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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侠之大者当为民()
世人皆知,易麒麟赖以扬名的乃是自创四十七路御风剑法。而素心宫在江湖上的威名之所以能百年不坠,靠得便是独门绝技银刃丝。然,两相切磋,只为互证进益而已,自不需将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就武艺而言,易麒麟五十年勤学不辍,修为渊深,自然是略胜半筹。但若比进益,云晓濛年轻得多,则占了大便宜,显是远远超过了易麒麟。
大华国境内,大小镖局足有四、五百家,御风镖局乃是其间毫无争议的执牛耳者。就资历而言,御风镖局行镖不过三十七年,实在算不得甚么。然,在这接镖、走镖的三十七年中,御风竟从未失镖,亦极少误过镖期,是以声名鹊起,很快便成为镖行的不二霸主。
素心宫则是传承了数百年的老门派,宫门在苍生郡东北的蒯州府天心洲。宫内分出了两堂,分别是行医贩药的济世堂及修武内练的无极堂。素心宫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门人也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整个江湖,却无人敢小瞧了他们。尤其宫主云晓濛,更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声名远扬的绝顶高手。
六年前,素心宫济世堂的弟子外出采药,到了樊西郡的小金山,在南麓的山谷找到一种叫薏菇梗的药草。薏菇梗是素心宫寒症药方中最紧要的一味药材,寻常地方经年也难得挖到一株,然而在小金山下的山谷中竟是随处可见,半点也不稀奇。不久后的数月里,济世堂频频派人去此间挖药,渐渐与小金山的弟子生出了好些瓜葛。
小金山与素心宫皆是江湖上的大门派,两派虽无甚交情,却向来也井水不犯河水。济世堂的弟子不顾劝阻,屡屡入山盗采药草,教小金山掌门金参封好不恼火。他大手一挥,令门人把他们教训一顿,给轰出了山门。
当时,云晓濛才二十五岁,刚从上任宫主手上接过大位,实有不少人眼红不服。宫中弟子被打,作为一宫之主,她自该替门人出头,讨要说法。这亦正是她收服人心、立威江湖的好时机。数日后,云晓濛竟亲上小金山,开口向金参封讨要这个山谷做植药之所。金参封乃成名十几年的江湖高手,哪里容她胡闹?自然一口回绝了。
一个强要,一个不允,两相争执僵持不下,终于约定以比武来了结此间争端。
江湖上一直盛传,素心宫宫主云晓濛是个少年高手,但几乎无人相信她能胜过名满天下的金参封。然,比武的结果却大大出人意料:云晓濛使出了银刃丝,割下了金参封的两条袖口。她既能割下金参封的两条袖口,自然也能切下他两只手腕。当日在场的摘星阁阁主安如泰见证二人的比试后,不禁感叹道:“天下百兵,无有出于银刃丝之右!”
之后,摘星阁将云晓濛列到天下高手第四,仅次于悬月大师、易麒麟和徐啸衣。
“甲子”是这家客栈的上等房号,原是素心宫门人备给云晓濛的,此时,却被她强行让给了易麒麟。在江湖上,这是表达一种敬意,是对长辈的尊重,更是对强者的尊重。
“易前辈可有闲暇陪晓濛聊几句?”云晓濛在“甲子”房门外叩门,问道。
随着一声“吱呀~”,门被揖开了。易麒麟引她在茶案坐定,笑问道:“云宫主,此来可是为征召令之事?”
“不错。”云晓濛点了点头,回道:“晓濛虽是一宫之主,江湖阅历却是颇有欠缺,望易前辈指点一二。此次,皇帝召江湖上的门派掌门入都城,除刺杀厥国亲贵外,可还有甚么我们想不到之事?按说,既行刺杀,怎如此大张旗鼓,深恐厥人不知?晓濛有疑,不知前辈有何高见。”
易麒麟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正面回应,转而言道:“近来大华境内发生诸事,想来云宫主也已知悉?”
“都城重宦遇袭及屏州城大水?”云晓濛问,见易麒麟点头,乃道:“那些事,我自然是听过了,只是知之不详。御风镖局向来消息灵通,便请前辈给我讲一讲罢!”
“那些事,我知晓的亦不比你多。然,沙陀国大军与大华守军在宿州的战事,我却是亲身经历,倒可跟你讲一讲。”易麒麟沉声道。
云晓濛大惊,惊问道:“晓濛听说此战乃大华数十年来第一大捷,前辈竟经历宿州战事?洗耳恭听!”
易麒麟捋了捋头绪,将锦州、宿州、煌州发生之事娓娓道来,云晓濛一边听着连连感叹。最末,易麒麟补上一句:“最辉煌一战,何尝不是最惨烈一战!”二十几万将兵,在宿州城外短兵厮杀,洒血抛颅、断臂残肢。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觉得再没有甚么画面,比那幅场景更令人难以忘怀。
云晓濛听完,沉吟良久,乃喃喃道:“一人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杀伤万人。然皇帝的一句话,便可引动千军万马,使生灵涂炭。天下乱或不乱,百姓幸与不幸,皆在于朝廷,在于权贵的一念之间。我们能做的,实在太少了!”云晓濛自负武功天下少有,但若说要与万人敌对,却是绝不可能办到的。
“未必如此。”易麒麟回道:“武林高手战场杀敌自不是强项,然,派去暗杀行刺却是最好不过了。”这话乃是盐运政司府中,他从梅远尘口中听到的。
“前辈的意思是,皇帝真的只是想要我们替他刺杀厥国亲贵,已行报复?”云晓濛又问道。
易麒麟轻轻摇着头,正色答道:“皇帝心思未必如此简单。只是,你我身为大华族人,吃着这片土地长出来的粮食,喝着这片土地里流出来的泉水,穿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织的衣、纳的鞋,理应为他们做些甚么!便是被朝廷利用了,又有甚么干系?我辈侠义之士,学这一身武功,本就当用来济世救人、保家卫国。在江湖上挣些虚名,不过成就自身罢了,实非是大家所为。”
他这话讲得大义凛然,云晓濛心中不由一颤,缓缓从座上站起身,向他斜身执礼道:“易前辈不愧当世侠义高人,晓濛谨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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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初见君子已倾心()
从“甲子”出来,云晓濛并未回房,而是去了“甲酉”,里面住的是易倾心。
易麒麟早已看出她身体不适,只毕竟男女有别,不好替她运功疗养,与云晓濛谈话间随意说了。云晓濛聪慧,自然将此事应承了过去。
“咚!咚!咚!”叩了三声,房门却依旧未开。云晓濛摒息细听,犹未听到声响,乃知不妙。她用上劲力一推,门栓应力断裂,掉在了地上。
“易姑娘?”云晓濛一边轻唤,一边去点起了灯盏,借着灯光依稀见着一人躺在床上,心中稍定。云晓濛又唤了几声,仍是未听见易倾心答话,便行到了床前,伸手去探她的体温。甫一摸到她前额,便惊得一跳:“呀,竟这么烫!可不得了!”也不再去搭她的脉搏,当即掀开被子,左手蓄起纯阳内力,轻轻在她小腹上来回搓磨。易倾心全身燥热,唯独小腹竟冷如敷冰一般,经云晓濛一阵搓磨按揉,总算回过了温来。
易倾心体躁发热,小腹冰冷,全合宫寒气凝的病症。素心宫以行医卖药为营生,云晓濛的医术造诣犹在武学造诣之上,最擅治妇人之病,自然一眼便知。是以,上前便是先替她暖宫祛寒。
此时寒气既除,便剩散气了。素心宫有一门阴阳无极功,此功练成,体内能同时运行纯阳、至阴两种真气,乃是高明无比的内功绝学。云晓濛身为宫主,自然早已将这门功法练至大成。她先前给易倾心暖宫用的便是此功的纯阳真气,祛寒效果神奇无比。
所谓气凝,指的是体内污浊之气滞凝不散,堵住经络气径,通常使人高烧不退,若久不医治,甚至有性命之虞。云晓濛半刻也不耽搁,把她扶起来,在她身前的中极穴、玉堂穴及身后的悬枢穴、灵台穴输入了四道至阴真气。一边握住她右手,在手背拇指一旁的合谷穴不停地按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身影近了房门却又折了回去。云晓濛听出是易布衣,便不去理会。
她的一番处置果然生效极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易倾心便全身冒起了汗来。汗水沁得越来越快,汗珠凝聚越来越大,逐渐湿透了她的衣裳。只见她嘴角微努,额眉轻蹙,乃是渐渐清醒过来。
“云宫主,谢谢你!”易倾心迷迷糊糊说着。她意识虽已清明,眼睑却仍觉沉重,一时难以睁开。
云晓濛见她能开口说话,知滞气已通,当无大碍,乃轻声谓她道:“你衣服都湿了,这时还睡不得。先在此间候着,我叫门人匀好温水,带身干爽的装服过来,你好好洗个澡,换了衣服再歇下。”
她话语轻柔,便如一个暖心的邻家姐姐,半点不似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实在令易倾心生出满满的亲近之意,勉强笑着答道:“嗯,谢谢云姐姐!”
她前一句还叫着“云宫主”,这一声“云姐姐”改口太过突然,倒教云晓濛一愣。
“云姐姐?”云晓濛会心一笑。她自小便显现出远超旁人的天赋,周围的人,不分男女不问老少,向来都是对她敬而远之。这时,易倾心竟叫她“云姐姐”,实在令她开心到有些神情恍惚。
被捧得越高,就离人群越远,便越是易生出孤独之感。云晓濛不缺捧她的人,只缺敢于亲近她的人。而易倾心,是第一个。
云晓濛走后不久,便有两名女子提了温水进来,另有一女子则拿来一套装服,换下了断裂的门栓,诸事备好,再请晚离去。。。
易倾心一进房便是想打水洗澡的,却不想才在床沿坐下便迷昏了过去。这时,她出过一身的汗,全身黏(。)腻腻的,最想的便是洗净身子睡上一觉。
解衣戏水,伊人出浴,气蒸如雾。
洗完了澡,换好了新衣,身体畅快无比,躺在床上竟半点没了睡意。“听说他是住在颌王府的,我如何能进得去?”易倾心坐起身,靠着床沿想着:“便是和他见了,我又当如何?人家都说女孩家要矜持着些的,我。。。我总不能生生跟他说些胡话罢,他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哎呀,不成的,羞也羞死了!”
“倾心,可睡下了?”她正想得入神,却听房外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急忙从床上起身,跑去揖开了门。
“我瞧你这还亮着灯,想来你也不曾歇下。”易布衣径直走到茶案坐下,言道。见她也在一旁落了座,笑问道:“怎样?好些没?我瞧你这刻的精气却是不错。”他先前已知妹妹病得颇不轻,苦于自己不通医理,束手无策。
易倾心嗔道:“我现在是好多了,之前都快难过死了!”一边嘟嚷着嘴,竟是在轻声嘀咕哥哥没有照顾好她。
“哈哈,谁叫你硬是要跟着来?这下可吃了苦头罢?”易布衣见她没来由地怪自己,忍不住笑起她来。他们兄妹二人最是亲近,向来无话不谈,甚至易布衣见了心仪的女子都会跟妹妹讲。
听了哥哥的话,易倾心想起自己这般巴巴地去找那人,他却未必会领情,竟有些伤感,脸色瞬时便垮塌下来。
易布衣见妹妹脸色骤变,有些心疼,轻声问道:“你真的喜欢他么?”
“甚么啊!呸!呸!呸!哥哥你胡说甚么!”听哥哥这般问,易倾心大窘,粉脸“唰”地红透,急忙娇斥道。心中还不禁暗骂:“哥哥真讨厌!哪有这般问人的!”
妹妹前后神色几番变化,若不是怀了春还能是甚么?易布衣更加笃定了,温声道:“倾心,你瞒着爷爷也罢了,何必还来瞒我?上次你非要跟我去盐运政司府,便知你定是奔着梅公子去的。哥哥又不傻,怎看不出来?”
既然被猜出来,再隐瞒也是无意,易倾心只得低下头,不去答他。
易布衣虽早猜到妹妹对梅远尘生出了情愫,然未得证实,终究还有几分疑意。此刻见妹妹默认,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楚,叹道:“梅公子家世、样貌、人品、武功,都是拔尖的好,你喜欢他,倒也寻常得很。”
“他哪有那么好?木头木脑,毛手毛脚的!”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