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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不到的!惟仁!”
惟仁点头,“我知道。”
可是,我也不能,再这样拖着你。承敏。这样对你不公平。
他抬手,手指在靠近她脸庞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眼神,完全的表露了他的心思。
承敏看着他,“好,顾惟仁,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会等你。”
“承敏!”
“你等她多久,我等你多久。”承敏的眼神渐渐的冷下来,“可是惟仁,你,不要把自己弄的这么惨。我会心疼,我会难过。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勇敢一点儿。去争取你想要的。”
惟仁一瞬不瞬的看着承敏,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用温暖开朗的笑容,带给他阳光的女子。她是这么的勇敢而坚强。她,远比他要勇敢而坚强。
“承敏,不要等我,这对你不公平。”他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我,要的不是一个结果。”
……
Dona下楼来,看到佟铁河果然坐在他专属的餐台上。她微笑了一下。职员上来跟她说佟先生来了的时候,她有点儿意外,又惊喜。她在自己这里,给他专门留了个位子,但是他极少出现。她固执的留了,就算餐厅特别忙碌、有很多人在排号等候的时候,她也坚持。
有些人,值得为他保留位子。她一直这么想。
她这阵子都没再见到他。她那里,他没再去。
Dona站在楼梯口,远远的看着佟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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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五)
Dona站在楼梯口,远远的看着佟铁河。
他今天穿了藏青色的西装,浅蓝色的衬衫,蓝色黄条纹的领带……很和谐的搭配,可是,这会儿,他人看上去有点儿没精神。他默默的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烟灰缸,没有抽烟。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Dona一时有点儿挪不动腿——他的侧面很好看,挺直的鼻梁,丰隆的鼻头,饱满润泽的唇,还有饱满的额头丰颐的下巴,轮廓鲜明。
Dona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后颈,叫过一个侍应生,低声交代几句,然后走过去,站在铁河的身边,微笑着说:“来了。”
就铁河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一来,必定早有人跟她通告的。
“约了人?”希望他说不是。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
“嗯。”铁河点头。他打量着Dona,示意她坐下。
堙Dona轻巧的移了几步,坐在他对面。很端正,很娴雅。她身量不高,很是娇小玲珑;一头长发,束成一个马尾;一张心形脸,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额顶发际有一个旋儿,显的很是俏皮;一笑,梨涡浅现……她坐着,对着他温柔的笑。
铁河回她一个笑容。浅浅的。
“今天吃什么?我来做你侍酒师,好吧?”她自信满满的。因为他喜欢葡萄酒,她专门去澳洲学艺。后来开了这家餐馆,一半是想找事情做,一半是想施展一下技艺。偶尔他也来,总是吃完饭就走的。他不啰嗦。但是逢他来,她就很开心,只是碍着身份,斟酌他客人的程度,是极少上前的——难得他今天是这么的随和。她实在是有阵子没有能这样近的看到他了,实在是……想他了。
他点了一支烟。轻轻的,侧过脸去,吐了一口烟。听她说要做一回侍酒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Dona见他嘴角一牵,知道是允了的意思。心底雀跃。看着他的容色,想着那日,他开口,问她移民的意向。此后再没见他提过。她也不提。但是,心里大约是明白的——也许,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只是,他不开口,她就当没有这个事。不去想。心不会疼。
“有心事?”她忍不住问。这多少是有些犯忌讳的。他素来不跟她交代什么。心情是随意的好和坏。但不跟她发脾气,顶多是脸色难看,闷声不响的。每到这时候,她在一边看着,总是干着急。关心,他不让;不关心,她做不到。
佟铁河,她捧着他,像是三伏天儿里在手心里捧着的冰块。稀罕着,宝贝着,珍爱着,也消耗着,明白终有一天会从自己指缝里漏掉,去他该去的地方。可是有一日,便得一日,得过且过……这么琢磨着,心就疼,Dona脸上却笑的越加甜美。
他“嗯”了一声,说:“不算心事。”
他竟回应,Dona怔了怔。看他懒懒的,料着是不会往下说的。他不是这样的人。Dona沉吟片刻,招手让侍应送上来一壶茶。她亲手把杯子摆好,给他斟了一杯茶。
他看一眼,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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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轻声说:“我特意叫人泡了柚子茶,你尝尝。”他不爱喝茶的,她自然清楚。他的肠胃,适应食物是中国化的;适应饮品是西洋化的。可这柚子茶……“你尝尝,不哄你,很香。”她觉得自己的语气竟像是在哄小孩子吃东西,话说出口,觉得有点儿窘。于是将那茶杯往他跟前又推了几寸,说,“这是很新奇的玩意儿呢。是用上好的岩茶,塞进掏空的柚子壳里,再缝起来,整个柚子挂起来在屋梁上,风干制成……以后给你看看,那柚子壳既可以做茶罐,又像工艺品;茶喝起来会有柚子香,很好的。快尝尝……”她声音轻柔,催促他。有点儿撒娇的意思。脸上觉得热乎乎的,抬手托了腮,掩饰自己这种情绪。
铁河倒没留意她的神色,看着那杯茶,竟想起另一把嗓音,也是柔柔的,问他,“佟铁,这是哪里来的瓜片?”
哪里来的?肯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搜刮的呗——某天早上,他在吃早点,听见她和陈阿姨在闲话,说今年没有好瓜片呢。紧接着是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也没太往心里去。确实没有。他那么忙,哪儿顾得上什么瓜片果片的。不过知道她就爱那种。他好像还问过为什么呢,她回没回答,他也忘了——总归也不是很紧要的事。不外乎是个嗜好。他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也巧,隔了没几天,就有个朋友,辗转着请他帮个忙,资金周转的问题。倒不是很大的事儿。他本来不是很想出手,但那人是开茶行的,他想了想,就说可以。问题是很快解决了。朋友很感激,不知道要怎么谢他。他就说,给我弄点儿好茶吧,那个我也不是很懂。有个什么六安瓜片对不对,照着最好的,给我来点儿——我要送个懂行的,别糊弄我啊,央供军供那些唬人的玩意儿就别了,那人见多了,再说那些也未必是最好的。大约是有点儿难度,那么个年份,朋友隔了几天才给他送来,一个劲儿的说不好意思,暂时是不能够更多了,晚点儿再寻摸。他说行了,这些尽够——她才能消耗多少茶呢。拿回家去,随手一丢。她的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灵,狗鼻子似的,还是真的就是凑巧了,竟然立刻就给她发现了。她真是惊喜呢。还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太明显,脸上还绷着三分。他哪儿能看不出来?她真不善于掩饰的。什么都在她眼睛里。他就说既是喜欢,那也容易,回头再来百八十斤吧,她一脸的别扭——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心里且说他没见识呢。
这都是小事。都是特别小的事。她会因为小事开心。
那天,惟仁和承敏去他们家那天,走的时候,她特别的拿了一盒瓜片给惟仁。承敏在一边说这下可好了,惟仁没了这茶,这半年跟丢了魂儿似的——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那茶杯里的岁月,也是那么的绵长而惆怅。
华语第一。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六)
佟铁河闻到这柚子茶香气。比瓜片要清甜,混杂了柚子香和茶香,确实没有瓜片那么单纯。只是很独特,有特别的吸引力。
他拿起来,终于是尝了一口。
Dona看着他慢慢的品着茶,微笑。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一直到有人叫她。是前台有人找。她看佟铁河,铁河点头示意知道了。Dona这才起身,轻声说“我去去就来”。
铁河喝着茶,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
就自端离开医院了没有?
他本是要回家吃饭的。表弟季家同打电话给他,说有事情要找他。他答应了。很久没和家同一起坐坐了。他跟阿端说晚上不回去吃了,在电话里就听到她说要去医院,就知道她是要去看顾惟仁。
心里就像被撒了一把石子,那些尖角都在磨着心瓣,不舒服,刺挠,膈应……这些感觉接踵而至。
堙他马上就想到让她去一趟官帽胡同。他原是想着,吃完了饭,自己过去的。可就是那么快,他就说出去了。也不过分吧,爷爷病着,她也该去看看;她竟然……原先,她一定不会还需要他提醒才去做这些。
“惟仁,他不是我哥哥。”她说的。
不是。不是好呀,不是才好。可,是不是,又有什么。
他一整天,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这件事。脸上没有好颜色了,他知道公司上上下下都有些畏惧他不说话时候的样子,索性提早下了班。来这儿坐坐,清净一下。
家同说来阆苑仙葩的时候,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句。想到了这里是Dona的地方,有心跟家同说换一家,又觉得不必。也就来了。
Dona……看看她的眼睛,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问她移民的事,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让她走到哪里去。只是想让她知道,时至今日,他能给她的,已经不多。尤其是她最想要的,她从不说,他也知道是什么。大概是,不能够了。
佟铁河再次看表,七点十分了。他皱眉。季家同这个小子,他是小孩子嘛,怎么时间观念还是这么差!心里本来就有些烦躁,他抬头,看一眼餐厅入口的方向,不料没有见到家同,却看到了另一个人——临着窗的一张餐台,正和Dona在说话,看样子是有说有笑的,邱潇潇。
佟铁河眉心骤然一拧。
怎么哪儿都能看到他!
看潇潇和Dona说话的样子,两个人倒是很熟稔。这么说,应该是认识的,常来这里吃饭吧。阆苑仙葩在业内的名气还是有的。Dona经营有道。
他转开脸,又喝了一口茶。有点儿凉了,岩茶那独特的带有矿物质味道的感觉越发的明显。塞牙。他把茶杯一搪。
“铁子!”
一听这没大没小的痞劲儿,他就知道是哪个,嘴角一牵,抬眼看过去,果然,过来的是邱潇潇。没有像他这样,穿着拘人的西装,潇潇一身细致又舒适的装扮,显得身长玉立,风采夺人。佟铁河看在眼里,嘴角的笑越发的深。
“潇潇啊。”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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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潇潇也没等他让坐,便在他对面坐下来,笑道:“可不是我怎的?”
“过来吃晚饭?”
“周末,跟几个朋友聚聚。”潇潇笑着看铁河,“这两天怎么哪儿哪儿都碰到你,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踪你呢。”
铁河想起在西村那一出,心里明白潇潇的意思,但是没接话儿,只示意潇潇要不要抽烟,潇潇摆手。瞧着佟铁河的样子,自管笑着。两个男人,心里揣着明白,互相装着糊涂。
“还不就这几个地儿……邱伯伯这程子好?”铁河问。
“托福托福。”潇潇笑着,“现在知道保养了。和我们家老太太整日研究怎么能活的更久呢。哈哈,关阿姨给了很多独门秘方。”
铁河笑了下。他六姨的独门秘方……“管用嘛?”
“管用不管用的,用着觉得心里滋润了就行。”潇潇一笑,眉眼弯弯的。
佟铁河看着,只觉得潇潇那张脸,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奇了怪了,明明是很俊俏,在他这个男人的角度,也觉得是很英俊潇洒的类型,可就是碍眼——私底下是痞痞的,正经起来也能一本正经,亦庄亦谐,圆滑世故,修炼的好啊……佟铁河想着,大约真的没几个人能让他破功。景自端应该算一个。
“哥!潇潇哥!”季家同从外面进来,随手摘下来脸上的黑超。铁河与潇潇看着他的打扮,电影明星似的炫,前者皱了一下眉,后者乐了,说了句:“家同,你这是要出镜啊还是怎么的?”
季家同穿了一身皮衣皮裤,手里抱着一个头盔,大咧咧的坐下来,笑道:“你就损我吧,潇潇哥。这说着,你们二位可难得碰个头啊。巧哇!”
潇潇笑道:“可不是巧怎的,要不就找都找不着,要不就这样,我这个周已经遇你表哥两回了啊……得,不耽误你们,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着。”他说着站起来,看着佟铁河,像是想起来什么,笑道:“哎,什么生癌不生癌的,那话少说啊……不就一小瓶儿酒嘛,至于嘛,还什么下半辈子不生癌?瞧你这比方。”
铁河揉了下鼻尖儿,也笑道:“我那是吓唬阿端呢,谁让她不看好了点儿,找不到酒精,只管拿贵的给我降温?”
潇潇听了,“哈哈”笑着,转身走掉了。
铁河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淡了。
家同脱下外套来,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