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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大华积弊已久,厥国沙陀虎视眈眈,国实危矣!你我携手共为,先治内患除家贼,再共赴疆场抵御外敌,此生为国为民,也不枉过!”
“思源,民生之艰在于不公不均。富户、劣绅占田千百顷,家中粮仓堆积如山,圈养彘羊无数,在内骄奢淫()逸,在外横行无肆。而寻常百姓家,终年劳苦也未必能保三餐无缺,荒年更是饥寒交迫,苦不堪言。至于贫者佃农,唉,至于何等困境”
“远尘这孩子我也喜欢的紧呐,没想到他不仅和承炫成了极要好的朋友,还与漪漪互生了情愫,若诸事顺利,你我下月便成亲家了。”
梅思源伏在墓碑上,悲声恸呼道“苍天无眼啊!你不知人间苦楚,强收我颌王,枉为天呐!老天啊,你何不怜我大华”其声哀如考妣俱丧,身后五千将兵听闻,无不惨然失色。
天亮了,北邺城却像停驻在昨夜。
不见了起早赶趟的贩夫,不见了下地晨忙的耕农,不见了衙门里沉闷的“点卯”钟,不见了屋里飘起的炊烟
北邺城还在,北邺城的百姓却没了。
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甚至巷道旮旯处,甚至富户豪门的地窖中哪哪都是尸体,处处皆是死人被烧死、被砍死、被捅死、被践踏而死有老人、有壮丁、有妇孺。
北邺城二十万人,一夜尽殁。执子一念祸人间。
。
第一七八章 我心向天剑向魔(一)()
开埠设市,互通有无,向来是各国朝堂极紧要的一项外政。
大华也好,厥国也好,沙陀也好,物产皆有所长,欲求皆有不满。
大华锦绣春的绸、秦玉坊的瓷、俏芙蓉的妆闻名遐迩。富贵人家皆以能齐备为荣,每每宴请筵席,说不得都要将府中上等的行货拿出来炫耀一番。
厥国涟渊谷的药、轩辕山的檀、德安港的香举世无双。权贵的小恙、百姓的沉疴皆求其药以治;富府上的几榻、繁肆中的案桌常置其木以为;宫里的妃嫔、民间的小妾,竟以得其香为宠。
沙陀埗州原的米、宪参场的马、小枧洲的铁天下第一。其米能济灾年万民,其铁铸兵切金断玉,其马一去可致千里。大华地域复杂,便是好的年景也不免有闹饥之地,而内调往往一时难筹,官府倒是常拿着食盐去跟厥国米商换。
无论是国与国,还是国于民、民与民,买卖之地皆只在外埠。
厥国历代皇帝皆执“紧”政,不敢大开国门,唯一的外埠便是——北邺城。
而昨夜,夏承灿已率部将这唯一的外埠之城烧杀了干净,北邺城没了。
鄞阳皇宫中,“呜呜”声不绝。此时,全城皆知皇城遇袭,宫门失陷,宫外的禁卫军已闻声赶往宫城救驾的路上。
“虞先生,宫外是甚么人?武功很厉害么?”端木玉行到虞凌逸身边,探身轻声问道。虞凌逸十年前便是皇家武席客卿,亦是他的授业之师。强者恃强,向来自信,端木玉从未见他露出这种担忧的神色。
“很厉害!”虞凌逸吞了吞口水,轻声回道。想了想,似乎自己所答不清不楚,又补了一句,“我从未想到世间竟有这等高手!”他接了老太监的传话,首先去的不是见端木澜,而是去宫门处看那个搅得宫防大乱的刺客。
“他的身法如法快,我们打得到他么?”
“他的步法如此怪,我们堵得住他么?”
“他的剑法如此奇,我们躲得开他么?”
“世上,怎还有如此高人?”虞凌逸看着坛下这两千余无还手之力的禁卫,心已经慌了,不敢耽搁,急忙便过来奏报。
端木澜离着二人不过丈余,已听到了适才对话,心沉到了谷底,皱眉问道“虞先生,你和九大客卿联手,总不至于制不住他罢?”
虞凌逸转过身,执手正声回道“皇上,属下众人必定誓死与他周旋,绝不任他进这道门口!”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下也在暗暗盘算我们十人,能制住他么?
宫里的庇护所乃是一个葫芦形的地洞两廊两室。
第一个门,前面有一个二十丈的廊道,其间有数十个禁卫精锐守卫,道壁两侧皆装有机括、陷阱。
第一个室内,是端木澜的两百贴身护卫;其后有扇门,门后是第二室,端木澜、端木玉和二十几个重臣全在那里。
两室之间有一廊,廊长十丈,宽丈余,厥国皇家的十大武席客卿皆守在这里。
今日,这条十丈长的廊便是天下第一险关,守必死守,攻必强攻。
这日,这里要死很多人。能站在这里的人,皆是天之骄子,即便是个最寻常的禁卫,那也是军中百里无一的高手!
“铿!铿!铿!”刀剑相击的声音远远传来,室中这数十颗的心脏皆突突地急跳,在这片死寂中尤显得沉重。
“我心向天剑向魔,欲证天道先成魔。若此战能换得天下十年太平,我青玄何惜成魔?”
了一剑法乃青玄最得意的武学之一,其谓之天下杀人之“至技”剑若出鞘,了一切生。
劈、斩、撩、切、割、刺、剜、削、挑、抹、点、格、搅、戳,去繁向简至于大简,招招只为杀生。
“啊!”
“拦住他!拦”
“死守廊门!只攻不防!”
“守不住了,按机括!”
“咻!咻!咻!”
“哐当”
“嘭!”
“咚!”
“咻!咻!咻!”
“啊~~~”
一阵吵杂后,又响起一阵沉闷的哀嚎,接着,外廊竟静了下来。
静。
“皇上,没动静了,贼人总算伏诛!”端木恪执袖擦干了额脸上的汗滴,深深呼了一口气,笑着谓端木澜道。适才,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他一直吓得双脚打颤,冷汗沁了一身。
“呼~~~哈哈!”端木澜咧嘴笑了两声,再说不出更多的话了。他养尊处优,何曾经历如此险境,若非双腿已经僵直,怕是要吓瘫在地。天地皆静谧,惟有那不绝于耳的嚎叫声。室内众人虽眼见不得,却不难想象外面激战是何等惨烈。
青玄自然没有死。
这二十丈的廊道中,有短箭,有勾链,有飞刀,有旋镖,有地脚刺,有贯堂枪,有数千斤的大石球甫一厮杀开,禁卫便知此人武功至邪至魅,踪迹不可循,乃分出数人按下了各处机括,其余人则拼死缠住青玄,意图同归于尽。
他们仍是低估的青玄,又或者说,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这些陷阱、机关。初交上手,青玄便从回音中听出廊道两侧皆有空谷,显然是暗藏的陷阱。以他近似鬼魅的身法、步法,事先有了提防,这些暗器要想伤他自然不易。
廊道中,他是唯一站着的人,此刻正向廊门行去。他身后是数十具尸体或被短箭射成刺猬、或被长枪贯穿了躯体,或被石球碾成了肉饼
“嘭!”青玄蓄力一脚,把廊门踢了开。
“咚!”踹门声传来,所有人皆明显感觉心脏猛然一收,仿似夜行遇着鬼一般地受惊。两百贴身护卫毕竟非同寻常,很快便回过神,纷纷悍不畏死地冲向了青玄。
咽喉,青玄手中长剑只割咽喉。
剑旋如闪电。冷光过处,护卫们只觉咽喉处传来一个极短暂凉意,接着血便不由己地溅射出去,知道他们身形难以站立,眼睑无法睁开。
。
第一七九章 我心向天剑向魔(二)()
维持人之不死,必应三需气、饮、食。
食不能继,尚有七日可活;水未得续,受渴三日则死;气若不通,却熬不过盏茶。
想渴死一人,殊为不易;要饿死一人,更是难为;但若想闷死、呛死、吊死、掐死、溺死一人,实在简单得多。
青玄擅杀,出招往往一剑割敌咽喉,既不费力亦不拖沓。
室内两百护卫皆是精锐,却无一能免你抵,他便挑;你挡,他便戳;你格,他便搅;你避,他便撩;你退,他便刺;你闪,他便斩
“既守不住,便全力来攻!”想通了此节,倒有不少护卫门户大开,执刀劈来。
甚么样的敌人最可怕?甚么样的招式无法破?
出手快的敌人最可怕,至快之招无法破。青玄出手只在惊鸿一瞥间,他的剑招犹如鬼影闪电这便是噩梦,这两百人的噩梦。
我招未发而敌招已至,敌招狠辣且无从抵挡,还有甚么比这更可怕?
魅影过处,必有“噗!噗!”之音,那是体内热血冲出切口时发出的声响。被切断喉管的护卫,一个个躺在地上,捂着脖颈上的伤口,胡乱蹬着脚,嘴鼻中发出“呃~~~呃~~~”地咽气声,满脸的惊疑、恐惧,而后在不甘中慢慢死去。
他们中有很多,甚至未曾看见青玄出手,便已到底气绝而亡。临死前,那些人肯定很不解“我怎就被切断了咽喉?”
两百人皆已倒下。
青玄立刻警醒起来。“有毒!”他当即省悟。此间两百人,青玄记得自己只杀了八十八人,显然,余那一百一十二人乃是被毒死的。
长生功中有两用一为灵,一为防,其中“防”用中便有“御毒”。
室内一百一十几人转眼便被毒毙,可见其性之强。长生功御毒之防终有其限,青玄匀了匀气息,呕出了一口黑血。
“九色花!”他与这些死去的护卫所中剧毒便是九色花。
九色花不是一种花,而是九种毒花合练而成的一种无味粉末毒药。此处并不通风,毒粉不知何时已弥散在室内,只要口鼻进气,则必为其所侵,青玄亦未能幸免。
适才他已用内力逼出了六七成毒血,余下三四成一时却难以尽去。
自青玄出手袭杀宫门守卫已逾半个时辰,宫外的援军很快便会找到此处;而端木澜便躲在眼前的长廊后。他没有时间再逼毒了,时机转眼即逝,必须在援军赶来前杀了端木澜。
胸口传来一阵阵躁闷,四肢渐渐有些发麻,青玄却顾不得这些,毅然踢开了眼前的廊门。
凌全义乃神哨营千夫,奉永华帝之命去迎夏牧阳回都城。不想,人未迎到,却带回一本白边报丧贴。
夏牧阳身死乃是最紧要的军情,必须以日行七百里的脚程奏报天子。是以,裘亭泰以夏承灿之名写了报丧贴,托凌全义先行报讯。他并未退却,也却拒不得,当夜便带着信贴疾行北上。
此刻,他站在御书房外,心绪不平,“但愿端王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凌千夫,端王召见,你快些去罢!”传旨太监揖开了门,对他言道。
永华帝得知颐王的死讯后,当即便晕倒,已接连昏睡了两日,至今未醒。赟王被幽禁在府,都城便以端王位分最尊,且他是皇帝亲兄,又素来威望极高,自然便被百官推为摄政,替天子理事。
老端王也并不忌讳,二话不说便入宫进了御书房,批折阅奏,行天子皇权。
“臣神哨营千夫凌全义,参见端王殿下!”凌全义在御案前跪下执礼。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端王沉声问道。凌全义回来了,贽王却没回来,一定有事发生。他最担心发生两件事,无论是哪件,皆可能致朝堂大乱,国家危亡,是以不停默念“牧阳一定没事!牧阳一定未反!”
凌全义取出怀中白折本,颤声回道“端王殿下,贽王殿下薨逝了!”
此话如霹雳,震得端王脑中一荡。
“嘭!”端王一掌拍在案桌上,大声叱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来!说不清,我便斩了你!”
凌全义身子一哆嗦,后背传来一阵凉意,急忙叩首回道“是是是!”
“诸神不佑,苍天无眼!百年基业,危在旦夕!”听完奏报,端王闭眼哀叹道。两行浊泪,更衬沧桑。
先是颐王,现在又是贽王,才两日,大华便折损了三位最重要皇子中的两位,当真令老端王生出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感。
“承灿呢?他怎样了?他怎没有同你回来?”端王勉力打起精神,轻声问道。才问出,便觉得自己有些老糊涂了,“承灿性格刚烈,人又聪慧,未明形势前,必定不会贸然回都。只怕两国边境,不免要有一场恶战了。”
凌全义想了想,还是老实回道“贽王殿下薨逝的消息一传到营地,白衣军千夫裘亭泰便以世子的名义写了这个白贴,托臣北上报讯。臣是当夜出发的,其时世子尚在昏迷中。不过军医已看过,世子只是气促晕厥,加上心中郁气阻滞才一时未醒,并无甚大碍。”
听到夏承灿并无大碍,端王总算稍微舒了一口气,“承灿有牧阳之风,磨炼几年,未必不能成一军统帅,他没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虞凌逸、谢天邀、范恩平、祝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