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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园吧。”
白笛在前,苏愚在后,两人出了地下通道,走进小公园。平时这个小公园里人并不多,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遛弯的老人。看看前后没有别人,白笛忽然飞快地解下脖子上的绿色宝石挂坠,掐断绳子,丢在地上。
苏愚低着头往前走,正瞧见挂坠横在小路中央。他认出这是白笛的,在咖啡店里就见过白笛挂在脖子上,于是他俯身捡起来,想立刻喊住前面的女孩,只是挂坠一入手,骤然便有种温润舒适的感觉沿手臂传入胸腹之间,让他整个人都心神一荡。他不觉愣了一下,这才举起挂坠喊道:“喂,你的挂坠掉了!”
抬起头他才发现,白笛早就回过头来,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瞧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白笛的表情马上又生动起来,她展颜一笑:“是我的挂坠,谢谢你!”
这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苏愚只觉得白笛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不会问,两人现在仅仅是教吉他和学吉他的关系,其它念头一概压在心底。
片刻后,两人在凉亭里相对而坐,各自抱起吉他。白笛又问:“对了,你的头疼病那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得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半夜在外面睡了一觉,受了风寒吧。”苏愚没有提徐青萝说他失忆的事,毕竟那是莫名其妙说不清楚的。
白笛微笑道:“我觉得,也许可以治好的。”
苏愚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大了几分,一眨不眨瞧着白笛。
“我是说,也许。”白笛又是优雅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划,发出一串动人的乐声,“我们开始吧,我先教你弹奏的坐姿。”
蘑菇亭下,徐青萝在等,等苏愚回来找她。几本吉他和乐理书她已经看了不下五遍,可以做半个音乐老师了,各种吉他指法她也练得熟熟的,比练了三四年的毫不逊色。崭新的吉他、道场的会员卡她都拿在手上,准备给苏愚一个双重惊喜。当然在那之前她得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这世界上好人太少,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好。
可是他已经去了三个小时,也是时候回来了,怎么会踪影不见呢?难道自己想错了,那个歌手不是要骗苏愚,现在在教他弹吉他了?不太可能。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是苏愚傻傻地在原地死等,不见人就不肯回来。
唉,这个傻瓜!真是败给他了,看本小姐亲自去揪他回来!
她收起书本和吉他,起身离开蘑菇亭,又朝女生楼望了一眼。五楼金珞华宿舍的窗台上,小麻雀周鸣正在那儿愉快地啄食着薯条,那是金珞华的室友喂给它的,薯条的旁边还有半块巧克力,巧克力的旁边还有一块饼干,饼干的旁边还有一堆面包渣,每一样都来自不同的女孩。它才被派去监视金珞华不到一天功夫,就赢得了满宿舍女生的欢心。嗯,它才是真正的情圣周鸣。
可惜此周鸣非彼周鸣,有了“周鸣”陪伴的金珞华仍然沉浸在失恋的阴影里,头不梳脸不洗,病恹恹躲在宿舍不出门,看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新动向。
于是徐青萝扬长而去。数分钟后她轻提着裙摆欢快地跳入地下通道,张口就要喊“苏小愚”,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用目光急急地在通道里搜寻一遍,笑容便尽数收起。
根本没有苏愚的影子。
哪儿去了?
等不到人所以跑去玩了?照理说他不会到处乱跑。徐青萝了解他的个性,等不到人应该第一时间回去找自己,要不就是知道受了骗不好意思见自己,所以找个地方躲躲清静。可是知道受骗后如果心情激动又胡思乱想,他可是会犯头疼病的!
想到这一节,徐青萝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转身就奔出了通道。
真是疏忽了!为什么不早想到这一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快,要尽快找到他!
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小公园,因为离得最近,而且清静!所以徐青萝提着碎花长裙一路飞奔,一头就扎到小公园里,跑跑停停,四下寻找,然后,她远远地看到一条小路尽头的亭子里,苏愚正抱着吉他坐在那儿,他身后一个女孩,正弯下腰帮他纠正坐姿。于是她远远地停下来,定定地站在原地。
心里觉得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一丝失落的感觉,这感觉一丝又一丝的增多,缠绕在心里,她有一点难过。
她在想,苏小愚不再需要自己了。
他找了别人去学吉他。亏自己还以为离开自己他什么也做不成,自己还特意学了吉他打算教他。
学了吉他就会自己赚钱,他以后就真的不再需要自己了。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原本是自己的东西,突然要被别人抢走了,——而且她只有这么一件东西。
是自己带苏小愚出来的,自己也在一路维护着他,同时他也维护着自己,即便当初被修行人挖去记忆,他也满心惦记着自己。两人还住同一家旅店,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扮过情侣可是突然之间他就找别人去手把手地学吉他了,而且学吉他是为了独立生活离开自己。
好吧,他要走就走,谁还在乎这个没了脑子的大累赘?
徐青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沿来路返回,初时还走得很快,后来却越走越慢,终于再度停下来。
她想,为什么要让自己难过呢?
所以她蓦然转身,快步走向苏愚所在的凉亭,将到近前时她堆了一脸灿烂的笑,欢快地喊了一声:“苏小愚!你在这里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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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情意迷离()
徐青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背着手,大喇喇地走进亭子,与白笛对望一眼,就像刚发现对方似地轻咦了一声:“我见过你!你叫——”
“白笛。”白笛面带微笑,直起腰,她脖子上的绿宝石挂坠轻晃了一下,莹润的光泽映入徐青萝的眼睛,让徐青萝微微一愣。
“你这坠子挺别致的呀,哪儿弄来的?”徐青萝就像忘记了苏愚的存在,转而追问起对方的挂坠。
白笛微微低头,把坠子捏在指间,笑了笑:“这是祖母绿,产自哥伦比亚,我妈妈送我的。”
徐青萝本来还想问她可不可以卖给自己,一听说是妈妈送的,知道没什么希望,也就打消了念头,转过脸又盯上了苏愚:“苏小愚我问你呐,你怎么在这儿啊?”
苏愚坐在石凳上,保持着刚学会的吉他姿势,抬眼看着徐青萝。其实他在做什么是一目了然的事,以徐青萝的聪明根本不必要问,可她不仅问了,还连问两次。他觉得今天的少女有点古怪。他简简单单地答道:“我在跟白笛学吉他。”
他猜徐青萝会接着问“怎么不是跟那个卖唱的学呀”,所以他准备硬着头皮交代被骗的糗事,可是徐青萝却没有穷根究底的意思,只是说道:“哦,那学得怎么样了?来,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说着,少女找了个石凳一坐,端端正正,像个旧时代的富家小姐。她要听曲儿。
白笛在一旁掩口而笑,解释道:“学吉他要慢慢来,先学和弦练指法,之后才能试着弹曲子。他才开始学,还什么都不会呢。”
“这么难呀!”徐青萝吐了吐舌头,然后朝苏愚一伸手,“那把吉他拿来,让我玩玩。”
苏愚“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走到徐青萝面前。徐青萝一探手抓过吉他,白了苏愚一眼:“跟抱着个宝贝疙瘩似的,真是小气鬼!我又不给你玩坏了!”
然后,在苏愚和白笛不太信任的目光里,徐青萝以生疏而别扭的姿势将吉他斜抱入怀,低下头好奇地观察了一阵儿,而后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抚,只听见“嘣”的一声,——弦断了。
苏愚觉得太阳穴都跳了一下。白笛也在一旁蹙了蹙眉。
徐青萝明显地一怔,抬起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我不是故意的,这根弦怎么这么不结实呀?”
苏愚看着吉他,眼神有点发直。他心疼,这可是三千块钱换来的宝贝,虽然破烂了一点儿,但自己还指望拿它做饭碗呢,怎么让小萝碰一下就坏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青萝站起来,伸手拉住苏愚的衣襟,轻轻拽了两下,满脸都是讨好和委屈。
苏愚又怎么会怪她?他现在只有自责的份儿,心想,难怪那骗子大大方方把吉他给了自己,原来早已破烂不堪使用了,都怪自己轻信,花了冤枉钱,还弄到这么一把烂吉他。看徐青萝这么委屈,他倒要反过来去安慰她:“没事,坏了就坏了吧,咱们再想办法接上。”
“嗯嗯!”徐青萝连连点头,脸色在瞬间多云转晴,笑靥如阳光绽开,“反正吉他也坏了,今天学不成了,咱们走吧?”
“哦。”苏愚拿回吉他,一脸无奈,全没注意徐青萝那奸计得逞般的笑脸,转头看白笛,白笛依然带着优雅的微笑,对他点了点头:“那今天就算了。”
苏愚“嗯”了一声,着手把吉他装进琴盒。他也没说修好吉他再来找白笛,他不知道这破烂玩意儿还能不能修。钱完全打了水漂他不怕,他只怕这条刚刚找到的希望之路无法再走下去,所以心里闷闷的。好在他控制得很好,没有去胡思乱想,头疼病倒是没有发作。
他站起身背好吉他,抬头却见徐青萝在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便以为是衣衫不整,赶紧低头又整理了一番衣襟和袖口,这时对方忽然向前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身体不由一僵,却在对方推带下向前踉跄了一步,只听女孩娇声催促:“走啦!”
惊讶中转过脸,苏愚看到徐青萝脸上红晕如霞,并在对自己频频眨眼。他知道这是少女在向自己示意,她的举动应该别有用心,或许就是在白笛面前再装一下情侣。他俩在林叔那里装过情侣,白笛跟林叔认识,在她面前也要装一装?
大抵如此。那就装一装好了。
苏愚没再多想,很自然地任凭徐青萝挽着自己走下凉亭。身后白笛则站在亭子中央,手心里攥着那颗宝石挂坠,凝眉半晌,在乍起的秋风里,在漫天的黄叶中,她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他竟有修行资质,还这么好”
这话,如果徐青萝听到,大概会第一时间飞身回来要她解释清楚吧。
秋风满园,落叶飘黄。
挽着苏愚走在路上,徐青萝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思。与其说装情侣,不如说向白笛示威来得妥当。不管苏小愚是自己的什么人,别人都不要打什么歪心思。这就像小女孩有一个布娃娃,平时搁在角落里也不见得多么喜欢,可一旦妈妈决定要送给别的孩子,她便开始哭闹,那一刻她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布娃娃。
除此之外,在校园里坐看无数情侣牵手走过,坐看女生楼下的迎来送往、鲜花定情、缠绵拥抱,甚至浓情热吻之后,徐青萝也想体验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她体验到了,这感觉很不舒服,脸上烫得羞人,心跳快得吓人,她差点在第一时间撒手跳开。然后她发现自己有点不会走路了,幸好苏愚一点异常都没有,四平八稳地带着她慢慢走远。
一拐弯,一脱离白笛的视线,她就真的跳开了。
苏愚背着吉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踢着地上的落叶,停下看了她一眼,眼中略显茫然:“怎么了?”
徐青萝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不开心?”
苏愚摇了摇头:“没有。”
“我弄坏了你的吉他。”
“本来就是坏的,”苏愚难为情地笑了笑,“我被人骗了。”
这本来是徐青萝期待已久的剧情,她该做出一副很鄙夷的表情去斥责他,骂他“你真是一只傻瓜”,或者“你真是一只蠢蛋”,不过真正看到苏愚有点自嘲有点茫然的笑容时,她却有点心疼,于是她做出惊讶又开心的样子问道:“真的?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被骗了呢,原来你也让人骗了!这下我心里就舒坦多啦!”
苏愚怔了一下:“你也被骗了?”
“是呀!”徐青萝晃了晃手里的会员卡,“我看到一家武术道场,还以为能学到小说里写的厉害武功呢,可是办了卡一看,教的都是些搂腰抱腿、满地打滚的功夫,难看死了!”
苏愚茫茫然的眼神刹那间就有了焦点。
“花了我好多钱,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真是气人!扔了算了!”徐青萝愤愤然地说着,扬手作势就要把卡扔掉。
“别!”苏愚一个箭步就窜过来,伸手抢走了会员卡,“你不用就给我,我要学!”
“打滚你也要学呀?”徐青萝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
苏愚这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