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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漫,他却丝毫没有睡意,想着过往种种,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心头那点刚刚诞生的求生意念之火摇摇欲坠。
“年轻人,唉声叹气做什么?难道在这里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黑灯瞎火的老茅屋里,忽然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像是老幽灵一般,在王植身侧后面传来。
王植想不到这个破败的老茅屋还有人,冷不防吓得一大跳,但他从小熟读圣贤书,不信鬼神之说,惊吓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低喝:“什么人?”
同时转头循声瞅过去,偏偏周围黑灯瞎火,啥也瞅不见。
“咳咳,我只是个将死之人。”那里的干草堆后面,传出一阵咳嗽。
王植定了定心神,确定是人后,便壮着胆子摸过去。首先,他摸到两条腿,干瘦无肉,只剩皮包骨,接着,他摸到两排肋骨,磕手,再接着
“别瞎摸,我就一老头。”老人开口,还伸手抓住王植的手,不让王植继续往上摸。
王植眯着眼,凑近了过去看,模模糊糊地看到是一个瘦成皮包骨的老头,这老头还是个瞎子,眼眶空洞洞的,眼珠子似乎被挖了去。
王植见状,心里还是紧了紧,刮目挖眼这种刑罚在赵国是存在的,就是不知这老头是犯了偷窥觊觎亦或者是泄密漏信之罪。
“老伯,你怎么躺在这里装神扮鬼,可把我吓了一跳。”王植有些不喜地埋怨了一句。
“放屁,我在这睡了几天,你才来,打扰了我清梦不说,还唉声叹气招惹我伤春悲秋,是你不对。”老头很不满地反驳,似乎情绪过于激烈,说完又大声咳嗽起来。
王植皱了皱眉,心想这老头咳得这么厉害,会不会咳没了?
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摇摇头,就这么侧身在老头身旁躺下,道:“是我不对,如果老伯不介意,我就睡这了。”
“这破地方,想睡就睡吧,有什么好介意的。”老头安静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自嘲一笑。
“如此就多谢老伯了。”王植很有礼貌地道。
老头怔了怔,正想说话,鼻翼却猛地翕动几下,随后转头以一双空洞的眼眶对着王植,激动地道:“你身上有吃的?”
王植愣了愣,道:“有两个馒头,你要?”
老头一反奄奄一息的垂死状态,狂点鹅头,欣喜若狂地道:“馒头好啊,好东西啊。”
王植从怀中取出那两个馒头,递了过去。老头接过后,犹豫了一下,又把一个递回来,道:“你也吃。”
王植本想说不要,但一来老头很坚持,二来他也是确实饿坏了,便没有推迟,接过馒头啃起来。
也许是饿了好几天的缘故,粗粮糙面蒸出来的馒头吃着也特别香甜可口,咀嚼在嘴里化学反应后的麦芽糖下到肚子里也感觉到是甜的。
一个馒头也许填不饱肚子,但却让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老头很能唠嗑,东一句西一句撩拨王植进来地牢城的原因。
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么知书达理的小伙子不会干那种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勾当!
王植本就在心里憋屈了好多天,如今经老瞎子撩拨,顿时将冤屈全倒出来。他悲叹国法没落,小人当道,官场黑暗,痛恨人世悲凉。
他吐露以法经世治国的心声,他悔恨手无大权执行法的软弱无力,他悲叹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瞎子很安静地听着,听完后整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王植的经历和话语,触动了他深埋心底的过往。
王植不知道老瞎子在想些什么,见他沉默,以为他对自己的事不感兴趣,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便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这世间真的容不下法?”
处于意外地,老瞎子打破了沉默,用一种很坚定地语气开口道:“不,世间处处充满着法。小到一门一派,一家一国,大到自然天道,一切都存在法则。就拿这地牢城来说,也是有着自己的法则。”
王植苦笑道:“赵国的官僚就不喜欢我的法,要把我赶尽杀绝!”
老瞎子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推行法,而别人的掌控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辗压你的法,所以你失败。”
“力量唉,我等凡夫俗子,除了科举入仕,别无他法,而且就算入了仕途,手中权力也如芝麻绿豆,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一展抱负。”王植摇头苦笑自嘲。
老瞎子闻言,忽然转过头来,再次用空洞的眼眶瞪着王植,蓦地笑道:“年轻人,这个世界很大的,不要为眼前的失败气馁,你所看到的世界,只是俗世的世界,俗世之外,还有更广大的天空。”
王植皱眉:“俗世之外,不就是江湖嘛,江湖再大,也是在俗世之中,难不成还能超凡入圣,得道成仙了?这些都是聊斋志异话本里的传说,当不得真。”
老瞎子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沉默了一会后,蓦地道:“你呼吸浑浊,中气不稳,似乎身上有伤,雨季快来了,伤若不及时治好,很容易落下病根,看在你分我馒头的份上,我这里有一套养气培元固本的口诀,姑且教给你,也算是了却这份人情。”
王植本来想拒绝,但想到世上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他的老师韩夫子就是这样的人,于是就答应老瞎子,跟随老瞎子学习那一套养气培元固本的口诀。
夜已深,破败的老茅屋里的一老一少却没有睡意。老瞎子的这套口诀很长,晦涩难懂,幸亏王植自小饱读诗书,对咬文嚼字这种事特别在行。
原本老瞎子说他天亮才能背下来,没想到他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完全熟记于心。这让老瞎子不得不感叹读书人记性好。
接下来,老瞎子给他讲解每一句口诀的要义,以及对应人体的奇经八脉吐纳运气走向。王植的悟性很高,原本老瞎子还担心他以二十之龄入门学道起步高,难度大,不曾想他资质惊人,而且具有灵根,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老瞎子毕竟是个凡人,又处于饥饿状态,体力和精神都很差,给王植讲解完已经是气喘吁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随时都会咽不过气一命呜呼。
在王植认真打坐吐纳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睡过去。熟睡的他,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多年来的心结被打开,又像是早已充满死气的肉身上,重新焕发了一抹生机。
王植并不知道,他所修炼的口诀来自于修真界至高无上的道经,老瞎子口中养气培元固本的口诀,其实是道经的总纲。
他更加不知道,从这一晚开始,他踏入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修仙之路。
至于老瞎子,身份来历更是大得惊人。
也许不会有人想得到,修真联盟赫赫有名的“判官”刑天老人就躲在赵国最赫赫凶名的监狱——地牢城里,当年那个在修真联盟里呼风唤雨、威震八方的大能,如今变成了一个每日三餐不继,几乎快要饿死的瞎眼糟老头。
第三章 催生灵药()
第三章催生灵药
王植挥舞着小锄头,小心翼翼地将彩虹花幼苗旁边的几株杂草除掉,此时他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这片灵药田是虎帮管辖,进入雨季后,灵药田里的杂草开始疯长,灵药田原有的人手不够,就向外招工。很多人都不愿意接这种苦差,因为虎帮不给工钱,只提供每日两餐。
王植不介意有没有工钱,只关心温饱,如果再没有东西吃,他和老瞎子真的会饿死在老茅屋里。
灵药田不大,但锄草工作很难。首先,很多杂草长得跟灵药幼苗差不多,不小心看很难分得清,如果不小心锄掉了灵药幼苗,不仅没饭吃,甚至会挨一顿揍。
灵药田的管事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打起人来完全是往死里打。王植就曾见过他赤手空拳将一个错手锄掉灵药幼苗的人活生生打死。这让每一个工人都提心吊胆,打起十二分精神锄草。
其次,不知是灵药田灵性太强还是雨季的原因,杂草长得特快。刚把垄头的草锄完,垄尾的草就开始长出来了,根本赶不上进度。
王植来灵药田已经两个月,每天冒雨锄草,从早到晚,只挣两块地瓜,这就是虎帮在招工启事上所说的“两餐”。
王植的午饭是半块地瓜,另一半当晚饭,剩下的那块地瓜则拿回去给老瞎子。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忍饥挨饿相依为命过了两个月。
因为王植的地瓜,老瞎子的气色也好转了许多,不像一开始相见那会气息奄奄。如今他会扶墙走出茅屋,坐在茅屋前那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下的土墩上,等着王植回来。
每到夜晚,他就敦促王植修炼道经,经过两个月的苦修,王植已经成功炼精化气,处于炼气期第二层。这样的进度很让老瞎子惊喜,暗中惊叹王植虽然入门晚,但悟性高,资质好,是个人才。
王植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随着修炼日久,越来越切身体会到修炼口诀养气培元固本给自己的身体带来的好处,慢慢地不用老瞎子敦促,一有时间就自行修炼。
就算是在灵药田锄草时,他也在暗中吐纳运气,运行大小周天。这种效果是很好的,灵药田中的灵气本来就浓郁,吐纳起来非常舒服,而且感觉在灵药田中吐纳一个时辰,比得上在茅屋中打坐一个晚上。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雨季接近尾声,灵药田锄草的工作也即将结束。王植也在这两个月中,突破到炼气期第三层。
此时的他,气息悠长,精气神都超乎凡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先前那种病怏怏的感觉。而且经过这四个月的辛苦劳作,他的身体也比以前健壮,不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雨季一过,灵药园的管事就会裁员,只留下三个人打理。王植有些担心,如果他离开灵药园,他和老瞎子的温饱就没了着落,二来,他已经喜欢上在灵药园一边工作一边吐纳,他不想离开。
当他向管事提示每天只拿一块地瓜,换取留下的机会时,管事无情地拒绝了他,把机会给了那三个跟虎帮有关系的人。
一想到三天后就要离开灵药园,王植的心情变得很低落。这种低落很快就转变成怨恨,随后他萌生了盗取灵药的念头。
在这四个月的工作中,他已经了解灵药田的灵药分布和管理员的巡视监察时间。他想盗取的不是灵药果,也不是灵药幼苗,而是灵药种子。
前两种目标太明显,他拿着也过不了管理员的盘查。灵药种子则不同,身上有太多地方可以藏,从而瞒天过海带出灵药园。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早已注意到在灵药园的西北角,是储存灵药种子的地方。每年雨季来临,总有或多或少的灵药种子受潮,从而被挑选出来扔掉。他的目标正是这些被扔掉的灵药种子。
其实这是老瞎子的主意,在得知王植有机会到灵药园工作时,老瞎子就曾叮嘱过他,若是有机会,不妨“拿”一些灵药种子出来。虽然不知道老瞎子在打什么主意,但他怨恨管事剥夺了他工作的机会,想顺手牵羊,拿回一些自己这段时间来辛苦劳作的报酬。
黄昏时离开灵药园时,管理员没有盘查出他身上的“异物”,这让他暗暗窃喜。
回到茅屋,他蹲在地上呕吐。
老瞎子偏过头,侧耳听了一会,皱眉道:“白天吃什么好东西了,吃这么撑,回来都吐上了。”说完还挪屁股凑过去闻。
王植受不了这老梆子,一屁股将他顶开,随后抹了一把眼泪,将地上的十几颗种子抓起来,跑到屋外面的水池洗了一遍,才拿进来。
“什么东西,快给我瞧瞧。”老瞎子凑过来。
“你是瞎子,瞧得见?”王植翻了翻白眼,拍开老瞎子的手。
“我瞧不见,但我摸得着。”老瞎子也不怒脑,嘿嘿笑了笑,依旧伸手来要。
王植拿他没辙,只好递过去。老瞎子摸了几下,皱眉道:“一粒粒硬邦邦的,什么东西?咬咬看。”说着,他就往嘴里塞。
“别吃,是灵药种子。”王植急忙阻止。
“什么,灵药种子?你,你小子真行,竟敢偷鸡摸狗。”老瞎子一脸惊讶,但看得出他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别瞎嚷嚷,你想我被人抓回去剥皮拆骨啊。”王植瞪了老瞎子一眼,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瞅了几眼。
“没事,没事,这鬼地方不会有人来。”老瞎子嘿嘿一笑,就要站起身。
“你想做什么?”王植上去扶住他。
“一时激动,失态了。”老瞎子嘿嘿笑了两声,指着王植身后的墙角,“墙角下有一个酒坛子,你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