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云引气以吸攒暖热,此地看似极阴,实则隐热。倒与你火炼宗传承相得益彰。右手炽火为龙,左手炼焰为蛇,好一个火舞龙蛇。可惜了,你没修到家!”
“你怎么会知道?!”黄苍失声惊叫,惊惧之下向后撤去,脚步踉跄险些跌倒。他又叫了起来。“这不可能,这明明是我宗独门……”
不等他说完,何长志已是讥笑起来:“独门阵法?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火炼宗余孽而已,都被灭过一次,真以为现在的你们还翻得了天?”
“这墨云玄火阵的由来始末?你可知晓?”
“一般不会出现在一线的恒天峰弟子,又为何会现身此处?想不明白?”
何长志微微顿了顿,伸手指向纪云泽几人。“若只是救援,诸位师弟早先便可离去,哪还用得着登临峰巅与尔等对峙?说到底,还是为了这座墨云玄火阵。而此地,将是我天魂宗收服两渡领的桥头堡!”
“告诉你!”何长志目光中凭空多出几分怜悯,在他眼里黄苍是真可怜。“其实,这阵法乃是当初你火炼宗老祖亲临我宗,屈下膝盖,弯低头颅,低声下气许已重诺才从我天魂宗求来的啊!也正因这般死皮赖脸,卑躬屈膝,我恒天峰前辈才会稍稍费些心思。也才有了你现在拿来献丑的……墨云玄火阵啊!”
何长志砸吧着嘴,越说越有兴致。有些时候,让人死的明明白白,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墨云玄火阵,老实说,以血脉为引起阵,这种歹毒法子若不是应付差事,岂是我天魂宗之风,宗门长辈如何肯作?你们却当作是宝!”
“你们不把弟子当人看,在我宗,每一名那可是宝贵的紧呢!”
黄苍再退,听得何长志一番言语,一字一句如同重锤。他是散修中最早一批上山之人,其中诸多不起眼的小细节,此时细细推敲起来竟是颇有道理。可他如何能认,这阵法是他的生机所在,与他性命相关啊!
“你胡说!”黄苍脸色苍白的强行辩解道。他手中一面令牌散出光热,印向天空。“降!”
何长志伸出双手,淡然相对:“冥顽不灵,也罢,那何某便还这方天地一片晴空!”
只见他双手连点,一道道流光从他手上飞出,那是一面面早已准备好的阵旗。阵旗摇动,那随着黄苍动作而探头在墨云中的赤色玄火,竟是一动不动的静止下来。阵旗越差越多,阴风散了,墨云淡了,先前的威压没了!
身形蹒跚的先前走了一步,布置阵法总是一件费力气的活。但架不住老人现在是真的开心。“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早在先前你们早在算计我宗!”黄苍阴沉沉的抬起头,双眼透出亡命狰狞。他收了令牌,手中火龙再度浮现。大声召唤道:“死战!”
“我说了,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何长志摇了摇头:“设计你们,犯得着么?只不过现在对付你们,想了破解之法罢了。唯一难点,便是若无血脉作引,这阵法只是隐而不现。”
“先前来时,我还想着该怎么引动阵法。现在好了,瞌睡就有枕头送上。如此,倒是要谢谢你啊!”
一句谢谢,可谓诛心。黄苍脸色白如金纸,急火攻心,竟是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第113章 好好看着()
虽然只有一口血,但这一口血是精血,蕴含着黄苍的生机与修为。
本就枯瘦佝偻的身驱如同缩水般皱紧,苍白的脸色透着一抹灰败。在他身上,再找不出半点先前的疯狂与歇斯底里。空洞无力的目光望向前方,暗淡下来。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庞,令他恍惚,在心里有了一份思索。
都说他们散修悍不畏死,如野狗般疯狂。那让他们成为丧家之犬的天魂宗,又是如何?怎么可能会弱呢?在视线模糊前,黄苍隐隐记得一些,其中有的脸色苍白,眼中却透着坚毅,有的神色肃穆,挺直的臂膀却无所畏惧。
一声声微弱呼吸落在耳边,压抑中带着死亡,透着一股恐惧。黄苍嘴角挂出一抹苦涩,他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些筑基散修,心乱了,神慌了。
死亡总是让人畏惧,尽管会淡去,可依旧存在。有希望而非必死,他们会舍命一拼,但在必死之局面前,仍有惶恐畏惧。因为死亡终将来临,没有希望的坚强就是无根之源,无法支撑太久。
蓦然间,黄苍想到了那名被偷袭而死的后辈女修。那焦急中又不乏坚定的声音,先前他脑中只有启动阵法,终结一切,并没有细想。现在想起,她最后想说的话,应该是,我尽力拖住,你们先走。
没有丝毫畏惧,颤抖的声音,很暖心。可为何,现在却让自己浑身颤抖,痛彻心扉呢?
这一刻,黄苍明白了。墨云玄火阵的存在,对这些未到成婴的天魂宗修士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必死局。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黑袍弟子,依然义无反顾的站到前方。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自己扛不住,最后身死道消。但能为身后的宗门同伴争取时间,让他们拥有片刻生机……就已经足够了。
但凡心中有念,那些被护在身后的弟子,便会化成绝望黑暗中,一道永不熄灭的明亮彩光。相比自己身后的这些散修,他们才是真正的悍不畏死啊!
黄苍惨笑,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自己那师侄……她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而自己又做了什么!现在演变成这样,怪的了谁?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啊!
是自己亲手沾染了丑恶,做了他人的嫁衣。是自己启动了阵法,妄图将天魂修一网打尽。何长志刺耳的笑声再度回荡,笑你无知,笑你狂妄,笑你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是啊,自己作的一切,可不就是一个笑话么?
悲哀悔恨,抽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黄苍跪倒双膝,老眼浑浊流出泪滴。心灰意冷间,他扬起的脸上却有着一丝丝让人诧异的期盼。
该死了!
若是当初没有反叛……该多好啊!
……
“何老!有手段早说啊,卖什么关子。小子还年轻,没见过世面,会吓死人的!”
纪云泽一边半开玩笑的埋怨着,一边向前走去。自信笑容重新浮在他的脸庞,目光所及,天空少了墨云遮盖,露出一片碧蓝,灿烂的阳光洒下。而他现在的心情,也颇为衬景的……阴霾尽散。
何长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周围目光虽然埋怨意味不多,但正是那一道道目光,让他脸庞微红,心中隐隐有愧。他是心中有底,浑然不惧,可身边这些不知内情的弟子,却是真正面对危机。
田玄明左手夸张抚着胸膛,同样不依不饶的喝道:“何长志,此次回去,你留存的恒天仙酿就别想再留一瓶。不给你一口气搜刮干净,老夫胸中怨气……可平息不了!”
“一定,一定……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炼魂峰领队提步赶到纪云泽身前,再次大笑,笑声中透着豪迈。“相比仙酿,还是杀戮更惹人欢喜。这些‘朋友’看过了我们的恐惧,作为回礼,我们是不是……”
他突然回头顾盼,嘴巴咧起,露出一口白牙,弥漫着血腥意味。意味明显,会意的众人心有灵犀的同样笑出,异口同声的喝了句!
“杀!”
数十道身影飞掠而上,如潮水巨浪,一往无前。
卫誓被彻底震撼到了!
纪云泽身形若剑,剑气缠绕周身,所过之处,血肉如风吹雪花,肆意飘飞。炼魂峰领队则不再赤手空拳,一柄通体猩红的硕大铁锤出现在他手中,上面铭文繁杂加持真气。每一锤挥下,都是一阵地动山摇。
即便是未曾出手伤人的田玄明,同样手中比划着,闪烁着金光的锁魂鞭在他手中如臂指使。长鞭垂下,如同灵蛇蜿蜒,但凡被勾到了散修,都会如同禁锢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实际出手的天魂宗弟子不过一半,近五十人的抱团前冲,虽显得散乱。实则井然有序,分工明确。炼魂在前,首当其冲;锐天隐后,伺机而动;镇魂协从,控魂辅佐。
就好似攒在一起的刚猛铁拳砸在分散伸出的五指上,看似势均力敌,散修构筑的防线被瞬间冲击到收缩崩溃。
哀嚎不能让攻击减弱,求饶亦不能留得性命。转身而逃的话,则会成为三名结丹的首要目标。一边倒的战斗,便不再是战斗了,这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怎么?觉得有些残忍。”何长志不知何时来到了卫誓身边。老人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力在布阵时已经耗光。丝毫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说话间,更是有夹杂着几声咳嗽,
卫誓轻轻摇了摇头,身躯依旧不时微微颤抖。眼前诸多身影或是头颅被飞剑斩起,或是身躯被铁拳轰碎,要么就是魂雾噬体直接凭空消失。他并不晕血,但这里血多的夸张,他并不惧死,可眼前的死亡总让人猝不及防。
自己明明知道,这仅是一场小小争斗,连战争都算不上。但这已经是他从未见过的惨烈,一具具尸身倒下,刺激着眼眶,震颤着心灵。
见过血,并不意味着就能习惯那血肉横飞的杀戮。
“好好看着,别动脑袋也别闭眼。以后这种场面,少不了……”何长志语气深沉,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修士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杀戮,抢夺都是强者的特权。这些被毁宗灭派的散修,确实可怜。但又怪的了谁,当初大劫时,他们选择了背叛。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因为他们的背叛,我天魂宗付出的是成千上万的弟子性命。”
何长志拍了拍卫誓肩膀。
“宁看他人殒命凄惨,不令家人流血流泪。这世道,容不下心慈手软!”
第114章 告一段落()
散修们在瑟瑟发抖中走向了覆灭,无一漏网,无一残余,尽数伏诛。清风吹拂透着一股腥臭,入眼所见一片刺目血红,惨烈异常。
何长志径自离去调息养伤,而卫誓依旧死死盯着,不让自己挪开目光。一条条生命在眼前流逝,归尘化土。着实不是什么养眼风景,生命的脆弱,死亡的残酷显现无疑。
黄苍被斩去了头颅,无头尸体扑倒在地,头颅滚离老远。那枯瘦身形,若非是衣着稍显华丽,仅放眼一看,还真辨认不出。至于那剩下的魁梧结丹,他的对手是炼魂峰领队。全力之下,他连尸首都未留下,整个人化作点滴,参杂在了地上一滩又一滩的凄凉中。
强如结丹,亦是说死就死!
且不说结丹,便是那些筑基散修,卫誓自问不用禁术,自己都不是对手。无力总让人感觉沉重,所以现在虽然战斗结束,但他并不轻松。心中纷乱依旧,苍白瘦脸却渐渐凝出坚定。有一点卫誓明白,正如何长志所说,这种事以后少不了,他必须学会习惯。
战斗时响起的喧闹,如同一阵风吹过,来时猛烈,去时委婉,最后依旧会归于宁静。
内门弟子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血腥对他们而言已是习以为常,一个个兴致不减的交谈比划起来。有谈论散修的,有交流心得的,还有攀比人头数,进行赌斗的……
直到这时,余下弟子中才有人上前,打扫战场。都是些面像年轻,修为略弱的弟子,宋义正在其中。他们灵巧的迈动双腿跃过尸骸,一举一动透着活跃,一副欢喜模样。
那地上的殷红已经变成了暗红,或许在他们眼中这种颜色就如同透熟瓜果,意味着丰收。
就连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吗?卫誓心想,他很想上前帮忙,这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偏偏这时双腿如同凝固,一动不动。
不过有着这些弟子的出现,为凄惨荒凉的战场添上了一抹鲜活。卫誓心境出现了一丝松动,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些弟子身上。在他们身上多少能找到些自己的影子,看着他们心里多少会轻松一些。
现在,卫誓算是知道宋义宋扒皮这个绰号怎么来的了。
在场上仔细搜了一圈之后,并未参与战斗的宋义,衣袍染血的程度比那些参战弟子都要夸张。只见他弯下身子,不厌其烦的翻动着眼前一切障碍,寻找着那难以察觉的隐藏。
他会细细检查每一根手指,以期能找到纳戒。若无所获,他甚至还会将散修衣服扒掉,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没曾想,还真让他多了几份意外收获。明明是一副睡相,干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吊儿郎当样。作这种事情却是熟门熟路,干劲十足,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这极大的反差,难怪众人对他印象深刻。
宋义效率极高,很快手上便多了一包鼓囊。可看他模样,依旧是一脸兴奋,意犹未尽。
数十名散修,其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