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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凌逸行到小摊前,谓摊主道:“给我来一碗肉汤面罢。”
见来了生意,摊主脸色一喜,笑道:“好嘞,稍等片刻,这就给你下锅煮。”说着,左手捧起面团板儿,右手扣着小片刀,呲溜呲溜的削面下锅。
“听大爷口音,是外地人罢?”摊主乐呵呵笑问道,也不待人回答便又自顾说了起来,“我们老安家的刀削面,在巨鹿巷那是无人不知啊,几百年的老招牌了 ”
巨鹿巷
巨鹿巷?
巨鹿王?
虞凌逸缓过神,脸色一紧,立马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满脸急色谓那摊主汉子道:“大兄弟,我这有一块碎银子当买下了你所有的面。今日这面摊先不摆了,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巨鹿巷的事!”
刚从凌城斋出来,徐簌野原本笑嘻嘻的脸瞬时便垮塌了下来。
兵行险着,虽往往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却也容易置自己于绝境之中。
适才,他对张遂光说易麒麟、云晓濛、安乌俞皆应允了由徐家在若州召开武林大会,并非实话。
徐簌功确实找过他们三人,然,其中只有安乌俞应允了在若州召开武林大会。徐、安两家交好,安乌俞也从来不像个有野心当武林盟主的人,他应允此事本就在预料当中。
另外的易麒麟及云晓濛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徐簌功来御风镖局分号找二人商议此事时,云晓濛一口便回绝了,“为什么不在青州,而是若州?”
很显然,素心宫已和御风镖局结了盟。
要说单个影响力,不论御风镖局还是素心宫都比不上徐家或盐帮。但倘使他们两家联盟,那无论是盐帮也好,徐家也好,都绝占不到半点便宜。
还有一点,他此番出来,并未得到父亲徐啸衣的允准,他是留下一封信偷偷跑出来的。
徐家受委斡旋此事的,一直都是徐簌功,他的堂兄。
“呼~~~,话既已说出口,那边让谎话成真罢!”徐簌野深吸一口气,心里谓自己道。
“走,回去找二爷。”说完这句,他便跃上了马,消失在了弯弯曲曲的小径尽头。
面摊生意虽然不错,一日也就最多卖出三、四十碗面,刨去买面、买肉的钱,赚到手不过四、五十文钱。
虞凌逸手上的这颗碎银子,虽不是官锭,却比花生还大,成色也足,摊主瞄了几眼,估摸着约有七钱重,那可是一千一百文啊,足抵得过他幸苦二十几日所得。
“呵呵呵呵,大爷不是开玩笑罢?哪有这等好事。”摊主笑呵呵回道。他的言语中已露出明显的意愿。
“拿着,收拾一下你的面摊。今日我请客,找家好一点的酒楼,我们坐下来一边吃喝一边聊。”虞凌逸把碎银塞到他手里,笑着言道。
“巨鹿巷错不了。”
银子握在了手里,摊主才信这是真的,忙不迭地道谢,再快速收拾好了面摊。
二人选了一家“安氏酒楼”坐下,挑了最好的包间,点了最上等的酒菜。
“呵呵 ”从收了那锭碎银到在这间“五湖风”的厢房坐下,面摊老板的笑呵声就不曾断过。
街头卖面是薄利的营生,看摊主的面容,应当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想来家中也不会太富足。这种城中上好的酒楼,若不是今日虞凌逸做东,只怕他一生也未必有机会来一次。
很快,酒菜上齐,一时五味飘散,催人生津。
“萍水相逢,也不问来处去向,今日大兄弟放开来吃喝便是!”事有转机,虞凌逸心下大喜,此时酒兴正浓,斟满酒,举起杯笑谓那摊主汉子道。
第二二一章 柳暗花明现转机(二)()
酒喝干,菜吃完,巨鹿巷的往事也就开始了。
三百二十九年前春,朝廷攻破了前朝最后一个皇室子弟巨鹿王所在封地——巨鹿城。
朝廷攻占巨鹿城后四下追剿前朝余孽,为邀军功,一些将兵便滥杀百姓充数,以至有很多清白人家平白被害,惨不可言。
巨鹿城中有一个木姓的富户,担心被乱势波及,便携着眷属亲族数百人逃离了开去。数百人一遁逃便是两千多里,最后落脚在樊西郡的一个远僻小镇——乾水寨。
乾水寨原本仅有千余人,民生极其艰苦。这木姓数百人到此后,很快便成为乾水寨的第一大家族。后来大华皇帝颁旨,境内所有段姓、木姓必须改为他姓,否则格杀勿论。
不得已,木姓族人只得改作了他姓,有的改姓了安、有的改姓了陈。自那后,两姓人便在此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因木姓族人祖祖辈辈皆在巨鹿城生活,是以,在乾水寨扎根后便自然而然地带来了巨鹿城的影子。
安姓和陈姓族人聚居的那条巷子,被取名叫了巨鹿巷。
不知是谁开起的一家酒坊,卖的酒是浓浓的股香味,于是这种酒被唤作了巨鹿酒。
三百二十几年后的今日,乾水寨蜕变为了今日的乾水城。
三百二十几年后的今日,巨鹿酒已成为乾水城的迎宾酒。
三百二十几年后的今日,安姓早已成为乾水城第一大姓。
可惜的是,不知因何缘由,同为木氏一族分支的陈姓却逐渐凋零,沦为了乾水城的一个边缘姓氏。
面摊老板讲完了这些由来,便醉倒在了餐案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们刚才喝的,便是巨鹿酒。
木姓?
陈姓?
安姓?
“原来如此!”听了这般由来,虞凌逸终于恍然大悟,“想来当年巨鹿王给端木氏先祖写信时,木氏还未改姓。后来,大华朝廷对前朝的仇
恨迁怒到了段姓和木姓人身上。木姓族人不得已改姓了安和陈,现下乾水城中的安姓及陈姓族人便是木氏的后代,也就是当初巨鹿王及其下属的后人了。而此时城中的木姓人,却是后来两、三百年间陆续外迁进来的 ”
念及此,他急忙从怀袋中取出一信封物事,小心翼翼打开来看,见这份古旧书信的末尾用了巨鹿王的印章,赫然便是巨鹿王端木承安。
“啪!”虞凌逸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大呼道“原来如此!决计错不了了!”
名满天下的摘星阁阁主安乌俞便是巨鹿王端木承安的后人!
大华第二武林世家安家便是厥国端木氏的分支,安家的人体内流淌着的极有可能是厥国皇室的血脉。
“哈哈~~哈哈!”虞凌逸禁不住大笑起来,“小二,来一坛陈酿的‘巨鹿酒’!”
“你疯了?”安如庆厉声斥骂道。他神色肃穆,半点玩笑的意味也没有,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担心,他很担心徐簌野会把这事搞砸了。
“这种事情上,你如何敢弥此大谎!倘使日后张遂光、易麒麟、云晓濛知你拿他们消遣,你哪里还有好果子吃?”安如庆恨声骂道。
徐簌野轻轻笑了笑,并不答话,也不去驳斥。
的确,此事是自己太过轻率了。或许,这便是大伯、二伯和父亲口中常说的小聪明。
论资质,徐簌野是徐家公认百年来一见的练武奇才。
论武功,徐簌野才二十六岁,便几乎与二伯徐啸石旗鼓相当,徐家后辈中无人是他的对手,甚至排第二的徐簌功也远不如他。
便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在家族中的地位却一直不如他的堂兄徐簌功。
说起缘由,便只有一个他太聪明了,古人常说聪明易被聪明误。
今日在凌城斋初见张遂光,徐簌野便知自己绝无可能劝服他答允在若州开武林大会,于是便临时起意,
把他的几个对手抬了出来。
言外之意不过是“你的对手可都答允了,你为何偏偏不允?是在顾虑甚么?未战先怯了么?”
张遂光在江湖上声名如此之盛,争夺武林盟主之心人尽皆知,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示了弱。徐簌野料定,一旦张遂光听了自己的话,便是再不情愿,也定会应允下来。
然,此事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他向张遂光所说是假的,是欺骗,是谎言。
一旦事发,后果于徐家、于徐簌野都绝不会好。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步,利则利矣,其害也甚。
以张遂光的行事风格,自会派人向易麒麟、云晓濛核实此事,若想事不败露,徐簌野必须在这之前让易、云二人真的答允把会盟之地定在若州。
此事又岂易为?
安如庆看着徐簌野不停地轻叹、摇头,见他似乎也沉静了下来,乃道“易麒麟及云晓濛今一早便出城往西了,此时已走了四个时辰。一会儿你去牵我的马,赶紧出城,路上少歇,或许能在明日天亮前追上他们。至于追上后该如何办,我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作为江湖人,常年在外奔波,马便是最常用的脚力。
安家财大气粗,养的马自然都是好马。安如庆的坐骑是一匹极难得的雪鸷马,腿长气足,可日行一千两百里。
“好。剩下的,我来办。”徐簌野轻笑一声,回道。言毕径直行了下去,想来是去牵马了。
他行到门外,与安北擦肩而过。
向徐簌野躬身行了一礼后,安北快步往安如庆房中走去,脚步甚急。
“二爷,赟王府的消息。”虽见安如庆皱着眉,显然心情极不好,安北还是上前奏报了阁主兄弟刚刚送来的消息。
赟王府乃是当下摘星阁最为关注之地,听有了新消息,安如庆勉强打起精神接过了信报。才扫过一眼,脸色便狂喜起来,大笑道“簌野这个混蛋,运气竟然这般好!”
安如庆收好信报,一个箭步冲向了府上马房。
。
第二二二章 白影处是良驹过()
千百年来,马都是各国最珍惜、最重要的牲畜。
世人爱马,尤以江湖人为甚。
一来,他们常年在外奔波,与马相伴的时日极多;二来,江湖险恶,他们易涉险境,马往往可做他们的逃生之用。
是以,江湖人爱马,尤爱好马。
然,马匹向来价高,往往千斤难求。岂不听闻,“千斤易得,良驹难遇?”
安家百年富庶,资财不计。安如庆自小甚么也不缺,以至性子有些寡趣。
只有一物,他却是喜欢到了心坎间。
此物,便是他的那匹极其罕见的雪鸷马。
天下能称得上良驹的马匹有六十余种,其中,至品有三,沙陀国的“血马”、冼马国的“空骨”及雪国的“羽央”。
安如庆的雪鸷便是羽央马的一个变种。
这匹雪鸷毛色纯白,四肢颀长,肌腱紧实,天生带着一股高贵气;不仅速度极快,耐力也极好,可连奔一千两百里不歇,实在是至品中的极品。
已是黄昏近晚,城郊驿道上鲜见行人。
一对老夫妻在其间近乎小跑,男挑担,向城关方向行去。若不能赶在关门之前入城,他们便只得在城关下待一宿了。
“呼”地一阵风漪刮过,二人不禁转头,只瞧见金灿灿的余晖洒在一道白影上,瞬时不知其踪。
所谓白驹过隙,或许当如是。
一马负一人,一息不见尘。马是白马,人衣白衣,两相不负。
徐簌野左手执缰,右手抚鬃,眼轻闭,脸微笑,心狂跳。
果然是好马!徐簌野骑在马背上,忍不住叹道,心里竟生出一丝嫉恨,“安如庆有如此好马,我怎没有?”
“愿以万金换良驹,奈何天不与?”
大华朝廷有一个专管风治的衙门,叫集言司,隶属司空府,向来是个不受重视的闲职。
集言政司官是个从三品,陆见尤上任五年来还从未面见过皇上。今日,他竟破天荒的候在了勤政殿外。
虽任着闲
职,他倒也没有太过糊弄,今日这事,他不敢隐瞒不报。
看了便衣行走采集来的风言,他当即便怔住了,急忙找来几个管事问话。始末理清楚了,便去了尚书台,求见摄政端王。
“噗通 噗通 ”陆见尤后在殿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在殿外已候了一个时辰了。
三王皆殁,赟王又被幽禁,所有的政务几乎都由端王一人决断。
他很忙,鸡未鸣便起,鼠出洞尤未歇,其间饮食尚顾不得。
累么?自然是累。端王却又不敢言累。
永华帝久病不愈,整日昏沉人事不省,朝中堪用之臣折损近半,地方积弊渐深民怨日盛,如此危局之中粉身碎骨犹不惜,更不消说身体上的乏累。
“嗯~~~”端王重重呼着起,瞪着眼,他正看着上河郡政司送来的奏报。
夏牧仁身死,屏州水患善后之事便无人主理,未及掩埋的腐尸滋生疫病,现已扩散了并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