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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乖乖!大哥怎舍得花二十万两去请几个杀手?他他出手向来并不阔绰的啊!今是怎了?莫非真到了孤注一掷的境地?”赵治明嘴里老实应着,心下却暗暗想道。
赵乾明当即拿来纸笔写了银钱支用的凭条,用上了他的私戳大印交与赵治明,双眼直直盯着他,嘱托道:“老二,此事你需万分用心去办!成,则你我皆可活;败,则你我皆死无葬生之地!”赵治明被他这一句话吓得冷不防急吞了一大口口水,已说不出话来,只得重重点头。他并不曾在朝廷领个一官半职,这些年全靠在大哥府上当管家,才挣到了现下这好大一份产业。虽然贪婪,但它他不愚蠢,自然知道唇亡齿寒,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是以,拿了支用银钱的凭条,便急急坐上轿,趁夜去找人搭九殿的线了。
晚膳已毕,海棠、筱雪二人抢着把碗筷收拾了停当。白泽临产在即,云婆岁数大了,先前这些事都是筱雪独个儿承着,海棠回府后,便抢着做这些事。百里思看在眼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海棠,你过来,我们坐下来聊一会儿天。”见海棠正走过来,百里思对她招手温声说道。
“是,夫人。”虽说自己名义上是梅府的养女,但海棠早叫顺了口,一时实在难以改过来,便一直这么唤着。厅上的云婆、筱雪、白泽三人知她们所谈之事定关于姻亲,是以纷纷避开了去。海棠行到百里思身旁,取了锦凳坐下,低埋着头。
“傻妮子,难不成还怕我么?”百里思打趣她道,一边去轻拍她的手。见她终于抬起了头,乃笑谓她道:“海棠,你素来与尘儿亲近,想来他也不会瞒你。我们本想着等尘儿十一月休学了,从都城回锦州便把你二人的婚事给办了。”
海棠抿着唇,双手攥着衣角,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公子,他确跟我说过的。”
“呵呵,我便知他定不会瞒你的。”百里思笑道,见她脸有苦色,缓缓牵住她手,轻声问道:“尘儿与承漪郡主的事,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嗯。”海棠答道,见百里思一脸的愁容,忙又道:“夫人,你莫要为我的事为难了。我在府上做个丫头便心满意足,哪里能有再多的奢望!”海棠看得出来,夫人是真的怜惜自己、疼爱自己,她实在不愿老爷、夫人为此事再添烦恼。此时梅思源、梅远尘还在宿州,虽然沙陀退兵的捷报已传来,二人亦皆“平安无事”,然先前频频遇袭之事仍令她们心有余悸。
“海棠,你说甚么胡话!”百里思握紧她手,轻斥道:“你是梅府早早认定的媳妇儿,说甚么也要给你个名分的!”
海棠听她这么说着,只觉心中难受,两道清泪夺眶而出,啜泣道:“我知道夫人你对我好,只是,只是漪漪是郡主,这亦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我怎能和她抢名分?此事,实在不可为。”
“王爷最迟明天下午便到了,到时,我在和他谈一谈。王爷是个宽厚之人,定能体察我们的苦处,想来会应允尘儿同时纳娶你和承漪二人的。”百里思看着海棠,轻轻点着头,既像鼓励又像诺许。
天公不作美,夜黑无星,行不得路,梅远尘只得投了这家叫做“神仙居”的小客栈。付过银钱,填饱了肚子,便阖门入了房,将伏包放好。诸事才毕,梅远尘便盘膝坐在了地上,非是练功,而是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这这几日,他已不知念了几百遍往生咒,不止是为湛虚、止淳、止沉、止泽,也为那些战死的大华将兵、沙陀将兵。想起那个年幼的沙陀兵,想起他眼中的布满的惧意,不觉间,他的咒语念得愈来愈快,愈来愈急
不觉间,传来一声鸡鸣,东方升起鱼肚白。
第一二〇章 匪兵为恶甚于匪()
庄稼地里的收成,通常取决于泥壤的好坏及雨水的丰寡。何贝岭村恰在两河交界之处,是以泥壤深厚肥沃、渠水常年不掇,田垄的收成比其他村庄自然要好一些,乃是百里内有名的富庶之村。全村住户有六百余,老少民丁三千五百多人,世代累积下来,村里已有了不少的富户。
“虾明仔,快点过来吃早饭哦,阿妈给你做了瘦肉粥!”一个妇人自厅堂走来,手里拿着碗勺,柔声向院子里快步跑着的一个四五岁孩童说道。小孩童听了夫人的召唤,呼呼地跑到她身边,大笑着说道:“耶,吃肉粥啰!阿妈做的肉粥最好吃啦!仔仔今天要吃两碗!”说完,伸手右手两根稚嫩的小手指。
夫人温声笑道:“虾明仔最乖啦!阿妈今天便喂你吃两碗,希望我的仔仔快快长高高!”言毕,舀了一勺肉粥,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料瓷勺内的肉粥不烫嘴了,才放到孩童嘴边。
“嘭!”院外传来一身巨响,像是有人在砸门。妇人一愣,忙把勺子放到碗中,腾出手来抱住那孩童。
“嘣!”又是一身巨响,有重物砸在了门上。妇人已知院外来者不善,忙把碗勺放在地上去抱起那孩童。此时孩童已被吓坏,一股脑往娘亲怀里钻,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脖颈,低声道:“阿妈,仔仔怕!”
“哐!”门已被砸开,门洞外是一张恶霸霸的脸,和几杆明晃晃的枪。门已尽开,终于看到了这群人的全貌:这是一群着了大华哨所兵服的汉子,十三四人手里各个拿着兵刃,正骂骂咧咧朝这对母子快步行来。
妇人慌了,一边后退一边斥问:“你们是甚么人?为甚么强闯我家?”
正这时,一对老夫妻听了声响已从房内走来,见了这阵仗,知是家里来了匪兵,着实吓得不轻。老汉跪倒在地,满脸泣涕哭道:“军爷!军爷!你要甚么,只管去拿,但请军爷饶了小老儿一家啊军爷!”
站在最前的恶脸汉子显然颇为满意,大叫道:“去把家里的猪、鸡、鸭全杀了,给老子及这些弟兄们做顿好吃的!他妈的,跑了这么远,有一顿没一顿的,今儿才算找到了一处像样的地儿!”一个兵丁已从屋内拿了方凳过来,放在那恶脸汉子身后,他一屁股坐在上面。余下十几个兵丁则如已偷偷潜入到屋子里,翻找东西去了。
“阿妈,他们在拿我们家东西!”小孩童突然开口讲话了。妇人忙捂住他嘴巴,低声说着:“仔仔,乖,莫说话。”
原本这对母子已趁恶脸汉子与老夫妇说话之际躲到了树后,正想伺机跑到外边去。这时,听了这孩童说话,恶脸汉子才想起还有两人在此间。只见他从方凳起身,往树后行去。
那妇人姿色也并不如何好看,只是肤皮甚白,倒为容貌加分不少。这时夏已深,暑气颇重,妇人仅穿着衿衣,女子特有的肢体线条尤显得清楚。恶脸汉子性心打起,走上前蓦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见妇人忙向旁闪躲,乃大笑起来:“哈哈,老子先来探一探,一会儿人人有份!”
听了这话,妇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想做甚么,抱起怀中孩童拼命便跑。女子毕竟体弱,且怀中还有一个三十余斤的小孩,哪里跑得快?几步便被恶脸汉子追上,一把拉倒在地,衣裳已裂开,露出了肩背上大片的肌肤。这白花花的女子肌肤更是刺激着他的兽欲,又要来撕妇人的衣服。妇人哪里肯从,拼命挥手反抗着。她怀中的孩童早已跟着她倒地,这时已爬了起来,指着恶脸汉子,骂道:“坏人,不许你欺负我阿妈!”说完,便挥着小拳头跑过去。
恶脸汉子正还劲,怎甘心罢手,见那孩童过来坏事,眼神一凛,拔出腰间的刀,一把朝他胸膛捅了过去。
“不许你这个”孩童话没说完,便无力地倒了下去。他胸口飙出来的血,溅到了地上妇人的脸上、身上,幼小的身体最后瘫倒在阿妈的怀中,还在在轻轻抽搐着
“啊!啊!啊~~~”那妇人意识到了幼子已被这恶人所害,瞬间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心痛到马上便要死去。只见她突然从地上爬起,转身跳到那恶脸汉子身上,张口便死命咬下。
恶脸汉子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剧痛,忙又使刀朝女子腰间捅去。血,顺着刀口流了一地,直与那孩童的血连在了一起。
“废物,愣着干甚么?快把这疯婆子支开!”恶脸汉子使力推,却推她不开,乃向一旁的几个兵丁大骂道。
两个兵丁得了他的话,急忙赶上来,用力拉扯,才把她扯开,放倒在地。
“啊!啊~~~”女子甫一离身,恶脸汉子便大声痛呼起来。旁边十几个兵丁瞧见,他脸上被咬掉好大一口肉。再往那女子去看,她的形容实在忍不住吓一跳:此刻她双眼圆瞪,额眉紧紧挤到一起,脸上、脖颈都是血,嘴里还含着好大一口血肉。
恶脸汉子一手捂住了伤口,一手提着刀冲到她尸身前,狠命捅着、砍着,已将她砍得面目全非。
先前下去准备膳食的老汉、老妪原正杀着猪。猪被捆着按倒在地,自拼命地叫唤,竟盖过了院子里面的声响。这时它已气绝,再发不出半点声响,老汉却听见了恶脸汉子的狂叫之声。二人担心孙子、儿媳安危,忙拎着杀猪刀急忙赶去院内。眼前所见,令他们灭了最后一丝希望:孙子、儿媳皆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死得惨不可言。
“畜生啊!”老汉举着杀猪刀便冲过来。尚未靠近恶脸汉子三丈,即被一旁的兵丁一枪捅倒在地。“你们这群天杀的啊!”老妇人虽然提着刀,却已被眼前之事吓得瘫软在地,脸皮抖动,竭力嘶吼着。
两个兵丁执行枪行过去,“噗!噗!”在她身上扎了几枪,泣音乃歇。
五百余白衣轻骑向何贝岭村赶来,领头的是个形容孔武的中年将军。
“承灿,听到甚么声音没?”中年将军转头问一旁的少年骑卒。
少年骑卒稳住坐骑,靠近中年将军,脸色沉郁,正声道:“父王,孩儿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乃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
这少年不是夏承灿又是谁?而那个中年将军,自然便是当今最得势的皇子贽王夏牧阳了。
夏牧阳被永华帝遣来平息庇南哨所哗变,此时已近尾声。他此行来,已备足了粮草,是以庇南哨所三万多人中,已有近三万人归了军营,另有两千多为恶过甚者已被他的白衣军诛杀。此时,哨所由他的亲信镇守,他亲率了五百轻骑一路追杀匪兵到了此处。
“走!”听他厉声大呼一声,顿时五百余骑向村东南角快速奔去。
第一二一章 智聚文武欲擒贼()
晴天白日的,何贝岭村却家家户户严锁着大门,深怕有人来敲。一大早,便见几批匪兵进了村里,听着动静,像是已有好几户遭了他们的祸害,左邻右舍皆是又气又怕,竟无一人上前帮忙。
“跟我来!”夏承灿挥枪一呼,身后一队人驱骑尾随他而去
虽知他这么做莽撞危险,夏牧阳却并不阻拦,在他看来,大华国未来的皇帝,便应该有这样的正气和胆色。整日被人护着的公子哥,是无法真正养成这种正气和胆色的。“承灿,你此次随我去庇南。你想做甚么便做甚么,我都不管。回去之后,你便来军中帮衬父王。你是贽王府世子,白衣军终究是要交给你我才放心!”这是临行前两日,夏牧阳对夏承灿说的。其实,尚有一事他并未对爱子讲过,那便是:永华帝已与他言明,此间诸事稍缓,便禅位于自己。他将是大华的皇帝,而夏承灿,将是大华的太子。
“噔!噔!噔!”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院内这十三人听了忙止住了声息,悄悄躲起来,把兵刃握在紧紧抓在手里。
“吁~”夏承灿勒住了马缰,往回骑,果然发现一户人家大门被砸坏,再行近些,透过门上那洞看到里面好大一滩血,和一个孩童的尸身。他仅仅握住手里的枪,狠狠说道:“冲进去,一个也不许留!”
三十余人得了他的令,快速从院落各处爬墙进了去,不一会儿里面便发出交兵之音。恶脸汉子好不容易冲到了门口,却突然感觉咽喉一凉,却是被夏承灿一枪贯穿了脖颈。
“弑老弱妇孺,杀无赦!”
巷道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农夫扛着锄头急急赶来,脸色已经惨白。
“啊!啊!啊~~~小仙仔仔爹娘我,对不住你们啊!”青年农夫瘫坐在地,颤声哭喊着:“甚么世道啊!甚么世道啊!我造的甚么孽啊!”
夏承灿死死握着手里的枪,紧咬着牙,将这一幕,深深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