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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耳光就结结实实落在她脸上。
霎那间如有惊雷在耳边炸响,苏念被扇得一个踉跄,瞬时趴倒在床单上。
数秒后,脸上的麻木缓缓淡去,火辣辣的刺疼蹿上来。
唇齿间生出腥咸的血液味道,她趴在那里,头晕目眩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这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一旦真的发起怒,会有多大的力气。
“容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房间门被推开,外面值守的两个保镖后知后觉地醒来,小心询问。
容琛语气平淡:“没事了,你们去休息,今晚我看着她。斛”
打发走两个保镖,他直接走去窗前,将窗户锁死。
转过身时,才抬眉扫了眼她渐渐肿起的脸颊。
那里清晰地引出五个指痕。
仿佛在印证着刚才他那一巴掌下手有多重。
他静默一瞬,似在平复情绪:“医生的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你必须生下他。”
苏念不说话,只慢慢爬起来,双臂抱着膝盖,同时将身体一点一点瑟缩进被子里。
仿佛这样才能保护到自己。
容琛打量她片刻,内心充满了无力,还有莫名的罪恶感,只得关上门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冰袋。
他在床头坐下,伸过手。
苏念下意识排斥,把头一歪。
“别动。”他固定住她的头,手势很轻,很耐心,将冰袋贴上她红肿的脸颊。
冰块的沁凉很好的舒缓了脸上的刺疼,苏念妥协地垂下眼睛,任由他操作。
过了好久,才听见她说:“不要以为这样假惺惺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们。”
他声音仍旧平淡:“那你不妨接着试,看看我的底线在哪里。”
-
那晚的意外就这样被静悄悄揭过。
容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他开始抽出更多时间留在墨尔本,甚至将在国内的工作也一并带到这里处理。
楼下花园里最后一片树叶变黄时,南半球的冬天来临了。
苏念怀孕六个月。
身体所有的能量仿佛都被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拼命汲取走,她一天天愈发消瘦。
消瘦的同时,她开始失眠。
最严重的时候,经常连续几个晚上都始终无法入睡。
她向私人医生提出要安眠药,医生不敢擅作主张,过来询问容琛的意见。
容琛考虑再三,终于在某天,递给她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里面是两粒白色的药片。
“这个剂量很轻,能减缓你失眠的情况。但每天我只会给你两片,等你的睡眠恢复正常时,我会帮你停了它。”
苏念伸手,把袋子接了,紧紧攥在手心里。
“现在就吃,我要看着你吃。”容琛盯着她的反应。
“我知道,你怕我把药攒下来自杀对吧?”她抿抿唇,直接拿过床头的水杯,在他锐利的视线下,就着水将药片吞了下去。
容琛一时没回答,只是心情忽然说不出的躁郁,良久才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剩下的三个月会过得很快――”
他的话蓦然顿住。
因为苏念抬起下巴,静静看着他。
她有一张酷似她母亲的面孔。
只有眼睛不大像。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翘,有一个弯弯的,漂亮的弧度。
可是这样冷淡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抹弧度就显出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凌厉与冷淡。
“不要用这些借口来安抚我了,三个月对于你们来说是很快,甚至是过去的六个月,对你们来说都不值得一提对吗?”
她讥讽地开口,声音因为长久没开口说话而显得沙哑:“那你们知不知道,直到现在,我都还是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我搞不懂你弟弟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为什么我肚子里会长了这个东西我好想这个梦能快些醒来,只要我醒了,我的生活就能恢复到过去的平静。我可以回到学校继续读书,我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高考,填志愿,然后期待着大学开学”
容琛语滞。
忽然间,在商场谈判桌上的能言善辩都通通离他而去,他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服和安
慰面前这个女孩。
“会结束的,苏念,等这一切过去,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你拿什么跟我保证?”苏念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破碎。
下一秒,她抬起手,忽然就掀开自己的睡衣下摆。
容琛一怔,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她明显隆起的腹部已经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他面前――
衣服底下是与她瘦弱青涩的身体极不协调的景象,因为胎儿的生长,她腹部被强行撑得滚圆,那里的皮肤因此变得极薄,隐约还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让人无法相信,这具还未完全发育完毕的身体里,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成型的生命。
她抓住他的手,往那上面按,连声问:“你们要的无非就是它对不对?你现在就能把里面的东西拿走好不好?我求你,快把它拿走吧,我一天都受不了了,每天它一直在肚子里动,我好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泪水成串地从她眼角滑落,她低声哭泣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掌心底下是她温热的身体,容琛却如被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手。
负疚与罪恶感在此际恣意延长蔓延,压得他的心越来越沉重。
他伸手,果断地替她将睡衣衣摆放下去。
她显然不肯配合,仍要挣扎,“求求你,快把它拿走吧!我妈不会听我这些话,我知道,容家只有你还有一丁点良知对不对?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苏念,你冷静一点。”他按住她的肩膀,带着点力道,不轻不重。
他的眼神像是不动声色的警告,但更像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安慰:“你相信我,过完最后这三个月,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人生又能回到正轨。”
床头灯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朦胧,又有点清晰。
“真的吗?”她眼神里有痛苦,有脆弱,有绝望,只是一瞬不眨看着他。
仿佛他就已是她能坚持下去的全部。
他回给她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真的,我向你保证。”
-
安眠药渐渐产生效用。
苏念趴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容琛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然后拉过薄被替她盖上。
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样子。
眼睛微闭,睫毛湿润,眼角仍旧挂着的泪痕。眉心仍然蹙着,即使睡着了,她也仍旧毫无任何放松的表现,这比她清醒时努力强撑出来的坚强,更令他心疼。
他伸过手,忽然鬼使神差地碰了一下她的脸。
指腹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冰凉。
那一瞬,他只想,不仅仅是她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再拖不下去。
这几个月来,他的神经同样绷得死紧。
他想起容磊,想起早逝的母亲,想起很多很多往事。
甚至一度开始怀疑,当初同意掺和进这起荒唐的交易,究竟是对,还是错?
-
变故是在苏念生日前一天发生的。
7月21号是苏念18岁生日,从19号开始,墨尔本就下起十年来最大的暴雪。
狂风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来袭,整个城市被冰层覆盖,留下大片大片的银白。
大雪封路,交通中断。
黄昏时,容琛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到了晚上,他才刚和国内的下属结束玩视讯会议,保姆就惊慌失措地敲开书房的门,语无伦次地告诉他:苏念不见了。
容琛迅速赶去楼上。
苏念房间门开着,里面人去楼空。
门外两个保镖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安眠药,果然是这个。
他瞬间明白过来。
她筹谋两个月,假装失眠,每天两粒地攒,为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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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因为乐文不能改vip章节内容,写后半部分时,我颈椎病实在严重,一低头就开始头晕,状态很差,也写得不太满意,但是又改不了,于是各种纠结
因为对后半部分不满意,导致的后果,就是不断全盘否定自己,然后就越想砍掉后面的内容,快速收尾。
我不想烂尾,还是想善始善终。就调查一下,如果把回忆结束,然后直接尾声结局,是不是真的很仓促?大家有什么建议,请提出来,我尽量改正完善吧
ps:下一更晚上九点,tat争取这次不迟到!!!
109。【109】一厢情愿爱上一个男人,现在便是她的下场()
容琛想,如果他是苏念,他此时会怎样做?会去哪里?
时间距她逃走,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外面暴雪封路,交通中断。
容琛能笃定,她独身一人,还怀着身孕,走不了多远。
他点燃一支烟,同时心中在权衡餐。
是给她机会,还是亲自去把她捉回来?
手里的烟,容琛一口没抽斛。
他打开窗户,冷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外面砸进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肩上、衣服上
身后的墙上,挂钟摆动。
晚上八点钟。
时间仿佛像是静止了一样。
终于,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时,容琛低下头,将烟头摁熄――
心中也有了答案。
-
风雪肆虐。
天地间都是白茫茫一片。
雪幕遮掩了前方路况,连车灯都穿不透。
大片大片的雪花下得洋洋洒洒,在汽车挡风玻璃上发出嚓嚓的响声。
路面上已经开始结冰,容琛不得已放慢车速,一面留意道路两边的情况。
要在茫茫雪地里找到一个人很容易。
车子开出别墅八公里外时,他在雪地里找到了她。
狂风糊了苏念一身的雪。
她佝偻着身体,艰难地在雪地里踟躇独行。
前两天她偷偷查过地图,她知道,再往前走几公里,就是市区。
墨尔本华人移民很多,到了那里,她就可以向人求助。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近三小时的徒步逃亡已经耗尽了她所有体力,两腿仿佛灌满了铅,肚子里小生命仿佛也察觉出外面环境的恶劣,开始不安地轻轻蹭动。
苏念抬手死死按住腹部,强撑着往前走。
身后的雪地里忽然响起汽车引擎声,苏念惊惶地回头,看到夜色下那辆熟悉的黑色汽车。
是容琛追来了。
她心里开始发慌,同时绝望地加快步子,试图做着最好的挣扎。
然而没跑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她重重跌倒在雪地里。
腹部传来抽搐的剧痛,在她强撑着爬起来时,汽车里的男人已经下车,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凄厉的寒风将他黑色的大衣衣摆吹得一颤一颤的,他略低着头,垂着眼睛,看着她。
他的面容隐在一片晦暗的阴影里,“跟我回去。”
苏念摇摇头,眼角滑出绝望的泪。
他迈前两步,狠起心肠重复:“跟我回去。”
她已然退到了绝路,只有抛却最后的尊严,跪下求他,“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是不是要把我逼疯,你们才满意?”
她不停磕头,哭到筋疲力尽。
最后无力地伏倒在雪地里,将脸埋在积雪中绝望呜咽。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直接上前两步,一手按住她试图挣扎的两条腿,一手握住她脚踝,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上旁边的汽车。
苏念拼尽全力挣扎,却仍是徒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山穷水尽。
她从没像此刻这么后悔过――
后悔爱上这个男人。
他是在报复她么?
报复她害死他弟弟?
甚至是报复她蓄意害死他弟弟的骨肉?
原来是这样
大概这就是现世现报吧,她一厢情愿地爱上一个男人,现在便是她的下场!
忽然间,苏念渐渐放弃了挣扎,再也不想看到面前这张脸。
所有的暗恋所有的爱情,都随同此刻她的心灰意冷流失得干干净净。
她奇异般平静下来,眼眶里再没有眼泪。
她就这么安静下去,闭上眼,驯服地倚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将自己重新拖回那个深渊――
容琛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后座。
他试图为她调整一个舒适的坐姿,然而掌心触摸到她外套的下摆时,却察觉出异样的温热。
潮湿的,黏稠的。
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