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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强,所以我必须表现得像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强。”
这句话也许比她手里那些魔导式更加拗口难解,但是莲恩轻易弄懂了她的意思。
“假如有人找到你,问你是不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你该怎么做?”安默拉继续说道,“说你不是吗?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说你是吗?如果他们是王子的敌人,那么你已经死了……”
“我听过这个故事。”莲恩打断她,声音里带了笑意,“小时候你说给我听的。”
安默拉也笑起来:“直接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说,‘贱民,你怎么敢站着跟我说话。’”
“这就是你现在做的吗?”莲恩忍不住问道。
安默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果我表现得像他们所认为的那么强,那么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这样我就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时间会把我变成我自己,而我坚信我自己比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人更强。”
这简直是个哲学命题,莲恩和她的话题从来没有这么深入过。而今,漫长的背离之后,安默拉终于开始跟她解释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们所以为的那个人是曙光吗?”莲恩轻声问。
“也许?”莲恩听见这个词里穿插了翻书的声音,安默拉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气,“曙光,永夜,破灭神,大小爱神,总之他们都以为我是曾经牵连在整个事件中的某位神。”
莲恩张了张口,又忽然闭上嘴不多说。
“你想问,是什么样的事件?”安默拉完全能从她犹豫不决的神情中读出一切,“很容易猜不是吗?神明从来没有过能够生育的先例,但是永夜做到了。神明从来没有过破坏规则的先例,但是大爱神做到了。神明从来没有过死亡的先例,但是曙光做到了。”
安默拉是莲恩见过的最擅长用排比句营造压倒性气势的人。
“把这几件事连贯起来,大爱神破坏规则,让神明获得了生育的能力,代价就是他们将不再永生。”安默拉忽然合上了书,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几乎是在俯视床上的莲恩,“很容易猜,在这座城堡里,除了你和杰拉尔德,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秘密。而它之所以仍然能被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大爱神要让神获得生育的能力,也不知道曙光为什么要清除所有的神。”
莲恩注意到她说的是“他们”,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自己也许是知道那个原因的?
“好好睡,亲爱的。”
安默拉打了个响指,房里的灯全部变得暗淡,她从那张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抱着书准备离开。
“你也是。”最终,莲恩还是没有再问下去,她的直觉告诉她,安默拉一定不会给她理想的答案。
“我已经很久没有将时间浪费在睡眠上了。”
这话是安默拉带上门之后说的,她确信莲恩什么都没有听见。
不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憩,惊人的**恢复速度与接近无限的意识容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
下半夜,她联络上远在世界另一头的文森特,这位前翡翠圣枪指挥官明显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他那头闪耀的银发被粗暴地梳到脑后,原本光洁的下巴还覆盖了淡青色的胡茬,如果不是因为小波文在他旁边帮忙,安默拉几乎觉得其他人把所有工作都推给了他一个。
“你还活着。”文森特看着她冷笑,他还以为安默拉没法从冰原活下来。
“比你想象中更长久地……”安默拉也露出一个冷冰冰的假笑,“活着。”
小波文迅速扒开他,然后挤到屏幕面前汇报自己的工作。
波文港已经开始建设了,他们有大量免费的兽人劳动力和相当先进的魔导器材,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就可以竣工。还有贸易的问题,兽人部落里数不尽的金银正在通过黑塔城的地下渠道变成大陆通用货币,现在安默拉在每个国观的钱和不动产。还有搬迁到黑塔城的冰原兽人,他们在角斗场活得很好,唯一的问题是入不敷出,小波文谨慎地暗示了一下是否应该把他们当成劳动力送去建波文港。
“不……他们比普通的兽人劳动力有用多了,继续让他们在角斗场进行雇佣军训练吧。”安默拉摇头,她知道那个鹿人对魔导学的深刻了解,相信其他冰原兽人也能很快接受人类文明。
小波文正襟危坐地等待她发号施令。
安默拉不由自主地用指节轻敲椅子扶手:“还有贸易的问题,尽快把通用货币换成秘银之类的军事物资,不久之后就会开始通货膨胀,这些东西远比钱来得有用。”
文森特听见“通货膨胀”就不由地警觉了一下:“战争要开始了?”
“没错,我们应该准备起来了。”这次安默拉没有隐瞒什么,她坦然道,“你愿意停下手里头的工作为我去一趟普朗曼帝国吗?我需要和几位大客户谈谈,为了应对不久后可能爆发的冲突。”
“大客户?”文森特忍不住皱起眉,“卡特里娜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离开太远……”
“她还没恢复好吗?”安默拉皱眉。
“差不多了……”文森特留意到她瞬间舒展的眉头,正要将这句话收回去,可是安默拉立刻阻止了他。
“那么你和她兵分两路,你去普朗曼帝国,而她去奥兰教廷,具体的安排我会发给你。”安默拉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至于小波文……你可能要去躺圣兰斯卡特国立大学,我会将介绍信给你,之后具体怎么做等你到地方再来问我。记得,你们代表的是某个境外武装势力,或者更具体一点,黑塔城雇佣军。”
文森特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不是以你的名义?”
安默拉点点头:“我本人,兽人部落,甚至是西部领主,任何一个身份都不行。只要是这片大陆上的,就绝对不行。”
“我明白了。”文森特点头,他看起来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卡特里娜的安全问题吗?”安默拉觉得他在意的无非就是这个,“让她戴着之前翡翠圣枪的那枚指挥官戒指,我可以在紧要关头支援她。”
文森特下意识的摇头:“不是这个。”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迟疑了大概一到两秒才说:“你要去做什么?”
安默拉停下了敲椅子的动作,抬眼盯着他:“和你们差不多,去见一些重要的人,了解她们对战争的态度,并且根据她们的态度积极应战。”
“不是一般的人吧?”
“你们要见的也不是。”安默拉简短地结束了对话,然后断开自己与另一头的连接。
文森特太聪明,而且有着从小养成的政治嗅觉,这让他变得不那么好控制,而卡特里娜的心思就更难猜了。小波文虽然很好,但是他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来弥补知识的不足。班杰明受过良好的教育,却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也不太懂政治军事上的事情,他大概只能在研究室呆着……总之她手底下唯一能用的几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不足,一旦发生问题,还是只有她自己最靠得住。
也许真的像南十字星所说,她需要一个像英格兰姆这样的参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还有更关键的事情要做。
只有战争能彻底摧毁信仰——所以为了遏制曙光逐渐强大起来的力量,从她手中夺取神权,只有发动战争这么一条路。在古魔法时代,多神并存,曙光破坏其他神明信仰的方法就是发动圣战。而现在,占星台之所以成为和平的使者,竭力维护人世间的秩序,也是因为战争对目前人们所信仰的神不利。
约书亚前往无尽天阶是为了摆脱曙光的束缚,而南十字星的目的则与她一致,他们都想发动战争,改变格局。
到底是蒙蔽群星的眼,还是遮挡群星的光……现在无人知晓。
第160章 教堂()
最近这几天,奥兰东部的清晨总是被灰蒙蒙的烟雾笼罩,很多人怀疑死亡大裂谷附近发生了地震或者火山喷发。在裂谷的另一端,雨季已经开始,从东北风吹来的潮湿空气形成降雨,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太阳。可是在这头,仿佛被看不见的屏障隔绝了似的,潮湿气流完全抵达不了,沙漠的干燥炽热让人心生焦灼。
等西北风吹起来的时候就好些了,查尔德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想道。
“那么女士,除了背着丈夫偷情、将孩子的治疗费用拿去赌博、把祖母的珍珠项链偷去变卖之外,您还做过什么?”查尔德维持着温和宽容的声线,隔着晃晃悠悠的木板,对告解室另一头的女人说道。
“没、没有了。”那个村妇模样的女人用黑头巾裹着脑袋,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那么告解结束,请回吧。”查尔德早就厌倦了听这些无聊的罪行。
村妇紧张地拧着自己的袖口,用带有浓重方言的教廷语说道:“您、您还没有为我……洗、洗清罪行。”
你交钱了吗,这就想洗清罪行?况且就算交钱,神也不一定愿意收你那些带着洋葱味的小破硬币。查尔德内心十分不屑,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温文尔雅的神父形象:“从这里离开之后,只要您一心向善,神自然会宽恕您的。”
得了吧,神会宽恕你,可是你那可怜孩子的亡魂和你的酒鬼丈夫可不会。
查尔德听见村妇推门出去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他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当神父才不过两年,可是这里的气候和那些可怕又野蛮的乡下人快把他折磨疯了。每天维持着高贵宽容的圣职者外表,内心却无比唾弃这里的一切。
“谁爱拯救谁来吧,这里的事情我可真是一点也不想管了。”
他甚至有点同情曙光,每天听这些乡巴佬的叽叽歪歪,她肯定也饱受折磨。难怪她要有这么多信徒,这么多神官,因为就算是神也没法独自面对这个人世的肮脏与苦痛。
“真是糟透了。”这个世界也好,他的生活也好。
查尔德走到旁边的柜子前,这里面本该装着圣饼、圣油,不过他到任之后就偷偷换成了烈酒。他取了一瓶,用魔导式把瓶塞推进去,然后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刺激感顺着喉道落入胃里,扫清了一整天的疲惫。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教堂,当圣兰斯卡特还在神权统治下时,这块地区才是神圣奥兰帝国的中心。可惜现在圣兰斯卡特已经独立出去了,实行君主制,奥兰的疆域不得不退回大裂谷西面,政治经济中心也随之西移。这个曾经辉煌无比的城市一下就荒芜起来,就连这个教堂……都开始称为圣职者之间的烫手货。
查尔德闷闷不乐地灌着酒,忽然感觉整个柜子都晃了一下。
他摇了摇脑袋:“我喝醉了?”
这时候,从地底发出“咣”的闷声,他听得很清楚,绝对不是醉眼朦胧时的幻觉。
“地震?”最近大裂谷似乎确实不太安定,很多人都猜测西边的圣兰斯卡特发生了地震或者火山喷发。
查尔德慌慌张张地从柜子里掏出几瓶珍贵的好酒,然后正准备往门口逃窜,却忽然被一股力量冲倒在地上。他脚边的柜子翻倒下来,地面逐渐凸起,裂纹延伸到整间房子,酒水渗进裂缝里,震动感越来越强。查尔德目瞪口呆地看着柜子倒下的地方,那里仿佛被高温灼烧一般形成了边缘平滑的洞。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咳嗽声伴随嘈杂的撞击声闯入这座无人问津的旧教堂,从地上那个平滑的圆洞里走出了一个衣着得体的小姑娘。
“呀,要灭口吗?”
查尔德眼神一转,看见那个洞口攀着个清瘦的金发少年,他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单手撑着脑袋,语气中恶意满满。
“让开,你挡路了。”那个率先从地下走出来的女孩儿伸出手,一把将金发少年拉出来。很快,那个洞里又走出来一个人,看起来年纪比他们俩大不少,黑衣黑裤,金色长发,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倒在惊恐中的查尔德。
“看来我们没找对地方?”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女孩儿。
“是这儿。”安默拉刚刚通过死亡大裂谷安全密道,一路从地下挖过国境线偷渡到神圣奥兰帝国。
她看向查尔德,问道:“你是走私客的接头人吗?”
查尔德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及说就被她打断了:“拜托说实话,我没空跟你耗。”
“应该是他。”南十字星从倒下的柜子里捡出什么一包药粉,然后扔到查尔德脸上,“劳驾,我们需要暂时借用一下这座教堂。”
那是走私物之一,还未经过精加工的毒品。
“借、借什么?”查尔德已经完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