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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竭力组织徐家河盐帮,说不得,只能以死相搏了!”
易麒麟、严沁河皆感受到了他的决然,不禁肃然起敬。
“师父,小师叔来了!”
止濂小跑着赶回了真武观落脚的“神阙”,一路大叫着。
湛明、湛为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了浓浓的喜意。
“呵呵,梅家这娃子来了。”易麒麟乐呵呵地对严沁河言道,“此子武功,当不在徐簌野之下。”
严沁河一惊,惊呼了一声“哦?”
二人对答间,止濂便行了进来,见别派两位长者在,忙行礼道:“易掌门、严掌门好!”
礼毕再向湛明、湛为行礼报道:“师父、师叔,我小师叔刚刚也到徐家了,便歇脚在东苑的‘门庭’。”
他好像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哦,对了,他同行还有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说是给小师叔疗伤的素心宫济世堂堂主。”
“易兄、严兄,我和湛为要去看一看小师弟,你们要不要同往?”湛明从座上起身,笑谓二人道。
易麒麟也站了起来,回道:“严兄,一起去看看他罢,也不知他伤好些了没。”
言毕,四人跟在止濂身后,快步往梅远尘、云晓漾落脚的“门庭”行去。
五人走后,“神阙”外的廊道中一名灰衣男子急急忙忙跑开了。
。。。 。。。
“你可瞧仔细了?”张遂光一手按着酒坛口沿,一手抚膝,紧盯着眼前的灰衣汉子冷声问道。
灰衣汉子只觉得后脑勺有股凉意,忙回着:“是,帮主。小的亲眼见他们朝东苑行去了。”
“四人都去了?”张遂光又问。
“回帮主,小的瞧得真切,他们一行有五人,除了带路的小道士,其余四人分别是易麒麟、严沁河、湛明和湛为,绝不会错的。”
张遂光提起酒坛,咕噜咕噜灌了一口酒,笑道:“下去罢。”
“恨红尘,你以为真武观当真能护你周全么?自你叛变九殿便注定了非死不可!”灰衣汉子走后,张遂光看着院外,轻笑道。
他要杀恨红尘自不是只因她叛逃九殿,更大的缘由是,她知道安咸盐运政司府的灭门惨案,真正的凶手——是九殿。
如此大的把柄被她握着,张遂光怎可能允她活着,何况她此刻正在若州。
倘使他最终击败诸强问鼎武林盟,她却不合时宜地说出了此事,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张遂光一口将酒坛中的余酒喝完,将酒坛放在茶案上,欺身一跃,消失在了院落门前。
第三四一章 闯神阙功败垂成()
真武观中并无女弟子,恨红尘原是不想住进了“神阙”的。
她虽是江湖女子,也向来守着礼之大防。
正当她拖着伤准备离开徐家之时,恰好碰见了李学辞,只得折回了“神阙”。
李学辞是盐帮长老,更是张遂光的心腹之一。他既到了徐家,张遂光即便没来,也必定很快就会到。
恨红尘的伤在肩胛和小腿,创口并不算深,敷过真武观的“生肌散”,才一日便结了痂,不愧是外伤圣药。
自离开锦州,她没有一天不是活在悔恨中,那夜刺出的那刀注定要在她的心头留下一道疤痕。
“她是我的姐姐。。。 。。。”
“她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
“我。。。 。。。我竟亲手杀了她!杀了她婆家那么那么多人。。。 。。。”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便如被万刃割过,痛得难以言喻。她自小便被当成搪手来养的,除了对授自己武功、教自己识字的菩提心,她对谁都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心便不会痛,做了甚么也从不后悔。
然,当她由后一刀捅进海棠的后背时,她真的痛了,也后悔了。
皎洁的月光映出了海棠的脸,那张很红尘在镜子里见过很多很多次的脸。
她还记得海棠回过头看到自己时眼中透出的难以置信和。。。 。。。难以名状的欣喜,“你。。。 。。。你是我妹妹?”
“妹妹。。。 。。。妹妹,是你么?”她清楚地记得海棠嘴里涌着血,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哪里还有甚么错漏?双生者的心有灵犀,血脉深处的亲近感在那刻是那么那么的真实。
那种疼,比幽冥鬼手勾住血肉的痛楚还强烈百倍、千倍。
“我为甚么要扎这一刀?”恨红尘后悔的要死。
每次回想起那一幕,她都恨不得砍掉自己的手!砍掉这双亲手杀了同胞姐姐的手!
“姐姐,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你交代我的事,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一定替你办成!”
恨红尘急忙仰起头,不敢让泪流出来。
“你果然躲在这里!”小院落里骤然响起了张遂光爽朗的笑声,倒像是多年不见的友人见面后的寒暄。
他的脸上也全然看不出一点敌意,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形容。
“嗡~~~”恨红尘二话不说拔出了她的折花刀。
她自小在九殿长大,自然知道,他的这张笑脸便是世上最可怕的面具,遮住了一颗冰冷且嗜杀的心。
动若流星,去无踪影!
“呼~~~”的一声之后,张遂光已欺身攻到了恨红尘面前,双手化掌为爪,迅速出招。
恨红尘左闪右避,被逼得几乎出不了招。
但教她弃守而攻,哪怕就一招,张遂光便可能在她的短刀伤到他之前,趁机捏碎她的咽喉。
他的双爪一上一下,一进一出攻着恨红尘的腰间和咽喉,如两个幽冥鬼手一般死死追着她那两处要害。
“砰!”
恨红尘避退间,脚还未落定,张遂光便一腿踢了过来,直中她小腹,将她踢出丈余远,整个人狠狠地砸在凳桌上。
“师父!”小院的另一头,一个小道士听到了动静,着急地唤了出来。
他的对面是个满头银发的老道,正闭眼坐在床上打坐,听了那声杂响倏然睁开了眼,快速起身拿起桌案上的剑冲了出去。
张遂光这一脚用上了七八成内力,显然杀机极盛。
恨红尘落地后急忙支起身,却发现两手发颤,几乎撑不起自己的身体,看着他笑意盈盈地走来,只能冷冷地盯着他,左手捏住了暗器,右手握紧了刀柄。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张遂光听出来人是个顶尖的高手,不想久耗,俯身如鹰鹞般冲了过去。
此时的恨红尘,就像一只折翼的雀鸟,立在原地,口中溢出来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流着。。。 。。。
“最后的机会了!”
她突然用力,将左手的鸳鸯菱掷了出去。
八枚鸳鸯菱呈“品”型,朝张遂光飞去,待他两个翻身伸爪抓来时,恨红尘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折花刀回旋丢了过去。
张遂光没想到她会这般果断地放弃手里唯一的武器,只得在半空中临时变招,改爪击为腿攻。
恨红尘竭力站起身,退后了几步,还不及出招抵挡,他的腿到了跟前。
生死瞬间,她急忙侧过身,以臂膀硬接了这一脚。
“啊!”骨骼碎裂和血肉撕扯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便在这时,银发老道已赶到门口,以鞘为器,掷向了张遂光,紧接着,他整个人横身执剑,不由分说地杀了过去。
“好一个厉害的老道!”张遂光自然看出了湛乾剑招中的玄机,不敢托大,只得先把恨红尘放一边,全神应对。
湛乾乃是真武观湛字辈老道士中排第三的高手,虽已老迈,却并未见老态,数息之间接连使了十几招真武剑法,且剑尖皆注入玄策功内气。张遂光手上并无兵刃,不敢硬接,一时竟有些见绌了,四十几招后便不得已退到了门口。
“这不知名的老道士竟也这般厉害,比之菩提心有胜一筹,真武观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难怪岳父大人说,此次武林会盟,倘使真武观全力出战,其他门派毫无胜机,现下看来,之前的确是我盲目自信了。”张遂光退到门口后,努眼盯着湛乾,脑中闪过许多想法。
见他立在门口再没出手,湛乾也没有主动朝他攻去。适才两人对了一掌,已经各知底细:论武功,自然是张遂光要胜出一筹,然,他要想在湛乾跟前杀了恨红尘也绝非易事,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
四日后便是武校,他自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受伤。且这会儿又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几个道士,皆执剑堵在了院门处。
张遂光对着恨红尘和湛乾笑了笑,甩着袖子便朝院外走了。
他鼓动着内劲,行走间自有一股气场,院中老少道士不明细由竟无人阻拦。
第三四二章 不知女子是何人()
临离都城前,湛明和湛为都到长公主府看过梅远尘,当时他勉力能行百步而已,脸色枯槁、苍白,便如失血将死之人,与此时的丰神俊朗相比,实有云泥之别。
“师弟,你的伤。。。 。。。竟已痊愈?”见梅远尘站在院门处,一脸笑意地迎着自己几人,湛明禁不住问道。
八条经络受损,乃是极重的内伤,便有最好的疗伤之药,无数年的温养亦是极难治好的。
要说痊愈,那更是难上加难之事。
断肢难续,损毁的经络又岂是容易修复的?
两人相隔不过两尺,湛明听得出他的心跳强健有力,且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轻快、灵动的气息,以医理判断,这绝非有恙之兆。
梅远尘笑了笑,执礼回道:“回师兄,我的内伤的确已经痊愈,全赖云姑娘一路为行针导气,否则,我这会儿莫说伤愈了,甚至这条命都未必能保全。”
说完,指了指身旁的云晓漾。
他心里私爱云晓漾,自巴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她身上,言语间难免便有些夸张了。
湛明、湛为早就听说过素心宫济世堂堂主云晓漾的“鬼王针”乃是杏林第一绝技,几有起死回生之能,不禁执礼谢道:“多谢云姑娘替我梅师弟疗伤,真武观上下感激不尽。”
云晓漾事先并不知梅远尘会这般说道,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又不好多说甚么,只得轻声回了句:“晓漾所为着实有限,主要是梅公子自身底子好,这伤才好得快。”
易麒麟更是江湖上的老人,对白天晴和云晓漾皆早闻名,今日初见亦是大受震动,轻声叹服道:“素心宫医武双修果然底蕴非凡,便是云姑娘这一手金针术,江湖上已无人能及,老朽实在佩服的紧呐!”
御风镖局与素心宫乃是盟友,易麒麟与云晓濛亦是忘年之交,他对云晓漾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亲近之感。
经络之伤向来只可温养,循序而渐求康复,梅远尘八经内径撕裂性命堪虞,然,仅过了数月即痊愈,若非长生功有着匪夷所思的自佑之能,光凭“鬼王针”是绝对办不到的。旁人不知,云晓漾可是清清楚楚。只是,这种事又实在不宜过多解释,她也只得忐忑地受了四人的颂赞。
六人在门口寒暄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一个年轻道士急急跑了过来,结结巴巴说着:“掌门师伯,不。。。 。。。不好了。盐帮。。。 。。。帮帮帮主张遂光闯入我们歇息的小院,把。。。 。。。把那位姑娘,那位姑娘。。。 。。。给打伤了!”
“甚么?”湛明脸色大变,惊问道,“那姑娘伤势如何?”
年轻道士半眯着眼,脸色憋得通红,难过地晃着头,恨声回道:“不。。。 。。。不。。。 。。。湛乾师伯说。。。 。。。说。。。 。。。很不。。。 。。。很不妙!”
湛明、湛为对视一眼,皆是又惊又怒,又有些为难。
梅远尘几人听了他们的对答,有些云里雾里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很重要、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姑娘?真武观可没有女弟子。。。 。。。她会是谁?
还是湛明开了口,他走进梅远尘,一脸惭色地说道:“小师弟,师兄对你不起!没有替你照顾好白姑娘!”
“白姑娘?师兄,哪位白姑娘?”梅远尘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他说的“白姑娘”是谁。
湛明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多说,正色谓梅远尘和云晓漾道:“你们跟我们一起去看一看罢。”
。。。 。。。
张遂光回了盐帮休憩的天池苑后,径直找上了施隐衡。
“如何?有甚么收获?”
“遇着了一个老头。”张遂光笑着回道。
他虽笑着,脸上却挂着显见的愁容,一屁股在茶案另一头坐下,问道:“还有没有酒?”
施隐衡并未回他,反而正色问道:“那老头甚么名字?年纪多大?武功如何?”
他接连问了三个问题,然,张遂光却一个也没有回他。
见施隐衡有些愠怒地看着自己,张遂光皱眉笑了笑,回道:“不知甚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