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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逍屈膝而坐,将她放在自己膝头,然后凝望住她,“你已经有很久,没有跟我说话了。”
“是么?”清欢故作镇定,后背却已僵直。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她此时该有多紧张与不淡定。
“是啊。”云逍道,“上一次,还是在歌扇飞花楼,去找公子卿的时候。”
“我没注意。”清欢垂眸躲闪着他的目光,“这些日子天天一大群人在一起,所以我可能疏忽了,没注意到你……”
胡乱扯的谎,连她自己都不信。云逍却轻轻“嗯”了一声。
继续沉默。
“船上有青梅酒,你要喝吗?”云逍道,“应该是路经梅城的时候,他们买的。”
“啊,真的吗?”一听有青梅酒,清欢笑起来,“好啊。”
云逍将她放在肩膀上,二人进舱房去寻酒。待捧了装青梅酒的瓷瓶出来,清欢已经嗅到了四溢空气中的包子香。
刚刚才偃旗息鼓的肚皮,再次高唱起战歌。
云逍“呵”的一声失笑,“你晚饭的时候,不是吃得挺多?”
“讨厌!”清欢跳着脚,“晚饭吃得多,就不能肚子饿了?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再说,我前些日子都没吃什么东西呢,不是应该补回来么?”
云逍笑道:“是我说错,不该这么问。”
清欢这才满意了,问道:“昨天的三顿饭,都是你做的?”
云逍撇了下嘴,“你不是说,人太多了,没注意我?”
轮到清欢失笑,“对啊,虽然没注意你,但我能够吃得出来。”
“好吃么?”
“好吃呀。”清欢笑道,“你的手艺,竟然这么好了,多亏在海市里待的那几个月……”
话至此,两人心头俱是一跳,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云逍道:“我看看包子好了没有。”说着便去掀蒸笼盖子,结果被烫得够呛,急忙抚上自己的耳朵。
清欢瞧了他这憨态,哈哈笑起来。
云逍看她笑得开心,便把她从肩膀上拽下来,也揪了揪她的小耳朵。清欢不依,再次攀上他的肩膀,抓着云逍的耳垂荡了好一会秋千,才算做罢。
新鲜热乎的肉包子终于出笼了。
云逍将那小包子吹凉了喂给她,满怀期待问道:“怎么样?”
清欢尝了一尝,苦着个脸,“皮太厚,没有肉!”
云逍笑倒在一旁。这个肉食动物,果然还是要挖大包子吃。
两人坐在甲板上,一边吃包子,一边喝同一个瓷瓶里的青梅酒。
清欢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羞赧,后来借着酒劲遮掩,也就将发烧的面颊给掩盖过去了。二人脸红对脸红,心照不宣。清欢明明记得,云逍从前喝再多的酒,脸也不会有这么红的。
不仅脸红,他的双目还逐渐染上一丝迷离,一下子将她揽到胸口,喷着酒气道:“你知道
你很偏心么,叶清欢?”(。)
第307章 放弃挣扎()
清欢包子嚼了一半,差点被他这话哽住,“你说什么呢……”
“你因为宫城遥,疏远我……”云逍凝眸看着她,眼睛里泛着涟涟波光,“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我知道,你也在想我的,是不是?我能感觉得出来……”
“……你感觉错了。”清欢的心尖儿都在发颤,可是想到城遥,想到自己对他的承诺,想要迈出的这一步,仍是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欢,我知道,你顾念与他的情谊。”云逍的语声也渐冷静下来,“可是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我为什么要对你公平?”清欢看着他,逼迫自己说出残忍的话来,“你也说了,我顾念与他的情谊。那么你我之间呢,在我失忆前的那么多个日子,我们有什么情谊可言吗?”
云逍眼眸之中流露哀色,逐渐垂下眼睫。浓密的长睫,缀满了沉重的伤心。
清欢低头走开,一眼也不去看他。因为她怕自己只要看他一眼,就真的要沦陷下去,那就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
可她刚一转身,就被他握回到了掌心。他强迫她看他,他也直视着她,像是想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你放开我。”清欢在他手心里面挣扎着,语声有些仓促和微弱。
“不放。”云逍闭上眼睛,又睁开,美目之中已重新溢满光彩,仍是这世间最倾城的眸。
清欢听到他说——
“不过区区十数年,那又如何?你我寿数何止千万年之长久,你怎知我,就不能把过去的那段时光补回来?”
“我……”
云逍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动弹,直接将她按进怀里,任由她死命地挣扎。
清欢终于闹腾累了,停止了动作。云逍将她捧到唇畔。唇,轻轻压下,厮磨着她的额头、鼻尖、面颊……
她再拒绝不动他,闭着眼睛沉沦下去。
清欢感觉自己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像是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跳跃在了她的眼前,又仿佛初春时节所有的花蕾,都在一瞬间绽放英华,可她却嗅不到一点芬芳。最后的知觉,是自己靠在了云逍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传至耳畔。他的胸膛,是她渴望的温度。
云逍感觉自己应该睡不着的,可不知如何,就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犹未亮,清欢仍趴在他的胸口沉睡。
云逍轻吐出口长气,幸而不是梦境。垂眸看了看怀中酣睡的小人,他的心情也跟着灿烂起来。可他的眼眸却忽然凝住,他的身上,盖了一层浅色的薄被。
清欢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眼睛揉了一半,那手也顿住了,盯着薄被开始发呆。
桅杆上的灯火投下橙黄色的光芒,云逍看着她僵滞的面色,问道:“怎么了?”
清欢喃喃道:“这是宁宁那边的被子。”
云逍沉默数息,轻轻“哦”了一声。一手抱起她,一手将那被子揽在怀中。
屋子里头亮着灯。
宁颢果然已经起了,或者说由何时起便未睡。半夜醒来,清欢不在房中,她原本是去寻她的。此时,宁颢正坐在房间里,望着远处海平线发呆。大海深邃黑暗得,仿似永远都再升不起太阳。
云逍敲门入内,将那被子递到她手,说:“多谢你。”
宁颢接过,微一颔首,“不用客气。”
然后,两人都再无话可说。
清欢鼓足勇气打破沉默,对云逍道:“你先走吧,我要收拾一下。”
云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宁颢,将她摆在桌子上,掩门退了出去。
清欢正有些无措,却听宁颢道:“是要洗脸,还是继续睡会?”
声音清淡柔和,更胜以往。
清欢心内不安,“宁宁……”
“我没事。”宁颢轻浅说道,“如果你已经做下决定,那就想一想怎么对宫城遥说吧。”
清欢发着怔。
不过一会功夫,甲板上忽然传出打斗、喧哗之声,清欢心头一跳,面露迷茫。宁颢将她放在肩头,便提剑冲了出去。
她们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结束。
甲板上陷落一个四方大洞,洞中是一个困锁了十来个人的铁笼,是造船时就设下的防备海盗的机关布置。而落入陷阱中的这十来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船上负责众人日常饮食的一干侍者。
或者说是,又不是。
纵使无人解释,清欢也看了出来,这些人手中所持辉映灯火的银色长刀,正是断忘川中的那些银衣武士日常惯用,改换形貌对断忘川人来说向非难事。清欢想到了金乌镇中脱逃的月笙,他自也在其中!
城遥与云逍、寂流、月无瑕四人都站在甲板上。
月无瑕竟还笑得出来,事不关己般笑望向城遥,“不愧是我的哥哥啊。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人都被掉包了的呢?”
“不是看出来,是吃出来的。”城遥笑道,“而且,也并非是我吃出来。”
“哦?”月无瑕面上笑意里,流露三分惑色。
宁颢在旁哼道,“你们下次要找人冒充,也寻几个厨艺好些的人来好吧?那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大厨,你们这些人的手艺,实在是差得……叶清欢都吃吐了!”
清欢终于明白自己前些日子为什么吃不进东西了,原来是她的胃比舌头还刁钻。
笼子里的那十来个人都有些无语。
“小远,那么你呢?”城遥含笑看向月无瑕,“你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嗯,应该是他们刚一从梅城上船,你就知道了吧?”
“我知道呀,但是我没有告诉哥哥。”月无瑕笑道,“这点小事,当然是难不倒哥哥的。”
“多谢你如此信任我。”城遥同样笑得人畜无害。
清欢看了眼云逍,恰好对上少年的视线,两人同时撇过头去一笑。清欢知道他此时想法定然同自己一样,那就是无论城遥还是寂流,这两个人对付起月无瑕来,还真是游刃有余。
但是很快,清欢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一想法了。因为少司命的招使,实在是层出不穷。(。)
第308章 自承杀孽()
猝不及防间,船腹处木屑横飞,铁渣四溅,竟是被困锁住的十数人同聚元功,只在一刹那间便将船体破坏,逃出生天!
船身进水之后逐渐倾斜,一段并不很长的反应时间后,舵手房里一片惊叫!
不同于被置换掉的那些侍弄饮食的侍者,负责航船的舵手们却还是原来的那一拨人,大概是月笙率领的银衣武士里实在没有会开船的……至于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其一是先前他们的少司命还没有玩够,其二,就是有个少年这几日总是亲自下厨,莫非是对他们产生了怀疑……于是一次并不怎么成功的“奇袭”,就这么发生了。
好在,他们毁船的行径,总算是掰回了一成。
武士们一经逃脱,纷纷升上半空,乍看便似一圈盯紧猎物的秃鹰。宁颢知道自己在此也是多余,一把将清欢塞入衣襟,瞅准时机便往舵手房冲去。许多人的衣衫都还凌乱着,宁颢安抚住他们,要求尽量延长沉船时间。
这之后,宁颢便站在舵手房外,向着事发地一直眺望着。清欢趴在她的襟口,也万分紧张地随了她一起张望。
另一端。
流韶、点漆、天暮,三剑一齐出鞘,战事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得,寂流刚刚都没顾上吐槽宁颢,她不是说这罗网是什么精钢打造,百炼不摧的么?怎么说毁就毁了?!
“小远。”城遥依旧笑望住月无瑕,“你是要站在哪一边呢?”
“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了,哥哥。”月无瑕笑道,“我是如此爱你,又怎舍得你死在别人的手里?”
“原来如此,看来你功体并未被锁?”
“是啊。”月无瑕点头,“你们都说我修炼的是邪功了,既是邪功,筋络方位自然也与你们不同,岂是说锁就锁?”
言方尽,森然骨镰出现在手。旭日之下,依旧闪耀冷月清辉。
半空中的十数武士收到信号,长刀划空而出,齐向猎物圈中的三人飞扑!
城遥以一个远快于旁人的速度突出包围,剑锋直取月无瑕。月无瑕足尖一点,骨镰杵地,身形已在三丈开外。城遥却似如影随形,仿佛清风刮掠至他身畔,交睫一隙倒提流韶。
月无瑕眼睁睁地看着那玉白剑柄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不知是对方速度当真变慢,还是自己的思维已变得迟滞。脚下一软,竟险些站立不住。
城遥的剑柄已敲在了他的后颈,月无瑕瞬时栽倒下去。
城遥抢先一步,将他扶在手中,微笑道:“你的功体虽然特殊,但这来自公子卿的软骨丹,看来也非是无用呢。”
月无瑕软倒在他的怀里,笑了起来,那笑容竟与他一样畅快。
“对了,小远,”城遥道,“你再不让他们住手,他们可就要死光了呢。”
“没关系的,哥哥。”月无瑕笑得很虚弱,目光中却透出奇诡,“几条狗而已,死不足惜。就当是给二位哥哥找些乐子吧。杀人,可是一件有着无尽乐趣的事情呢。”
城遥面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太住。无关其他,他只是顾惜寂流与云逍。
在他们成长的这不足二十年的时间里,打过架,杀过妖,靠武力碾压过别人,也帮助过人,却还从未杀过人,哪怕敌人。
但他们不杀人,人却要杀他们。寂流与云逍两人的面色,都越来越不好看。
月无瑕被城遥甩在地上,面上笑容却依旧恣肆酣畅。伤敌八百,自损三千,他显然是极其乐意做这一类的事情。
城遥目投场中,不再看他。眼锋一凛,目中杀机涌现。袍袖轻拂间,沛然华光如泉奔涌,玉漱琴悬空现世。流韶锋芒随之一闪,少年中指至阳之血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