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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机试探梅思源身边护卫力量,尤其要注意一个名唤‘云鸢’的老者。”
“是!”
“记住,莫起冲突,不可暴露踪迹!”
“属下记住!”
“都城还有几组人?”
“四组,丙、坤、壬、子。”
“安排坤组分三批进安咸,明日二十人随梅思源动身,暗里保护于他。随行有高手,莫要靠太近,亦不可离太远,梅思源若未安全到任,他们便无需回来!其余两批分隔十日出发。”
“是!”平不凡虽答得干脆,心下却是一紧,他自知晓“无需回来”即“无需活着回来”。
“另外两家动向无需再严密监控,撤回所有外围棋子,听候指示。气象更新,夺储之战,不在都城在安咸!”屏后之人缓缓道,语气之间一股自信清晰可见。
“属下领命!”平不凡铿声答道,想起自己跟随王爷所谋之事,心间如有一股热流流过。
“你兄弟二人办事素来利落,本王自记着,此间诸事,自不在话下,本王在都城等好消息!你们下去吧!”
见屏后之人下逐客令,平家兄弟躬身道,“谢王爷!属下告退。”说完,缓缓退开去。
院落外,两人纵身上马,向西北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暗道中,屏风前,青衣汉子双膝跪地而坐,向屏后报道,“主人,平家兄弟已经走远。”
“知道了。阿瞳,我们也回去吧!”说完从屏风后走出,赫然便是适才与梅思源对答之人。。。
皎洁夜空,一爿乌云自东往西缓缓飘去。
第〇一八章 欲托稚子付海棠()
玉琼阆苑中,此刻正是上下一片忙碌。梅思源赴任安咸,事先既已知晓,阖府一应行囊早前已备周全,且一路落脚官驿,自不必担心出何差错。云婆带着白泽、筱雪两个未过门儿媳前后收拾,只因今夜颌王夏牧朝将携眷属与梅府主仆一同就席,为众人饯行。颌王殿下何等身份,能与众人同席自是众人天大福分,哪有不尽心的道理,至于云鹞、云鹄兄弟向不下厨今也入厨帮手。
百里思心有所虑,看众人里外往来,却始终提不起兴致,正带着梅远尘落坐偏厅,丫鬟海棠伺候一旁。
“海棠,你也莫要站着,拿了锦凳坐到一旁来罢!”海棠虽是梅府奴仆,但与梅远尘自小玩大,可谓青梅竹马,梅远尘自不喜她站着,笑着对海棠说道。
海棠听了,莞尔一笑,果真依言拿了锦凳坐在一旁。非是海棠不分尊卑,只是自己同云家、傅家兄弟一样,自小长在梅府,名为主仆,实是至亲,外人不在,向来没甚么规矩。
百里思看看梅远尘,又看看海棠,心里忽然有了一番计较。
自前日与丈夫打定主意留梅远尘在都城,百里思心底便始终如有坠石,兀自隐隐不安,想起弟弟百里恩遭遇,不安愈发沉重。只是自己夫君既已领受如此关键要职,此去安咸亦绝不太平,孩儿跟着自己未必便好。夫君乃颌王膀臂,幼子留在都城有颌王佑护,自比跟着自己夫妻二人安全。念及此,才稍感安慰。
百里思父亲百里千钧乃百里王室嫡系子弟,只是二十八年前暴毙身亡,留下母亲带着年仅七岁的百里思和襁褓中的百里恩在百般责难中艰苦度日。又八年后母亲病故,百里思走投无路,带着九岁弟弟历经万难来都城投奔母亲亲族。都城何其大,母亲亲族又非显赫,哪里能寻得到?姐弟俩投靠不成几乎饿死街边,幸得梅思源母亲白氏救助,自此在梅府住下,后竟渐与梅思源生出情愫。十九岁时,自己成亲当日,弟弟喜不自胜,乐极而泣,那幅景象犹在眼前。十三年前,远尘初诞,正当都城武英大学堂求学的弟弟心念自己,告假三月,往返徙步四千余里,自都城到清溪来探视。一个十六岁少年,独自一人,远行千里,个中历经多少艰辛,一路遇到多少风雨,体肤承受多少创痛!如何深沉之爱方能使人如此勇毅坚强!原本肤白俊美的弟弟找到自己时已黑瘦似挑夫,而他却豪不以为意,喜笑盈盈。看到才十几日大的小外甥,弟弟忍不住小心抱起,久久不愿放手,露出两排皓齿,犹如四月梨花,此番景象历历在目,如何能忘!临别时弟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料两行清泪夺眶而涌,泪痕贯纵干瘦脸庞,几步一回首,孑孓身影慢慢消失于视线之内。不想,这竟是弟弟留给自己最后记忆。百里恩回都城继续求学,十九岁时以甲等第一入国子监,进仕途。百里思至今随行携带布告选入国子监当天弟弟写来报喜的信件。百里思回信过去却再得不到回应,梅思源托人多番打探才知,百里恩入国子监几天后便无故失踪,再不得踪迹。云鸢父子三人往都城查了半年有余,却始终未寻得丝毫线索,只得回清溪覆命。弟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乃是百里思头等心病。
此刻看着烛光下梅远尘,何其像少年时百里恩!想起当年百里恩在都城独自求学,想来受尽苦楚。此刻梅远尘将重走舅舅老路,百里思心下已定,要把海棠留在梅远尘身边,照顾起居。一来,海棠年少无婚配,二来,两人自小相熟年纪相仿,最是好做伴。
感觉夫人看自己的神色竟与平时颇有不同,少女心思敏似蛛网,海棠直觉有事发生,粉脸微红,神情忸怩。百里思如何看不到,笑了笑,轻斥一句,“这小妮子!”
话音未落,只见傅愆从厅外走来,执礼报道,“夫人,王爷携王妃、世子及嫡郡主和老爷到阆外了。”
“是了。请傅三弟告知老爷,宴膳诸事已备周全,便引王爷及眷属来正厅罢!”百里思说道。言毕,往正厅行去,梅远尘、海棠自随着同往。
正厅之中置有两席,每席设十座。依傅愆所报,王爷携亲眷三人,加上梅府十二人,共计十六人,百里思心下一番计较,座次乃定。。。
“海棠,一会儿你便和我们一席用膳吧!”百里思转过身,对身后海棠道。
海棠咋听一惊,脸色绯红,慌忙摇手辞道,“夫人,这,这如何成!”梅府诸仆中,海棠年岁最小,入梅府时日亦最短,是以素日里用膳都是坐次席末座。今夜筵席非是一般家宴,乃颌王送老爷赴任饯行宴,夫人竟让自己入主席,海棠越想越觉不妥,一边低着头攥着衣角,一边轻轻摇头。
百里思知道自己今日言行实有突兀,海棠无措亦在意料之内,当即伸手去牵海棠,抚摸海棠手背,柔声道,“傻丫头!”
海棠听了百里思一句,内心翻涌,虽仍低着头,却并不再摇头。百里思见了,轻笑道,“一会儿就席,你坐我一旁便好。”言毕,也不待海棠答话,径直行去正厅廊前待客。身后海棠微微点头,几不可察。
梅远尘就在一旁,二人对答字字听得清楚,却仍不明所以,又不敢去问娘亲,只得走进海棠,用手抵了抵海棠手臂,问道,“海棠,娘亲与你说了甚么?”
海棠身体向一侧微微躲了躲,抬起头看着梅远尘,粉脸红透,嗔道,“没有甚么!”说完便快步到百里思身后,不再搭理梅远尘。
梅远尘挠了挠额头,自语道,“‘没有甚么’是甚么意思?”
第〇一九章 饯行宴上成义子()
玉琼阆苑乃颌王府首席客居,南北纵贯近三十丈,东西横连逾二十五丈,亭台楼阁坐落考究,景致风韵精细非常,丝毫不逊寻常官宦家宅。
阆外距着正厅不过百步之遥,百里思才在廊下站定,便听梅思源引着颌王诸人一路谈笑而来,转瞬即出现在眼前。礼毕,夫妻二人领着颌王四人落座主客四位,梅思源和百里思分坐首、副陪座。梅远尘坐在父亲一旁,向着对面夏承炫微笑示意,对方眨眼回应。
主次两席已经坐定,主宾一阵寒暄,皆是提前祝了年辞。王妃出身大家,言止落落,谈笑晏晏,梅府上下只觉亲近异常。夏承漪坐在娘亲身侧,一时竟无人搭理,瞧见百里思身后伺立一少女,见其面容清丽,姿态娉婷,诧异问道,“你是梅家的小姐么?怎不来坐?”
百里思既知海棠不在主席,还道小妮子顽逆去了次席,不意却端端在身后立着,起身拉其手腕,笑骂道,“傻妮子,如何不来坐?”说完便拉着海棠在自己右侧位上坐定,乃向夏承漪及颌王、王妃解释道,“这妮子是我们自小养大的义女,唤白海棠。丫头不曾见过世面,王爷王妃莫怪!”
“海棠怎成了我们义女?”梅思源着实受惊不小,心下自问。
“海棠甚么时候成了爹娘的义女啦?不过却也好的紧!”梅远尘既惊且喜,朝海棠望去,只见其埋首不语,绯红贯耳。
当下最惊的非属海棠不可。半个时辰前自己尚是梅府丫头,随后又猜测夫人要把自己配给梅远尘做养媳,此刻夫人却谓大家说自己出自己身份却是梅府义女,海棠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百里思并未故意压低语音,是以次席的云鸢诸人也是听得清楚明白,但都虽觉突然,却并不意外,此刻故作如常。
夏牧仁早已阅过梅府通牒,自知海棠说是二人义女,实是梅府女仆,当下却并不点破,笑笑道,“如何会怪!”
酒菜上齐,宾主坐定,一番祝酒自不在话下。颌王领头,厅内一片欢畅闹腾。
前一日,梅氏夫妇便遣傅家兄弟在王府不远的鹿角巷置办了一进院落,佣仆家用一概齐备,以供梅远尘在都城学余落脚。梅思源事后仍觉未妥,便去找了夏牧朝,望能照料一二,夏牧朝自然欣然应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牧朝觉时机已至,举杯从座上站起,向梅思源及百里思道,“思源、夫人,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
二人忙从座上站起身,梅思源道,“王爷,吩咐便是,何敢不从!”
夏牧朝看了看梅远尘,笑笑道,“自见远尘以来,总觉与远尘缘份匪浅,心下喜欢非常。思源,你当知我子嗣单薄,若你二人许可,我想认远尘为义子,如何?”
两座之上共十六人,除颌王自己外,无人不惊。梅氏夫妇对望一眼,不知如何作答。孩儿成了颌王义子,学业、起居,以至安全都再无需顾虑,只是看起来此事王妃似乎并不之情,是以二人看了看颌王,再看了看王妃,犹豫道,“这个……远尘如何高攀得起!”
梅思源当下虽只是个正二品文官,但安咸盐运政司毕竟是从一品职,料想梅思源右迁一品也是不久之事。且时势之下,安咸盐运政司于朝堂之重豪不亚于各部部首。王爷多次向自己说起,当今朝堂,治世实干之强无有出其右。王妃当然知晓,梅思源以上是当下颌王最关键之助力,此时焉能犹疑,乃笑道,“如何是高攀!远尘这孩子,我也喜欢得紧呢!自远尘入王府来,承炫与我谈起,每每都是远尘这个远尘那个,便似亲兄弟般。”
夏承炫初始是惊,一回神便只剩乐了,现既母亲说起,自然重重点头,忙道,“就是!就是!”再看向梅远尘只觉又更亲切了。
梅远尘倒不在意做颌王的义子,只是能和夏承炫做义兄弟,他当然千肯万肯。
夏牧朝看着梅远尘,佯装生气道,“远尘,还不过来叫义父、义母!”
梅远尘一愣,就要去看爹娘眼色,哪想夏牧朝早先一步开口道,“莫去看你爹娘,他们都听我的,你且能不听?”
百里思本就十分愿意孩儿认颌王为义父,又听颌王说来,一时百感交集,双目噙泪,轻轻说道,“去罢!”
一直以来,百里思对颌王都颇有戒心,缘由亦自道不明,但觉如此紧要时机,颌王几乎用尽全力把自己夫君推到安咸盐运政司位上,总不会如看起来这般简单。但今夜颌王所为,实在令百里思感激万分,心想,“颌王不似恶人,就算源哥日后为其所用又有何干系?”顿时戒意大消。
梅远尘听了母亲话语,只得从座上起身,行到颌王及王妃跟前,行跪礼,磕三响,再拜乃唤,“义父!义母!”
夏牧朝甚为开心,扶起梅远尘道,“远尘,起来罢!”
梅远尘起身走近夏承炫,讷讷叫着,“兄长!”
夏承炫一听,忙摇手,“不要不要,我最不喜人唤我‘兄长’、‘哥哥’之类的,你不如就唤我名字吧,就如我唤你‘远尘’一般。”说完偷偷望向妹妹,只见夏承漪正恶狠狠瞪着自己。
夏承漪见梅远尘还在原地,似乎一时并不打算来唤自己,心中来气,叫道,“还不来叫姐姐?”。。
梅远尘正要唤“承炫”,却听夏承漪叫起,转头就要过去,只听颌王轻斥夏承漪道,“漪漪,莫胡闹,我看过远尘生辰,可比你大一岁有余呢!”又向梅远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