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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大厅之内墙壁上的字画倒是有几分才学,尤已正厅中央一幅黄鹤入云栩栩如生,更有对联在侧,上联书:孤舟冲瀚宇,俯点江山法为凭,下联书:黄鹤翔九天,傲立云间理作戟。
正厅东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翠竹图,数丛竹子娇翠欲滴,更有雨雾在翠竹上凝聚成珠,清亮晶莹。翠竹图上更一阕诗词:水畔竹林成相映,半似高洁半似幽,风舞青纱纱声悦,一曲竹韵润虎贲包文正。
两幅书画不论是画技还是文笔皆是一人所书,吕三娘和梅香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中称奇。
“这两幅画乃是包少爷所作。”王大娘见吕家女儿在这两幅字画上多打量了几下,于是笑着解释道:“这包少爷可是十二岁的秀才,来年倘若考取了举人,这大名府近百年来还没有出过十三岁的举人哪。”
“包少爷才学出众一表人才,吕家闺女贤良淑德,这可是天作的姻缘啊!”王大娘道。
吕三娘和梅香不由得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王大娘哪里看出来吕三娘的贤良淑德,吕三娘自幼习武入得绣阁的内门,成为绣阁的银针绣女,一身功夫出类拔萃,若是说武艺精湛,针法精妙,哪怕是内力深厚倒也当得。
贤良淑德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那是自然,我家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尤为擅长绣功。”张霞深知自家的女儿,跟贤良淑德真是不搭边,于是忙转移了话题。
吕三娘脚下轻踢地面,心中恼羞不已,银针绣女此刻变成了会缝制衣物的绣娘,倘若传回绣阁之内,也不知众师姐妹如何调笑。
“王大娘,吕家哥哥,吕家嫂嫂!”包云天走入正厅,眼见宾客已经落座,忙双手抱拳行礼。
吕三娘一眼望去,更是失落。
这包员外身高不过六尺,身材臃肿且肤色较黑,双眼细声音洪亮且一脸的笑意,若不是身穿细布缝制的长袍,换上一身无袖的衣衫,宛若铁匠铺打铁的铁匠。
吕金霹将桌子上摆放的锦鸡提了起来,上前笑道:“承蒙员外关照,今年略有节约,这才登门造访。”
这几只锦鸡和野兔,正是昨夜八臂罗汉吕金霹入灰狼山上猎取。
包员外上前接过了吕金霹递过来的锦鸡和野兔,转交给下人,然后道:“吕家哥哥能上门来,云天已是高兴,怎敢劳烦哥哥与大雪封山之际,猎取这些野味。”
包云天上前拉着吕金霹的手,略显激动的道:“灰狼山上有一伙强人出没,这大雪封山之时,更有灰狼和黑熊出没,哥哥无碍吧。”
吕金霹虽然对于包云天的热情有些不习惯,但是深知这包员外一贯皆是如此,满脸鼻涕眼泪的孩童能一把抱起,摔倒了路边的老妇也能搀扶,不过也就因为这包员外慈悲心肠,包少爷彬彬有礼才觉得女儿能嫁入包家能粗茶淡饭,一生无忧。
“无碍,无碍。”吕金霹任由包云天握着双手,送坐下来。
“吩咐管家,去宰上两头肥羊,再备上几坛酒作为回礼。”包云天粗犷的吩咐下人准备回礼之时,有丫鬟将糕点和温好的酒端了上来。
“大雪刚化,天气甚是阴冷,大家吃酒暖暖身子!”包云天端起温好的酒,示意大家饮用。
吕金霹一家三口内力深厚早已不避寒暑,梅香修行绣阁的碧鸢流溪心法体质也异于常人,唯有包云天和王大娘结结实实的满饮了一碗酒水。
“员外,今日怎得不见文正少爷?”王大娘将话引入正题。
“大娘有所不知,文正我儿自幼律己,此刻应当于凉亭之中抚琴对弈。”包云天闻言有些自豪的夸耀道。
“说是对弈,其实不过是自己下棋罢了。”包云天笑着道:“自从三年前,文正我儿将我府上管家和账房杀的大败之后,咱这虎贲村已经没有人能与我儿对弈。”
“自己跟自己下棋,这可得瞧个稀罕。”王大娘起身道:“吕家闺女上前见过包家员外,大娘带你去悄悄自己怎么跟自己下棋。”
吕三娘巴不得赶快逃离这正厅之内,包员外的眼珠子在其身上打量个不停,不时地露出慈祥的笑容,仿佛在看自家的儿媳一般。
吕三娘上前拜见了包云天之后,在母亲的示意下,随同王大娘转身离开了前厅,朝包府的后院走去。
010:包文正请期(中)()
包府的后院的地面略有水渍,积雪却被清扫的干净,迈入后院不多时,便闻听一阵琴声传来。
琴声浑厚深沉,清澈流畅,虽然略有杂音想来技法生涩,然而于呼啸的北风中响起,颇有一番豪迈之气。
近前来,只见一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于凉亭之内,端坐如青松,指法铿锵有力,仔细一打量却是身高异于常人的少年,这少年浓眉大眼,身穿粗制的蓝色长袍,用一根黄色的丝带将头发束起。
少年身边有一堆炉火,炉火之上放置一把铁壶,随着炉火发出响声,有酒味从壶口传来。
昨日管家自大名府回转,捎来了包文正特意叮嘱的曲谱高山流水,今日初行弹奏只觉得大气磅礴,甚为符合心性,一曲终了正欲演练,只觉得有人自远处走来。
包文正抬眼望去,只见是王大娘领着两个姑娘走来,于是双手按住了琴弦,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包文正弯腰行了一礼,歉意的道:“怎敢劳烦大娘前来,叮嘱下人前来,文正自当前去。”
“文正少爷正是用功之际,老妇今日不曾打扰吧?”王大娘笑着道。
包文正上前搀扶着王大娘,眼角余光得见两位姑娘的容貌,心中不由得一震,忙收敛了心神,目光平淡的面带笑意,请二位姑娘一同凉亭入座。
此时,吕三娘对于包文正略微有了一些好感,这少年知书达理且目不斜视,搀扶起王大娘落座更是自然,正所谓听琴知心,这少年倒是坦荡。
“几日不见,大娘身体还好吧?”包文正用布垫在手上,拎起了火堆上的铁壶,为王大娘和两位姑娘斟满了一碗酒。
王大娘见文正少爷如此做派,心中也是欢喜,笑道:“托员外的福,今年略有节约,一家人都念着包老爷的恩德。”
包文正见两位姑娘并未饮酒,于是道:“两位姑娘稍待,容我遣下人换上茶水。”
吕三娘连道不必,包文正已经起身施礼后,朝凉亭外的后厨走去。
王大娘见包文正走远,于是道:“等下梅香你跟大娘去前厅,让婉儿与文正少爷在此小诉。”
梅香闻言有些无奈的看着吕三娘,也找不出理由留下来。
包文正不多时便回转,下人上前为吕三娘和梅香替换了茶水,又端上了糕点,王大娘寒暄了几句,说几句包文正的才学和人品,又说几句吕三娘的贤良淑德,于是借故去前厅找包员外诉说来年多租种土地的事宜,带着梅香起身离开。
凉亭之内,包文正与吕三娘对坐。
包文正打量了一番吕三娘,只见吕三娘吕三娘一身草绿色的翠烟衫,水雾绿草的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衣着单薄尽显曼妙的身材,但是与这北风呼啸不相适宜,然而脸颊上却犯着淡淡的红润,心中不由的称奇。
“吕家姐姐。”包文正起身抱拳深施一礼,落座自嘲道:“姐姐国色天香又久居于大名府之内,想来自有俊俏才子和达官贵人爱慕,文正不过是虎贲村一个小小的秀才。”
“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包文正正色道。
吕三娘被包文正这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一路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江湖仇杀半点用处没有,这包家少爷压根就没想过与自己结为秦晋之好。
“小女子不过是大名府绣阁中一寻常的绣女,怎敢高攀达官贵人。”吕三娘将皮球又踢回给了包文正,故作幽怨的道。
“吕家姐姐于此寒冬之际,身穿单衣却又面色红润。”包文正抵御不住寒意,于是饮了一口酒接着道:“姐姐右手纤细且白皙,全无绣女劳作的痕迹。”
“这又如何做解?”包文正略带笑意反问道。
吕三娘心中不由的称奇,能写出孤舟冲瀚宇,俯点江山法为凭黄鹤翔九天,傲立云间理作戟的少年,果然非寻常的秀才。
“少爷以为哪?”吕三娘也不抵赖,反而想见识一下这少年秀才的过人之处。
“那就请赎文正孟浪了!”包文正言罢闭目,思索了片刻后,睁开了双眼。
包文正道:“文正久居虎贲村,少有外出,若有偏差还请姐姐赎罪。”
“无碍,请说!”吕三娘好整以暇的道。
“姐姐衣着单薄且脸色红润,自家门而出双足却少有污渍,姐姐可是江湖中人,且懂得提踪之术?”
“吕家伯伯农作之时,曾有人得见身上有多处伤痕,吕家婶婶双手的虎口粗糙,不似寻常的农妇,据书上记载唯有多年征战的将士才会如此,吕家婶婶身为女子自然不能征战沙场,想来也只有武林中人这一个解释?”
“如果以上推断皆准,吕家自两年前迁入虎贲村后与寻常农户并无差异,作为快意恩仇的江湖中人能够安心做一对农妇,想必是有了厉害的仇家对头?”
“不知是也不是?”包文正为吕三娘换掉已然冷却的茶水,重新斟满了一碗酒,问道。
吕三娘心中涌起了波澜,良久才缓缓的道:见微知著,以往以为是戏中的唱词,不想小小的虎贲村竟有这样的人物!”
“若不能见微知著,观一叶落知天下秋,文正又怎敢来年考取举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包文正顾盼间神采飞扬。
“如今世道门派和宗门林立,为官一任容易,但是真要造福一方就难了!”吕三娘故意点出了这清远国的门派势力甚强,更有官员触动门派利益,遇害而死。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包文正接着道:“庐州县的陈昌之一腔热血,以朝廷的兵马围剿方圆近百里的山贼,又将缴获的钱财尽数纳与库房,以至于在千封山一战中,死于刀剑之下,也属正常。”
“哦?那换做是你,又会如何做哪?”吕三娘好奇的问道。
包文正呵呵一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倘若陈昌之获取的钱财,四成用于贿赂朝廷兵马,三成用于打点庐州府的上官,三成用于县的百姓,则县的百姓能休养生息,县方圆百里之内不会再有山贼出没。”
“用缴获的七成银两去贿赂朝廷兵马和上官?”吕三娘很为包文正的大气而吃惊。
包文正无奈的道:“时局如此,能有三成的银两用于县的百姓,赶上光景好两年时间百姓便能正常耕作,五年的光景便能使县的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吕三娘不甘的问道。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如今天下门派和宗门的势力极强,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包文正道:“唯有取其折中之法。”
“咦,曲谱在侧,公子是依谱抚琴?”吕三娘见北风吹动了曲谱后,隐约看到宫商角徵羽,于是问道。
包文正道:“昨日托管家于大名府中捎回,今日刚做练习!”
“又听闻公子擅长对弈,手谈一局可好?”吕三娘自恃棋艺得名师真传,被这少年秀才说的哑口无言,有心落一落包文正的面皮。
纵横十九道,千古无重局。
能与这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子手谈一局,也是一桩雅事,今日别后,恐相见无期,包文正将棋盘拿出,放于凉亭石桌之上,焚上了一路檀香后,二人猜先。
吕三娘手握一把白子,如藕般的腕部自罗袖中浮现,看的包文正不禁心中一荡,不禁愣了一下。
吕三娘忙遮住自己的手腕,嗔怒道:“看什么哪,还不猜先?”
包文正尴尬的道:“文正失礼了。”
言罢猜先过后,由包文正持黑子现行。
王大娘在大厅之内久坐之后,借故寻了出来,眼望二人与凉亭中对弈,乐着回转大厅之内道:“二人果然是天赐姻缘,此刻正与凉亭之中对弈。”
“既然如此,这便是文正的生辰。”包云正的生辰八字递于王大娘,王大娘又索要了吕婉儿的生辰八字之后,迈步亲自朝包府之外走去,这便是要寻村外的庙祝卜吉。
村外的土地庙本是年久失修,因王大娘家的汉子年轻时砸伤了一条腿难以耕种,于是便由包员外出资修缮之后,由王大娘的汉子做了庙祝。
本是临近过年,王大娘回转家中唤起了自家的汉子,踏着泥泞的道路来到了村外的土地庙,合了八字卜吉。
王大娘家的汉子拿出了相书正在测算,便被王大娘扔过了一旁,直接掏出两人的生辰八字,颐指气使的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