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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们已经到了牢房门口。
“张伊”忽然咧嘴笑了一下,仅剩下的半张人脸上,露出一个十分诡异扭曲的笑容。牢中五人看着它,俱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间涌起寒意。
猫脸村汉们搬来一张座椅,“张伊”倚靠在了椅上,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牢中五人正满是戒备盯紧它,“张伊”隐在新娘袍袖下的右臂陡然长作原先五倍长短,径直透过牢外光柱,一下子扼住了宁歆的咽喉。
清欢与宁颢相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宁歆被一把抓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清欢与宁颢同时趴到了牢门上。然后如同先前无数次般,俱被烫了回来。触碰到那光柱的部位被烧灼掉了一小块皮肉,随即,却是如针尖刺骨般的冰寒之意直往骨子里钻,耳畔各种哭声嚎声哀泣声尖叫声回荡不止,满世界的绝望,好像都一下子堆砌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薛景熙紧抿薄唇,一把将清欢拉了回来。
清欢约略回神,瞠目望着牢外。
“张伊”一手扼住宁歆,破损了的唇角露出狞笑,将宁歆的身子提得离开了地面。宁歆面色涨红,然后又慢慢转白,十分痛苦地在半空中胡乱踢蹬着双脚。
“你给我放开她!你敢伤她一分,等我脱困,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宁颢胡乱挥舞手中长剑劈砍牢门,却似砍入空气一般。剑身被灼得火热,发出滋滋的声音。
“张伊”的猫眼人眼一起向着她斜瞟一眼,竟然又是一笑,右臂一伸,宁歆被它甩了出去。
“宁歆!”宁颢焦急呼喊着。
宁歆捂着嗓子拼命咳嗽,眼泪汪汪地看了他们一眼,却是没能说得出话来。
牢中几人未及舒一口气,便见“张伊”指间一晃,凭空多出一枚明晃晃的银针来!或者说是银针,不如说是尖锥!
这东西,清欢与薛景熙都是再熟悉不过,正是这变态的张小姐,生前用来虐杀猫儿们的工具!
“张伊,你这个变态!”清欢咬牙切齿。
“张伊”却不理她,一步步向着宁歆走去。宁歆被它逼得倒退,后背贴靠在了牢房的光柱上,然后自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向旁边躲闪。
“张伊”一把揪住她的后颈,高举尖锥,就要对她颈部刺落。
清欢陡然瞥见“张伊”那本一直呆滞着的猫眼里,飞闪过一抹悲痛神色。
“心娃,她是宁歆啊!”清欢脱口而出,口中飞快说道,“她不是故意不来接你的!当时两个国家正在打仗,她派的人过不来,所以你才一直没能等得到她!其实她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啊!”
人眼狠厉,猫眼哀伤,最后一起化作迷茫,高举起的尖锥,掉在了地上,弹跳两下,再又滚了半圈,落到宁歆脚边。
更加目瞪口呆的是宁歆,视线由地上尖锥高抬到清欢脸上,“你说什么?”
又是一阵轻快、整齐却迅若惊雷般的脚步声,在这地底深处回荡而起,仿佛许多人足尖点地向此掠来,顷刻便已轰鸣在耳。
如此变故显已出乎这伙邪祟意料之外,猫脸村汉们尽皆慌乱起来,“张伊”猛然回过神来,飞快将地上
尖锥拾在手中!(。)
第260章 五口棺材()
清欢从未见过如此多穿着银色衣服的人。|
由上装到长靴,俱是一身耀眼的银白。整整二十余个男子,高矮相似,胖瘦相近,身上着装全都一模一样,面上统一佩戴银色面具,全身散发出冰寒冷硬之气。
为首之人手腕一震,抽出腰间长刀,剩下二十个男子也齐刷刷地抽出兵刃,俱是制式一模一样的窄口长刀。
然后,就是一场肉眼难以看清的一面倒的屠戮,猫脸村汉们连惨叫也未及发出,便惨死在了血泊之中。
血,未有一滴沾染到其中任何一人的银衣之上。
“张伊”见状,怒爪疯张,形貌愈发狰狞,如墨黑雾自其口鼻狂涌而出,瞬间便往离她最近的那个银衣人攻去。
清欢等人慌忙捂住口鼻,那帮银衣人却似浑不受这黑雾影响般。
但见受袭那人身姿向旁退开,自有三柄长刀由三个方向往“张伊”劈砍而去。去势不疾不徐,“张伊”周身命门却已俱被封死。双方微一交锋,“张伊”左胸处便已中了一记,发狂一声尖啸,飞快逃遁向远处。银衣人们则似完全未见一般,任它逃离。
清欢等人瞧得瞠目结舌。
涂方衍徽推了推清欢,低声道:“这是……你们的人?”
清欢与宁颢一起摇头,反过来问道:“不是你们家里派来的吗?”
“你们可别乱说。”涂方衍徽道,“涂方家和薛家,可都是陛下的大忠臣,哪里会私藏……这种战力。”
话语落,四人一起看向牢外的宁歆。宁歆满面无辜地摇头,显然也是一无所知。
二十个身量匀长的银衣人,站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人说话,就连呼吸也好似没有声音。
站在这二十个人身前的银衣头领,距离牢门三步处拉开架势,银色长刀掷手飞出,于光柱处飞旋一阵,落回他的手中。
光柱,尽数消失。
清欢与宁颢连忙出得牢去,扶起宁歆,便向那银衣头领道谢。那人低下头来看了她们一眼,清欢由那面具未遮住的眼眸里望进去,一下子就在这人的眼内捕捉到了一抹轻蔑神色。
眼眸,是十分浅淡的茶色。不像中原人。
这是她初步得出的结论,脑中还未及多转一个弯,便见那站成一排的银衣人里,每四人间便有一人单步向前跨出,手上同一动作,身前便多一物——
棺材。
五口一模一样,方方正正,阴沉黝黑的棺材!
出列的五个银衣人反拍一掌,棺盖自行弹落在旁。随后,银衣人们便两两向着他们走来。不顾涂方衍徽与薛景熙两人反抗,当先便将他俩给架到了棺材里面。
随后,盖棺。
这帮人由出现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行事,却又如此诡异。清欢与宁颢尚有反抗之力,又哪肯乖乖就范。但也不过三两功夫,甚至都不用那银衣头领亲自出手,两人便俱被塞进了棺材里。无论她们怎么询问或者怒骂,对方都没半点反应。
棺盖合上,就再也无法打开,灵鸾也无法穿透。清欢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然后,就一直四平八稳地往前飞掠。她拼命敲打着棺材壁,外面的银衣人却没半点声息,反是同伴们随她一起敲打棺材璧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
黑暗中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清欢拼命侧耳倾听着,想要听到那些银衣人交谈说话的声音,又或者,是凭借周遭的声音,来判断出他们到了何处。
但是,一直没有人说话。他们穿行的地方,有时似在山岭,因为她听到了啾啾鸟鸣之声。大部分的时候,她却根本辨别不出方位,也无从猜想出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劫持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帮人的能力实在骇人听闻。
清欢心中忐忑着,只有在不时传来的敲打棺材璧的声音里,知道同伴们也都还安然无事,才能稍安下心来。
棺材,终于被放到了地上。
棺盖打开,光明袭来。
其实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但对久不见天日的清欢来说,却是一下子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然后,她就听到了宁颢张口怒骂的声音,“都些什么人啊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到底想干什……”
耳光甩落的声音,宁颢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宁颢被打得再次摔在地上,唇边溢出血丝。
“宁宁!”
“姐姐!”
清欢与宁歆一起扑上前去,在棺材里面躺得久了,脚下却俱是一软。
那银衣头领微俯下身子,看着宁颢,然后终于说出了他们见到她以来的第一句话——
“再吵,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出口的声音竟十分年轻。
银衣人们离去了,地牢里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五具空棺材也已不见。
原来只是换个地方坐牢罢了,只是这个牢房,特别大。
但笼子再大,也是笼。
宁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满面惶恐神色,一会想要说话,一会到嘴边的话语又给吞了回去,像是想知道什么,却又怕知道什么。
清欢自是知道这小姑娘在想什么。自己先前情急之下无奈吐露的那一番话,显然是震撼到宁歆了。但她还真是没想好要怎么对这小姑娘解释,实话实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涂方衍徽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神色。
薛景熙坐在他的边上,一直没有说话。
清欢为宁颢治伤,好在灵力倒还能自如使用,浅淡的木灵缓缓缭绕过宁颢红肿的面颊。
那群人的实力,实在是高过他们太多。淡上村的疑问还未解除,各种新的疑惑又接踵而至——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擒而未杀,又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宁颢咬着牙,凑在她耳旁低声道,“只要我一日不死,这一巴掌,我就一定会讨回来。”
清欢惊道:“是谁?”
“这个人,你也见过的。”宁颢凝眸看向她。
清欢闻言愈发讶异,“你快说是谁。”
“风烟谱降世的那个晚上,我们五个在四时镇外散步,还遇上了仙尊们,把他们三个暴打了一顿。你还记得?”
清欢点头,“然后呢?”
“然后,有一个少年挑衅宫城遥。正是他窃走了你的玉坠……”
清欢恍然大悟,她只记得那是一个长得很有外域特色的少年人,具体却记不清了。但她注意到了那银衣首领的眼睛,确实不是中原人能够有的。
(。)
第261章 薛少将军()
“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清欢问。。しw0。
“他刚刚低头的时候,他的头发从帽子里面垂了一些出来。微卷,深栗色。还有那双眼睛,也与别人都不一样。”宁颢说道,“最重要的,我记得他的声音。”
宁颢在某些事情上的洞察力,确实远强过常人。清欢很有些佩服她,随即说道:“那看来,他注意我们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好歹也算共患难一场。你们两个如果知道什么信息,是不是应该共享出来,不应该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啊?”涂方衍徽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说道。
清欢斟酌了一下,站起身道:“抱歉,这帮人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而来,此次实在是连累你们了。”
“哦,那他们是什么来历?”涂方衍徽竟没显得有多大惊小怪,也不知是他生性懒散,还是当真比较从容淡定。
“不知。”清欢摇头道,“只是为首的那个人,我们从前应该也见过。”
“哦,原来是熟人啊。”涂方衍徽感叹一声,没了下文。
就在这时,又一阵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向此牢狱而来。
仍是先前见过的那一群银衣人,只不过这次只来了五人。那银衣首领也在其中,因为他的服饰与别略有不同,袖口等地方镶着黑边,所以清欢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对方直冲她而来。
两个银衣人一左一右押住她的胳膊。
清欢正想反抗她自己会走,却是薛景熙先向他们冲来。
“放开她!”
扭住清欢右手的银衣人对着薛景熙的心口飞起一脚,薛景熙往后退了半步,竟是立时就站稳了,单手扶住心口,狠狠瞪视着那帮银衣人。
“景熙哥!”
“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涂方衍徽和宁颢也相继回过神来。
那银衣首领站在牢外,一直冷眼旁观着,却在此时伸出右手,食指拇指轻弹了一下,然后对着薛景熙勾了勾手指。
两个银衣人放开清欢,改将薛景熙架了出去。
薛景熙面噙一丝冷笑,浑无半分惧意与那银衣首领对视。
在清欢等人的惊呼声中,薛景熙被缚上了刑架。
儿臂粗细的铁鞭,向着薛景熙狠狠抽落!
衣衫破裂,皮开肉绽!
薛景熙闷哼一声,紧紧咬着牙。
“这么硬气?”银衣首领目露三分哂笑,又是好几大鞭子狠狠抽落在薛景熙的血肉之躯上。
涂方衍徽发了狂,缉风脱体而出,不断冲撞牢门。看似普通的木栏却比金铁更为牢固,织雪将其斩断,却又很快合上。
几十鞭子过后,薛景熙头颅垂下,已然衣不蔽体,满身鲜血横流。
血液,由他紧咬的牙关里溢了出来。
但比新的鞭伤更为触目惊心的,是他那满身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