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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众等听说,初夜无常偈;烦恼深无底,生死海无边;渡苦船未立,云何乐睡眠;勇猛能精进,摄心常在禅”圆悟禅师再度缓缓闭上双目,一遍又一遍地低颂道。
白崖听着这老和尚的轻声念颂,初时烦躁无比,只觉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但很快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和尚的声音犹如洪钟响彻。
慢慢地一股睡意涌上心头,他顿时再也支持不住,眼皮子缓缓闭上,竟然坐在蒲团上垂头睡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只是圆悟禅师的佛偈却依然听得清晰无比,一字一句犹如金光闪闪的标语从心底流过。而他不知道的是,体内的舍利虚影此时正缓缓转动,一圈圈乳白光晕荡涤全身,让他的身心都感到了一股柔和的暖意。
“小施主,小施主”白崖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圆悟禅师已经不见了,身旁站着法境和尚,轻轻地推醒了他。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白崖大惊,从蒲团上跳了起来。
“已是午夜!”
白崖推门朝外看去,果然发现繁星闪烁,夜幕深重,他这一睡居然就睡了大半天。
“圆悟禅师呢?”白崖愣了一会,回头问道。
“师叔祖师叔祖已经回房安歇!”法境和尚扭过脸去,眼底掠过一丝悲痛,却没有被白崖察觉。
定了定心神,法境继续说道,“小施主放心,贫僧已将你的消息告知金刚寺,明日就会有人来带你前去,现在先行随贫僧去厢房休息吧。”
“那就好!”白崖松了口气,率先走出房去,只是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涂三郎,回身问道,“我那个同伴”
“小施主放心,明日贫僧会安排人带他出山!”
白崖再无疑问,随着法境来到了一间厢房。此厢房中已经备下素斋,但几日来的第一顿热食,并没有让白崖吃得很愉快,他依然困惑于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酣睡。
用过素斋,白崖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变化,只觉神完气足,浑身都好像轻松了许多,身体状态竟是出奇的好,让他不由大感诧异。心知应该是那个圆悟老和尚对他做了些什么,但似乎并不像是害他。
尽管时辰已是深夜,但白崖反而睡不着了,脱了外衣,出门在院子里开始练习五断虎爪功。
招式打过,再练完指桩功,他就心中大震。原本只能坚持两柱香的指桩,现在居然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甚至还没有达到极限。
虎爪功的摧劲,他已经练成,透劲原本遥遥无期,估摸着至少还需要数年苦练,因为透劲的基础便是以指倒立一个时辰。但以现在的进度看来,只怕很快就能达标。
“会不会跟那个老和尚有关?”
白崖隐隐觉得这跟他莫名其妙地在静室睡了一觉有关系,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看上去就快断气的圆悟禅师,到底是怎么用什么办法,引起了他身体的变化。
“白众等听说,初夜无常偈;烦恼深无底,生死海无边”白崖轻轻念诵,他依然记得老和尚口中的那几句佛偈,但自己念来却是毫无感觉。
“不管了,反正是好事!”白崖叹了口气,心中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慧空教他的金刚大手印。
这门佛家大手印,他以前只练成了一样躺桩,其他几种桩功都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不是他毅力不行,而是身体不允许,最后都是全身麻痹结束。
“既然现在状态这么好”
白崖想到就做,立刻就在院中摆出了其他几种桩功。轮番练了一会,他就兴奋地蹦了起来。
“成了,桩功记载的几处重要穴道都有了热涨感,开了这个头,以后就能循序渐进了。”白崖满心欢喜,就差抬头大笑三声。
不过想了想,白崖还是不敢怠慢,继续摆出了大手印的桩功。他不知道这种身体状态能持续多久,自然是能练多久,就练多久,让身体牢牢记住这种感觉。
等到天明,法境过来相见时,竟然发现白崖右手托着头,左手抱着左膝,单脚站立,身体与地面成六十度夹角,就这么金鸡独立,倾斜站着睡去了,就好像他身下靠着一堵无形之墙。
虽然少年身上只有一件单衣,但此时却在清晨寒风的吹拂中满面红光,身上还蒸着一丝热气,看上去诡异之极。
“小施主,小施主”法境见状,不由讶然,尝试着轻声呼唤。
“不要叫他!”不过,他只呼唤了两声,就被身旁一个身穿无袖短装,脚缠绑腿的中年武僧给拦住了。
中年武僧看着白崖眯起双眼,和法境就这么静立在一旁,抱胸微微点头。
不过,白崖没让两人等多久,他在睡梦中依然意识到了面前有人,缓缓睁开双目,眼中如有电光闪耀,一丝精芒转迅即逝。
“小施主,你醒了!”法境见他醒来,便双掌合十,上前说道,“可需用些早斋”
“无妨,这位是”白崖目光落在他旁边的中年武僧身上,试探着问道。
“这位是金刚寺的师兄,他刚刚过来!”
“贫僧慧难,吾师圆明遣贫僧来请小施主。”中年武僧笑着合十答道。
第二十八章 金刚寺()
白崖站了大半夜的桩,不由胃口大开,饭量是平常的数倍。不过,他不是云龙寺食堂吃得最多的人,身旁那个中年武僧更能吃,数十人共用的木桶饭,被他一人干掉半桶。
这个世界的米跟白崖前世所吃过的所有米都有所区别,颗粒更大,外观晶莹剔透,饱含元气,一吃下去,腹中就暖洋洋一片。
云龙寺僧侣自产的米似乎又比外界要好一些,加上素菜味道极佳,白崖直吃得肚皮圆滚才停下。
两人吃饱喝足,中年武僧终于带着白崖启程。
不过,让白崖奇怪的是武僧慧难并没有朝山下走,而是直接朝着此山的山顶前行。
“慧难大师,金刚寺莫非就在山顶?”白崖好奇地问道。
“小施主到了便知!”慧难神秘的一笑,却不明说。
白崖最讨厌这种神神叨叨,这又不像当初血刀客碍于门规不能说。
等两人到了山顶,他眼中不悦之色更浓。
云龙岭这座山峰高达两千多米,因为四周群山林立,水汽不得流动,故而山峰周围云海萦绕,景色美不胜收。但山顶只有一座古亭,崖边一棵迎客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哪里有什么金刚寺。
然而,不等白崖发问,慧难和尚就抬步朝着迎客松之外走去。
白崖见状一惊,迎客松就在悬崖边上,再往外一步就是千丈深渊,这要掉下去别说是人,就是神也得摔成肉馅。
不过,慧难和尚在白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还就真的一步跨出了悬崖,凭空消失在他眼前。
“只是一个小小的迷障法阵,大凡仙武宗门基本都有设置。白施主,还请跟紧贫僧!”在白崖惊奇的眼神中,旋即又有一条粗壮的手臂凭空出现,朝他招了招手。
“法阵?”白崖知道错怪了和尚,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跨出悬崖。
白崖这一步跨出,只觉身体穿过了一层镜帘,眼前顿时景色大变。等他看清一切后,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所站的地方乃是一条巨大的铁索吊桥,铁索为栏,青石为板,横贯当空,脚下便是翻腾不息的茫茫云海。最为让人吃惊的是铁索吊桥的对岸,它居然连着一块巨型的悬浮石台。
石台上大下小,上方平整如镜,底部却是圆锥状,像一个果冻布丁一样悬浮高空,在云海中浮浮沉沉。仔细看去,石台的另一头又是一条铁索吊桥,连接着另一处石台
众多悬浮石台和铁索吊桥浑然天成,宛如青龙驾云,如梦如幻。
白崖隐隐能够见到由石台起承转合,蜿蜒曲折的铁索吊桥连接着对面一座山峰,而周围其他山峰之间,似乎也有类似的交通结构。
这些悬浮石台和铁索吊桥,竟然将这一片区域的众多山峰连成了一体。
在离他最近的山峰之上,他依稀能够看见飞檐斗拱的庙宇建筑。这些建筑的风格大多跟云龙寺有些类似,跟山峰地形互相契合,半隐半现,加上周围云海萦绕,霞光照映,俨然一派仙家气象。
“这就是仙武宗门?”
这一刻,白崖心中的震撼实在难以言表,他现在知道慧难和尚刚才为什么不说金刚寺在何处了。对于没见过金刚寺本体的人,一两句话好像很难解释清楚,还不如让他自己亲眼看看。
“大大师,这金刚寺到底有多大?”白崖半晌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恭敬地问道。
“除了一些特别陡峭险峻,无法住人的山峰,云龙岭基本都是本寺驻地。”慧难笑了笑说道,“至于世俗所知的那些山脚和山腰的寺院,则是本寺提供信徒烧香礼佛的场所”
白崖倒吸一口冷气,现在他知道列国朝堂为什么会用那种奇怪的态度,对待仙武宗门了。
就算世俗朝廷、皇帝君王对仙武宗门不爽又能怎么样?
云龙岭长达千里,撇开双方的个体武力差距,要用多少军队才能攻占云龙岭,覆灭金刚寺?
何况,云龙岭在如今的神州,不过仅仅是定军山北端的一条小山脉,天地大裂变时期才诞生的新山。若是换成华山、武当山、衡山之类,古今驰名的名山大岳
联想到这些山脉以前还有蛮兽和妖魔鬼怪盘踞,白崖猜测列国或许不是不想占地盘,而是无法占据。
列**队是由普通人组成,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更难发挥战斗力,也只有强悍的武者才能逐一清理这些名山大岳,并最终以此为根基,建立起延承数千年的仙武宗门。
“白施主,我们走吧!”见白崖已经缓过劲来,慧难笑了笑,沿着铁索桥朝前走去。
“嗯?!大师,你怎知道小子姓白?”白崖一愣,连忙跟上,此时他终于想起了慧难之前也叫过他一声白施主,而不是小施主!
“白施主不必惊讶,金刚寺虽是佛门,但并非对外一无所知。秦国多次对汉中用兵,故而本寺在秦地也有些消息渠道。”慧难和尚脚下毫不停顿,头也不回地说道。
“况且,慧空师弟本该在月前回归,延迟至今自然是出事了,寺中已派人沿途打探过。圆悟师叔修禅不习武,或许不知慧空师弟之事,但贫僧等人却是早已心中有数。”
“原来如此!”白崖恍然大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既然大师知道小子姓白,那”
“嘿,白施主可是想问狄道城之事,本寺知不知晓?”慧难和尚终于顿步,回头挤了挤眼,露出一个笑脸,“贫僧乃是出家人,施主所为,贫僧无法置评。不过,倒是可以给施主转达一下陇西灾民的几句打油诗“
“打油诗?”白崖一下黑脸,他在石羊集杀人放火之后,就有了几句打油诗,被当初的洗刀郎王鹏一阵戏谑。没想到现在还没隔多久,居然又传出了一首。
“断头侠怒人断头,飞升台焚官飞升;
郡守无良灾民泣,血面仗义污吏哭!”
慧难丝毫没在意白崖的脸色,眼中露出一丝憧憬,“贫僧习武至今,一直想做个伏魔金刚,没想到小施主年纪轻轻,却已经走在了前面。”
你才走在前面,你们全寺都走在前面!听到打油诗之后,白崖感到极度郁闷。
他刚立志自由自在,随心而行,不受拘束地畅游这方世界,却没想义侠的帽子越戴越大,好像都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了。
以后要是阿狗阿猫看见他,都跑来找他行侠仗义,他到底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以后行事要更狠一点,好人坏人统统杀掉,那就不会有人给哥扣侠客的帽子了!”白崖磨了磨牙,心中发狠。
琢磨了一阵,白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看着慧难和尚轻问道:“大师,金刚寺如此规模,相比较凉州的血刀门如何?在神州可算是大宗门?”
“宗门大与不大,可不能只看驻地规模!”慧难和尚转头笑道,“白施主,可曾了解过佛门在神州的起源?”
“可是天竺僧人东渡所传?”白崖想了想前世看过的一些常识,试探着问道。
“不错,天竺那时还称为身毒!”慧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还真没想到客栈小厮出身的白崖,会知道这种堪称神话的远古历史。
“约在神州历792年,周垣公夜梦神人全身金色,顶上有光,在殿前绕梁飞行。翌日问询群臣,得知身毒有佛,遂派使者西行求法。”
慧难和尚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史料,继续说道,“待到神州历802年,西域僧人迦叶摩腾、竺法兰历经数年磨难,终于以白马驮着经卷和佛像,来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