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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结婚也没请同学,我们都没见过你老公呢。就听潇潇说了,每回问潇潇,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说——差劲死了,比不上我。”紫薇笑着,学潇潇讲话的样子。
自端嘴角一动。
堙某些方面,确实比不上潇潇。
紫薇看着她,说:“上学的时候,潇潇老在你身边打转儿,我们都以为你们俩是虽没过明路儿、但心照不宣,能成,谁知道呢。”
“我们不是。”自端说。有点儿有气无力的。解释了多少次了,没人信。大伯不信,佟铁河不信。算了,不需要他们信。她明白就好。
“是不是的,反正都到这会儿了,你是罗敷有夫,他使君尚未有妇。我瞅着是这么个意思——要不就是潇潇眼光太挑剔。也是,要照着你这个标准找,他且得寻到爪哇国去呢!”紫薇撇撇嘴。
自端不语。
紫薇在自端周身打量一遍,接着问道:“哎,你不会现在还没打算要孩子吧?看我刚刚说那一嘴,你吓的那个样子,脸都青了。话说着,你也该抓紧时间了啊。你看我,结婚比你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自端笑了笑,笑的很勉强。
孩子?
想到这个,她觉得难受。
孩子,怕是不能了……她心里产生一股虚弱。只有她自己能体会的到。这是怎么来的。
她和紫薇一起回到餐厅里,看着潇潇正和人推杯换盏。她站了一会儿,在他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直到潇潇感觉到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瞅着她,笑一笑,她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回他一个轻松温暖的笑……潇潇略怔了怔。
自端重新坐下来
面前的小碟子里,鱼眼睛。
她没有动,倒是有个念头在脑中慢慢清晰。她想,这么清楚的记得她每一个习惯的潇潇……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么用心。他记得她,好像她记得另一个人那样。这份儿用心,她明白的迟了,但好在,不算太迟。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明明心里乱纷纷,可是脑子很清楚。
清楚的知道,有些年岁,是回不去的了。她想存着那些美好的;真的只是奢望吧。她想,可是,不允许……
今天不是休息日,聚会过了八点就结束了。有些要回家的,有些要工作的,还有些要转场继续玩的……潇潇末了还张罗着这个那个,直到有车的都开车走了,没车的都被他安排好了。
自端一直等在那里,看着潇潇忙着。真有个总理事的样子。
。
餐厅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自端站到潇潇身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送潇潇来的司机被他支去送别人了。他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在春寒料峭的晚风里吹,她担心他生病。
他乖乖的跟着她上了车。
过了一会儿,她侧脸看了看潇潇,他像是已经睡着了。
自端把车子开进南池子大街,已经遇到盘查。自端琢磨着,她的通行证可能没带,正找着,潇潇迷迷糊糊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来给她。她接过来——看来是早早儿的预备着要人送了——等到她车停在他家门口,潇潇也完全醒了。自端看看他的样子。
“差不多了吧?自个儿进去吧。”自端说。
潇潇看她,“都到了这儿了,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你还是快点儿回了,好好儿睡一觉吧。”她说。她知道这会儿他父母都不在家,虽然其他人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到底不很方便。忽然的,她觉得该跟潇潇保持一点儿距离。
他就有些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要吃还等现在下口?”
“邱潇潇,你正经点儿会死啊?”她语气仍是柔柔的。但是心,不由得一滞。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他说完,下车去,绕到她那边,替她开了车门。眼睛看着她。他白净的脸上,双颊通红,有种执拗的表情。
自端沉吟片刻,下了车。
潇潇像是很开心,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她穿了件紫色的长毛衣,双手抄在口袋里,短靴长裤,竟然是一身的学生气。
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在他心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跨过那条从少女到女人的界河。他都过了几个来回了,她还是在那边。还有他的心,随着她在那边。
她听到他叹气,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又对着自己笑出来。那一声叹息无迹可寻。但是她分明听到的。
“你有多少年没来我家了?”邱潇潇往台阶上走。
“能有多久?我年前还来看过邱伯伯。”她看着他。她和铁河一起来的,当时潇潇也在家的——若说佟铁河在祖父面前是斑衣戏彩,邱潇潇在他父亲面前也是一般无二。都是极孝顺的人。她想到,觉得那句话说的有道理,孝顺的人,坏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要看怎么理解。她抄在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那不算。”潇潇忽然沉了脸。
“那怎么不算?”她看着他,这会儿,真有点儿喜怒无常的劲头了。
邱潇潇站在门槛内,看她抬脚进了门,“就是不算。”说完了,也不等她,先往里走了几步。
她微怔,跟在他身后,顺着游廊往里走。晚了,看不清楚景致。她只是记得,雕梁画栋间那些精美的图案,她常常会一仰头看半晌……邱家她常来的,因为和潇潇湘湘年龄最相近,能玩到一处。不过想想,自从邱家搬到里面来,她倒是真来的少了。邱伯伯在家办公的,大人们总是嘱咐,不要打扰、不要打扰,也就自觉的少来。大人们的各据一方,来往不多;只他们这些小孩子偶尔在一处玩的。潇潇,又跟她一路是同学过来的,更为亲近些。可能是太亲近了,她一直没把他当男生看——其实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多才多艺、口甜舌滑的,也特别招女孩儿喜欢。
自端看着潇潇的背影。潇潇身子很直,走路四平八稳。看他现在的样子,想象不出中学的时候,是个整天打架闯祸的男生。惹祸实在是太多,常被邱伯伯吊起来打。外面都传说,老邱天王老子都治得了,就治不了他那个宝贝儿子。
。
确实是,记得那时候学校外面也有些小混混,专门打劫学生的。他们是重高,多数学生文弱,被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了。某天,潇潇就带着他们足球队的男生们,和小混混们在学校后门那里干了一架,打到最后,警察都出动了。虽然他也挂了彩,可是从此把他们学校男生“跑不动、打不赢”的帽子摘了。按说这样打群架,是要受处分的,可是也没有,竟然被他逃脱了,后来知道是邱伯伯的秘书出面找了有关方面——邱伯伯管儿子是真管,护儿子也是真护。就是,那之后潇潇能打架的名儿就出去了,时常有人来找他单挑。不知道他都怎么摆平,除了这儿蹭破点儿皮,那儿来块青紫,还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潇潇成绩是极好的,虽然上课常常睡觉;也不安分,做了学生会主席,还带着同学们罢过课……邱潇潇,一直是个人物来的。
高三的下半年,他已经保送P大,不知道怎么跟班主任说的,竟然让班主任同意把他们俩安排做了同桌——这是什么同桌,她啃书,他睡觉;她悃了,他给她“看更”;她背不过书,他打她头……
自端怔了怔。抬手抚了抚额角。好像有点儿疼。
潇潇回头,看到她的表情,脚底下稍稍迟缓。
两人已经到了花厅前——自端就说,在这儿坐坐吧。
潇潇知道她觉得再往里走,怕是不很方便——景自端有些地方,真是……于是不勉强,请她进去坐了。
自端坐下来,看看邱家这收拾的整洁漂亮的花厅……她记得自己每次来,不是在湘湘房里,就是在花厅看书,三个孩子头对着头凑在一起看书。邱家藏书多的很,尤其是童书多。后来湘湘出国了,他们也都大了,很少这样亲近。可是感觉上,潇潇离自己从来没远过。那一年他在日喀则,还惦记着让她过去玩……她正在读硕研,有的是时间。她就真的去了。摸了摸那瓦蓝的天空和细瓷一般的白云。顺便看了看他晒得有两酡高原红的脸。
他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她没有特别的为他做过什么事。
自端有些难过的看着潇潇。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想起来以前常在这里看童书。”她见他问到,便微笑。这么微笑着,倒有些酸楚了。若是永远是那么小的年纪,多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不知道爱有多甜蜜,也不知道爱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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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五)
潇潇脑子有点儿木——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潇潇要去泡茶,自端没让他动手。她从花架子上取了两只杯子,拿了茶罐取了茶。潇潇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就好像把这儿的东西摸了千遍万遍一样……他多希望这是真的。他只管怔怔的看着她。
“潇潇,”她递给他茶,他半晌没接,只是瞅着她。她心里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端起来在手里,说了句“谢谢”。
就“这次的事,谢谢你。”自端捧着茶杯,低声道。
他掀起杯盖,轻轻的吹了下。那根根分明的毛尖竖着,被这小小的波动一惊,沉一点儿,又浮上来。
“什么事儿啊。”他只管先应着。心里先明白了她说的。
堙“怎么不告诉我?”茶杯握在手里,热乎乎的。似乎被冷水浸的彻骨生寒的感觉,会被这一点点的热击退。她紧紧的握着,半晌,松开,手指又冷了。只好又握住。
她以为是家同。但是细想想昨晚潇潇跟自己说过的话。她知道,有潇潇。竟然是潇潇。明白过来的一刹那,她心里竟是那么的酸疼。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潇潇看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有点儿出神,半晌,才说:“这点儿小事,谈不上帮你,就是不想看你心烦。原不想让你知道的。你郑重其事的这一谢,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潇潇,”自端望着潇潇出神的样子,轻轻的说,“谢谢你。什么都帮我。”
“阿端,”他听着她的话,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阿端啊,其实,我一直担心来着。”
“担心什么?”
“你需要我帮你的时候,我没那个能力;等到我能帮你的时候,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他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有丝苦涩。他看着她,微笑,笑的也苦涩。
自端抿着唇,“潇潇,我不能总这样麻烦你,是不是?”
她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这样跟潇潇说话,她好像是第一次。潇潇聪明,她一开口,他应该就知道她的意思。不像她,这么笨,要这么这么久,才发现——又或许是,其实心里是知道什么的,只是那层纸,不去捅破;潇潇就是她的好朋友潇潇……不会失去,不会变质。
“阿端,我都说了,你不来麻烦我,才是我最担心的。”
“潇潇,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明白啊。可我跟你说,你别不信。这话我就是要跟你说下,要是哪天你和佟铁河过不下去了,还有我呢——别惦着顾惟仁了……你回一下头,就是我。”
“潇潇,你醉了。”自端心里一阵抽痛。
“嗯,你就当我醉了,我醉了十几年了,不少这一会儿;可你别当我没说过。”
“潇潇……”
“你啊,真是狠。”
“……”
“谈恋爱啊,嫁人啊,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可是,我才是离你最近的那一个好不好?”
“我对你……”
“没感觉是吧?”潇潇打断自端的话,“你嫁佟铁河的时候,对他有感觉?还不是嫁了。”
“潇潇!”自端咬着嘴唇,“你别说了。”
。
这样被潇潇裸的说出来,她受不了——哪里有这么简单?她知道,他必定也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直小心翼翼。他也小心翼翼,没有去碰过她的伤疤。可是终究是在的。不是说不去碰,就不会疼。
她望着潇潇,咬住嘴唇的力道,渐渐的加深。她总没有想到,要和潇潇这样的对话。
潇潇知道这句话很重了。可是他还是说了。
“都说到这儿了,一次说完吧。你,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顾惟仁这王八蛋不要你的时候,我是没法儿回来,可我不是想办法几天给你打一个电话?要紧的时候,我明知道电话被监听呢,可就想知道你好不好。但你一点儿回应都不给我;你大伯……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也叫事儿?干嘛不要我爸帮忙?干嘛就给佟家机会?”
自端呆了一呆,那些事,她不愿意再想起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想。我也从来没跟你说过。这几年,我离你远远的,偶尔见你一回。看你一回,我心翻一次;每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