佟铁河跟祖父说了句“爷爷我送送叔叔”,也跟了出来,随手带上了病房门。门一阖上,佟解放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佟铁河拍拍胸口,笑着对佟解放说:“二叔,您要用眼神枪毙我啊?”
佟援朝一听就乐了,说:“得了,二哥,老爷子肯吃东西就没事了。这儿交给小铁。不是还有事嘛,快走吧。”
佟解放下死眼剜铁河,“臭小子,什么,这就回?!老爷子下午刚犯晕你知道不知道?”
铁河挠挠头。
“还有,你敢带着老爷子去兜风试试的。”
“二叔,我那不是哄爷爷呢嘛。”
佟援朝在一边说:“算了二哥,小铁知道轻重。咱老爷子的脾气,越呛声越来劲,拧巴劲儿过去就好了。”
佟解放指着佟铁河,点了两下,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事情,真不能不走了,就说:“说什么也得让老爷子在这儿稳定两天。”
“没问题。”铁河笑着。送两位叔叔到楼下。
“过两天我过来接老爷子回家。”佟解放说着,抬眼看了看楼上的病房的窗户。
佟铁河给他开了车门。佟解放刚要抬脚上车,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铁河说:“你小子,最近留神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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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九)
C3EAC6240’labelC3EAC6240C3EAC6240’铁河点头。
佟解放的车子先走了。这时候佟援朝的车子才过来,铁河就说:“难怪刚才没看见您的车,我还以为只有二叔来了。”铁河见三叔没有急着走的意思,又问:“三叔,我怎么听说您要调动了?”
佟援朝笑眯眯的,“又有传闻啦?”
铁河笑。父亲兄弟四人,数三叔样子最和善,脾气性格像足了过世的祖母。他瞅着就觉得可亲。
“嗯。而且是大调。”
“自从我去了那边,每回进京,都有消息说我要调动。传了好几年啦,我不是还在?”佟援朝呵呵笑着,“传闻没关系,别是绯闻就好啦。”
铁河笑起来,上来搭着三叔的肩膀,也给三叔开了车门,请他上车,“您这就回那边?”
“嗯。”
“您多保重。”
佟援朝看着侄子,点了点头,说:“好。你也快上去吧。”
“哎。”铁河对着三叔挥挥手,又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又轻又稳。佟援朝拨开右侧车窗的遮光帘,看了一眼院子里那辆跑车,想着刚才铁河哄老爷子说要去兜风的话,忽然就笑了,自言自语道:“这小子,难怪老爷子疼他。”
那边佟铁河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的回到祖父房里去。迎面遇到李医生,铁河停下来打招呼。
“辛苦。”铁河说。
李医生笑着点点头,说:“应该的。老爷子看到你跟三伏天儿吃冰块儿似的,心里那个熨帖就甭提了。有时间,多来看看他。”
“那是。我听说这两天胃口不好?”
李医生看着佟铁河,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铁河心里一紧。他担心祖父有点儿什么不好。
“胃口算可以。就是,在这儿住久了,确实闷得慌。老爷子好静,这不假;可这儿不是静,是闷。”李医生悄悄的说。
铁河听出李医生言下之意,点点头,说:“我明白。”
“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听他骂人那么大声,也就是骂两句,打都打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