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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蹙眉,忙说:“那怎么行?公司离你那儿还挺远的。”
“没事,也就半个多小时。”他语气轻快,背景声里渐渐有马路汽车鸣笛声响起。
苏念没再坚持,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你那边有月亮吗?”
容琛顿了顿,随即说:“有,下弦月。”
她托着腮,把眼前所见形容给他:“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同一轮月亮。只是我这里在下霜,你见过霜没?覆在菜地里,是白白的一层,像雪一样,连泥路都被它冻得硬硬的昨天村里的孩子教我做霜冻,晚上用容器装热水,露天放在外面,早上起床,就被冻住了,很好玩。”
“你倒是会苦中作乐。”他在那边听得很认真。
苏念听着他气定神闲的语气,问他:“是不是那个东南亚的海底能源项目已经正式签了?”
容琛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是。你怎么知道?
“只是感觉到你今天很开心,就随便猜测一下。这段时间付出了这么多,这个项目应该对你意义重大吧?”她只是想起他最近一直忙的都是这个项目,今晚忽然有深夜步行回家的兴致,想来应该是事业上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
“是的,我要做出一番成绩,证明我自己。我要让盛和在我手里,迈上新的高峰。”他语声沉定,十分坚毅:“你支持我吗?”
她微笑:“支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他静默一刻,说:“谢谢。”
这晚剩下的时间,两人聊了很久,从近来生活见闻,到工作琐事,直到容琛终于回到家。
从盛和到家,容琛走了一个半小时。
90分钟路程,远隔千里的电话线路,耐心倾听,是他能给她在这个凛冽冬夜里最特别的陪伴。
-
在y县的工作计划顺利完成。
几天后,苏念和同事转程去了z县。
恰逢强冷空气南下,南方大幅度降雪。到z县的当天晚上,苏念和另一个女同事就接连病倒了。
小镇上的卫生院医疗设施简陋,床位严重不足,好不容易排队打了点滴,苏念只得
先回旅馆休息。
这两天旅途奔波,她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
回到旅馆,先把手机接通电源,刚一开机,容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生病了?”容琛听出她声音里浓重的鼻音。
她强打起精神,“没事,一点感冒,刚从医院打过点滴回来。”
容琛严肃了语气,训斥她:“都咳成这样了,怎么不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她不想让他担心,只得故作轻松说:“真的没多大问题,医生说只是小感冒。我挂过针,再睡一觉就好了。大半夜了,你也去睡吧,别担心了。”
忍着头晕脑胀,苏念挂断电话,连睡衣也来不及换,倒头就睡了过去。
再坚强的人,生病时也会变得孤独脆弱。
苏念烧得迷迷糊糊,这一觉也睡得浑浑噩噩。
天快亮时,手机忽然响了。
她稀里糊涂接听,就听见容琛的声音在电话里说:“开门。”
开门?
苏念一怔,这才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那边压低声:“开门,我在你房间门外。”
苏念一个激灵,下意识看手机时间,现在才凌晨五点钟。
她坐起身,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怔怔反应了片刻。
门外的敲门声的确是真实的,她咬住唇,忽然间心跳变快。
下一秒,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就赤着脚跌跌撞撞跑到门口。
打开门,一身风雪的容琛站在门外。
视线交接。
“你、你怎么来了?”苏念毫无心理准备,就这么突然地看到他出现。
他气定神闲,睨着她:“愣着做什么?不准备让我进去?”
她后知后觉回过神,赶忙让开路,请他进门。
他外套上还蘸着几片没来得及消融的雪花,不用问也知道这一路赶来的仓促。
苏念赶紧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给他,让他擦手。一边疑惑问:“现在才五点,早班机能这么早?”
“我开车过来的。”容琛只顾打量她,伸手探她额头温度,问了句:“好些了么?”
“好多了。”苏念病得稀里糊涂,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等后知后觉明白,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从g市到湖南,再到这个路途偏远的小镇,全程一千多公里。
还是开夜车,他还要不要命了?
眼眶蓦地潮湿,她慌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小声说:“以后别再做这么疯狂的事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认真瞧着她:“我循规蹈矩活了三十四年,才疯狂了这么一次。再活三十四年,到六十八岁的时候,估计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放心,你能一直保留这份优越感。”
心又是砰一跳,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她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等天一亮,你的下属们上班,发现你已经跑到湖南来了,估计会惊掉下巴。”
他答得轻描淡写:“反正明天没什么事,过来就当旅游。”
她故意揶揄:“这么因私忘公,放在古代,你这可以被叫昏君了。”
容琛伸手揽过她的肩,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谁让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知道你病了,就想着非要过来看看你好不好,这事才算过完。”
苏念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渐渐软化,慢慢将脸埋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也就随他了。
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吧。
(据说下章有肉渣(0))
71。【071】标准生物遗传学父子关系()
天亮后,容琛带苏念去镇上的卫生院继续打点滴。
等从卫生院出来,时间已近正午。
外面的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街道两旁的树木银妆素裹,路面也积了薄薄的一层冰,踩上去嚓嚓轻响。
奔波了整个早上,容琛说:“今天我是客,这里你比我熟,你要负责带我去吃饭。”
苏念想了想,露出发愁的模样,“这里可不比星级酒店,你吃惯了珍馐美味,别嫌简陋就行。”
他认真地开玩笑:“我这么远过来,这顿饭你得请客。蹂”
“遵命,容先生。”苏念忍笑,手挽上了他臂弯。
他微微敛住笑意,伸过手,拂去她睫毛上垂落的一片雪花,然后揽住她肩膀,将她纳入自己温暖宽厚的怀中。
雪天小镇的街道略显得冷清,两人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手挽手走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在营业的小店。
店堂装修是很老旧的那种,但胜在干净整洁。
店主是一对憨厚淳朴的中年夫妻,见他们进来,又气质与本地人炯然不同,有些局促地本地方言打招呼。
容琛听得一头雾水,苏念在这里呆了几天下来,已经能听懂大概,替他翻译,“人家问你要吃什么?”
他不太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最后当然是她做主。
简单点了两份小炒,一荤一素,外加一份汤。
店主夫妻的儿子看上去不超过十岁,很懂事地帮父母择菜、洗菜,稚气的脸上已经有了穷人孩子早当家的稳重。
端菜上桌的时候,苏念问他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那孩子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个哥哥要上大学,我不读了,留在家里帮爸爸妈妈分担家务。”
容琛打量那孩子一眼,说了句:“和嘉洛差不多大。”
苏念暗自唏嘘。
这个世界,富人有富人的烦恼,穷人也有穷人的不易。
结账时,容琛留了自己的名片和一沓百元钞票在桌上,对店主夫妻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让孩子上学,以后有困难,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店主夫妻感动得不行,连连对他说着感谢。
两人走出小店,苏念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和嘉洛差不多大,触动你了?”
他目光看向前方,“的确有这个原因。嘉洛如果健健康康,也早应该在学校接受正常的教育,咱们就当是积德行善。”
苏念叹口气,“嘉洛今年已经进步了很多,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愿吧。”他伸过手,揽紧了她。
两人肩并肩,在细碎飞雪中渐渐走远,只留下雪地里亲密并列的两排脚印。
远处街角,一双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幕。
易哲南是昨晚和苏念那个同事交谈中,得知她病了的消息。今天一早,他临时跟长沙的朋友借了车,冒着大雪赶来这里。
却不料,有人永远比他快一步。
是不是从一开始,有些东西就注定了?
易哲南有些烦躁地掏出烟盒和火机,却又忽然失去了兴致,把纸烟连同烟盒揉作一团,使劲捏在掌心。
他垂下头,心中一腔愤怒与烦躁无处发泄,只得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旁边车身上。
车身被他一拳猛砸,瞬间触发警报,疾声尖叫起来。
易哲南更觉心烦意乱,半晌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
易哲南问:“查的怎么样了?”
那边说:“墨尔本的事,容家瞒得滴水不漏,要查起来很困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当年苏小姐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软禁在别墅里的。”
易哲南静静听着,沉下声问:“为什么要软禁她?”
“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一直没进展。不过前两天,我通过各种渠道拿到容琛和容嘉洛的dna样本,经过鉴定,他们pc吻合率高达99。9%,的确是标准的生物遗传学父子关系。”
“知道了,继续查下去。”易哲南手里的烟盒攥得更紧,随即收了线。
再回头看去,那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小镇街头。
易哲南冷眼看着雪地里两排脚印,唇边溢出一丝复杂的冷笑。
良久,他折回身,坐回车里,缓缓发动了车子,然后头也不回地驶离。
-
医生开的感冒药副作用强烈,苏念吃了很快就犯困。
容琛来的时候把手提电脑和一些公事相关文件也带着,他在书桌前处理公事,她便放心地将头埋入枕头,任由自己睡去。
朦胧中,苏念又做了那个梦。
仍然是那个房间,那双扯住她头发的手,那个无比温柔的声音――
“念念,替你妈妈还债吧!”
挣扎中,她看清
了那张因为情/欲而扭曲的脸,是容琛。
她急得要哭,不懂他为何要那样残忍地对她。
身体好痛,被贯穿了她抱着头拼命尖叫,“不要放过我求求你”
“苏念?苏念?”有人在摇她肩膀。
苏念终于从噩梦里挣脱,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面前小旅馆简陋的房间。
容琛正担心地看着她,“做噩梦了?你吓得又哭又叫。”
她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着,只是怔怔看着他。
眼前的脸庞,与她梦境里的那张脸,无声重合。
容琛看着她迷茫的反应,迅速起身去倒了杯水,让她喝下去。
她喝了水,意识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迟疑了一下才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做这个梦。梦里一直有人扯我的头发,我想看清那个人的脸,最后才发现是你。”
“你最近经常梦见这个?”他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凛。
苏念点头,“以前是偶尔,但自从上次被那个王阳袭击后,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就开始不断做这个梦。”
“有时候压力太大就会做噩梦,没事的。”容琛呼吸微微急促,但声音克制:“没事的,现在才下午三点,我守着你,继续睡吧。”
她将头安心地靠在他臂弯中,慢慢闭上眼,又轻轻说:“对不起,打扰到你工作了。”
他轻轻“嘘”了一声,仿佛哄小孩似的轻轻拍她肩膀。
不一会儿,她重新睡着了。
仿佛是因为他在身边,这一觉她睡得异常安稳,没有再做乱七八糟的梦。
一直到夜间,容琛来叫醒她:“起来吃夜宵,十一点了,你今天才吃一顿饭。”
苏念不想动弹,又十分难舍温暖的被窝,重新钻入枕头底下。
容琛将她重新从被子里捞出来,皱眉道:“再睡下去就成猪头了,起来吃一点,我特地买的白粥,清淡养胃。”
她假装没听见,他便伸过手来捏她鼻子。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却不期然看到头顶他放大的脸。
四目相对。
距离很近,近得她都能从他深褐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呼吸交叠,两人呼出的温热气息暖暖拂在彼此的脸上。
莫名的,都没有分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