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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河听出李医生言下之意,点点头,说:“我明白。”
“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听他骂人那么大声,也就是骂两句,打都打不动了。”李医生摇头。虽然祖父直呼“小李”,这位李医生也是年近六旬的老大夫了。
“快进去吧,老爷子等着呢。”
“行。”铁河跟李医生打了招呼,转身进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了祖父一个人。铁河看着祖父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抿着粥,忽然之间,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了上来——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夏天跟祖父去游泳回来,半路上见到卖西瓜的老汉,祖孙俩下车去,开两个西瓜,在路边吃完了再回家,撑的肚皮圆圆,回去,祖母把晚饭备好了,还照样吃……祖母去世的早,祖父,太寂寞了。
铁河在祖父身边坐下来,“味道还行?”
佟子坚说:“还不是就那样,几十年不变。”
铁河微笑,“爷爷……”
“有话就说。”佟子坚放下勺子。铁河站起来,去拧了条毛巾。他想要替爷爷擦,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递上。佟子坚细细的擦着嘴边。他一直是个爱干净的老人。
“要不,过了年,您搬去我那儿住好不好?”
佟子坚似乎不意外,把手里的毛巾递还给铁河。
铁河接过来,看着祖父,等着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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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十)
l2B41B61F6’labell2B41B61F6l2B41B61F6’“你那儿有什么好?有小猫啊还是有小狗啊?”佟子坚示意铁河调整一下床的高度。铁河弯下身子,给调到合适的高度。佟子坚舒服的靠上去,清了清喉咙,适才一番脾气发出来,喉咙很不舒服,胸口也有些闷。
铁河坐下来,拉过祖父的手臂,给他按摩着,低声嘟囔:“谁要小猫小狗啊。”
“没小猫小狗,小孩子有一只也成啊。”铁河的手宽大有力,按摩的很舒服,佟子坚说话的语调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铁河笑出来。
佟子坚对着粥碗努了努嘴,说:“这是你的心思?”
“不是。阿端。”
佟子坚点点头。
昨天自端来探望,因为感冒没完全好,只是隔着玻璃行了礼。他也没多说话。隐约听到她在外面和看护说了一会儿话。后来看护进来给他送药。看护为他工作十几年了,讲话有时也随意些。就说“就这孙媳妇儿,跟孙女儿似的”。
孙女儿似的,那个孩子。
佟子坚看了铁河一眼,“你刚才那是什么提议?看我没几日活头了,给我安排后事?”
“爷爷。”
佟子坚摆摆手,“这么多儿子、孙子,我偏住你那里?不成体统。”
“讲究这个做什么。”
“我爱清静。还是自个儿住的好。”佟子坚深深的喘了口气,“可不爱呆在这里。”
“您身体好了,自然就不住了。”
“这种长寿,难捱。”佟子坚摇头,“知道你们孝顺,爷爷很知足。”
“还知足呢,您瞧您刚刚吼叔叔们吼的。”
“我不吼他们?他们没个怕惧了。尤其是你二叔,我眼瞅着越发不像样。霸王似的,哼,敢当着我面训人。”
“爷爷,二叔也是担心您。”
“担心我,他来伺候我。有一个算一个,只会动嘴皮子。”
铁河不敢多说了。
“刚才,你和你二叔三叔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半天,都说我什么了?”
“哪儿有!”铁河笑了,“哪儿敢……”
佟子坚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铁河嘿嘿一笑。佟子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铁河站起来,替祖父揉肩膀。只听到祖父说:“年轻的时候,不要把利益看的太重。做点儿正经事。爷爷呢,还想多看几年好光景,看着你能成点儿事。”
铁河默默不语。
祖父也半晌没出声,铁河以为祖父可能悃了,他低头看看,发现老人正盯着那只红漆食盒,若有所思。
“爷爷,您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
“唔,”佟子坚应了一声,“阿端呢,是个好孩子。”
铁河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也就是她吧,能跟你这个混世魔王凑合过。你母亲这个眼光还是有的。”老人家的语气很平静,像一条在夜里静静流淌的河。铁河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他坐下来,看着爷爷。祖孙俩就这样对望着,过了好一会儿,铁河听到祖父问道:“我可以在这里再住两天。”
铁河想了想,点头。
“我有个条件。”
铁河看着祖父,怎么只一会儿的工夫,好像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小孩。
“你得来接我。”
“这没问题。”铁河笑了。
“开着你那个……”佟子坚的手,在铁河面前一划,说,“嗡的一下,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就那个。到时候,你给我来,‘嗡’,一下。”
铁河好像看到子弹在自己眼前飞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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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十一)
l2’labell2l2’吃过晚饭,佟夫人和长子一家并小儿媳自端一起在客厅里聊天。
伊甸父亲病情稳定,钢川夫妇还是在年前赶了回来。
电视里正在播新闻,佟胜利在做新春团拜的讲话。妥妥指着电视说爷爷为什么在电视机里say…happy…new…year?听着她娇嫩的声音、并不标准的汉语,大家都笑起来。妥妥有点儿不好意思,在父亲腿上扭来扭去。一会儿跳下来,看到玻璃盒子里漂亮的糖果,嚷嚷着要吃。小小的手指,粉色花苞儿似的。
伊甸不让她吃。
自端悄声问婆婆:“还不让吃糖?”
“可不是。”佟夫人笑着,“我们的小宝贝儿,长这么大,吃的糖都不够一巴掌。”
伊甸有她自己一套育儿的理论。她专门制定了食谱,妥妥从小吃东西都是严格按照食谱来。伊甸是靠量杯和天枰把握女儿的胃。盐分摄入的很少,糖根本不许吃,带人工色素的食品,想都不要想。妥妥长的细瘦细瘦,豆芽菜一样。
因为她的这番理论,不知道跟佟夫人起过多少次冲突。慢慢的成了两个人斗嘴的乐趣。妥妥还是按照伊甸的方式在养,偶尔也会吃些奶奶坚持让吃的东西。比如说,盐津梅子。
自端疑心婆婆催她生养,是因为做祖母的心没得到满足的缘故……怎么又想到这上头来了!
也难怪的。来了快一个周,婆婆变着花样给她吃补品,除了补品还有一日两次的中药。搞得伊甸今天一回来,发现她乖乖的进补,笑的跌手跌脚。
“小婶婶!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呢?”妥妥钻进自端怀里,搂着她的脖子,细声细气的问,那对圆嘟嘟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瞧的自端忽然心慌气短,忙不迭的将妥妥搂紧,“I…miss–him…so…much!”
“小叔叔啊……”自端有心说很快就会来,可是对着这个四岁的孩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胡扯,“小叔叔没有说啊。”
“……小婶婶,你想不想小叔叔?”妥妥爬到自端的腿上,让自端搂着她。
“……”
自端尴尬的发现,大家都在瞧着她,伊甸几乎要笑出来,对着自端大声说:“不可以骗小孩子哦!”
自端点点头,嗯,不骗,不回答就不会骗了。
妥妥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闻起来,蜜一样。自端觉得自己的心要化成一滩水了。
“小婶婶……”
“嗯?”
“妈妈说,我会有小弟弟……”自端看伊甸。伊甸对她努了努嘴,示意女儿话还没说完。果然,妥妥眨着眼睛,对自端说:“小婶婶……肚子里有小弟弟!”
自端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红了,可也忍不住笑出来,她看着妥妥,“妥妥很想要小弟弟嘛?”
妥妥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小妹妹也可以的。”
那可爱的模样,让自端低下头来在她腮上亲了一下。妥妥得意的转过脸来。自端又在这边亲了一下。大家被妥妥逗的笑起来。
伊甸笑道:“你看,连妥妥都在盼着家里添个小孩子呢,你还不加油?”
自端只管抱着妥妥,微笑,并不回答。
伊甸和婆婆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句:“关键在小铁。”
这时门铃响,沈阿姨去开门,妥妥忽然尖叫着从自端腿上跳下来,跟着跑到门厅去。
佟夫人急忙说:“妥妥不要跑,小心摔了!”
一会儿就听到妥妥的笑声和叫声。佟夫人愣了一下,“谁?”
“妈!大哥,大嫂!”
读。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十二)
A881E’labelA881EA881E’这么宏亮的声音,不是佟铁河是谁?
“唷!”伊甸第一个反应过来,抚掌大乐,道:“瞧我们刚还说到你呢!”
佟铁河将妥妥扛在肩膀上,走近了些,平日略嫌严肃的脸上,此时表情柔和,任妥妥揪住他的头发揉搓。
伊甸一边喊着女儿下来,一边笑着说铁河耳朵长脚头快。
佟夫人听说铁河没吃晚饭,忙和沈阿姨进厨房张罗晚饭去了。
一时钢川把妥妥接过来,兄弟俩说了几句话,说话间,又有电话找铁河。他讲着电话,走过去跟佟夫人摆手示意不要弄太多东西,他吃现成的就好。
自端看着眼前忽然忙碌起来的一切,嘈杂……而且幸福。她愣愣的瞅着铁河站在廊上打电话的背影。直到伊甸碰了碰她,她才反应过来,将铁河的行李箱拖到房间里去。他们俩要住的房间不是很大。这栋小楼房是提供给高级公务人员的住宅,五十年代建筑了,统共三个卧室。住惯了大房,她都觉得这儿局促,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可一个温暖的家的感觉,不就该是有着到处堆着东西的拥挤感、到处磕磕碰碰的局促感的?
自端胡思乱想着,一边收起他带来的行李。好在他带的东西也不多,只是两套随身换洗的衣服。看来没想要多住。去年他就是大年初一便飞欧洲公干了……听到楼下的笑闹声,自端心慌慌的。来到这里以后,心就慌慌的。铁河这一来,就更慌了。
……
铁河和钢川在女人们都回房休息之后,仍坐在客厅里喝酒聊天。兄弟俩自小感情就很好,如今聚少离多,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钢川酒量不如铁河,这会儿已经酒酣耳热,可铁河仍是神色如常。钢川忽然拍着弟弟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喂……妈可是跟你媳妇儿说了……啊……”
“什么?”
“……那个……个……”
“哪个?”铁河莫名其妙。
“就……你装……装蒜!”
“什么呀!”
“孩子。”
铁河愣了一下,“那个啊。”
他心神一滞。忽然想起前两天在爷爷那里,爷爷说的“没有小猫小狗,小孩子有一只也成”的话来。他笑了一下。
钢川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得!我得……回房了,你也早点儿去歇着吧……不用,我自己回。”
铁河好笑的看着他,钢川都忘了,他们的卧室是对门的。
把钢川送到门口,看他进去,铁河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推门,意外的发现自端还没睡,正倚在床头看书。
“吵到你了?”
她摇摇头。
他才想起来,她有择席的毛病。
铁河打量着房间,皱眉。这么小,又安了那么大一张床,越发显得空间不足,转个身都困难似的。早知道不答应住家里。他有些懊悔。
“我们换个地方?”他坐在床沿上,忽然说。
自端皱眉,“好好儿的,你想大年下的招爸不痛快是吧?”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公公本来就对铁河奢侈的生活方式颇有微词,真要出去住,那还不得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甭想安生了。统共住不了几晚,何苦来惹老人家不开心。
铁河不出声了。
“虽然挤点儿,可这才像一家人不是?”自端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整理着被子,见他不动,问道:“不去洗澡吗?”
铁河拿着睡衣出去了。
自端想着铁河刚才的别扭样子,撅了撅嘴,果然是大少爷。若不是不洗澡就睡不着觉,才不肯进那个“公用”的浴室呢。
她又呆坐了一会儿,躺下了。
铁河洗好了回来,看到自端已经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睡下了。他默默的擦干头发,钻进被窝里去。空调开着,有点儿声响;被子感觉有点儿潮;床垫太软,躺下去整个人跟塌了似的——都让他觉得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身边的那个人呼吸匀净,显然已经睡的沉了。铁河就更焦躁——真是,到底谁是择席的那个?!
“喂,景自端!”
“嗯……”她迷迷糊糊的。
“起来给我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