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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了。”卫誓回答利落果决。
“可怜我?”老者诧异的抬起头,睁眼凝眸,眼角挑起一抹危险的寒光。
卫誓摇摇头,向着老者恭敬一礼,神色认真了许多。“不是可怜,而是敬重。”
老者再看,望见卫誓正直勾勾的盯住那断臂。残躯如此,灰袍破败,唯有狼狈可谈。落在少年眼中,却没了寻常的轻视之意,反倒分外凝重清晰,似已看懂了一切。
老者心念勾动,微微一叹间站起了身。
“罢了!你拿着吧!”
言毕,飞剑无声腾起,落在了卫誓手中,卫誓低头去看间。那老者衣袖一甩,满摆着的瓶瓶罐罐被顿时收起,旋即头也不回的远奔而去。
“这些贡献点……”卫誓急声喊道,就要向前追去。
远处老者背身摆手,幽怨的叹息传在卫誓耳边,辛酸苦楚反倒平平淡淡。
“我已不算宗门弟子,就要这些贡献点……又有何用呢?”
第27章 许你了()
飞剑如人,理正如此。
卫誓只是不信,一把见过峥嵘的飞剑,蕴养他的主人,会是平凡枯朽之辈。加之老者那一膀残臂,总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与那不曾说与人听的悲伤。虽然卫誓年纪尚轻,阅历尚欠,可他就是明白。
望了望那把被他摆在桌上,孤零零的残剑,被周遭晕黄的灯火染的隐隐发亮。本漆黑无光的剑身,像是染过血一般泛着一丝猩红。
卫誓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枯坐许久,这才将旁边的匣子拿过,取出那本《《玄魂剑典》》翻读起来。
从外坊回来,天色已是近晚,再一耽搁,窗外竟是不知在何时下起雨来。春雨细密,打在窗上林间,不泛波澜,更是消得四周一片寂静。使得卫誓能够,在这寂静中,全情投入。
这本术法,卫誓并非没有翻过。此时再看,却又是令一种心境。
照着剑典所说,卫誓咬破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被他挤出,裹上了一团真气,落在了那把残剑上。犹如凡铁铸造的残剑,好似嗜血一般,顷刻间便将那上面多出的殷红,渗了个干净。
并未如剑典所说,出现联系。卫誓亦不惊恼。他趴在桌上,端详间突然轻轻笑道:“好剑,只久不饮血罢?!”
单凭滴血怕是不够……
没有丝毫的犹豫,卫誓伸手握住剑柄,直接砍入自己小臂。剑刃虽有缺口,砍上却真如神兵,深入皮肉毫无阻滞。好在卫誓砍的小心,否则只怕真要闹出笑话,
一股火辣辣的痛感霎时传来,卫誓狠狠咬牙,也不收剑索性就这么卡在伤口。如流的血水泛出,却是点滴不撒,尽数融在了剑身。
歪着脑袋,卫誓脸上已没有丝毫的痛楚。手指捻动,目光重新落回了《玄魂剑典》上。字字研读,句句揣意,看久了更觉这是另辟蹊径。
剑招诡谲,剑意莫测。更兼与魂相容,施展起来,剑便如魂般缥缈如烟。虚实只在一念之间,多出这等变化,当真让人难以琢磨,更别说摸清剑路。
不同于寻常的剑典,锐,利二字半个不谈。《玄魂剑典》,只求一个玄字。
卫誓眼睛迸出一抹别样的光彩,厉害,确实厉害。然而那闪烁的明眸中,隐隐还带着几分遗憾……威力不足,便是这门剑典的唯一缺陷。
“这要真与人斗法,这等防不胜防,还不得让对方头痛到死?”
卫誓始终有些贪心,若是这本剑典的剑招能再强些,那该多好。不过卫誓心里明白,纪杰能给自己的,也只是一本低级剑典。或许有些剑招被删节了去……毕竟已自己现在的修为,只怕根本施展不出来吧?
平息思潮,卫誓将《玄魂剑典》又翻一遍。看的最多的并非关于剑,而是对那控魂的手法颇为专注的研读起来。哪怕卫誓入宗已有一年,控魂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这本剑典上玄妙的控魂手法,每细看一遍,总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份收获,犹如一双无形的手,挠在卫誓心中。心痒的让他甚至无法继续研读下面的内容,恨不能立时尝试一番。
正踌躇间,卫誓突然闷哼一声。这一分神,才觉头脑有些发虚。此时若有镜子,卫誓定然会发现,他那苍白的不带丝毫的血色的脸上,隐隐间多了几分疲倦与虚弱。
这些卫誓当然看不到,目光落在残剑,却看到了被砍出的伤口,再无丝毫血色泛出。而那剑身之上,黑的越发亮眼。与刚拿回来时的那副破败模样截然不同,隐隐还附上了一层血光,颇有些惊心动魄。将残剑取下,就这么几息时间,卫誓自己砍出的血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疤。
而这些,卫誓并未留意。看着残剑,卫誓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个落魄孤寂,对自己摆手的沧桑背影。
“果然如我所想!那老者……”
心里暗叹一声,一股莫名的滋味萦绕卫誓心头。喃喃自语道:“暂且随我好么?”
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再祈求。
似乎鲜血为残剑注入了力量,唤起了灵性。残剑终于有了反应,一道轻微的嗡嗡声传在了卫誓耳边。依旧没能建立联系,所以卫誓并不能领会到飞剑的意思。不过,卫誓还没自恋到,自己供奉些许鲜血,便能让飞剑俯首认主。
万物有灵则贵,飞剑亦是如此。这把外形看起来并不美观,甚至显得有些丑陋残破的飞剑,品质超乎卫誓想象。别人有没有这种层次的飞剑,卫誓不知。但最起码,在他有限的见识中,除了纪杰的那把‘天锋’,再无一柄飞剑,达到灵宝层次。
又或许是他眼界太窄,不知天地广阔。尽管如此,这把飞剑的价值,卫誓心里已然清楚,比他想象中的,要宝贵的多。
他真的淘到宝了。
莫说区区九十点贡献值,便是九百点,九千点……恐怕都换不来这样一件灵宝。
“我会把你还回去的!”卫誓轻轻笑了笑,没有犹豫。虽然在听到飞剑嗡鸣的那一刻,他愣了愣神,之后更是热切无比。可正因为他明白这把飞剑的真正价值,才更应该还回去,不是吗?
残剑微摇,嗡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风声呼啸般清利响动。墨色剑身,突然灵光一闪。先前融入的那团包裹着意念的真气,在卫誓毫无防备之下,窜入了卫誓眉心。
“我明白了!”
窗开,卫誓遥望窗外,没有回头。剑遁寒光,漆黑剑身在夜空之中化作一道白芒,转眼便不知去向。
卫誓苦笑,灵宝哪有那么好得。先前真气回馈来的浓烈去意,当真让他心头发堵。
黑暗如雾,细雨如帘。摇曳的烛火中,架着细雨的冷风,吹着屋内微有凉意。卫誓眼前一片漆黑,可依旧待着原地,那抹白芒留在心头,倒值得细细品味。
那知,未待他回神,天边一抹白芒激射而回。仿若脑中幻像出现,卫誓自嘲一笑,关上了窗。再回首,却见那把残剑,一如先前,静躺桌上。
剑柄上多了一张细长黄纸,配着撒在桌上的点点水渍,又映着那烛火微光,明显异常。
卫誓缓步走过,细细看去,黄纸上竟只写了简简单单三字而已。
“许你了。”
拿着和许你,根本就是两回事情。
卫誓突觉眼热,手中猛然掐诀。一团真气从指尖泛出,还不及卫誓继续,那柄飞剑已再度化成一道流光。
剑收入身,挂在剑柄上的那条,分明从符篆上撕下的黄纸,飘在了地上暗自化开。
第28章 弟子愿往()
卫誓再出竹屋,已是一月之后。
翻来覆去的研习,这本剑典真如长到了心底一般。一字一句,但有所思便是立马显现脑海。然而,这本充满玄妙,希望的剑典,在卫誓眼里,已然成了‘难典’。
真的太难了,每一招剑式的虚实转换都不一样。冰影倒是通自己的心意,可那残剑“孤指”却始终融不进来。
仿若一座横亘在面前的大山,这一次,他真的有了迈不过去的无力感。一次接一次的失败,换来了小院竖着的练手木桩,一个个变得千疮百孔,近乎虫蛀朽木。
“不知,在这本剑典上,江老能否指点一二。”
若非从外坊换来的辟谷丹只有一月效用,今日当时一月一度的指点,卫誓恐怕会完全忘记。修习术法,又不是钻死胡同。接受必要的指点,借鉴先辈的经验,总能节省不少时间。卫誓不禁懊恼的拍拍脑袋,“若早些去问,何至于此?”
心里想着事,卫誓不知不觉间,竟是就这么埋头走下了山脚广场。
喧闹悉收于耳,卫誓停住了脚步,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下意识的微微皱眉,正待细看,一道带着诧异的雄厚声响,已从前方传来。
“你……卫誓,你怎么到这来了?”
说话的修士奔了过来,几步闪身在卫誓身边。同样的衣袍,高了些,形体也宽了些,这面容……不是江老。
“出什么事了么?”这穿着外门领事衣袍的修士,方面虎目,神态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卫誓定了定神,扭头再看四周。只见一张张透着稚嫩的脸庞,带着好奇的目光射向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终是尴尬的红了脸。
“修糊涂了……”
周围一阵哄笑,这些刚入宗门的小子,与一年前的他们完全相仿。年轻,气盛,不懂规矩。外门领事瞪眼斥散了周围,他无需像江遥那般费事,单他的身形便是最大的威慑。
“初入外门只修一年,江老已被宗门遣至别职。”外门领事夸张一笑,拍了拍卫誓肩头。“上去吧!峰主等你呢,有话说!”
……
育魂峰峰主何霜婉,姿容款款的坐在客座的木椅上,目光望向身旁,不动半分。
她着一身衬体的蓝色云纹的峰主袍,腰间离桌半寸,俯身探过。微微抿起的唇角,似是在漫不经心的微笑。
“定了么?”
“定了。”坐在旁边的纪杰闭着眼睛,轻声回到。虽然他闭眼不见,可挨着桌子的胳膊肘,还是结结实实的感到了那一阵微微的摇晃。
他不露神色的将手臂微微挪开,鼻间萦绕的香气引人遐想。偏偏此时纪杰没有半点心情细细品味,脸上忧色满挂。
“在担心么?”纪杰脸上看不出丝毫内容,何霜婉颓然的缩回身子。都道她冷若冰霜,眼前这人才是生人勿近,自己要怎样才能叩开他的门呢?
“每每提到誓儿,你总是这幅模样。”何霜婉轻吐兰气,见纪杰不做回答,她不恼反笑。“师兄,你很喜欢小孩么?”
普普通通的一句询问,但出自何霜婉的口中,慵懒的语气,平缓的声调,总是让人觉得话中有话。
纪杰脸上猛的一僵,几乎险些从椅上站起。睁开的眼睛掠过一丝闪躲,正不知该回什么。一道魁梧身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脚步声大的刺耳,随之传来还有他粗声粗气的喝问。
“怎的,还未到么?忒磨蹭了吧!”
李鲲武,身为炼魂峰峰主,一身修为算十成,便有七成在肉身。血须赤发,为那犹如岩石雕刻的面庞染上了一抹凶悍,衣袍上的长袖被他高高挽起,露出了两条生着浓毛,粗壮如腿的小臂,筋肉虬结散着一股劲的凶悍。
何霜婉目光一滞,银牙微咬。这莽汉在,本已放在嘴边的话,不得已还是没能说出后续。端正坐好,脸上已是再度蒙上了一层冰霜,眉眼微垂,一如往常清冷,挑不出半点毛病。
“你怎么来了?”纪杰眉间升起一丝警觉。要知道,六百多外门弟子的安排哪是什么省心事。本就忙的焦头烂额的各峰峰主更是忙上加忙,只恨分身乏术。自己有心来此,可这家伙怎会有空?
“看看呗!”李鲲武咧嘴一笑,随便回了句。找了个空位,这才咕哝一声:“也不知道,那老家伙靠不靠谱……”
纵是咕哝,嗓音犹大。
何霜婉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待出声,澹台真人的身影已是飘然而至,闪在了李鲲武身前。
“老朽可会不会害了他。”澹台真人眯眼笑道,神色寻常淡然。瞬间,李鲲武便换了一副模样,垂眉低眼,一言不发,倒颇像一头被驯服的狗熊。
“只是太关心……”
“我亦是担心……”纪杰亦是抢上一步,认真的望着澹台真人。
不理二人,澹台真人一摆拂尘,就近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殿门之外,笑道“要来了!”
果然,门外立时传来了弟子的通报声。待得一声进来响罢,卫誓这才迈入其中。施礼间,暗暗抬眼,心里不免吃了一惊。
他见识再薄,那魁梧壮汉与冷面女子罩身的一袭峰主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