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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谨慎的交锋。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英格兰姆笑着问。
“安默拉!”
说话的不是安默拉,而是刚刚忽然闯入的约书亚。
他换了件白色的纯棉睡衣,金发湿漉漉的,皮肤白里泛红,应该是刚刚洗过澡。他绕过英格兰姆的轮椅,然后将手里捧着的制服放到安默拉身边的架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烘干了。”是被杰拉尔德硬逼着去洗的。
安默拉头疼起来,她看了一眼英格兰姆,又抬头看了一眼约书亚:“如果没看错,你身上那件睡衣也是我的。”
约书亚点点头:“没有其他合身的衣服了。”
“去买。”安默拉摆了摆手,“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有点事。”
约书亚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当着英格兰姆的面也毫不忌讳:“我也有事,之前你让我拷问的……”
“约书亚。”安默拉抬高了一点声音,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她温和地说道,“请你先出去。”
约书亚耸耸肩,转身离开,在经过英格兰姆的时候脚步一顿,忽然朝他伸手。
空气里发出铿锵的刀剑相接之声,英格兰姆感觉锋利的剑气就在耳边擦过,却没能碰到自己。约书亚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之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就直接离开了。
“咳咳……”安默拉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
“需要我帮你叫人吗?”英格兰姆大致猜得到刚刚两人有过交锋。
安默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事,我们继续。”
“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英格兰姆没有多问,只是委婉地劝她去休息。
安默拉把毛巾捂在嘴上,说话有点含糊:“如你所见,这里人员比较复杂,不光你的身体状况,就连安全都不一定能得到保证。”
约书亚这个名字太过响亮,英格兰姆想忽视都不行。教廷的圣殿骑士团团长、革命军的高级联络员、圣兰斯卡特帝国前参谋长……这么多人混在城堡里,和睦相处完全是奢求。
安默拉也在纠结这件事,约书亚不一定知道英格兰姆是谁,但从刚刚跃跃欲试的态度来看,他对英格兰姆可能存在威胁。莲恩伤势未复,杰拉尔德必须留着她自己身边,亚门不太可能拦得下约书亚,现在就连能保护英格兰姆的人都没有。
想着想着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你喜欢小孩吗?”安默拉忽然问道。
英格兰姆怔了怔,有点没反应过来:“……还好。”
“那就行。”安默拉点点头,“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过了会儿,小护士进来,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书房。
“所罗门阁下,晚上好好休息啊。”
约书亚就站在书房门口,倚着墙,金发在水晶吊下灯折射出灿烂的光彩。他抬脚拦住了英格兰姆的轮椅,侧头笑着,模样纯洁无辜。小护士看得怔了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这两人氛围看起来并不融洽。
“您也一样。”英格兰姆客气地道晚安,他的教廷语也说得很好。
可是约书亚并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对了,安默拉小姐应该还在里面等你商量事情。”
约书亚的笑容和英格兰姆一样温和,但是更有朝气,也更像面具般无可挑剔:“没关系,她向来有耐心。”
约书亚站直身子,走到轮椅面前,因为还是少年的身形,所以完全可以与英格兰姆平视。小护士下意识地把轮椅往后拉了一把,瞬间就被一股冰冷的锐气笼罩,半边身子都凉了,动弹不得。
坐在轮椅上的英格兰姆倒是很平静,他用余光看向书房,安默拉面前那堆书再次合拢了,看不见她人影,但是隐约能看见书页的边角有点血液擦痕。
仅仅是短暂的一瞥,英格兰姆立刻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他笑着抬眼,问约书亚:“您想跟我聊点什么吗?就在这儿?”
“聊点什么……”约书亚看来也没想好话题,“阁下觉得西北怎么样?”
英格兰姆看向走廊外侧,此时风雨正好撩开窗帘,他说:“荒漠上的月色非常美丽。”
“月色?”约书亚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唇角弯起,“看来这几天的暴雨让阁下扫兴了。”
英格兰姆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叹息道:“没有月亮的日子反而让我开心些,每逢月色,我就会想起遥远的帝都,和回不去的下,远在异乡,您也可以体会到这种心情吧?”
“也说不上很远,从这儿到奥兰,不过是一个大裂谷的距离而已。”约书亚看了一会儿外面,又回过头,笑容一点点加深,“不过……让最后这一点点距离都消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可比我返回故土还要难。”英格兰姆有些怅然,约书亚话里有话,可是他似乎并不想接茬。
“多简单的事情,房间里面那家伙会帮你做到的。”约书亚松开了卡着轮椅的脚,一直笼罩着小护士的剑气也消失了,她急急忙忙地推着轮椅远离这个家伙,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条硝烟味十足的走廊。
在英格兰姆身后,约书亚轻快的声音传来:“就像填平这个大裂谷一样,只要对她有用的,她都会去做。”
轮椅消失在了拐角。
“约书亚……够了。”
安默拉的声音从书房里面传出来,比平常虚弱,但是不比平常温和,甚至可以说是略带厉色的。
约书亚盯着英格兰姆离开多看了两眼,这才走进书房,顺手锁上门。他径直走到安默拉的书桌边上,完全不出意料地看见她身上和桌上沾满了血。有些是刚刚吐出来的,也有些是因为伤口撕裂流出来的。
“还撑着?”他脸上的假笑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真实的嘲讽之意。
安默拉手里还捏着那块毛巾,眼神凛冽地看向约书亚:“所以,你问到的消息是……曙光女神殿原址在大裂谷里?”
“不光这个。”约书亚凑到她面前,抽走毛巾,然后在安默拉的注视下替她擦干净下颌沾着的血,“大裂谷是圣战遗迹,也就是说,永夜和曙光在曙光女神殿进行了最后的交战。这场战斗以永夜失败为结局,但是曙光女神殿也完全毁了,这之后建立起的神殿,都只是人们出于信仰建造的,并不是曙光女神居住的地方。”
“明白了。”安默拉简短地答道,她手上稍微使劲,想抽回毛巾,但是明显约书亚力道更大。
她微微沉吟:“众星之墓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掺进来?”
“因为没有人会想要被别人永远握在手里,就像一柄剑一样。”
即便被称作“圣剑”,即便依靠物化自身来获得了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他们也依然——
是人啊!
第158章 星夜()
星星是她们的眼睛,夜空是她们的面纱,大地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们的视线。
占星台上的圣女们历来要比黑暗圣殿圣子更有存在感,她们几乎参与了每一次历史更迭,用精准而犀利的预言引领着人类走向文明的巅峰。自从占星台建立以来,圣女从未做过危害人类的事情,与“救世主”的身份相符的,她们阻止战争,预言灾难,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人类。
安默拉望向窗边,夜空被阴云笼罩着:“星光晦暗,也许这几天是个好机会。”
“可是曙光变强了。”约书亚直接坐在她的书桌上,面朝落地窗,金发投下不安的阴翳,“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她执剑。”
在之前那场大战中,最让约书亚心惊肉跳的不是安默拉的力量,而是曙光竟然可以直接将自己的手具化出来。这是无数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大多数圣剑可以接引神的力量,却不能接引她的身体。约书亚觉得曙光正在变强,不明原因地,在遥远星空中……一点点变强。
这件事也让安默拉不安,这正是她连伤势都顾不上就急着去找女神殿的原因。
约书亚见安默拉没说话,大致也猜得到她的心思:“如果她一直照这个势头强大下去,也许以后会更加不好对付,现在确实是好机会。”
安默拉想开口,但是没忍住又咳嗽起来,约书亚跳下桌子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她身上有股无生命的冷意。
“黑暗圣殿为什么想找你?”约书亚放开手,问道。
“是关于大爱神的事情。”安默拉紧紧皱着眉,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约书亚提出的话题,“我正好想向你请教一下,大爱神是怎么消亡的?”
在神学问题上,目前最有发言权的除了占星台和黑暗圣殿就是教廷了。约书亚从小在修道院长大,接触教廷高层很多年,对这种事情肯定比她要了解。
之所以不问杰拉尔德,是因为安默拉也不太清楚他的立场。
约书亚是教廷的异端,他一心想着挣脱神的束缚,破坏曙光的计划。因此对于教廷而言,他比魔鬼更恶。可是杰拉尔德不一样,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来看,他比约书亚更像一柄圣剑。正是因为他不曾像约书亚一样完完全全地确定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所以安默拉并不敢把这种事情搬到他面前讨论。
“世界协调之神?”显然这对于约书亚而言这也是个冷门知识,他愣了一下才说,“我觉得是因为曙光。虽然有先入为主的嫌疑,不过在我看来,让世界从多神走向一神,最后又彻底失去神的,就是曙光无疑了。”
最开始很多人信仰不同的神,后来所有人都信仰曙光,教典里也称曙光是唯一的神。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光是大爱神的消亡很不对劲,就连永夜的消亡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安默拉将椅子转了半圈,然后低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画——那是弥赛亚的画。满纸都是渗着血的赤红色,中心有一点金黄和一点漆黑,虽然很难看出具体画的是什么,但紧张狂乱的氛围却跃然纸上。
约书亚脱口而出:“圣战?”
“永夜知道生下曙光会以自己的死为代价吗?”安默拉的手慢慢抚过这张画,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舒展的意思,“如果知道,那么为什么会发生圣战,顺应死亡不就好了吗?如果不知道……那么……”
“是谁骗她生下曙光的呢?”
约书亚无法回答。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的敲门声才打破平静。
“我可以进来吗?”
杰拉尔德从不敲门,亚门那些人可没法突破安默拉的干扰魔导式直接走到门边。这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口音,听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有种军人特有的干练深沉。
安默拉很快锁定了来人的身份,她与约书亚对视一眼,约书亚迅速处理掉桌上的血迹,然后跑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南十字星。
他穿了件很老气的铅灰色毛衣,外面套着普通的黑夹克,脖子上系着那只熟悉的星盘怀表,袖子随随便便地卷起来,手肘的地方还有点磨损。这种打扮在街上随便都能找出十七八个,但是他穿起来很好看,也许是高大强健的身材和那头耀眼的金色长发,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出挑的领袖气质。
第159章 时光()
“你变了,安默拉。”
这是莲恩醒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在处理完这个城堡里大大小小的麻烦人物之后,安默拉终于有空去瞧一眼将她从地狱底层解救出来的莲恩。她正躺在床上,单从身体状况上看十分虚弱,但是双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又让人不由自主地畏惧。
“我们不是一块被水滴穿的石头或者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安默拉坐在她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将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看起来就像在轻声念诵诗歌,“人是不会被时间改变的,他们只会一点点成为本来的自己。”
莲恩费力地眯起眼睛,离她不远的安默拉看起来就像大号的洋娃娃,恬静乖巧温顺矜持……一切用来形容贵族小姐的话都可以套在她身上。单从外表上看,她确实变化不大,只是莲恩知道,脱掉这层披了十几年的皮,她完全是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魔鬼。
而不久前她甚至亲手救下了这个魔鬼。
莲恩放柔声音,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曾经:“你比以前更强……不再是那个会为了拧不开的罐头而掉眼泪的孩子了。”
“只是假装更强。”安默拉用手指着书上的一行行魔导式,在脑海中完成它们的推导,然后慢吞吞地说,“因为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有这么强,所以我必须表现得像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强。”
这句话也许比她手里那些魔导式更加拗口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