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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教少主-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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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离开孙府的大门之前,便有门房托人从城中马厩牵来了两匹枣红马。两人骑马下山,前往半山腰的坛口处。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除了一些大致的客套寒暄。剩余的便是祝凌阳将此次下山游历江湖时遇见的奇人异事说与这位少主听。这么多年以来,这位小少主最爱听的就是他讲一些江湖上的事迹了。

    孙骆涯坐在马背上,双手牵着缰绳,一脸认真地听着老人所讲的那些有趣故事。比起孙希平所讲的那些江湖秘史,祝凌阳所讲,倒是真的江湖路上遇见的景与物了。

    故事平平淡淡,景物也都一句带过,就连一些江湖人物也都是随口一提。但听在孙骆涯的耳中,却会让他觉得有一种心生向往的感觉。

    或许,祝凌阳所提到的,渔家歌唱、牵马看夕阳、或是某家酒肆的貌美小娘像极了老熟的妇人,与那些过路客官调笑几句等等,都是江湖上随处可见的风景,可这样平淡的风景,却是孙骆涯最想去走走看看的。

    如果祝凌阳所说的,是哪家门派为了钱财或是武功秘籍又暗地里将那座门派残杀殆尽,或是江湖杂乱帮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些虽然也是江湖事,可孙骆涯大从心底里不喜欢。他所向往的江湖,不应该充满了铜臭气,也不应该到处弥漫着糜烂气息,更不应该如此的肮脏。

    他当下所向往的江湖,是渔家唱晚,是杨柳依依,更是小桥流水;当然了,如果能够与喜欢的人一起乘马看夕阳是最好。

    可若果孙希平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就会笑骂一句“滚你丫的田园生活”。

第172章 年关山下不太平() 
花了将近三炷香的时间,孙骆涯与大长老祝凌阳有说有笑地驾马来到了半山腰。

    即便与坛口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遥遥望去,坛口处挤满了服饰色彩不一的人影。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马车、拖车……

    拖车上驼着的几乎是红漆木箱,木箱叠木箱,或紧挨木箱,最多叠加两层,之后再用数根拇指粗壮的绳子相互编织成结实的麻绳,将拖车上与木箱子互相缠缚牢固。

    至于马车之中,也不会是魔教分坛的坛主或副坛主乘坐。每年年关,魔教分坛的坛主与副坛主几乎都在自己所属的坛内,年底事务繁忙,他们根本抽不开身。况且,孙希平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马车中乘放的多半是酒坛,以及装在木箱里的珍贵古玩之类的容易损坏的物件。

    孙骆涯双手抓着缰绳,看了眼坛口处那两扇向内侧敞开的巨大铁门,微微皱眉,道:“每次年关,分坛里那些负责送贡的弟子总是成群结队的上山,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致使坛口的大门至少要敞开数个时辰之久,若是哪天有人觊觎咱们角鹰山,趁着这个时候发动偷袭总攻,那咱们山上那座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鹰山城可就得彻底玩完。”

    一旁的祝凌阳一手持缰,一手捻须,视线同样落在坛口处敞开的那扇大铁门上,两眼微眯,诚然道:“少主所言,我们这些看家的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不能让这些送贡的人早点来吧?年关、年关,早来了,就可不是一年中的关隘了,而是月关了。那这些分坛的老家伙们还不一个个狗急了跳墙啊?再说了,我们又不能傻乎乎的说不用他们送贡了。这就跟老天爷砸钱给你,你偏要从地上捡起来砸回去一个道理。是真的傻。”

    孙骆涯咧了咧嘴,道:“理是这个理。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会出事。”

    祝凌阳点头道:“出事是早和晚的事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年关的时候,加大坛口的看守战力了。总不能放一队送贡人进来,我们就把大门关上,然后又有送贡人来了,我们的几百号人又从瞭望台上下去,把大门推开。这样子迟早得把他们给累坏了。若这个时候真有人来偷袭角鹰山,那这些个身心疲惫的守门弟子,也没那精力去御敌啊。”

    孙骆涯轻声道:“这样看来,坛口的大门还是敞开着方便,还更省事。”

    祝凌阳瞥了眼身边这位已经长大成人的年轻俊小伙,面露微笑,“一晃眼十五年就过去了,再过个几天,又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的小屁孩,一眨眼就是俊俏的公子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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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凌阳呵呵笑道:“是老朽我用词不准,不是俊俏,是美若天仙。”

    孙骆涯低头叹了口气,道:“得,还是俊俏好了。”

    祝凌阳拂须大笑。

    不多时,二人扯住了缰绳,在马儿停步之时,二人一起翻身下了马。

    枣红马停在了扎堆的人群十米开外的地方,当马背上的两人下了马时,这群个来自不同分坛麾下所属的魔教门派的派中弟子,纷纷低下头,抱拳行礼。

    孙骆涯双手分别按在两尺半与鸦九剑的柄把上,目光平视眼前众人。

    人群中,衣衫服饰多以棉衣为主,而皮革劲装的也有不少,唯独身穿单薄武士长衫的最为稀少。当然了,能够在大冬天只穿单薄武士长衫的教中弟子,无一不是生来便不惧寒的体质。之前孙骆涯听向左说起过,说是一个人是否怕冷与境界高低关系不是很大。孙希平武道七境,在冬天也要在衣服外裹上一件貂裘。做不到如孙骆涯这般,光是一件单薄的武士长衫。

    再者,魔教规矩森严。大到魔教总坛,小到分坛麾下各门教派。但凡是魔教弟子,就得服从规矩办事。

    其中,教中弟子所穿的服饰就有明确的规定。但凡是与教派有关的团体性任务,都得穿上教派专属的服饰。当然了,也有在某些任务中例外。比如选中教派弟子执行暗杀任务时,就不得穿上教派内分发的专属服饰。夜行衣也好,粗布麻衣也罢,就算有钱穿锦衣华服去暗杀也没人会管,只要你不影响自己所执行的任务,或是不会影响到自身教派的利益,则都无妨。

    除此之外,各门教派的专属服饰上会绣有教徽。就拿本次曲红莲麾下的教派红莲教来举例,红莲教的服饰是暗红色的棉衣,而在衣衫的左胸处会绣有一朵不大的红莲。这就是代表了红莲教。而红莲教又是业火分坛的附属教派,所以在红莲教的服饰背部,会绣有业火分坛的独有徽标。比起绣在胸口的教徽,背部的徽标则要大得多,足足占据了整个背部。

    魔教弟子,除了服饰能表明自己所在的教派和所属分坛之外,他们的身上还会携带一块木牌。木牌的字面记录了此人的姓名与所属教派,至于花面,刻画的是所属分坛的徽标。

    像这种类似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的牌子,魔教之中也有明确的规定,只有坛口直系弟子方可拥有铁牌,而坛下附属的教派只能拥有木牌。

    至于是悬挂在腰间,还是脖子上、或是藏在身上某处都各凭喜好。当然,这是对于教派弟子来讲。

    坛中的直系弟子,就要稍微严厉些,象征身份的铁质铭牌必须悬挂在腰间,而且坛内弟子必须左右一致。一般来讲,都将铭牌挂在腰间的左侧,而有的坛口却是挂在右侧。总之只要保持统一性,坛口的负责人也不会多加干涉。

    孙骆涯的视线在人群中大致扫了一遍,就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在场之中已有数百人的阵仗。而且,这还是一些分坛的送贡队伍还没抵达的前提下。

    要知道,每座分坛之中,都会派遣几位二境或三境的武夫陪同其坛下附属的门派弟子前来。一般来讲,人数会在十几人到二十人左右。某些坛口附属的教派多一些,他们的队伍会增加到二十几人甚至是三十人之多。

    但这些还都是先前角鹰山明确下令控制住人数的结果,孙骆涯听说最早的时候,每一座分坛中人,一来送贡就是几百号人的阵仗,等到十二座分坛的人都到齐了,角鹰山的坛口就聚集了几千人的强大阵仗。

    有此先例,所以孙希平才会下令控制上贡的人数。那样子太过惹眼不说。途中更是会惹来一些绿林莽夫的眼红。人越多,就说明他们护送的东西就越值钱。这个粗浅的道理,劫道的山贼最清楚不过。

    说到底,人不在多,在精。派遣几百号莽夫或是一境的武夫前来,倒不如派遣十几位二境或三境的武夫前来,要有用的多。

    一般而言,劫道的山贼多是些不入流的莽夫。连一境武夫都算不上。多是些在刀尖上舔血,甚至是鬼门关来回逛荡的亡命之徒。他们杀伐果决不说,在死亡边缘这些匪人总能以命搏命。即便舍了一条手臂,也要把你脑袋给砍下来的那种。很是无赖。

    而这些往往是寻常的魔教弟子或是一境武夫所不能招架的。在死亡面前,他们自然选择避让。殊不知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你越是退,他们的气焰就会更盛,手中的刀就会变得比平常更快、更锋利。

    一而再,再而三。一鼓作气。这就是为何,往往十余名山贼,就能将二三十名镖师给杀的慌不择路,甚至全军覆没的原因。亡命之徒之所以叫亡命之徒,那是因为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活命,就得先拼命。

    然,二境武夫与三境武夫,却与寻常莽夫与一境武夫又有不同。随着武夫的境界不断升高,他们的眼界也会变得越来越宽广。对于生死的理解,自然也会比寻常莽夫或一境武夫看得更加透彻。最本质的区别,还是他们的体魄强健程度,已经非是常人。二境武夫有二境武夫的硬气,三境武夫有三境武夫的底气,即便对上的是亡命之徒,他们也有信心一战。

    说到底,亡命山贼的杀人出手靠的是多年来累积下的经验,没有任何招数定式,算是野路子。若是与二三境武夫打上数十个回合,他们就会有力所不逮的体会。

    并且,只要这些上贡的队伍进入了扬州地界,基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每至年关,角鹰山上就会特地派遣某些弟子结队在扬州地界巡视。若有山贼劫道此类的事情发生,那这些山贼的下场就只能是成为一具具躺倒在荒野喂狼的尸体。

    可以说,扬州地界在年关这几天,是一年之中最安生的几天。山贼劫道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至于其余八州有没有山贼劫道,那就只有当地人才会知晓了。

    不过,当随后一道人影狼狈地骑马来到角鹰山的坛口处时,孙骆涯这才知道,即便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山下还是不够太平啊。

    “噗通”一声,弯腰前倾、背上负箭三两支的身影轰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第173章 杀我魔教弟子者,杀!() 
扬州地处大唐王朝以东向北,北临幽州,南临渝州,东临鄂州,西临中州。在扬州与渝州的两州交界处,有一块长条形石碑,一半埋没于土地里,一半暴露在土外,约莫有五尺长。

    石碑两面分别錾刻有“扬州界”与“渝州界”共六字,应该就是扬州与渝州之间的界碑了。

    錾刻有“扬州界”三字的那一面,面向渝州;而錾刻有“渝州界”三字的那面却是面向扬州。似乎是特地用来告诉两州地界的子民,过了此碑,便是他州地界了。

    今日,在錾刻有“渝州界”的界碑之前,大约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地面上洒满了鲜血,地上还躺倒着三十具左右肢体僵硬的尸体。

    其中,有十几具尸体所穿衣衫的样式不尽相同,有红有绿,各凭喜好,但衣衫的左胸和后背处却是绣有徽记,背部的徽记全部相同,可胸前所绣的徽记却不尽相同。

    此外,在这十几具尸体的腰间,可以瞧见几块铭牌。几乎每一具的尸体腰间都能看见一块木牌,少数人除外。当然了,也有几具尸体腰间悬挂的铭牌是铁制的,但这并不影响铁牌上所錾刻的文字与徽记。

    除了这十几具有迹可循的尸体之外,还有余下二十来具尸体,这些尸体倒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衣衫也是普通的皮革劲装,御寒能力一般,腰间也没什么表明身份的木牌或是铁牌,无一例外,这二十具尸体早已僵硬。

    在这些尸体的不远处,有好几道清晰的车轮印,一直延绵向渝州地界。

    若循着这些车轮轨迹朝渝州地界瞧去,恰好能在那块錾刻有“扬州界”三字的界碑不远处,发现一些人的身影。人数大概在十二三人左右,人人负伤带血,身上那件皮革劲装也有多处破损,想必这十几人与扬州地界死去的那二十几具同样身穿皮革劲装的尸体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与这些人待在一起的,有十数匹骏马,一辆马车,以及一辆牛车。马车自然是坐人的那种马车,而牛车却是承载重物专用的二轮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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