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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万事不如意。
那位藏匿在青竹林内的黑衣死士,已经拉弓如满月,肌肉鼓胀如碗口,这次比起先前那次,长弓弯曲得还要更加的厉害,长弓的两端几乎都要触及到他持弓的手臂……
“嘣!”
细如发丝的弓弦被他一手拉断,长弓恢复如初,那支寒芒冷冽的箭矢却如同黑夜流星,激射而出。
强劲的破风声遥遥传来,那位死士的双臂在利箭出弦的那一刻,就已经如同两根笨重木头,垂落在了腰间,根根暴起的青筋也都渐渐沉隐在血肉之中,不见踪影。
“幺子,走了!”领头男子一把拉起射箭男子的手臂,往外一扯,却觉那条手臂宛若脱了臼一般,毫无劲道,就跟拉扯一根枯木一般,举重若轻。
“大哥,你走吧,我走不了了。”射箭男子双眼目视前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根箭矢飞射向青光大盛的牛鼻子那边,脸上毫无悔意。
他不惜自废了两条手臂,射出去的那支箭,被孙希平拦腰斩断,可箭尖却是贯穿了那个牛鼻子道人的头颅,间接射穿了那个佛门和尚的咽喉,可谓一箭双雕。
他觉得就算是死,也值了。
况且,他浑身的气力也都用尽,扎根在地上,已经深陷泥土里边三寸有余的双脚,更是动弹不得。宛如老树生根,根深蒂固。
领头男子心头一沉,出声道:“不怕,大哥背你回……”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支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太阳穴。
紧接着,一位手持牛角弯刀的身影突然出现,一刀就把射箭男子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竹林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都是命。
第21章 夜雨()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微凉的夜风逐渐多了起来,夜空的乌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不知不觉已经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角鹰山后山的一片青竹林内,满地的尸身,有手脚被砍断的,有尸首分离的,也有被人从身体中间一分为二的;甚至有些人的咽喉插着箭矢,有些人的脑袋被箭矢射穿,也有人的心口插着一支利箭。
总之,各式各样的死状都有,还有一些被砍断了手脚,却还活着的人,这些人最惨……
他们害怕自己被俘虏后,在严刑逼供下,说出了一些出卖主子的消息,所以趁人不注意,他们就咬碎了那颗藏在牙齿缝里的“化骨散”。
化骨散由内而外,先从五脏六腑开始溶解,最终是筋肉和骨头,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的身体就开始“嗤嗤”地冒着热气,然后浑身皮肤变得血红,直至被“化骨散”的药力,溶解成了一滩血水。
在有了个别人的先例以后,蛮牛卫不仅砍了人的手脚,甚至连他们的牙齿也都给打烂了,怕的就是他们咬碎化骨散自尽。
到后来,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死士,死了的有将近一百号人,被俘虏的有二三十人,活着的这些人,要么是手脚被砍断,要么是手脚筋被角鹰卫一箭穿刺起来,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牙齿都被打烂了,只有个别的幸存者是整张嘴巴都被角鹰卫的利箭给穿刺起来。
这些个可怜人,无一例外,都被魔教弟子给押解到了扶摇庭孙希平的面前。
角鹰山上也不是没有专门审问俘虏的地方,只是孙希平唯恐夜长梦多,怕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就让魔教弟子当时就押解到了面前,即刻质问。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洗刷着泥地上的血液,掺杂了雨水的血液变作了血水,顺着地势,缓缓地下流,逐渐被雨水稀释,最终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雨水。
在扶摇庭,只见一位体型微胖的福态男子,双手抱着一件墨底金边的四趾衮蟒袍,站立在那位盘坐于地,身上那件黑衫破裂,露出光滑的后背以及健硕腹肌的俊美男子身前。
只见这位男子闭目盘坐,一头青丝在雨水的洗刷下,湿漉漉地披散在淡黄色的后背上。
看着面容俊美的男子,那光滑无比,未曾有半点疤痕的后背,孙希平的内心连连称赞龙虎山的上清术法果真非同一般。
他清楚的记得,在半个时辰以前,孙骆涯的后背明明是因为本命骨被强行剥离出体外,从而导致他整个后背的筋肉都被撕裂,肉体表面的肌肤也不例外,全都撕裂开来,让人一回想起来,也都还毛骨悚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可现如今,在本命骨和本命精血与他的肉体彻底融为一体后,借助着赵西烟遗留下来的上清灵力,将他破损的筋肉自行修复了回去。
而且,还顺势将十五年前被人打烂丹田时,留下的那个拳印疤痕也一并修补了回去,现在他的肚腹上再也不见半点疤痕。
虽然他那副折损的天生剑骨没了,但是他却因此得到了一副佛门金骨。
总归来说,他次这是赚了。
天生剑骨这种东西,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确实对世间武夫在剑道一途有着无上的帮助。
如果说武道天才要想在剑道一途有所成就,需要的时间是五十年的话;那么拥有天生剑骨的武道天才,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则会大打折扣,不出十年,他在剑道一途必能登顶。
然而,天生剑骨一旦折损,那么即便是后来利用灵丹妙药将其弥补修复,而这副剑骨也不再是原来的那副剑骨了。天生剑骨,贵就贵在“天生”两字,是自打出生起便存在的。
其实,孙骆涯在那次受了重伤以后,不能练武的原因,剑骨折损是一个,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先天武胎被人打烂了。
先天武胎位于丹田之内,而孙骆涯的先天武胎是被人以外力在打烂了他的先天武胎之前,顺便连丹田也给打烂,丹田一毁,武夫就再也藏不住真气。先天武胎与天生剑骨一样,对纯粹武夫来说,给予的帮助是非同小可的。
先天武胎,顾名思义,意思就是说天生的练武苗子。一般拥有先天武胎的人间武夫,是最有望在有生之年,登顶武道的天才。
不论是天生剑骨,还是先天武胎,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天赐予的“宝物”。可是他孙骆涯的命不够好,没能好好留住这份老天赐予他的瑰宝。
可是他有一个很牛逼的爹。
在他爹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打烂了武胎和剑骨,差点还一命呜呼时,一气之下,差一点就把角鹰山上所有的魔教弟子给杀了,除了个别几位长老除外。可是后来因为他儿子的一句话,暴怒至极的魔教教主,也只能忍着怒气就此作罢。
当时的小骆涯,说过这样一句话:“废物东西,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皮教训别人?”
事情一码归一码,虽然孙希平放下了要杀光所有角鹰山魔教弟子的念头后,可他对自己儿子的将来也是做了打算。他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的儿子要练武了,那该怎么办?
丹田被打烂了,从此再也不能留住一口真气,这对纯粹武夫来说,就好比船夫没了赶船篙,渔夫没了钓竿,捉襟见肘。而且就以他那副折断过的剑骨,即使练武,成就也不会太高。武道一途,越往后面,则对肉体的基础越是讲究。
所以,在想过了这个问题后,孙希平就开始着手准备给他的宝贝儿子“换骨缮胎”的计划。他准备了很久,原以为自己这个计划永远都不会实施,可没想到在十五年后,他的儿子突然跟他说,说他想去江湖看看。
这可把孙希平给乐坏了。
人生人世间,理当去一趟江湖。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差遣自己的死士,去把计划中的两个人“请”到角鹰山上来。
再往后,便有了今夜这件事。
小雨一直下着,也不见雨势如何变大,但此时的孙希平已经给地上的男子撑起了油纸伞。
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敢离开自己儿子的身旁,惨死在地上的赵西烟就是典型的例子。
自打那件事过后的十五年来,孙希平从未有过像今夜这般的害怕。堂堂角鹰山的魔教教主,一位占据了中原魔教宗师榜的榜首整整二十年的老怪物,居然在今天夜里,心生畏惧。
这种害怕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情绪,在十五年前,当他看着自己儿子趴在妻子李若琳坟前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他当时就很害怕,害怕这个以顽强毅力活下来的孩子,会突然一闭眼就离他而去。
今夜,当他两次失手,都没能阻止箭矢袭击的时候,孙希平的内心就有些乱了。所幸那些人的目标是龙虎山的臭道士,而不是他的儿子。不然他儿子的下场,就是那位趴在地上,满脸泥污的赵西烟那样了。
突然的,他希望这场雨能够下得久一些,大一些。
不为别的,他只想这些雨水能够将他的嚣张气焰给浇灭。
雨水中,一人沐雨撑伞,只为一人遮风挡雨。
第22章 俗世与江湖()
(这是一个7000字的大章节,希望你们喜欢。)
扬州城的百姓,有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愁眉不展,心想着今天刚给田间施得肥料就这么被雨水给冲刷掉了,一边心疼着自己又得重新花钱买肥料了,一边却又希望这场夜雨能下的再久一些,好给这些天干旱缺水的田地多补点水。
有人正在客栈点了一菜一汤,打算就着白米饭和小壶浊酒赶紧吃完,好赶着去戏楼听上一段小曲儿。可他刚吃完饭,付了银子,就见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让他有些哀怨自己不能听那位当红戏子唱曲儿的同时,也盼望着老天行行好,早点停了这雨,好让他赶紧去听那位戏子小娘把小曲儿唱完。
有人身在红尘,吃着青春这口饭的貌美小娘,只身依靠在窗台,纤纤玉手轻托粉腮,目光远眺,即使是一片灰暗,可她只需要低一低头,就能瞧见流光溢彩的街道上,有冒雨赶路的寒酸书生,也有撑伞步行的华服公子,更有雍容女子相伴于马车座厢里的豪阀士子。
有人混迹酒楼,凭靠一手上得了台面的奏琴技艺,以及一口悠扬婉转的好嗓子,便能养活贫苦艰辛只差上街乞讨的六口之家了。
有人身居高位,却要搜刮民脂民膏,为的也不过是利用他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东西,来讨好那些将他踩在脚底下的更高者。
活着容易,生活不易。
人在俗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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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角鹰山上的天更黑了,不过雨水却是越来越小,直至停歇。
扶摇庭的泥地在雨水的滋润过后,变得更加柔软粘稠,铺在上面搭成一条道路的青石板,却是在雨水的洗刷下变得更加干净清凉。
见雨停了,孙希平便把油纸伞收了起来,当他打算将那件蟒袍盖在那位坐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时,这才回想起来,那件被他提在手里的蟒袍已经完全湿透了。
既已如此,那他也只好就此作罢。当一位黑衣死士凑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的时候,角鹰山的山主,终于是转过身来,一脸正经地看着那堆模样凄惨的身影。
那些手脚筋被利箭穿刺而过、或是手脚齐齐被人砍断的死士,见孙希平转过身来,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说他们不怕这个魔教的教主那纯属瞎扯淡,这世上压根就没几个不怕他孙希平的。
尤其是十五年前,孙希平一个人杀光了天下九州所有参与过“除魔大会”的正道门派里面那些老祖宗和一干直系弟子时,魔教教主孙希平的恶名,真叫人闻之丧胆!
他们只见那位将近五十岁的魔教教主,如今已是福态毕露,整个人有些微微发胖,但是发福的体型完全没有影响这个人的精气神,孙希平看向面前那二三十人,满脸微笑着说道:
“来来来,你们先来说说看,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说得好可以不用死,然后我顺便去帮你们宰了那个指使人,免得你们的亲人受到牵连。”
说着,孙希平好像想起来什么,于是继续说道:“哦,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了,角鹰山现在已经全山戒严了,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你们尽管大着胆子说,跟我还客气啥,我孙希平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不会动不动就把你们杀光的。”
男子微微一笑。
如果是外人在场,见到了男子的笑脸,就一定会觉着这个体型发福,装束像是员外郎的男子一定是个很和善的人。
可孙希平这张笑脸,看在那二三十个手脚残废的死士眼中,却让他们吓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下一瞬间,他们就会一命呜呼,甚至可能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尽管孙希平表现的已经很友善了,而且也承诺他们,帮他们杀了他们的主子,这样他们的家人就不会被他们的主子给残害了。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