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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牧朝听后轻轻叹了口气,乃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两国边防驻军之事未谈妥,赵乾明之事便一日不可为。都城那边,赟王作动频频,我在安咸不可久留,需尽快拿下赵乾明向父皇覆命。此处虽是阿济格定的,日子确是我选的。我们没有事先查探,只怕他们也不曾,说道理谁也占不到便宜。且沙陀深陷盐荒,正有求于大华,当不至于对我下手。”
卢剑庭心神稍纾,笑道:“如此便好!”顿了顿又道:“今晚我便不歇了,连夜带人去勘察这附近百里的地形,有备无患。”他乃护卫出身,自来便慎行到了极处。
“也好。”夏牧朝自无异议,笑道,“时辰已不早,回营罢!”
。。。 。。。
“保护王爷!”阿瞳看着久无情冲向夏牧仁,转眼就要到跟前,想去阻截已是来不及,吓得脸色惨白,忙对正与屈不叫纠缠的阿睚吼道。
夏牧仁并不精武,见一斗篷黑衣人挥着幽冥鬼手攻来,瞬时惊出一身冷汗,暗叫道,“我命休矣!”
“噗!”就在久无情以为要得手之时,一个身影骤然扑了过来,挡在他身前,用胸腹结结实实接了这一爪。一时,皮开肉绽,血如泉涌。这个以自己身体为夏牧仁续命的人便是阿睚,颐王府“八目”之一。适才,他已强行用背挨了屈不叫一爪,才得以脱离他的纠缠。久无情这一爪,抓得更是又深又长,将他的脏器切开,已无活命可能。
阿睚以身抵爪之时,手上短剑突然由下而上刺向了久无情,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右肩胛。久无情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退后几步,快速伸出左手封住了右手手厥阴心包经及手太阳小肠经的几处穴道,把血止住。阿睚这一剑是斜刺而来,且扎得又深,虽并不致命却难免落下隐疾病根。他脸色阴沉,脚上用力一蹬又杀了上去。
阿睚腹背挨的两爪皆是致命之伤,虽仍勉力支撑着不倒,却已无还手之力,几招过后便被久无情虐杀,甚至头颅也被割下。
第一六八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中)()
双生之子,同根同源,往往心有灵犀。
“阿睚!”一个面容几与阿睚无异的中年汉子,突然惨声嘶吼道。那是他的双生兄弟——八目中的阿眦。他与盐帮长老吴传祖正厮杀到酣处,突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心下大惊,持剑忙猛攻几招将对方逼退,再一个“鲤鱼跃”跳出了战圈。循声望去,正见阿睚的头颅被久无情一爪切下。
眼见这一幕,阿眦竟懵了,感觉似有一股力量正抽离着他体内的生机。他脑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唯一的念头杀了眼前这个斗篷黑衣人。
招为意所载,杀机既重,剑招自必狠绝。阿眦双脚一蹬,横身执剑飞出如箭,直冲久无情而去,竟有一股千山莫我能当之势。
悬月不愧绝顶高手,虽最终倒在九殿的八位大师傅联手夹击之下,却也重伤了其中的血滴子、含别苦、屈不叫、断离忧四人。久无情开始便与菩提心、血滴子围攻悬月,一番久战下来,不仅体力耗费巨大,受伤亦自非轻,右小腿亦被他扫中,筋、肌受损,行动已大是不便。便因此,才由他来偷袭夏牧仁。
若放对相博,久无情脚下迟缓,显然不是阿睚之敌。阿睚之所以身死,实在是因夏牧仁命悬一线,除了以身作抵,一时间他想不到更稳妥的法子了。他自知难以活命,临死一剑只攻不守,竟几乎刺穿了久无情的肩胛。
“呼~~”一个身影直贯而来,来势既快又刁,久无情欲向左避开,怎奈右脚使不上力。白刃已至眼前,久无情只得蓄力伸出幽冥鬼手去格挡。
“铿!”的一声,两兵重重撞在了一起。阿眦毕竟凌空,有劲使不上,被抵开三尺有余。久无情并不恋战,转身便要往灭封魔身边躲去。
死战至此时,灭封魔除体乏外,竟半点不曾受伤,先前与阿睚厮杀,亦隐隐占着上风。他与久无情相识虽久,感情却算不得多深。然,眼见他伤重退败,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当即斜身顶了上来,就要挡住阿眦。
久无情踮脚快行,眼看就要绕到灭封魔身后。“噗!”一把长剑自后颈而入贯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身形定住。他竭力低首下看,只见鲜红的血顺着剑尖往下滴着。
大华庇南,哨所外的缓坡上,万人齐喑,垂首向北而立。
太阳初升,大地回光,本是一派生机盎然的画面。然,此时的白衣军军营中,却如死一般的沉寂。
虎狼之师皆有魂,夏牧阳便是白衣军的军魂。他未战先死,令这近万人似丢了魂一般。愤懑、伤痛在将兵上下悄然蔓延着。
白衣军自下河郡来,行走匆忙,物不能齐备,随行并未携缟。夏牧阳被伏击而死,任谁也不曾想到。此时,一干将兵只得军袍为素,衣带裹头,为他披麻送行。
昨日,夏承灿引兵赶到帛州狭径时,远远便望见一地的尸体。他气血翻腾,昏死了过去,直从马上坠了下来,好在并无大碍。
他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了白衣军的军营中,天早已黑,身边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世子!”
“世子!”
见他转醒,帐中立着的这些人忙轻声唤道。除了唤,他们甚么也没有说,也不敢说。
“父王!父王呢?”夏承灿用力支起了身体,向人群望去,一边急切问道。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或许父王已冲出了埋伏,又或许,父王只是受了些伤”
裘亭泰行到夏承灿榻前,单膝跪地,抱拳痛哭道“世子,我们去晚了一步!王爷王爷他”
最后一丝希望亦已破灭,夏承灿竟不及哭。
“刁冬儿,一会儿我手书一封信给你,你带上一队人连夜赶往下河郡,务必把它亲手交给夏靖禹。便是将都城掀翻,我也定要为父王讨个公道!”夏靖禹是夏牧阳亲信,亦是白衣军副将,夏承灿决意让他把八万白衣军开到都城城郊,逼永华帝交出夏牧炎。
“是,末将领命!”刁冬儿行上前,抱拳领命道。
“宋小泉!”夏承灿又道。
“世子,属下在此!”一个清瘦男子从人群后行了过来。他是贽王府亲卫,跟随夏牧阳已十余年。夏牧阳北行,将他留在了夏承灿身边。
“一会儿我会写封信给你,你带上一队人也连夜赶去都城,亲手把它交给王妃。并面告王妃,都城之中,除了夏靖禹谁也不能信!见信即携眷属赶往城南城郊,夏靖禹会派人在那里接应!”夏承灿冷声言道。若非皇后、醴国公、胡秀安接连传信过来,夏牧阳何至于北还?何至于被害?在夏承灿心目中,这几个人便不是帮凶,也再信不过。
“是!世子,属下便是死,也必定设法把信交到王妃手上!”宋小泉双目噙泪,咬牙答道。
夏承灿在棺椁前直挺挺跪着,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发紫。在他身后,是白衣军此行随夏牧阳出征的十一名千夫长,他们是臣下,依礼只能立不能跪。
“世子,起吧!天气闷热,早些合了棺,送王爷回都城罢!”裘亭泰强忍着泣音,轻声劝道。
夏承灿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泪从眼眶流出,轻轻点了点头。两名千夫行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他。
“盖棺!”裘亭泰行到棺椁旁,以手抚棺,竭力嘶吼道,颤声传遍了整个军营。“咚!咚!咚!”战鼓听声而起,擂得又缓又沉,竟显然含着不舍之意。
在一片哀嚎中,九名千夫抬起了一旁的棺盖,缓缓阖上、钉死。
“送王爷!”裘亭泰再吼道。这时他声音已嘶哑,脸色憋得通红,眼中泪光如泓,身体在轻轻搐动,显是心中悲恸已难抑制。
九人肩抵棺托,将棺椁抬到撵上。
“父王!”夏承灿突然冲上前,伏在棺椁上,大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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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三)(求支持)()
“孩儿不孝,不能扶柩北上了,愿父王不怪!孩儿在此对天起誓,便是万劫不复,也必定手刃所有仇敌,用他们的鲜血慰父王在天之灵!”夏承灿双手紧抱夏牧阳棺椁,咬着牙,低声誓道。
为人子者,生当有所养,死当能送葬,此为孝道之始终,人所应为。
夏承灿自想亲扶亡父灵柩回归都城,亲自为亡父之墓洒下第一抔土,以全孝礼。然,他不能。
北归都城三千多里,路上还有无伏兵?还有多少伏兵?
他无从知晓。
白衣军乃为南征厥国所建制,日常操练皆以厥军为假敌。此时两国虽尚未交战,白衣军将兵于厥军兵械器具却早已了如指掌。穆丹青一行伏杀夏牧阳后,未及于收拾便急急离去。狭径上遗落的箭矢,众人一看便知是厥国的羽箭。
“帛州乃大华腹地,厥军何以能潜藏至如此深处?”
夏承灿不问也知,厥军能避开大华境内如此多岗哨,若无内鬼相助,是万万办不到的。而这内鬼,十有九便是夏牧炎的人。甚至伏击父王的不只厥军,还有这股隐在暗处的敌人!
“我若扶柩北上,路途遥远,灵车又行不得快,敌暗我明实在难以提防。倘使贼人一路设伏,要到顺利返都当真千难万难。如此一来,不仅我的性命难保周全,只怕父王棺椁也要毁于途中。岂不是正合仇敌之意?”思虑再三,他只得消了此念,遣裘亭泰代为此事。
筹谋者是夏牧炎,动手的却是厥国人,两者罪恶不相上下。
夏牧阳平定庇南哨所哗变后,哨所原先的将佐要么被杀了、要么被撤了、要么就是被调走了。此时哨所的将官,自千夫而上,尽数换成了贽王府的亲信。
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由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钦赐的白衣军主帅,仍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自然唯夏承灿之命是从。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边界的陈军已超三万。
夏承灿性格刚烈,又手握如此重兵,自不可能让亲父白死。他决意留在庇南,除了北上之路吉凶难料外,另一缘由便是要率领这三万人杀到厥国去,替夏牧阳报仇。
“世子,回罢!王爷棺椁在,裘亭泰便生;王爷棺椁失,裘亭泰便死!”裘亭泰牵着马缰,向夏承灿执手报道。
“好!”夏承灿只应了这一字。
。。。 。。。
自前夜惊meng,永华帝便心绪难定,两日不到,人已憔悴了许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批示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居正,湛为呢?他应承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meng的。”永华帝突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来报过了。湛为道长昨夜已观星象,然,仍有不明之处,一早便回真武观了。”倪居正躬身回道。
“回了真武观?青玄只怕已不在都城罢,他去真武观做甚么?”永华帝一时顿住了,奇问道。转念才想起,青玄去厥国鄞阳城乃是绝密之事,只怕湛为也是不知,这才释然了。
“湛为道学颇得青玄真传,昨夜他是看到了甚么,怎竟还有不解之处?”永华帝轻声嘀咕道。
倪居正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近六七年来,湛为一直便在宫里,替永华帝讲道炼药,一年也难得回一次真武观。现下踩在山径的石阶上,竟有种淡淡的生疏之感。
今是平日,且时辰尚早,是以湛为一路行来并未见到香客。他此来虽有要事,却并不着急赶路,行到风景妙处往往驻足而立,极目眺望。“师父他老人家,早起必定要练长生功,我去早了也是见他不着。”先前在观里时,他便时常伺奉在青玄身畔,自然知晓尊师有早起练功的习惯。
一路美景作伴,湛为虽有意行慢些,辰时二刻还是到了无为殿。
“湛为师叔?”止淙例行到各殿点香,刚行到殿外便见湛为正对向而来。他幼时便入了观,后来又拜在了湛明的门下,自然认得这个并不常见的师叔了。
然,他认得湛为,湛为却有些认不出他了,苦着脸道:“我记得你的,你是湛明师兄的弟子,然名字倒真有些叫不上了。你是止甚么来着?”
两人前次见面尚在年前,那时止淙还是个十四岁的小道童,与现下的模样自然大是不同。止淙执礼笑道:“师叔,我是止淙,先前你还教过我真武剑法呢!”
湛为嘿的一声笑起,乐道:“你便是那个胖嘟嘟、傻乎乎,我教你剑法,你怎也学不会的那个小道士?”
“是,师叔。便是我了。”止淙笑着回道。
“想不到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