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去。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了,他能做的都做了,已是问心无愧。再说鲁元最该死,现在背锅也不冤枉。
白崖正这么想着,忽然耳朵一抖,眼中精光大涨。
他纵身一跃,跳进人群,刀光一闪,又一颗人头冲天而起,竟然毫无征兆地砍了一个官吏。
那人的无头尸身手舞足蹈,白崖不等人头落地,便是飞起一脚,踢得那个人头像皮球一样朝大门飞去。
“噗”人头撕破雕花木门的贴纸,撞在对面过道的墙上,不知反弹到了何处。
“啊,是徐从事!”人头飞出之后,门外很快就传出数声压抑的惊呼。
“让门外兵卒退出楼外!”白崖举刀一指惊恐失色的王郡丞,面无表情地说道。
“汝等不可轻举妄动,快快退出飞升台。”王郡丞不愧积年老吏,强自镇定了一下,朝门外厉声喝道。
刚刚惊呆了的众官吏终于回过神来,部分人脸上竟然露出了忿恨之色。他们倒不是恨白崖,反而怪起了门外赶来护驾的兵卒。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白崖现在达到了目的,只要不再刺激他,大堂里的诸人就不会有危险。至于要不要抓捕犯人,那是以后的事情。
“王郡丞,鲁大人和诸位大人都没事吧?”门外一片静寂,片刻后,终于响起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白崖听着像是那个在塔楼前把守的中年将领。
“门外乃是何人?”白崖轻声向王郡丞问道。
“都尉鲁通,任事前乃是鲁元的心腹家将!”王郡丞脸上多了一丝忧色,“他要知道鲁元已死,必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
“哼!”白崖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撤步向左,手上又是刀光一闪。一个官吏应声倒地,又一颗人头被他踢出门外。
“诓他郡守无事,若还不退兵,某就杀了鲁元!”
“鲁通,还不快退,你想要害死郡守和诸位大人吗?”王郡丞额头冒汗,声音已有些颤抖。
众官吏望着倒地的两具无头尸身,脸色皆是一片苍白,凝神屏气地望向议事堂大门。他们当然希望能得救,但谁也不想做最后的牺牲品。
“末将这就退兵,请阁下莫要再害诸位大人。”门外很快就有了回应,大堂里响起一片呼气声。
“还不死心!”只是白崖却目光一闪,刀光再起,这一次他连砍两人,两颗人头前后接踵飞出。
“你”门外响起惊怒交加的怒喝。
“告诉他,再耍花样,下一个就是鲁元!”白崖撇了撇嘴,朝王郡丞摆了摆短刀。
王郡丞深吸一口气,依言高喊。
“好,末将这就退兵!”门外传来羞怒不已的怒吼。
听见鲁通的怒吼,白崖不由得咧了咧嘴。
这人不知房里的官吏为了保命,已经将他的底子透露给了自己。既是家将,哪有没听见主子声音,又不谈判,光听王郡丞喝问两声就退兵的,自然是在耍花样。
不过,鲁通不知鲁元生死,肯定是不敢坚持到底的,只要白崖比他更狠,他就不得不选择妥协。
这也拜这个世界人命太不值钱所赐,换成白崖前世的法制社会,谈判专家多如狗,被看穿的人只会是白崖自己。
众官吏再次胆战心惊地转头盯着那柄还在滴血的短刀,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过了半晌,见白崖只是闭目倾听,终于齐齐地松了口气。
“呕”精神一松懈下来,大堂里的众官吏看着地上的四具无头尸体,纷纷俯身干呕,有几人还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失禁。
“呵,这就受不了了,那若是叫你们看见城外以尸为食的人间鬼蜮,岂非连肠子都要吐出来!”白崖冷笑着说道。
“呕”听到白崖此话,大堂里的呕吐声又响成了一片。
众官吏都吐得全身酥软,稍稍定神之后,已是不敢再看白崖,纷纷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
鲁元死后,这帮人刚才高谈阔论,浑然当自己已经脱险。现在对着四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这才明白眼前这少年人根本就是个断头狂魔。
“解了腰带,脱了亵裤!”白崖见已经控制住局面,顿时淡淡地吩咐道。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时候考虑如何脱身了。
众官吏纷纷依言而行,竟是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一个个乖得跟绵羊一样,让白崖大感惊奇,他本来还打算再砍几个脑袋的。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不怕死又洁身自好的狄道城官吏不会躲进飞升台。会躲进飞升台的官吏,都是心里有鬼的怕死分子,“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种硬气是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的。
“将腰带相连,各人抓一段,亵裤罩头!”白崖指使一名官吏,将地上一具尸身的官服剥下交给自己,厉声吩咐道,“等会我带你们出去,一应人等抓紧腰带,一个跟着一个,不许说话,不许取下头罩!等我喊‘冲’时,不许驻步,谁若不跑,休怪我刀下无情。”
众官吏面面相觑,明白了白崖的打算。
“少少侠,不知小儿”王郡丞脸色挣扎了一番,抓着亵裤,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没事!”白崖看了他一眼,淡声答道。
王郡丞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白崖这种人不屑于骗他,倒是安了大半心。
等白崖套上死人的官服,众官吏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一个个头罩亵裤,像是呆头鹅一样抓着腰带排成一列,被白崖牵着走出大堂。
白崖谨慎地推开门,发现鲁通果然依言退走,门外空无一人,并没有埋伏。
“小心脚下!”他牵着众官吏,让他们一手抓着腰带,一手扶着塔楼的外墙。
飞升台的楼道靠着塔墙,这群人扶着墙正好顺道走,不会无故跌倒。
只是走了一段路,众官吏心中就疑惑大生。因为白崖没有带着他们朝楼下走,而是朝楼上走,而且走走停停,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只是白崖的狠辣深入人心,这帮人不敢询问,生怕惹怒了他就成了下一个刀下亡魂。而白崖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各楼层紧闭的房门,以及门后那一双双惊恐不安的眼睛暗自冷笑。
这世界的人不像他看过那么多的警匪片,众官吏能猜到脱身计划的开头,却不一定能猜到结尾!
第二十章 乱斗()
鲁通望着紧闭的塔门暗自焦急,之前小婢荷花要求出门抓药,他已经略感奇怪,只是并没有深思。
楼中有医无药,他是知道的。但荷花是二小姐的婢女,受伤的王公子则是郡丞之子,开头扶着他进来,还能说是路上巧遇,但后面还由她出去抓药,似乎有点不对劲。
当然,鲁通那时候要能想到那个“王公子”是假货,他就真的是神仙了。他虽算不上宿将,但也从军多年,自然能看出那人脸上的伤做不得假。
直到楼中奴仆跑来告诉他,议事堂里面好似出事了,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鲁通暗中稳住那奴仆,迅速带着一队劲卒上楼。只是他没想到劫持众官吏的那人十分警觉,一点点兵甲的碰撞声,就引得堂中飞出了一颗人头。
他认得那颗人头是徐从事,郡守的心腹之一,两人以前还喝过酒。
不过,一颗人头在鲁通心中不算什么,他成为都尉前是鲁家家将,跟郡守鲁元是本家。鲁元既是上司,又是恩主,只要保住鲁元,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只是鲁通没想到堂内那人如此狠辣,根本不吃他的拖延之策,尚未等他下令强攻,堂内就接二连三飞出人头。
等到第四颗人头飞出,鲁通终于慌了,他怕下一个人头真是鲁元。虽然堂内发话的人是王郡丞,让他内心觉得郡守可能已死,但他却不敢赌,不得不依言退出飞升台。
“都给我瞪大眼珠子,一只飞鸟都不许放跑。”鲁通有些色厉内荏地对着楼外兵卒吼道。
作为一名军将,他比鲁元更清楚狄道城的形势,前些日子甚至还出城巡视过那些灾民。他内心深处觉得要是楼内那帮官吏做的事情大白于天下,那么身死族灭就是唯一的下场。
而他作为鲁元心腹,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候,他都有点羡慕官职在他之下的那几个校尉,他们虽然现在只能冒着夜风巡察外城,但至少不用担心项上人头。
“都都尉,你看,他们冲出来了!”鲁通正在遐思之际,身旁的亲兵大叫着提醒道。
“什么?”鲁通定睛看去,果然发现塔门大开,众官吏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这帮人头上罩着亵裤,宽大的官服因为没有锦带,倒像是套了一件样式古怪的长裙。出了塔门之后,他们个个犹如火烧屁股,拼了命似得提着官服下摆四散奔逃,像是一群被豺狼追撵的兔子。
这幅奇景一出,别说门外的兵卒,就连鲁通都被唬住了,握着长刀愣在了那里。
“快,快给我拦住人犯哦不,诸位大人!”鲁通只是愣了几秒,便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朝手下兵卒大吼。
其实,众官吏也不全是胆小鬼,他们头上虽然罩着亵裤,看不见前方,但因为亵裤套头后并没有扎上口子,所以依然能看见脚下地面和外界的火光。
等这些人一跑出塔门,他们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身后那个断头狂魔不可能再追杀自己。其中一些胆子稍大的官吏立刻扯掉了头上的亵裤,对着身前的官兵大喊。
“犯在官中,犯在官中”
这帮人被套上亵裤之前,亲眼看见白崖穿上了死人的官服,意识到这个披发遮面的少年魔头,是想混在他们中间逃离郡府。
官吏中有些人便暗中发狠,只要一脱险就反戈一击,将这个可恶的小贼碎尸万段。
不过,人有百相,有胆子大的,就有胆子小的。有敢于反抗的,就有唯唯诺诺,生怕断头一刀的。
大喊“犯在官中”的官吏毕竟是少数,更多官吏听到楼外兵甲的铿锵之声,反而吓得魂不附体,大呼小叫着冲击官兵防线。
因为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官服,头罩亵裤,拦阻他们的兵卒顿时不知所措,借他们个胆子都不敢拿弓弩乱射。投鼠忌器之下,居然被几个家伙通过路障的缺口,冲破了防线,朝着院落的围墙奔去。
一时之间,塔楼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宛如一场声势浩大的老鹰捉小鸡!
与此同时,跟官兵的尴尬窘迫不同,飞升台外面的另一群人就表现得相当有意思了。这群人就是白崖混进塔楼之前,看到的那批形容各异的“江湖人士”。
实际上,这批人跟白崖想象得不太一样,他们并不全是官府招揽过来的“江湖高手”。这批人的成分很复杂,既有官府招揽的人,也有附近赶来“助拳”的“游侠义士”。
官府招揽的人基本上都是瘸腿三、黑虎那一类的绿林高手。以陇西郡府目前的所作所为,他们只能招揽到这些人。至于特意过来“助拳”,且无法婉拒的“游侠义士”,反而大部分都是宗门弟子。
当然了,这帮“游侠义士”白天“助拳”,夜里是不是变身“要你命没商量”的蒙面客,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因此,鲁元等人才会不得不抱团躲进易守难攻的飞升台。
他们早些天就已经对这帮江湖人士死心了,只希望重金请来的“绿林高手”跟“游侠义士”能够互相牵制,其他的就完全没指望了。
鲁通早先意识到议事堂出事,他就没跟外面这帮人通气,所以这帮人直到此时才知道飞升台里面出事了。
“哈哈,这些天都闷出个鸟来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件趣事!”
飞升台左侧小亭里,一个光头大汉推开怀里的侍女,扔掉酒杯站了起来。
这光头大汉满脸横肉,眼中凶光四射。他身量极高,几乎过了九尺,换算下来差不多两米零八,而且身上筋肉鼓胀,将小衣撑得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可谓雄壮之极。
他抓过身旁一根蟠龙熟铜棍,提气纵身就朝一个漏网的官吏追去。只是他刚奔到半途,身形就是一顿,庞大身躯灵活得一扭,让开身后射来的一点寒星。
大汉脸上横肉抽动,眼神凶狠地盯着身后偷袭之人。
“阮公子,这是何意?”
“秃驴,本公子早就看你这一身肥膘不顺眼了,今夜正值良辰美景,做过一场助助兴吧!”
偷袭者转过身来,收起手中折扇一点大汉,俊脸带笑,温文尔雅。只是他口中说的话却呛人之极,正是白崖之前看到过的两个手持折扇,吟诗作对的两个青年文士之一。
这人名叫阮羽,是阮家镖局的少镖头。阮家镖局总局在天水,行镖业务主要针对丝绸之路,狄道城也有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