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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八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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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少阳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里,名动武林,威震蜀中的的刘景天竟然在这紫衣少女身上知难而退,颜面扫地。柳少阳只觉得这事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那紫衣少女见金龙帮的人都走了,便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菜,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鸿雁楼剩下的酒客们也渐渐都继续用起饭来,也有人侧眼看着紫衣少女相互窃窃私语,似是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

    柳少阳和陆百川一番把酒畅谈,又看了一场江湖比斗,便就在楼下各自别过。

    柳少阳道:“今日一别,虽是山高水远,却也来日方长。大哥好自珍重,来日再见”

    陆百川也朗朗道:“与兄弟这等少年英雄相交,真乃陆某平生之幸事,贤弟后会有期”

    离去之时,细雨初停,风拂柳轻。柳少阳又回头望了望远去的陆百川,瞅了瞅鸿雁楼。隐约仍能看到紫衣少女犹自在饮酒赏景。暗自感慨一番,也就转身去城外搭船,准备回淮安总舵复命去了。

    清明时节,地处洪泽,运河咽喉的重镇淮安府一片细雨纷纷。城南的威远镖局这几年不但生意兴隆,更是这些年名震武林的两淮大帮,五行门总舵之所在。此时前厅的正堂上正坐着十余名身着素服的中年汉子,拥着正中间端坐的一名年近五旬的长髯老者,堂下两廊依次有百余人分立两旁。

    天色已是晌午时分,蒙蒙细雨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堂上左手一名中年长者,起身低声对坐在头把檀木椅上的长髯老者道:“门主,已经晌午了,柳左使还没有回来。先主祭奠仪式的时间可快要到了。”

    那长髯老者沉声道:“孟贤弟,我这侄儿爹娘死得早,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别的老朽不敢妄言,却是大有君子之风。这十余年来应人之事必定倾力而为,所承之诺一向言出必践。年前他走的时候说过,说最晚赶在清明祭祀先主之前必定回来复命,那是不会错的。”

    说到此处,长髯老者又瞅了一眼堂外,接着道:“前几日他已飞鸽传于我,言道所查之事已有端倪,即日便可回来复命。如今祭祀时辰已近,仍未回来,定是路上耽误了,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院门外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一声清爽的高喝伴着蹄声响由远及近而来:“五门显能平四海reads;”

    院内守门的玄衣汉子听了应声答道:“二使扬威镇九州”

    堂上的长髯老者听罢起身笑道:“阳儿回来了尔等这就随老夫去祠堂,派人下去告诉柳左使,让他放了包袱直接便过来”

    柳少阳这一路顺运河而上返回淮安,只因时近清明,沿河两岸乘船之人甚众。柳少阳虽然沿途有门中弟子接应,舟来船往,却也误了些时日,总算在清明之午时赶回了总舵。匆匆放了行囊,早有人传话于他,换了素服便径直去了后院的祠堂。

    这祠堂平日里乃是五行门的一处禁地,独立于四周的厅堂廊房,单置一院。堂前修有七八阶石阶,屋子四周不设栏窗,青砖砌成,正中大门用精铁打铸。并非祭祀之时,两扇铁门用大锁锁住。就是每年清明时节,也只有五行“武”、“智”、“筹”三尊,左右二使者和精金、巨木、圣水、焚火、固土五旗的掌旗使等人,方能入内。

    此时正是年年祭祀之时,祠堂内左右已分列了十余人。屋内四周白帷布置,素花供奉。堂中央供桌之上香火缭绕,几支白烛火光闪动,祭台上三牲五鼎已毕。桌上正中央的牌位刻着“先主吴王士诚公之位”几个大字。

    柳少阳入得堂内,见了为首的长髯老者,俯身拱手说道:“门主,属下因故来迟,误了祭奠先主的时辰,特来请罪”

    这长髯老者正是两淮武林,剑法第一的五行门门主吕子通。此时见了柳少阳赶来,朗声道:“柳左使因帮务来迟,乃事出有因,也未误了祭祀之礼,入列便是”柳少阳听罢转身入列。

    吕子通见柳少阳入列,环顾众人一周,继而转身面朝桌上的牌位俯身拜倒,祠堂内其余众人也尽皆跪拜于地。只听吕子通肃声道:

    “先主士诚公在上,时光荏苒,又逢清明。老臣御前护卫军统领吕子通率大周忠臣,五行门下属祭拜于此。老臣身怀国仇家恨,感士诚先主知遇之恩,未敢有片刻忘却主公之遗志。今于主公灵前起誓,殚精竭虑,兴复大周,鞠躬尽瘁,至死方休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五行门门主吕子通早年师从两淮齐云山灵虚真人门下,习得五行相生,以气御剑的法门。而玉虚真人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以吕子通年龄最小。

    灵虚真人过世之后,吕子通与师兄柳承宗往高邮湖游历,正值张士诚纠集两淮百姓,起兵反元。吕子通深恶元庭残暴,便与师兄一同投身张士诚麾下。

    张士诚对吕子通信任有加,让他做了御前护卫军统领。朱元璋下《平周令》征剿张士诚,张士诚用人不当,形势急转直下,吕子通结发妻子也死于乱军之中。

    平江城倾覆之际,柳承宗夫妻身死,张士诚命吕子通持诏突围,招揽被杀散的旧部。此时的平江城被几十万人马围得铁桶一般,吕子通在三军中挑选了百名勇士,自己背着已故师兄柳承宗的儿子柳少阳,带着这百余骑出城冲杀。一阵混战。

    待到跑出近百余里地,甩开了朱元璋的追兵时,百名勇士杀得只剩下一人。吕子通一问之下,方知此人名叫孟绍良,投军前是河北五凤刀门下弟子,两人当下结下生死之交,方才堂上左手的中年长者正是此人。

    吕孟二人东觅西寻,纠集了几支军马正要赶赴平江,却传来了平江城破,张士诚火烧齐云楼,被俘自尽身死之事。吕子通悲痛之余,深感张士诚知遇之恩,加之记恨与朱元璋有杀妻之仇决意不降。无奈之际,将部属化整为零,隐匿民间,以图东山再起。

    张士诚做了多年吴王,虽说少了些大志,只图偏安一隅,却是颇得民心。吕子通将那些愿意兴复大周的旧部召集起来,又收了几个因连年征战,流离失所的孤儿做义子,亲自传授本领。在两淮一带沿袭玄门齐云山一脉开办五行门,自己做了门主,位居五行三尊之首。广招门徒,做起了码头河运的生意。

    十余年间又陆续办起了百十处镖局酒肆,门众发展到万人之多,俨然已经成了两淮一代第一大帮派。

    一年前,巨木旗掌旗使木玄英回到总舵。禀报说自己手下有人无意间打听到,昔年陈友谅鄱阳湖水战惨败之时,似乎曾将随军财宝藏于附近山林之中。但却知是道听途说,知之不详。

    吕子通这些年一心要为起事筹措钱饷,五行门虽已遍布两淮,广集钱财,但仍感不足。因而虽是捕风捉影之事,吕子通却也想要打探清楚。

    随即派柳少阳挟五行令,去鄱阳湖抽调分舵可靠门众一探究竟,往返查证,用了近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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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复国宝藏() 
祭拜已毕,众人渐渐散去,吕子通唤了柳少阳到院府后堂。 ' 超多好看小说'

    遣退了左右丫鬟仆役,闭了屋门,两人坐定,吕子通低声问道:“阳儿,此番你远去鄱阳湖历时近一年,陈友谅的藏宝是讹传还是确有其事,可有了眉目么?”

    柳少阳略微沉吟,答道:“门主,属下此次奉命前往鄱阳湖打探陈友谅的宝藏。只因此事已经过了二十年,又是历经多年征伐,世事变迁,鄱阳湖沿岸村落集镇甚蕃。属下怕动静太大引来麻烦,故而只挑选了十名安庆府分舵的兄弟分头打探。又恐直言相问引人生疑,多是与当地老者闲谈之中打听,因而想有所收获甚是艰难。所幸打探了几个月,还算是有所收获。”

    吕子通昔日随张士诚征战多年,深知战事一开,处处用钱。如今若能得一笔意外之财,自然有不胜之喜,忙道:“那是说打探到了些线索了?若是能得到这笔财宝,起兵之时充作军饷,购置兵械,士诚先主的基业便兴复有望了”

    “鄱阳湖沿岸的渔民不少是这几年才从别地迁去的,本地的老者虽然都知道朱元璋与陈友谅的鄱阳湖水战,甚至有的还能说些当日两军大战的场景,只是一问起宝藏之事,却无人知晓。侄儿历经数月,本来是多方打探,一无所获。直到在地处九江府的江湖交汇处,遇到一位自称曾经是陈友谅手下亲军的老者。”

    “听他讲,当年汉军一败涂地之余,陈友谅怕随军的财宝落在朱元璋手里。确实曾派手下亲军抬着随军携带的几十口大箱,埋在了鄱阳湖西北沿岸一带。随后朱元璋水军杀到,江上箭炮齐发,火光冲天,船舰一片大乱。汉军兵将只顾逃命,连陈友谅也中了流失而死reads;。”

    “那老者当年趁乱侥幸游到岸边,躲进了岸边废弃的屋舍之中,从此便在鄱阳湖边住了下来,而那埋箱子的百余名兵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

    吕子通眉头一皱,接道:“这鄱阳湖地连三府,方圆千里。即便是知道在西北方沿岸一带,仍是川泽密布,若非知道具体所在,如何能够找得到。况且陈友谅将这么大一笔财宝埋在那里,他儿子陈理未必就没有差人取回来。”

    柳少阳见吕子通愁眉不展,心想:“叔父这些年一心只在复兴吴王先主基业上,如若得了这笔财宝,便兴复有望。此事累得叔父心思焦虑,须得好好宽慰一番。”随即道:

    “依侄儿之见,那陈理逃回武昌之时何等惊慌。大位尚未坐稳,次年朱元璋便水陆并进,兵抵武昌,陈理随即出降,未必便顾得上取出这笔财宝。这么多年,也未曾听说过朱元璋取了陈友谅这笔财富。我还听那老者说,藏宝之事,是陈友谅身边大将张定边一手操办。因而小侄想来,要找到这笔财宝,全要着落在这个张定边身上。”

    吕子通听罢低声喃道:“张定边,张定边……”沉吟半响,说道“这个名字,叔父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十几年前,我在士诚主公麾下之时,听人盛传,这个张定边乃是陈友谅帐下第一勇士。攻城略地,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一直不曾见过。后来听说陈理出降之后,他不愿投靠朱元璋,便散去了手下兵将,不知所踪了。”

    柳少阳见吕子通藉此忆起了陈年往事,大有伤感之意,忙道:“侄儿以为,我五行门举事,并不急在一时片刻之间。寻找那张定边下落之事,大可多方打听,从长计议。”

    吕子通敛起伤感之态,笑道:“贤侄说的在理,是我这个做叔父的性子急了些。愧为长辈,不如你这娃儿有见识是啊,这么多年都等了,如今越是往后,更是要稳妥操办。把握多些才好,万不可功归一篑。一年来你在外忙碌,风餐露宿,辛苦得紧,叔父心里也好生挂念,这几日就好好歇歇吧。”

    柳少阳听了心中一暖,不由想起叔父从小将自己带大的种种情形。心中感激,起身一躬道:“小侄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叔父一手带大。效忠吴王士诚先主,是家父生前所忠之事,做儿子的自当秉承父志朱家与侄儿有杀害父母之仇,小侄眼里,叔父便如同生身父母。孩儿为父母办事,自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挚,吕子通盯着柳少阳,面上泛起长辈的慈祥怜爱神色,却又隐隐有着一丝愧疚reads;。

    此时门外,忽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至。随即响起了锐金旗掌旗使金玄策的声音:“义父,孩儿有急事禀奏”语气之间甚是焦急。

    吕子通听了朗声道:“玄策,有什么事进来说”

    屋门开处,一身着金衣的青年边走边说道:“义父,咱们总舵威远镖局的镖让点子劫了刘总镖头受了伤。丢了一顶夜明冠,此冠镶有五颗夜明珠,价值连城啊”

    听了金玄策一番话,饶是吕子通一生屡经变故,也不禁胸中有气,拂袖怒道:

    “哼下属别的镖局丢了镖也还罢了,这威远镖局中的镖头镖师,个个都是好手,如何也能失镖?况且这武林之中谁人不知威远镖局是我五行门总舵所在动手的点子竟连我威远总舵保的镖也敢劫,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么?”

    金玄策此时已从衣袖内取出一封信递上道“劫镖之人临走之时留下了一封信,孩儿已经取来了。”

    吕子通伸手接过,开封取纸,展开看时,只见上面只写着“明日黄昏,尊胜塔前。带齐好手,论武还镖。”字迹苍劲有力。吕子通盯着纸条,沉吟半响询道:“玄策,这趟镖是怎么走丢的,你说来听听。”

    “禀门主,三月初四,淮安府的周员外出两千两白银,托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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