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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营众将恼这平安经年多战屡斩燕将,齐向朱棣请命把平安削首示众。朱棣却爱惜平安将才了得,见他不愿为燕军效命,便差人将之卫送北平,且送信与朱高炽令善视之。
灵璧败报传到京师,朱允炆心忧如焚诸臣工惶然无计,黄子澄声泪俱下自责误国难赎,又请令飞饬辽东十万兵马南下,会合铁铉共断燕军后路。无奈辽兵之中有不少心向燕军之辈,行到直沽遇燕兵伏袭竟而哗变溃散,就连总兵杨文亦被擒了,并无一兵一卒赶至济南,铁铉未见援军亦不敢轻出府城。
其间柳少阳等人联络收揽淮泗五行门旧部,里应外合攻破泗州。朱棣亲谒祖陵安抚乡亲父老,遍赐酒肉慰劳黎庶百姓,一时淮北百业不废局面尽为燕军掌控。
其时驸马梅殷拥兵民数十万坐镇淮安,扼控府城粮仓守御甚严。都督盛庸整饬马步兵十万,艨艟战舰千艘列阵淮南。
朱棣升帐召将商议当取何处,道衍在侧进言道:“那梅殷贵为驸马虽无甚统兵将才,但驻守淮安半载屯田减赋颇得人心,咱们既是靖难义师便不好与之交恶。贫僧以为当用计破了盛庸兵马,而后走盱眙下扬州,分兵占夺高邮、仪真。那时三军齐整临江决阵,京师可一举而下”
朱棣听了这话,抚髯笑道:“大师所言,正合孤王心意”众将权衡利弊,亦觉此为良策。当下朱棣分遣诸将,自己明里鼓噪扬筏舣舟似要渡河,暗则令柳少阳、朱能等骁将率健卒数千,自淮河上游乘舟楫偷渡南岸。
盛庸军眼见北岸燕军鼓鸣旗摇动静甚大,旋即列炮备弩人人披甲握刃严阵以待。谁知遥望半日总见北岸人马此起彼伏,却始终不见燕军一兵一卒乘舟过河。
如此挨了半日已至天黑,北岸竟而偃旗息鼓再无动静。众南卒自觉见欺无不抱怨,纷纷回营造饭歇息。哪知饭餐就罢酣睡入梦,忽闻呐喊阵起眼觑火箭如蝗,寨中四处起火竟乃燕兵蹈营而来,却是柳少阳等领先头死士杀到。
主帅盛庸本已睡下,听闻喊杀促起披甲上马。怎料那坐骑为流火飞失所惊,长嘶一声将他掀下马来。盛庸先前在夹河之战跌下高台,伤及头颅本就未能痊愈。这般惶急之下复摔颅脑,登时神智不清晕厥过去。旁里一干亲兵唤他不起,当下抬着盛庸登舟逃命去了。
如此一来两军甫战主帅已遁,朱棣觑了趁势舟舢齐发来抢南岸,众官军不见号令挤作一团,自相踩踏大败亏输。
燕军尽得舟舰缴获辎重无算,随即一路顺势下盱眙占扬州,一路取高邮、通泰进抵高资港,至此两淮之地大半入囊。于是燕师两下合兵艨艟绵延百里,旌戈如林耀兵江上好不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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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只身过江()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只身过江
三军临江立寨,朱棣召集诸将议取京师。……众人有的说燕军兵锋盛极京师唾手可得,不如径直打过江去。有的说可潜派使者过江明与朱允炆议和,再寻机会攻破京城。
正是众说纷纭争论之际,忽听一人口宣佛号盖过诸人嘈杂,却是道衍肃然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且听贫僧一言。眼下官军水师战船千艘统列南岸,京畿还有南廷精锐不下二十万。倒是我燕军将士长驱千里,虽携胜威却也师老兵疲。何况诸公麾下北卒不擅水战,事到临头务须得有万全之策,以免落得功归一篑”
众人听了这话心知有理,人人念及长江天堑京师城高池深,有的忖想智取破敌之策,更有不少已忧心忡忡起来。
柳少阳见诸人无策默然不语,忽地想起当年在洪泽湖畔的昔年旧事,长身而起脱口道:“当年柳某在两淮之时,曾生擒过一名金姓的水师都督。此人贪生怕死见利忘义实乃小人,但眼下要过江破城唯得小人不可。只是不知此人眼下身居何职,是否能为我燕师所用”朱棣听闻这话,忙令人飞鸽传讯过江查探。
翌日京师细作消息传回,说长江南岸官军水师眼下由兵部右侍郎陈值监战,麾下正副数员水师都督确有一人姓金。朱棣得报大喜,复召集众将升帐议事。
柳少阳听闻这金都督仍任水师旧职,越众而出请命道:“小弟昔年曾与这金都督打过交道深知此人秉性,愿独自过江赚他反出南廷。只是这等贪利卖主的小人须留不得,我三军将士一旦过江,便要立斩此人方可收服人心”
朱棣点了点头,片刻眉宇微蹙又摇了摇头,担忧道:“贤弟之勇冠绝天下,但仅只身一人难保不有差池。倘若遭了这小人的暗算有所损伤,孤王纵然追悔自也迟了。不如且使伶俐之人携金银珠宝,前去与这金都督相商,纵然有变也无大碍”
柳少阳见朱棣挂念自己安危,心头不由一暖。但他此时已然隐隐另有打算,当下只说无碍复请命前往。
朱棣见他心意已决,忖度再三只好也允了。旋即取出陈汉宝藏所余奇珍,选了名贵珠宝古器与柳少阳带上,临行之际亲送江边。
柳少阳扮作南军兵卒别了朱棣众人,操弄小舟趁夜往南军水寨驶去。其时数十里江面风平浪静月明星稀,只有两岸水陆营寨不时传出的号角钲鼓之声,才隐隐透出肃杀之气。
舟行徐徐渐至南军水寨数里开外,柳少阳眼觑对面哨船将近,默转遁法心诀将脚下小艇朝后蹬出,整个人往前倏忽窜出,真气充盈身轻如叶。只把江水溅出哗哗轻响,竟踏水而行如履平地。
这般人影飞掠神乎其技,数百丈之遥转眼即过。哨卡楼船上的南军巡卒虽众,却无一人觉察有异。柳少阳一口真气提起不歇,但只瞬息功夫,已悄然身在南廷水军阵前的一艘大船之上。
他此时身着明军服饰,行走船上倒也不甚碍眼。举目四眺但见四处灯火摇曳纷纷,南军高矮船舰倚岸排开,小船星罗在前大船皆以木板相连,各船的明军步伐涣散身形惫懒,一眼瞧去浑无斗志。
柳少阳缘船往南行去,正撞上名百夫长领率军卒巡检。那百夫长瞧柳少阳独自一人又不类寻常兵卒,心头起疑喝问道:“兀这汉子,你是哪个营的?报上今夜军中口令罢”
柳少阳夤夜来时,燕军细作已将南廷水寨当夜口令飞鸽传出。当下胡诌了营垒名号,从容将这口令报上。
那百夫长听了,将信将疑还欲再问,柳少阳已踏上半步把枚银锭塞入此人手中,含笑道:“劳烦大哥带路,我家将军差小的有要紧军务前来,须得去见金都督禀明”
那百夫长不意手中摸到银两,掂了掂分量着实不轻,立时满面堆笑道:“要寻金都督么却也好说,只是眼下那位老爷都督怕是早已歇息,没心思理会什么劳什子军务。我只能带你到得地头,何时能见便不知了”柳少阳道:“那是自然,大哥只将兄弟引到地头便是”
当下那百夫长从前引路柳少阳在后,沿木板上下转过几条楼船。这百夫长徐步舷边蓦而驻足,伸手朝邻船一指,漫声道:“呶,那便是金都督的座船了某家职位低微无权过去,地方我已带到咱们这便告辞吧”
柳少阳当下虚言谢过,瞅那百夫长带人走得远了,觑准方位轻纵而过,正落在船舱边上无人所在。
他闪身转至前舱,却见舱门外守着六名水军兵卒。旋即不等众军卒盘问,两臂环出弹指如电,那六名健卒只觉眼前一花人人轻哼几声,尽数要穴被封瘫软在地。
柳少阳推开舱门入内,只见里面灯烛掩映锦饰雕缕甚是奢华,耳中听闻有男女欢笑之声。随即举步转过玄关,眼瞅里舱有名男子左右搂着两名娼妓,正自卧榻调笑酣饮。
那男子听闻脚步之声,举目来望神情着慌,紧忙把身畔娼妓推开,颤声道:“你是何人……怎敢擅闯本都督的寝舱?”
柳少阳眼见这人衣冠不整面色惊惶,正是当年进剿禄寿山庄时为自己生擒的金都督。随即在舱中椅上安然坐下,神情玩味道:“绫罗暖帐伊人美酒,金都督端的好雅兴只是这贵人难免会忘旧事,多年未见便不认识老朋友了么?”
那金都督眼瞅柳少阳悄然进舱,本以为是兵部侍郎陈值派人督查军务,撞见自己兀自花天酒地大有不妙,八分醉意登时醒了大半。
此时听了这话勉定心神,往柳少阳脸上仔细瞧来,忽地面颊抽搐数下,又惊又怒道:“好啊,原来是你这贼子……当年……”
他话说半截方觉不妥,喉头咕嘟把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斥退了身旁的两名红倌人,压低声音道:“说罢你这厮深夜来寻本官,究竟想做什么?”柳少阳笑道:“在下来此不敢有丝毫为难,只是想给都督指上一条富贵明路”那金都督脸色怔忡不定,疑惑道:“此话怎讲?”
柳少阳解下背上包裹,取出所带财宝尽数置于桌上,微微笑道:“燕王举兵靖难招揽天下豪杰,柳某不才亦做得了都指挥佥事。今日来此乃是想劝都督弃暗投明,这些个东西权且作个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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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波水东流()
第四百二十六章 波水东流
那金都督闻言先是一愣,面如土色讷然道:“你就是燕……燕王麾下,人称‘剑魔’的柳……柳将军?”
他早闻柳少阳乃北军悍将人言狠戾得紧,本忖是个磨牙吮血的凶悍之辈,实在难以和眼前这位气宇轩昂之人联想一处。 w w w 。 。 c o m
饶是这金都督平素为将欺下瞒上巧舌如簧,此时也惊得瞠目讷讷结巴起来。如此过得半晌,但见柳少阳面色如常并无恶意,这才俱意渐去心头微宽。眼珠滴溜数转,落在了那满桌奇珍异宝之上,咽了几口吐沫面色阴晴不定。
他此时心中所想,乃是当年两淮剿贼纵寇遭人见疑弹劾,虽然上下打点保住了官职,却落得这许多年行伍未进半阶。自而暗忖:“这姓柳的臭贼使出威逼手段,害得老子多年仕途不顺。想不到眼下竟能送来平步登云的美事,这可是天赐富贵岂能错过”
蓦地里眉宇舒展,起了卖主求荣之心。遂而把心一横,咧嘴笑道:“不瞒柳将军,朝廷眼下奸佞当道蒙蔽圣聪,本官早有反出南军投奔燕王的心思了”
柳少阳深谙事故熟知官场,自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道理。此时见这位金都督言语之际,谄媚神态毕露无遗,情形与自己所料不差累黍,心头暗想:“这狗官最是见利忘义,却还要说旁人是奸佞小人,当真是好不可笑”
他心中鄙夷冷笑不已,口中却一本正经道:“金都督肯归顺燕王,自是再好也没有了。日后官运亨通富贵无量,柳某先与你道喜了只不过我听闻如今南廷为防哗变,派兵部侍郎陈值掌管水师三军,都督只凭自个儿的本营兵马,如何能保万无一失?”
那金都督笑道:“柳将军不必多虑在下身在水师多年最是通晓人情世故,与恁多同僚素来同进同退。想他陈呆子一个外人,空有兵符却无根基。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又有几人听他鼓唇弄舌”
柳少阳深知此人所言不虚,倒也暗叹朱允炆无谋断之才识人之明,所用皆非良辅官吏多怀贰心,委实难免要落得逊国下场。
两人旋即约下起事时日,届时南军水师三军易帜,置兵戈竖白旗过江北投。一切商量妥当,柳少阳要来笔墨素绢,将详细情形写作蝇头小楷以作传讯之用。
那金都督收了财宝又得高官之诺,心下高兴要留柳少阳同饮几杯以示殷勤。柳少阳鄙他无德虚言推脱,又见此人浑然不知死期将至兀做美梦,暗自喟然告辞别过。
待出了舱船天色堪至寅时,柳少阳也不北返径直上了扬子江南岸。但见镇江城头灯火叠叠闪烁,天际黑漆夜色正浓,身畔江水明澈滚滚东流,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柳少阳触景生情轻叹一声,把素绢绑在带来的讯鸽爪上,眼见飞鸽朝北投燕营振翅而去,心头一宽暗想道:“当年那朱允炆在两淮杀了我五行门恁多兄弟,我助他退了蒙元刺客只为和解,他却要赶尽杀绝欺人太甚。这些年帮中的兄弟先后折损所剩无几,好在眼下临江一决终无后患。我助燕王靖难眼下堪了,不如就此功成别过。这便先入金陵寻见那朱允炆,与他将当年的仇怨作个了断罢”
他这些年眼见至亲之人先后离去,满腔的悲苦黯然本就强捺,如今夜里临江思绪连转,往事种种尽都涌上心头,凄然之余不禁暗忖:“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如今孤身一人天下茫茫,也不知归宿何处。易儿年幼不好随我颠沛,就先由师姐照拂便是。金师哥既然有疑我之心,众兄弟知我离去也免不得挽留,如此都还是少见为好。这些年我虽无意多去屠戮人命,但沙场百战一时意气,手下冤魂着实不少。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