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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相公连射杀一头棕熊已然受了内伤,今日一剑便可与天下群雄争锋,这到底是文弱的书生还是返璞归真的绝顶高手,孙薇薇已经有些拿捏不准了。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是这么理解的。”包文正看着孙薇薇愣神,以为自己可能是领会错了“生死轮转”,于是开口解释道。
孙薇薇神色复杂的问道:“你真的没有练过武功?”
“没有啊。”包文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如实回答道。
孙薇薇瞧着包文正有些茫然的表情,心知包文正不屑说谎,更不会说谎来哄骗自己,于是叹息道:“相公这一剑,已然能与天下群雄争锋。”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这剑法也不知对与不对?”包文正哑然失笑道。
孙薇薇正色道:“薇薇与你已有婚约,且薇薇有血海深仇,相公难道不助我复仇吗?”
“既有婚约,文正自当与你共进退!”包文正拱手施礼,正色回道。
孙薇薇心中大觉安稳,得夫君的助力,报仇的把握又大了几分,于是道:“待薇薇修成了九幽剑法之后,便与夫君一同下山去打探消息。”
“自服食黄精之后,内力修为大有进境,想来不多日便能打通任督二脉,行走江湖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孙薇薇叹息道。
“江湖上的高手是怎么划分的?”包文正既然答应同孙薇薇共进退,就关注起江湖,于是问道。
孙薇薇解释道:“江湖上虽说皆称侠,但是侠士不一定是武林高手。”
“江湖上的高手共分三个境界,第一个便是打通任督二脉,体内的内力浑厚,可隔空劈掌毙人于身前一丈之内第二个便是打开生死玄关,沟通天地之桥,自此内力生生不息,可隔空劈掌毙人与三丈之内第三个便是步入天人合一之境界,领悟剑法的剑意,自此剑罡如虹,罡气遍布全身,强弩暗器皆不可伤。”
“那我们的仇人是那种高手?”包文正关切的问道。
孙薇薇叹息一声道:“魔教灭我满门,其教内的十大长老皆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魔教教主厉擎天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打开了生死玄关,沟通了天地之桥,乃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
“即使如此,不可力敌。”包文正闻言略一思索接着道:“我们当小心行事,从长计议,若能借助正道的力量去对抗魔教,当能事半功倍。”
“我本是六大门派中绣阁的金针绣女,若能得绣阁相助,则大事可成!”孙薇薇神色中却多了一丝犹豫,绣阁虽为六大门派之一,但是是否愿意出头寻魔教的晦气,却是未曾可知。
“绣阁?”包文正诧异的问道。
孙薇薇不解的道:“相公莫非在绣阁中还有熟识之人?”
“哦,悔婚的便是绣阁的绣女。”包文正想起吕三娘的绰约身姿,心中一痛回答道。
“距离此处最近的便是大名府的绣阁,悔婚的绣女乃是何人?”孙薇薇也略感太过于巧合,但大名府绣阁的金针绣女孙薇薇,倒也是有些底气,开口问道。
包文正尴尬的回答道:“吕婉儿。”
“吕三娘?”孙薇薇惊疑的问道。
包文正点了点头道:“正是吕三娘,我与她本在过年时定下了婚约,但如今包府被抄,我也被革了功名。”
“吕三娘当真悔婚?”孙薇薇与吕三娘同为大名府绣阁金针绣女和银针绣女,熟知吕三娘的脾性,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与马车外,听她母亲亲口说起,岂能有假?”包文正不悦的道。
孙薇薇嫣然一笑,心中却有了一丝芥蒂,暗自道:不管你吕三娘有没有悔婚,包文正都必然是我孙薇薇的夫君。
“薇薇说过,便是夫君与成亲之前身亡,薇薇此生也为夫君守节。”孙薇薇重复了一遍自己当日的话语,面颊上浮现出一股贞洁不二的神色道。
“我就不能活到成亲那一天吗?”包文正嘟囔着不悦的道。
孙薇薇急忙上前挽住包文正的手臂,笑着道:“薇薇说错了话,夫君一定长命百岁的。”
包文正哼了一声,望着孙薇薇的如花般的笑容,心中的不悦顿时消散,接着道:“我包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了,以后再不可说如此丧气的话。”
“薇薇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孙薇薇摇着包文正的手臂,语气甚是婉转的调笑道:“相公是包家的独苗,可不能有闪失。”
包文正望着孙薇薇清秀的脸庞,此刻调笑只见也尽然扫去了丧父的哀伤,心中疼惜之下伸手拦住了孙薇薇纤细的腰身,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我们都要长命百岁,包家和孙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孙薇薇被包文正抱在了怀里正感不适,聆听着包文正的言辞后却不再挣扎,脸颊如火烧一般的嘤咛了一声,这情话说得粗糙,但是却颇为真诚,打动了孙薇薇的内心。
孙薇薇也伸出了手臂,抱住了包文正不甚宽厚的身躯。
此刻日光自天空中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春风吹拂着二人的长发,彼此破旧的衣袂在风中荡起,远处有山雀在林中盘旋发出清脆悦耳的啼叫声,山涧的溪水淙淙而过带走了几朵野花顺溪水流向了远方。
026:三灵六通术(上)()
樵山之上。
何为死作令神泣,忽之祸乡三灵役。
这两句乃是黄庭经中所记载,一直以来包文正不曾有所领悟其中的玄妙。今日晚间于观日落西山时照耀着云朵,五彩的云朵在狂风散之复聚的风云无相,又回想起当日棕熊与树下嘶吼,生死系于一线之上,突然有所领悟。
若得三灵六通术,不求金仙只问己。
三灵者乃是爽灵。胎光和幽精,近日得白蟒所赠的黄精之效,包文正的修行日渐提高,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胎光的所在,入夜后修完晚间的功课,便催动体内的气息往胎光围绕了过去,只觉得浑身一轻脱去了一层笨重的枷锁,灵台清澈之中浮现出了自十月怀胎到自家呱呱落地,满是深红色皱纹的小脸说不出的丑陋
一转眼穿着粉红色的小袄在地面上摸爬滚打。
父亲的相貌还显得年轻,每日回转必然将自己抱在怀中嘘寒问暖母亲与生育之时伤了身体,每日五更之时便哮喘不止,二叔包云中领着几个闲汉在街头招摇过市
自出生之日起,所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在灵台中浮现了一遍,如父亲远在保安镇赌场中设下了计谋,三家酒肆的掌柜赌红了眼后,将自家的酒肆和妻女一并押上了赌桌二叔包云中与灰狼山下剪径往来的商户,将商户的妻女绑回了灰狼山,又将商户一行人杀的干净,弃尸于灰狼山野兽出没之地尸首在野兽的利爪尖牙下被渐渐撕得的血肉模糊。
灵台中一直浮现到了父亲在包府之内,被保安镇的三班衙役打的血肉模糊。包府的屋顶之上的伏着吕家一家三口,冷冷的望着父亲被活活的仗毙三班衙役的首领姚公擎那丑恶的嘴脸,丫鬟小翠宁死不肯**一头撞死在墙壁之上秀玉和小翠的尸身在烈火中被焚烧,逐渐化作两具分辨不出摸样的焦黑尸首。
吕府之内,吕金霹和张霞劝阻女儿吕婉儿悔婚的言辞一一在灵台中浮现。
灵台中又浮现了天王庄孙雄携带长子孙不凡和孙薇薇拼死逃离天王庄,孙不凡一把推开了孙薇薇,胸前已然射入了一枚暗器,不多时孙不凡面色发黑的死去,孙雄老泪纵横和孙薇薇嚎啕大哭的悲惨。
灵台中的画面渐渐的起了一层涟漪,渐渐的模糊了下去。
包文正催动着体内全部的气息朝胎光灌入了进去,灵台中的涟漪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随机如同镜子摔破一般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包文正只觉得一股沛然莫能御之的伟力袭来,灌注到胎光中的气息被尽数的打散,“噗”一口鲜血喷出后便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孙薇薇与床榻之上安睡,如今早晚服用黄精九幽心经内力也大有提升,耳目较之以往更为灵辨,睁眼望去只见一团血雾在空中弥漫,包文正已经是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心中不由的骇然。
孙薇薇一个腾身如鹃起燕落站在了包文正身前,一搭脉搏便察觉到气息异常的紊乱,急忙将包文正抱到了床榻之上,心中焦急却也是无计可施。
孙薇薇的内力不溶于包文正的体内,强要运功疗伤反而会使包文正伤上加伤,只能将包文正揽在怀里用笨拙的方法为其推宫活血。
翌日清晨,山洞之内略见光亮,孙薇薇见包文正始终是脸色苍白,一探脉搏发现略有好转,气息也开始渐渐的运转这才略微宽心,将包文正放在了床榻之上,起身去准备吃食。
日间,孙薇薇修炼九幽剑法始终心情烦躁,剑招频频出错之下也就罢了念头,回转到了山洞之内的床榻之前,望着包文正那浓眉大眼略显周正的面容,也觉得胜过了许多俊俏的书生,就是比起那离魂剑方少白也不遑多让,面颊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痴笑,愣愣的望着包文正。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山洞之中的光线渐渐的昏暗下来,包文正才醒转过来。
悲伤的双眸麻木的望着山洞中的寻常物件,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下。
孙薇薇心中大为恐慌不安,虽然与包文正相知时间不久,但是深知自家的夫婿乃是生死一线间不曾皱眉的儿郎,此刻泪流满脸又是何故?
“文正,你莫要吓我?”孙薇薇望着包文正的泪水,不觉得也有些哽咽道。
包文正回过神来望着孙薇薇关切的神色,闭上了双眼后用衣袖擦拭去脸上的泪水,长长的叹息几声强忍住悲苦道:“我修行三灵之术稍有进展,得见包家父亲被仗毙而死,二叔被枭首示众。”
“我父亲死状甚是惨痛。”包文正嚎啕大哭,双掌捂住脸庞说道。
孙薇薇闻言揽住了包文正的身躯,柔声规劝道:“文正,梦中之事只是呓语,做不得真,兴许伯父还活着哪?”
“我还瞧见了天王庄密道之中,你哥哥孙不凡身中暗器毒发身亡。”包文正抬眼望着孙薇薇也略有所动,接着询问道:“你家的密室在天王庄水榭中的假山之内,密室中约丈余便有一盏火把?”
孙薇薇一阵寒意袭来心中大乱,松开了扶着包文正的双手,略有些冷意的问道:“我不曾与你分说这些,你又如何得知?”
包文正见得孙薇薇的异常,心中有些明悟道:“那山涧的白蟒将黄精送于山洞之前,我又能得知你不曾分说的事情,甚至父亲大人如今仍在保安镇的义庄中停放,已然是蛆虫翻滚,你不觉得奇怪吗?”
“胎光一定知尘世,不问金仙只问己,若无圣人遮天机,福祸皆在屈指。”包文正回想起父亲仗毙时血肉模糊,姚公擎歹毒的嘴脸和祸害秀玉和小翠后杀人焚尸的恶行,怒从心起青筋迸出额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保安镇三班衙役首领姚公擎,保安镇知县张大光,清远将军次子黄启明,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孙薇薇犹有些不信,追问道:“公子,这三人又和你有何仇恨?”
“姚公擎落井下石,仗毙我父亲与包家大厅之外,奸污侍女秀玉,逼死我的丫鬟小翠,又将二人的尸身仍与火海中。”
“保安镇知县张大光趋炎附势,害我包家家破人亡!”
“清远将军次子黄启明,将我二叔枭首之后,首肯了张大光牵连我包家!”
“难道他们不该死?”包文正义愤填膺的喝道。
孙薇薇略微有些愣住了,随即怒声道:“却是该死,我今夜便前往保安镇杀了这二人!”
“灭门杀父之仇,须得我亲手做个了断!”包文正婉拒了孙薇薇道。
“相公,你与我已有婚约,如今你有官府的通缉在身不便下山,而父亲大人还得早日入土为安,便由妾身先去保安镇将父亲下葬,那二人的狗命就留待夫君亲自动手。”孙薇薇转念间说道。
包文正虽觉得不妥,但是死者为大,还是早日入土为安方是正理,于是上前牵着孙薇薇的柔荑道:“如此,便辛苦你了,早去早回。”
“虎贲村外的土地庙神龛之下三尺,有我包家埋藏的金银,取出来将父亲风光大葬。”包文正说完神色黯淡的走出山洞,朝虎贲村方向遥遥跪下,高声哭道:“父亲,文正不孝,待他日定将狗贼的头颅奉于坟前,再行负荆请罪。”
孙薇薇提着连鞘长剑扶起了包文正,劝慰道:“相公还须保重身子,来日将狗贼的头颅奉于坟前,今日便由妾身代夫君前往。”
孙薇薇叮嘱了几句之后,便提着长剑下山去了
孙薇薇心中却是百转千折之极,今日冒着泄露踪迹的凶险前往保安镇实乃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