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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谁也不会想到,四小姐被那小姑娘逃了还给打花了半边脸,这件事她实在羞于启齿,才死活不肯说。
林暮的脸色也刷的白了,他要远比同龄的孩子敏感聪明,别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小肩膀一晃就挣脱了絮儿的手,上前一步大声问道:“城主叔叔,你们是不想把月儿交出来,还是月儿出了什么事?”
巫山月躲在巷子里看得清楚,知道林暮在为自己的生死担心,心里暖暖的。何叶则又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道:“他在担心你哎,我们出去吧!”
巫山月只是摇头,气得何叶直翻白眼:人家都担心成这样了,你还沉得住气在这偷窥,真是不讲义气!
只听林英琦又说道:“这位小兄贤侄不要急,在我府里还能出什么事?我命他们马上把人找出来。你,快去把四小姐给我叫来!”
林英琦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已经在考虑和侯府五少爷撕破脸的后果了。一个零资质的五少爷,被林家视为笑柄的废柴少爷,那也是堂堂侯府少爷。以林凤山的脾气,他自己把这个儿子扔了不要都没关系,但是别人却丝毫招惹不得,因为那是与侯府过不去。林英琦正是明白这一点,对待三夫人母子二人才谨小慎微。万一那小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还得看她跟五少爷是什么关系。能让这位少爷半夜三更急吼吼地找来,恐怕关系还真不一般。
林英琦想到这里,不禁狠狠地瞪了林南星一眼,又一看自己的人都在这傻愣着看热闹,没好气地道:“你们都回去吧,这没你们事了。”
府兵护院们一听,像得了赦令一般,稀里哗啦地收起兵器撤回了城主府,府门外就只剩下林英琦父子和闭门神游的公西铭。林南星刚想上前问问父亲,对面的小男孩到底是谁,何必为他大费周章,却见林英琦笑眯眯走到林暮面前,低声问道:“贤侄,令堂近来可好?”
“我妈妈很好,不过月儿要是出了事,就很不好了,妈妈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林暮的话音和眼神都是冷冷的。他倒不是有意恐吓,他真的相信妈妈会怒不可遏。妈妈跟月儿感情莫名其妙的好,月儿出了事,他也一样免不了承受妈妈的怒火。
“呵呵,相信叔叔,月儿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贤侄啊,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府一叙如何?”林英琦讪讪笑道。
“这么晚了,不方便打搅叔叔,我就在这儿等等好了。”林暮摇了摇头,心想我才不去你家里,万一有什么毒药陷阱的,岂不是被你害了?
林英琦也不便强求,在这儿又不好直接问月儿姑娘跟侯府的关系,正踌躇间,就听城主府前院里一阵嘈杂,两个丫环搀扶着四小姐林艺萌匆匆忙忙地赶来。林艺萌头上戴了一个带纱罩的斗笠,纱罩垂下来,把脸蒙了个严严实实。
林英琦回头见了就是一愣,不知这一贯彪悍的女儿怎么会打扮得如此娇羞。待林艺萌走到近前,他感觉很不对劲,一伸手就把纱罩掀了起来,露出林艺萌半边高高肿起的脸,脸皮破了一大块,还模模糊糊能看出一道鞋印。一瞬间,林英琦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林艺萌极不情愿地被父亲叫出来,好容易扯了个面纱遮羞,不想却被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对面那少女和小男孩的诧异眼神,真是让她羞臊难当,裂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这怎么弄的?”林英琦阴沉着脸问。
林艺萌羞臊难堪,只管大哭,根本不想提起被那小丫头打伤逃走的事。一个丫鬟赶紧上前对林英琦说道:“是大少爷送来的那个女孩打伤了小姐。”
林英琦眼神一凛:“那人呢?”
“人,逃了。”丫鬟答道。
林英琦一怔,随即换上一副笑眯眯的神情,转向了林暮主仆二人。
人居然逃了。城主府高墙大院,护卫重重,竟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逃了,还把四小姐伤成这样!林英琦觉得脸上发烫心里发烧,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他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好在那小姑娘没出什么事,倒是不用再为如何向侯府交代犯难。
林暮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他看得出这位同族姐姐哭得痛彻心扉、真情流露,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女孩家也不太可能为了骗人真的弄花自己的脸蛋。那月儿是真的逃出来了?那她在哪儿呢?他看着林英琦那张阴晴不定的肥脸正不知是进是退,却发现黑豆在叼扯自己的裤脚。他一侧脸低头去看黑豆,正瞧见不远处一个巷口露出红色棉裙的一角,那角棉裙只轻轻一闪,就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笑了。
小巷子里,小黑妞何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巫山月一把扯回巷子深处。城主大人一定是恼了,何叶可跟侯府攀不上关系,敢这样笑她女儿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过林艺萌的哭声太大,何叶也尽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所以林英琦倒是毫无所觉。他现在耳朵里只有林艺萌震天响的哭声,有如狼嚎,这半夜三更的,不说满城都能听到,半个城总是有的,城主府威严扫地啊,捂着脸连连摆手向丫环示意:
“快快快!带小姐回去!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四章 冬去春来()
那一晚,何叶小朋友得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城主府并不是人们说的那样霸道,一些下人很猖狂,城主大人却很和蔼可亲,对待平民小孩异常和气,还会主动赦免小孩子偷盗的罪过。她蹦蹦跳跳地回了家,路上一想起城主小姐那张有趣的脸,就忍不住“呵呵哈哈”的笑出声来。
她的家跟林暮家在同一条街上,在西面街角处靠近十字路口,门前挑着一盏夜夜长明的红灯笼,照着两扇老旧的黑漆木门和白底红字的招牌,招牌上中规中矩地写着五个大字:何记杂货铺。铺子里多是些锅碗瓢盆的日常用品,也有一些修行人常用的物件,比如晶石,比如花精,再比如容易传输星力的合金刀剑。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坐在柜台后面,他的皮肤跟何叶一样的黑,牙齿跟何叶一样的白,浑浊的眼睛闪耀着劣质黄酒的光辉,一开口便喷出一股熏人欲醉的酒气。人们不叫他何老板叫他何老酒,小孩子们称他为老酒叔。
何叶进了门,坐在柜台后冷冰冰的板凳上,向何老酒讲述这一晚的见闻,讲得眉飞色舞,一口小白牙在灯下闪啊闪,两根羊角辫在脑后甩啊甩。何老酒眯缝着眼睛端着酒杯,听上几句就往嘴里嗞儿一口酒,拿她的故事当下酒的小菜,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外面忽然起了风,门前的灯笼将昏黄的影子摇晃着投进店里,木门也被吹得吱呀响动。他起身去关了店门,伸了伸懒腰对何叶说:“我看这俩孩子不错,何叶啊,多跟人家亲近亲近。”
何叶只当父亲又像往常一样喝多了说醉话,完全没放在心上,她仍然跟赵海几个孩子打得火热,偶尔去海神庙找晒太阳的黑豆玩。不过何老酒每隔几天都要问上一句,最近跟那两个孩子处的如何,他好像很喜欢听她讲跟林暮和海神庙月儿有关的事。何叶这才知道父亲是真上了心的,她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林暮和月儿跟别的孩子不大一样。林暮每天闷在家里打坐读书,月儿以前还去赶海,最近只在海神庙里读书、学刺绣。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别的孩子喜欢跟她玩这俩人却不怎么搭理她,唯一肯搭理她的就是他们养的那只小黑狗,那还是看在她喂它螃蟹的面子上。
不过何叶很快就发现,有种东西比螃蟹对黑豆更有吸引力,那就是晶石。据说晶石里凝结着各色星力,修行人靠它们来辅助修行。对黑豆来说晶石就是糖球一样的东西,放一颗在嘴里可以有滋有味地含上小半天。于是何叶衣袋里总是偷装几块店里卖的劣等晶石,用它们来代替螃蟹讨好黑豆。
何叶找黑豆玩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不再带那些男孩子一起站队形,而是迷恋上了教一只狗踢正步。她也不再跟那些男孩子一起上树掏鸟窝,而是迷恋上了看一只狗爬树。她的玩伴们对此大为不满,尽管不得不承认,何叶确实找到了一只会爬树的狗,但他们不能容忍一只狗抢了他们的风头。他们一致认为,何叶之所以喜欢黑豆是因为黑豆比何叶更黑,何叶只有在黑豆那里才能获得自信。
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叶气呼呼地找到在店里哼着小曲喝着小酒的父亲,严正声明要领养一只像黑豆一样聪明的狗,但必须白得像一根棉花糖,浑身上下不能有一个黑点。她要证明自己喜欢的是小狗,而不是小狗的一身黑毛。何老酒听着听着就好像被酒辣了舌头,咂了咂嘴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仰脖儿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何叶心里的气涨得快消得也快,说完要领养小狗的话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就这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在外面晃啊晃,一不小心就晃完了整个冬天。第二年开春的一天,当她像往常一样从街上晃回店里,一眼就看到父亲的酒壶旁卧着一只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小狗,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
玩伴们很快就发现,小黑妞何叶身边多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狗,于是谣言不攻自破。她给小狗起的名字就叫棉花糖,棉花糖和黑豆一样都是吃的东西,但显然比黑豆好吃一百倍,所以她迅速地迷上了棉花糖抛弃了黑豆。不过,尽管她不再找黑豆黑豆却开始频繁地来找她,因为她身边有那么一只棉花糖。或许黑豆也觉得棉花糖是很香甜很好吃的东西,它最近经常在偷偷地流口水。
城主府的那次抓捕事件烟消云散,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黑豆十分意外地享用了半个闲得蛋疼的冬天。金珞华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免不了又找儿媳妇促膝长谈了一番,从此巫山月再不去沙漠冒险,只在海神庙里拥着火炉读书,要么就是跟婆婆学刺绣,一次又一次把针刺在秀气的小手上。
金珞华原以为城主府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月儿的麻烦,哪怕不动明枪也会射几支暗箭,但是明枪暗箭好像都被林英琦锁进了武器库里,完全不见踪影。只是她仍然难以安心,月儿之所以能自己逃出府来,不用问多半也是借助了身上的秘宝,秘宝的存在曝了光,难免引起城主府的觊觎,可是一直不见林英琦有任何举动,她禁不住向月儿询问了一番。
巫山月谨记妈妈的话,“碧海冰心”的存在不能告知任何人,哪怕是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她不得不撒了一个谎,说她之所以能逃出城主府只是因为对方看守松懈,她找个机会溜出角门,轻轻松松就逃了出来,至于那位四小姐,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在修行,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娇小姐,被敢跟男孩摔跤打架的巫山月打倒在地就很正常了。金珞华虽然怀疑月儿的话有点不尽不实,倒也没再深究。
金珞华最担心的还是儿子,这样每天都干巴巴打坐十来个小时总不是办法。她不得不跟儿子谈了一次心,把月儿遇险的原因归咎于儿子的不负责任,平生第一次把林暮很直接地批评了一顿。林暮也觉得自己的责任是不可推脱的,他没有照顾好月儿,也差点害了黑豆。黑豆只是那么大点儿的一个小东西,怎么能担负起保护月儿的重责?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林暮像晒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听完了妈妈的训斥,第二天就抱着几本书去了海神庙,从此一天到晚待在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月儿。
巫山月习惯了一个人,起初对林暮的贴身看护还有些不习惯,那可恶的家伙在旁边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她在炉边刺绣却一个劲儿地扎到手,索性收起针线也去看书,拿起书来却仍旧读不进去,总觉得旁边有一道目光在瞧着自己,猛一抬头,却发现人家的眼睛一直紧巴巴地盯在书本里,压根没看过自己一眼,反而是自己,总在瞧着人家。她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恼恨,回过头看一眼那座巨大的海神塑像,心想就当这家伙也是一座雕像好了,不过是从此身边多了一座小雕像而已。小姑娘发现,这样一想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两个小孩一起偎在暖烘烘的火炉边,各自捧书而读,互把对方当成一座木雕石塑,间或抬起头来揉揉眼睛看一眼对方,莫名地展颜一笑,或就书上的内容交流几句。一只小黑狗卧在他们脚下,嘴里含着晶石闭目养神,偶尔会错把晶石当糖豆嚼上一下,嘎嘣一声硌疼了牙齿发出两声呜呜的呻吟。庙门紧闭,门外有风有雪有冬去春来大地的呼吸,门内有男孩有女孩有幼稚青葱的岁月里不可复制的别样温馨。
不过这样平淡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林暮就开始拿一支树枝,在门外雪地上做一些繁冗的计算。巫山月在一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