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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宗各据一方,彼此相邻。曾经的天魂宗一家独大,甚至需要三宗联手才能抗衡。现在却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单就纸面实力而言,几乎已经排在了末尾。
之所以不敢悍然开战,无非是天魂众修在大劫血战中表现出的悍勇无畏,令他们不敢轻易下手罢了。毕竟有天魂宗压着,三宗还能同心协力,没了天魂宗,那自然是各怀鬼胎的彼此算计起来。互为掣肘之下,哪个胆敢轻易动手。
如此想来,当年忍住没有强行压服,现在来看,倒不算一个错误的决定。
回过神来,萧青河目光浅淡的扫了一眼殿中。如今五峰峰主已尽数赶至,峰内的长老们也来了七七八八。萧青河索性他不再多等,悬着的手指轻轻敲在了扶手之上。
“笃!”
声音不大,效果却极为明显。原本零散站立,交头接耳的一众宗门高层,都纷纷停止了交谈,自发的站在了两边。
相比澹台真人这个大劫之后,直接被托付宗门的代宗主。执掌宗门多年的萧青河,在血于火之间,用战功浇筑出来的的威信,才是真正的不可动摇。最起码,未被着二十年光阴,冲淡半分。
萧青河站起了声,手中一抛,将传讯玉简抛出。站在前方的李鲲武伸手抢了过,一番查探,他脸上忽的多出了几分狰狞。环顾左右后,露出两排白牙,嘿嘿狞笑起来。
“敢向我们天魂宗递爪子,信不信我把他们脑袋都摘下来!”
然而,笑声并未持续太久。李鲲武扫动的目光在看到萧青河的那一刻。雄壮身躯猛然一颤,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将玉简向下传去。
在澹台真人面前,他可以像一头温顺的狗熊。可在萧青河面前,他连狗熊都称不上,比猫还不如。在他还是内门弟子的时候,可没少挨过萧青河训。那阴影积得深沉,恐是终生难忘。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好斗狂人,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萧青河并没有出声训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严厉。当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显露在眼前,落在眸中时,就连他都不禁有些恍惚。
“你说的没错!”定了定神,萧青河向着李鲲武点了点头。气势不断攀升,一股煞气轰然泛出,浓郁至极。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敢对我天魂宗出手者,杀!”
“别的宗门我不知道,但我天魂宗从创建延续至今,经历劫数何止百次!多少宗门灰飞烟灭,可我天魂宗仍在!只要人心不散,我天魂宗便屹立不倒!”
殿下数百天魂宗高层尽皆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望向萧青河。在注视下,萧青河神色变得越发肃穆,大声吼道。
“宗门大劫又怎样?暂时衰弱又如何?难道现在的天魂宗,就是泥捏面塑,谁都能来拿捏不成?这一次,我们就要告诉他们,他们想多了!”
“战!战!战!”李鲲武挥舞着手臂,大呼小叫起来,脸色涨红,眼中甚至还能看到一丝血光流出。那些镇魂峰的长老们同样吼道。其它峰的长老虽不似他们这般,可也一个个的精神振奋。有肩背佝偻的也挺直了几分。
人心不散,战魂不熄,宗门不灭,天魂永存!
沸腾的人群,让萧青河有种回到当初的感觉。他抬手止住喧闹,笑道:“很好,区区二十年的安逸,又岂能磨平我天魂宗的血性!”
萧青河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引的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天魂宗的血性怎么可能被磨平呢?这么多年的重建,只会让仇恨越积越深,连带着,心中的战意又何曾止息。
回身坐下,萧青河换上了一副凝重之色,沉声道:“看过玉简上的内容了么?”
这才多一会,哪能尽数轮过!所以萧青河并没有等待回应,而是没有丝毫间断的继续说道:“由悬剑门牵头,妖傀谷莽骨宗响应,一个月后,我们山北四宗便要赶赴天光城。时间定的这么紧,无非是不想让我们多做准备罢了!”
“我们有十天时间准备,而对方准备许久,十年甚至可能是二十年!虽说匆忙间难以准备完全,但我们总不能露怯。若是被他们察觉有可乘之机,今后会不会变本加厉,谁又说的清。”
一众高层皆是皱眉沉面,十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准备什么,况且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何打算。若真要斗起来,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好在,这只是一次试探!他们是想看看我宗的未来的潜力!那就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给我看着!何霜婉!”
“给你一天时间,选九个外门弟子出来!另外,还有二十岁的外门弟子十人。此事,都由你育魂峰去办!”
“是!”何霜婉毫不犹豫的应道,育魂一脉的长老亦是轰然应诺。
“之后的指点,准备,就由你们各峰负责。”萧青河眯起眼睛,扫过大殿。那一张张紧绷的面庞,令他忍不住的淡笑起来。
“此次,由我亲自带队!呵,二十年没露面,不知道他们还可否记得我这个天魂宗宗主!”
第33章 愿为宗门效死()
大殿人影尽散,萧青河依旧没有离去。他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歪歪斜斜的躺靠在座椅上,摆弄起放在一旁的茶杯。突然发声道:“你还不走?”
从始至终都未曾发过一言的澹台真人,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玉简上回馈的信息,他当然看过。
“就说这些?”澹台真人眯眼轻笑,神色间却没有太多的轻松:“你应猜的出吧,这可不是谁带队,就能解决的事情。”
澹台真人确实有些想法,可自己仅仅执掌天魂宗二十年。要说对天魂总的了解,他如何能比在天魂宗当家作主多年的萧青河呢?
要说没跟周围三宗打过交道,那是假的。不过往来之间,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从未泛过较大的波澜。他既不是作宗主的料,同样业不喜欢勾心斗角。
“我知道!”萧青河沉着脸,点头道:“三宗越来越出息了,玩这些伎俩还真让人棘手。哪怕只用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悉心培养出一名天才弟子。轮到我们,却偏偏只有十天时间,不得不说,还真让人束手无策。”
说道这里,长出口气的萧青河脸上反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我早有人选!”
在这一丝笑容中,澹台真人看到了许多情绪,唯有一种分外鲜明,那就是绝对的自信。见此,他知趣的没有多问,轻轻的拍了拍手。“这样最好,难点解决。”
站起身,澹台真人却不动。他微微撇过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既然你早有想法,那又何必要聚众议事呢?如今宗门事务繁忙,指导这种事情哪用的着那么多人,况且……”
突然间,澹台真人说不下去了。
只见萧青河直起了身,紧绷的脸庞微微一松,露出了几分柔和。正像一名老农,正看着自己开垦出的麦田。
他嘴唇轻启,话中饱含感情。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
……
震耳巨响从侧方漆黑雄浑的鬼山上远远荡来,下方原本安宁的云河,便好似心有灵犀的开始激荡鼓噪。云河虽说是河,却是极宽极广。天魂山脉北地成千上万的河道,在这里汇集,又经此处分散,奔流南下。
排浪滔天,形似堵堵巨墙般横推过来。又好似无数条打蛇,摇头摆尾的拥挤碰撞在一处。炸出大片水雾,笼罩一方。在这柔和温暖的天光晕染下,好一派云兴霞蔚的盛景。几只飞鸟穿掠其间,整个水域真比仙境还要美上几分。
鬼山是天魂宗最大的铸造地,大到千百丈的云舟,小到数丈的魂舟,墨梭,皆由这里出产。
云舟这等庞然大物,数量一多便会触目惊心。整个天魂宗,除却云河,便再找不到一处符合存放要求的了。这等大型器械,单人根本无法操纵。有地存放,再使个介子须弥的存放术法,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
大劫至今,鬼山上大半停火罢铸,如今放出的不过是百丈长的陷阵天舟罢了。千百丈长的沧澜云舟,以天魂宗现今的资源,供不起也养不起。
就这,还是因为宗门颜面需要顾忌。若非如此,谁舍得将那一堆堆中品灵石,就这么耗费在这阵法之中?此景,就是屹立平台前方背负双手,胸生豪气俯瞰潮水的宗主萧青河,都不免一脸肉疼。
他缓缓回过身,已是收拾豪情绪。离他最近的不是即将随行的峰主,也不是各峰挑选而出的精锐护卫,而是即将参加这次交流的二十名外门弟子。
他们分两排站立,站的笔直。身上一袭崭新袍服,迎风而动,看起来颇具气势。
可就在这第一排战立的十人之中,却有一名形容枯槁憔悴,灰袍染尘的老者。这人,卫誓并不陌生。正是先前那名在外访,摆设散摊,贩卖‘孤指’的那名不知名的残臂老者。
老者神色间略有茫然,左顾右盼间,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萧青河身上。看着萧青河缓步走向自己,老者的神色越发显得复杂起来。
“弟子见过宗主!”老者头颅深深的低下,姿态恭敬至极。
年轻的外门修士,还可能不知道萧青河的身份。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正是在这身影之后,他们才奋战三年,扛过大劫,让宗门得以延续的啊。
“褚云守,你可知为何你的留宗申请,一拖便是七年?”萧青河淡声问道。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六十几岁才刚刚起步,还算的上年轻。可若是对外门弟子而言,这样的年龄甚至已经不该留在宗门。
“弟子惭愧。”老者模样的褚云守头埋的更低,他没想到萧青河居然还能认出自己。
他盼,他等,一直渴望着结果能早日到来。可当宗主真要告知的这一刻,心里的那口气还是放不下来。忐忑的让他惴惴不安,细密的汗水浮出额角。他在紧张,紧张的浑身颤抖。
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摆在他眼前。离了宗门,他又能去哪?
“明明筑基可入内门,你偏觉不由考核而入内门,愧对先师。年少轻狂自无错,你也有这个实力。上一届外门大比,那是你最后的机会,本能过考核的你,偏偏拱手将内门资格送人……”
“你说你这死脑筋,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萧青河目光微微一凝,前方人的心里的苦衷他明白。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难道,你不想留下吗?”
“弟子……”褚云守猛的抬头,眼中的惶恐与焦急不会说谎。
他是真想出宗么?当然不会!
“你为宗门流过的血,并非白流……”萧青河打量着他。“既然如此,破一次规矩又有何妨?况且宗规上有这么一条,但承宗门无可替代之任,完成之后,即荣升内门弟子!”
“如今这北地,已不安稳。用二十年给我天魂宗下的套,布的局,真当吃定我们了?”
“褚云守,你可愿为我宗门,再破一局?”
一身闷响炸响,褚云守单膝跪地,先前低下的头颅却在此时高高扬起。透着清明的目光,迎着萧青河射去,不动丝毫,异常坚定。他死死咬着牙,泪水却从两颊滚滚落下。一声嘶吼,一字一顿的从齿间迸出。
“弟子愿为宗门效死!”
萧青河将他扶起,手毫不嫌脏的落在了他灰扑扑的肩头。“好了,以功绩入内门,怎么看都不会辱没褚老。”
萧青河语气轻松了许多,打趣道。“你这模样,可没法见人!”
这小子,也是一个苦命人啊!孤儿出生的他,是被锐天峰长老捡回宗门的。那位褚姓长老,待他如亲子。眼看着褚云守便要进入内门,偏偏大劫就这么来了。
褚云守活下来了,哪位褚长老却……两人不知作下什么约定,这才造成了褚云守的执拗。不过想想,那一年内门收徒的不就有这位褚长老么?
一面想着,萧青河从纳戒中取出的青袍,罩在了褚云守身上,青袍面料略显粗糙,却是实打实的外门袍服。上面的山纹却不是深浅交接的墨色,而是均匀的猩红色,似血似火,分外夺目。
唯有在宗门大劫中活下的外门弟子,才会被下发这样的衣袍。这件衣袍,彰显着他们曾经为宗门浴血,冒死拼杀的伟绩。
大劫中,选择留守宗门的十万外门弟子,最后只活下来不到百人。
死去之人,名字不该忘。这些活下来的,更应该被人记得。
第34章 活着回来()
曾以为,自己甚至连外门弟子的身份都不会有的褚云守,现在再度衣袍着身。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他略微佝偻的腰背直挺起来,双眼精明再无半点浑浊,前所未有的轻松。
“师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