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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贪生怕死之辈,人之将死,什么狗屁规矩都是浮云。药王山活下来的二三十人自然是用药救了自己。而这违反了覃溪山定下规矩的二三十人,回山之后,当天就被同门师兄弟给赶下了药王山。从此不得回山。
据说,当时有位药王谷的弟子,花光药箱与竹笈当中的药草,救了将近百人。而他自己确是身染瘟疫,浑身体态丑陋不堪,皮肤溃烂,脓包遍布。
在他死前,曾有老僧送他最后一程。
当时,老僧问了他两个问题。
而他的回答不过寥寥九字,却是让那位据说拥有丈八金身的得道高僧,亲自为他超度亡魂,直达彼岸。
医者,何为?
病者为大。
医者,为何?
救人如救己。
大善。
第182章 药师老人论仙人()
扶摇庭内,众人神情肃穆。
覃溪山作为药师,但在验尸方面比起寻常仵作只好不差。
早年间,但凡有覃溪山医治不了而死去的病人,在征得病人家属的同意后,就会对病人的尸体进行解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从尸体上获取“病魔”的一切资料,从而配制出消除病魔的药物。
十年前,瘟疫席卷大唐王朝版图内的九大州界,死伤无数。而且这场瘟疫并非寻常瘟疫,感染者身体上会出现不下数十种病症,而且会随着瘟疫病情的拖延,使得病症愈加复杂难医。
那一次,覃溪山连续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解剖尸体,一具紧接着一具,一个月下来,他解刨掉的尸体没有千具也有上百具。而他也终于是在第二百七十五具尸体的时候,让他寻找出了对抗这场瘟疫的办法。
他采集天下十九种最毒毒物的毒液,以及十四种剧毒药草,再辅以十九种毒物的精血制作成足以毒杀掉瘟疫所感染的人类体内的病毒细菌。
当然,因为是对抗这种特殊的瘟疫,所以覃溪山所用的办法是极端的。他的药物本就是剧毒,给瘟疫感染者服用后,只有七成的存活率。
剩下的三成死亡率就是服用药物后的人类基本是被剧毒药物给毒死。这种足以毒杀掉瘟疫本身携带的病毒细菌的毒药,肯定非同一般。
此后,九州瘟疫得到控制,那些个在瘟疫中死里逃生的民众,给了这位在一个月内解剖掉两百七十五具尸体的药王山山主一个“尸解仙”的称谓。
角鹰山上无仵作,也没有义庄。凡是在角鹰山中发现的死人,一般都在覃溪山验明死因后,就会找个地方掩埋。
这么多年下来,覃溪山在鹰山城中是既当药师又当仵作,可他也没任何怨言。只是会跟人收取一些小小的银子。不多。够他糊口就行。也只当做是工时费。药材费什么的这位覃姓老人从来不收取,用的药材都是角鹰山上的药草,天生地养,他只是就地取材,自然谈不上收钱。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角鹰山山主孙希平才会一直容忍这位药王山的山主,在他的地盘上随地拉屎撒尿。
孙希平看了眼身旁那位面相阴鸷的老人,轻声道:“凌阳,你怎么看?”
大长老祝凌阳凑近了几分,低声说道:“教主,依老朽看来,咱们坛中有内鬼的可能性很大。”
孙希平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沉着脸,不做声。
孙骆涯从地上站了起来,凑到覃姓老人的身边,笑着问道:“覃爷爷,我听说山下那些被你山中弟子所救助的人,都称你为尸解仙。难不成,你真是个仙人?”
覃溪山呵呵笑道:“孙小子,你当真相信这个世上有仙人?”
孙骆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但我倒是很希望这个世上有神仙。”
覃溪山呵呵一笑,他也没去问这小子为什么会希望这个世上会有神仙,而是捻须说道:“老夫只是一介凡夫,谈不上什么仙人。至于尸解仙这个名号,只不过是那些百姓拍的一个马屁罢了。什么‘赛华佗’、‘老医仙’之类的称谓他们也说不过不少,可我也没当真,只当他们说了句笑话。世人只知我救人无数,却不知我这药王山的山主,也有救不了的人……”
话音戛然而止,覃姓老人不再继续说下去。孙骆涯也没问,只是看见这位苍老的老人脸上挂着一抹说不出的表情,似哀愁、似惋惜、似自责、似悔意……孙骆涯还是觉着自己的江湖阅历太少了,眼界太低,竟说不出覃姓老人的面部表情是何种情绪引起的。
孙骆涯静静站在一边,过了不久,却见那位坐在药箱上的老人笑了笑。
自嘲的笑,总不是那么自然。
老人开口说道:“孙小子,你对道教可有研究?”
孙骆涯讪笑两声,摇摇头,“了解不多。”
老人抬起头,看向冬日的天空,声音好似呢喃:“孙小子,你可听说过葛洪?”
孙骆涯试问道:“是那位方士葛洪?”
覃溪山低下头,收回视线,轻声道:“是了。方士葛洪,人称小仙翁。他曾提出三等仙人论。这尸解仙就是仙人论中的一种。
后世求仙问道的羽士、方士,将这三等仙人论,分别做了一次盖棺。
其中欲成地仙者,需以力证道。
而欲成天仙者,需以道证道。就是山上那些牛鼻子时常挂在嘴边的求大道以证天道。
至于尸解仙,是羽士仙去时遗留肉体在人间,或是不留遗体假借随身器物飞升成仙。谓之尸解。而在三等仙人论中,尸解仙是最为下等的仙人。与玉京仙人、陆地神仙,相比较,却要差得多。
世人称我一声尸解仙,只不过是见我剖尸以寻病根救治之法,震铄古今,故而以尸解仙人相称。词义褒贬不一,老夫不较真、不在意,每当听闻都是一笑置之。”
孙骆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旁老人见了,却是嗤笑道:“孙小子,你可全听懂了?”
孙骆涯打了个哈哈,道:“没听懂,但先记下,以后再琢磨。”
不久后,便有死士送来了食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骆涯实在不好意思动筷子,所以自己提着食盒,拐出了扶摇庭,坐在扶摇庭外的那条通往青竹林的山道上。四周无人,吃饭也能安心些。
食盒分三层,分别装有三份早点。一盆为肉饼。一盆为煎包。还有一碗是豆浆。
食盒的盒盖里边,有竹制器套,竹筷与汤匙就装在上边。
装有豆浆的那口碗,碗壁很高,而且只装了半碗。又因为是刚好与上一层竹屉持平,所以碗内的豆浆并没有如何溅洒出来。
一开始,孙骆涯是细嚼慢咽,不过他吃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就见到肖汉领着两名男子来到了扶摇庭。
这两名男子身上都裹着一件灰色貂裘,而且其中一位男子,满头白发,体型瘦消,只剩下皮包骨头了,眼窝深陷,使得两颗眼珠子向外突出。光是看他那张瘦消成骨头的脸颊,就格外的渗人,若是让人见到他那具被灰裘包裹着的身子骨,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此人,不是角鹰山魔教总坛二长老卢新南,还能是谁?
孙骆涯强咽下嘴里的半只煎包,将碗中的豆浆一饮而尽,随意清理了一下,装好食盒,伸手抹了把嘴角的油渍,笑了笑。
他走下山道,慢步朝扶摇庭走去。
第183章 说内鬼()
“属下,见过教主。”
二长老卢新南、三长老葛八伤一同行礼。
孙希平笑了笑,坦然受之。
待到面前这两位教中长老礼毕,孙希平这才出声问道:“荆州与徐州的小辈已经都到咱们角鹰山了吗?”
卢新南与葛八伤二人相视一眼,前者出声道:“回禀教主,我与三长老葛八伤在路途就随刚熊卫一同赶回了鹰山城,估摸着这会儿他们也该到了半山腰的坛口。”
孙希平点点头。随即他抬头看了眼那位两米壮汉,吩咐道:“肖汉,你先去坛口那边照看着,找人一起核实他们的身份,确认无误再安排他们在鹰山城中休息。”
肖汉低头抱拳,重重地应诺了一声,接着领命离去。
孙希平刚想开口,却见山道那边拐下来一位年轻的俊美男子。不是他儿孙骆涯,还能是谁?
孙骆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对教中两位长老行礼,道:“晚辈见过卢伯伯、葛伯伯。”
“不敢当、不敢当。”卢、葛两位长老赶忙伸手去扶这位年轻男子。二人虽都是五十多岁的男子,但是年纪都要比孙希平要年长几岁,卢新南更是要年长六七岁。按理说,孙骆涯称呼他们两人一声伯伯,本就合情合理。
可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孙骆涯是他们的少主。魔教不同于正道门派。
在正道之中,门派之中多有供奉长老之流。这些人一般而言,武力都比掌教要高。或者是平分秋色。之所以他们会留在门派中,是因为门派能给予合乎情理的公道买卖。
而在魔教之中,这种情况就会很少出现。不论是魔教总坛也好,还是魔教分坛也罢,坛中的椅子都是有能者坐之。只要你武功高,实力比原有的坛主或是副坛主要高,是可以公平竞争坛主与副坛主的椅子。
可这条规定适用于十二座分坛,及其麾下的所有魔教门派。魔教总坛虽然也适用,但是比起分坛来讲,规定要严苛的多。而且向魔教教主挑战的人,如果失败了,则是要被公开处决的。
挑战魔教教主的威权不说,从莫种意义上来讲,但凡是觊觎魔教教主这把椅子的人,都可视之为造反。
所以,所有觊觎魔教教主这把椅子,却又打不过教主之人,必死无疑。
这多年以来,想要挑战孙希平的人自然很多,地位在副坛主或长老之下的,基本用不着孙希平自己出手,向左向右两位护法就会把这些人当场震杀,丝毫不给机会。
魔教的教主可是很忙的,哪有功夫一天到晚跟这些苍蝇一样的废物在一边打闹。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魔教内部,但凡实力足够强,境界足够高的,都已经有与之实力相对应的职务,如果没有,就是这些人甘愿被人踩在脚下,为人做奴做狗。
而在魔教之中,也有因为魔教教主的关系,地位而得到一定程度上提升的男子,自然是魔教少主唐王孙了。
自然的,早年间,魔教教主的妻子,也当得上魔教中人毕恭毕敬地尊称一句“夫人”。
而在十五年前,角鹰山遇袭那一夜之后,魔教之中又多了一人该他们尊称的人,那便是魔教的圣姑。
角鹰山中人,会尊称为圣姑。而其余分坛中人,除了长老与坛主副坛主之流才会直呼其名,或是尊称一声“圣姑”以外,其余绝大多数都称之为“姑姑”。
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卢新南、葛八伤二人上前来扶,孙骆涯也没拒绝,任是被这两位长老扶住身形。
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位长老的年纪相仿,只不过因为数年前的某次下山任务,而使得二长老卢新南的体态瞬间衰老了十多年,就好像寿命被谁给强行剥夺了一样。若是不知情人在场,一定会喊上卢新南一声卢爷爷。
事实上,自从孙骆涯在皇宫那边回来以后,他对山上所有人的态度都不错,唯独对孙希平差了点。而孙希平也自觉有愧,像极了奴仆狗腿子,任劳任怨。只不过,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与态度,自从孙骆涯从幽州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久而久之,就有点寻常人家父子间该有的关系态度了。
孙骆涯看向风尘仆仆的两人,笑着问道:“卢伯伯。葛伯伯,您俩这次去哪玩了?也不说叫上我一起。如今就算我要下山,孙希平他也不会拦着我的。”
三长老葛八伤平时不太爱说话,可如果有人问起他时,他还是会开口。
只见他笑着说道:“少主与教主去了鄂州,我与二长老自然是要看家的。只不过在少主你回山的那一天,我与二长老就下山去往中州,接应荆州与徐州的小辈,返回角鹰山。”
孙骆涯听闻此言,眉头一挑。
大长老祝凌阳是因为执行别的任务返回时,在途中恰巧遇见了魔教分坛送贡的队伍,这才一并带了回来。而三长老葛八伤与二长老卢新南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他们二人是主动去接应送贡队伍的。这就有意思了。
按例来讲,角鹰山中人,在扬州地界接应送贡队伍,这是合情合理的。可哪有跨界赶到中州去接应的呢?
孙骆涯撇头看了眼孙希平,却是见他双手插着袖管,抬头看着天,似乎并不管。于是他便再度看向这葛、卢二位长老,好奇道:“也不知荆州与徐州那边的送贡队伍,送的是些什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