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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屋子安安静静的在前面。付尧……抑或是妖魔?迷了人家大小姐在里头,干什么呢?
曼殊觉得自己还是不便进去,就在外头掠阵好了。
梅静云搀了她的手:“好!姐姐跟我一起在外头等,我就不怕了。”
曼殊保护欲陡生。拍拍她:“好。我们一起等。”
松华略略侧眸,不知为什么有一点不安,但也说不上来。这屋子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刚才饮的秭归焰,也是货真价实的正品。
他们还是进去了那房间。
那是很普通的一间民宅。灯黑着。能闻到香味,是这里媳妇儿们爱用的香油味。
最后一个楞匪进门的时候。却觉得背后有什么**的东西一顶。
只是一顶,并没有伤着他,就滑开了。
滑开就延伸成一道铁箍,把整个房间都罩起来了。
曼殊也变色,回手向梅静云发出一记攻击。
她是发现房屋被人罩起来的时候,向梅静云发出攻击的,反应其实已经算快了。
但是梅静云根本早知道这个时候,这个房间会被罩起来。也知道曼殊一发现这房间被罩起来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想到对她发动攻击。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曼殊一击在她身上,发现对方根本软绵绵的一点抵挡都没有。
梅静云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地上:“姐姐。你为什么……咳咳咳!”
“对不起对不起!”曼殊后悔死了!原来梅静云不是同谋?屋子里另有人捣鬼?她心乱如麻,又要救松华他们、又要防着不知道哪个的捣鬼的人、又要把梅静云扶起来。
她低头去看梅静云时,屋顶上出现了一抹影子。
她伸手去扶梅静云时,梅静云也伸手给她。
但曼殊伸的是真手,梅静云伸的却是假手。
曼殊发现这是一只假手的时候,梅静云的真手已经递到曼殊的胸前。
不是袭胸,而是要重击曼殊的心口要害。
这不失为一记好偷袭,简直可以当教科书。但是这个“梅静云”怎么会想到?曼殊的怀里,可是装了不少东西的。
且不论心榻里睡着的晨風,但是那只阿螂。正好饿着肚子想吃东西——呃话说阿螂到底什么时候是不饿着肚子想吃东西的——嗯总之它一看见有块肉递过来了,特高兴:哎呀妈呀主人太好了喂我东西吃了!
它啊呜一口就咬上去了!
“梅静云”眼一黑。
曼殊已经祭出了红唇妖器,同时准备涡流术!
不怪她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狠。松华等人还在屋里生死未明呢!这会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梅静云”已经被阿螂咬了狠狠的一口,曼殊看着都疼……啊这会儿不是同情的时候。这会儿必须趁胜追击!
“梅静云”并不是很害怕。她知道有一个人会罩着她。
屋顶上那个影子。已经拍出了蒸骨术。
把古浪县令夫人逼得求死不能的灵术!
这个灵术在水系法术中并不是最高明的,但王浸用它一向用得得心应手、炉火纯青。
曼殊如果不赶紧中断刚才的妖术、再把所有力量转回来防御王浸的话,她就要被王浸打中了。
继续选择攻击“梅静云”的话,曼殊一定会后悔的。
可惜这是肖曼殊。她从来不知道后悔。
她已经向“梅静云”发动了攻击,就绝不停止。
这么憨、这么固执,其实却是最聪明的处置。
王浸已经现身。曼殊就算全力回防。用妖力和妖器,也斗不过王浸。
她的妖力和妖器还都很低级,没有一件东西能像教化珠那样激发巨大潜能的。而王浸却已经是城王级的修灵者。
晨風苏醒的话,还能跟王浸试试对抗。但曼殊对于唤醒晨風并没有把握、对于晨風醒来会有什么后果更不知道。
她只能合理判断:一定要被王浸杀的话,在这之前杀掉“梅静云”,还算是能拉一个垫背的。
一定要晨風苏醒才能救场的话,她背对着王浸,承受王浸的灵术攻击,一样有可能激活晨風。
所以她仍然维持原来的攻击不变。
涡流术打向“梅静云”、妖器红唇也老实不客气的尽啜精华。“梅静云”就死了。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样快。
王浸也没想到。
战场总是这样。死亡来得太快,任你聪明也好、能干也好,总会有个时间,忽然发现谁都来不及救你。你自己也来不及救你自己。
“梅静云”更没想到,自己在死的时候,脑海中掠过的人,是一个弱智的土鳖。
说起这个弱智土鳖,如果他能像那些名人一样给自己立传的话,他的传记将会是这样的:
我是一名天生的福将,我知道。
大家都这么说。
小时候娘难产,我正快憋死在里头的时候,二蛋子在菜地脚上对付山猪那一招打歪了穿过破窗穿过了娘的脑袋,亏她临死那一哆嗦,我就出来了。
长大些爹和小叔伯带我去砍柴,一棵朽了的老树轰隆隆的倒下来,把他们生生压烂在那儿,丫叉里单留了我活命,小指头都没断一根。
再后来我病了,大概是给哪家的馊水吃坏的,肠子里像有把钝刀子狠剁,我抖得跟什么似的倒在山脚,额头伸进山泉水里就是“咝”一声。偏巧那一阵子不知是闹蛇毒还是桃花瘴,村里人吃了泉水多有肚痛死的,只我不知死活的灌了那么一肚子,就活了。
活虽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碗饭吃,正犯愁呢,就被人抢走了。
抢我的是群当兵的,抢我是为了叫我当兵。
兵是一种好职业,人家教你手艺、管你饭吃,还给你衣服穿,你只要在杀人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杀就好了。这么好的职业你听说过吗?我是没有的。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和我一起被抢的人都哭得跟刚死了娘一样——听说刚死了娘时,我也是哭得很凶过的。
大柱也给抢来了,大柱娘托人捎进一些衣裳吃食,还有句话:多跟住狗剩啊,他是福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话,很是稀奇,问了一番才明白了:原来这是说我星宿照命,有福气。
星宿是什么,倒没有人跟我解释:如果真是星星,那么哪一颗代表好运、哪一代表恶运呢?而且,所有这些星星,不是一样的照着我们所有人吗?
我还没弄明白所有这一切,就打战了。
我们的将军叫苏慎言。操练时我远远见过他一眼,那时他站在一个土台子上,我站在右师第三列的第七十八行。
他帽子上的绿缨子闪闪发光。
他派给我们这拨人一个任务:埋伏在两头山崖顶上,等一个信号,就跳出去打。这个叫做伏击。你知道吗?我也是才弄明白的:就像你捉麻雀,一定要偷偷趴着,偷偷趴着,直等那小东西自个儿跳过来了,跳近了,一扑,一晚的美餐就再怎么也飞不掉了。
不过我没明白我们要等的那个信号是什么。不过也不要紧吧?等别人动我也就可以动了,是不是?一定不会错。
一条蛇爬了过来,看体色是竹叶青,真是见鬼,爬过来盯着我穷看。我想我没惹你啊,不会就这样下口咬吧?……唉要咬也只有让你咬了,将军说不能动嘛。我连眼角都不瞄它一下。(。)
第八章 两个人的故事()
狗剩眼里的故事继续下去,是这样子的——
我不看那蛇。山柱看了我一眼,眼就直了,拼命摆手作势,还抽出军长发的匕首狠狠向下一劈,叫我看。
一劈的动作很帅,我想起来长官训练我们时也是拳头朝下一劈就叫我们冲锋。看来这就是信号了,我要赶紧行动,免得又被人骂成白痴。
于是我腾的跳起来,扯开嗓子大叫,比教我们冲锋的教官叫得都响。我还一个人就割断了旁边一排火努箭的绳子,那些箭飞得好快啊,山下枯草立马就烧起来了,焰腾腾的那叫漂亮!
我看见山口有不见首尾的一大队人马,乱了一阵子,望另一条路上跑了。
回过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呃……出什么事了?
后来长官把我捆起来了,打折了一条榆木棍子,又拿把刀在我面前磨,我问他还没过年呢怎么就要杀猪啦?他咬了牙没睬我。
再后来一个披泥土色披风的小伙子进来说了些什么,他怔了怔,松了我的麻绳,恶狠狠冲我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滚!
我怯生生看了他一眼,趴到地上开始滚,又想起来是不是要问一声该朝哪边滚?他就把我踢出去了。
我就这么出了营盘,脑袋还迷糊着呢,又被人抢走了。
这一次是抢到一个山洞里,几个人在那里,一个向我看了看:“你就是狗剩?”
我说是啊,你是谁。
旁边的人就骂,说自己的将军都不认识,这兵是怎么当的。
“啊你就是苏将军?”我大惊道,“你不带那个绿帽子我还真不认识你了。”
旁边的人又骂了句什么,那官话我听不懂。
“狗剩。本将有一重任欲交给你。”他板着脸说。
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成了个重要人物,挺起胸膛道:“什么事?只管说!”
他说他有份军事情报要我带,因为怕给对头抢走,所以假意先把我赶出军营,这样就没人会注意我了。
他真聪明。
我大力拍胸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他又笑了笑。
要走时我问一位面熟的长官大柱怎么样了。他冷冷道:正法了。
什么阵法?要紧吗?不会出什么事吧?大柱娘还等他呢。
苏将军催我走:“放心吧。回头你就能见到你朋友了。”
我点了点头,就走了,我走得一定很帅,大家都在我后面笑。
我真喜欢笑。在我的小村子里。笑并不是经常看得到的。
走到一座山口上时我遇上了坏人——确切的说是坏人遇上了我。他们在欺负一个小姑娘时我刚好走到那里。
“救命啊救命啊!有强盗啊救命啊!”她在喊。她的声音好尖。这么尖的声音怎么还有人敢待在她旁边呢?
我想了很久要不要走过去。三个坏人我怎么打得过呢?那我就不要过去好了,反正过去也没用,而且我要送情报的嘛。
可是这个时候强盗忽然都丢下刀捂着肚子了,是不是他们也吃坏肚子了?我很高兴,跑过去把他们打得都在地上滚。我的力气真大。
然后我就拉着小姑娘跑了。
“恩公。”她说。这时她的声音又很细很细了。“多谢救命之恩,请受星儿一拜。”
我很奇怪,什么救命啊?他们好像没有打算杀她嘛。
她脸就红了一红,红得像清早太阳要出时,青青山影上小鱼肚子那么白的天,云雾飘在那里,忽的一抹红。
“此恩不知何以为报……”话到一半又咬住了,头低着,眼睛从眉毛角上悄悄转上来一点看我,我也就认认真真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咬了咬唇,牙齿一粒粒细细圆圆,好像刚灌了浆的小玉米。她说:“公子想是嫌弃星儿这样的不祥之身,虽慈悲仁德,出手相救,却终不肯相留……”
我有点听不太懂。什么叫不祥之身,什么叫不肯相留?
她说从小她后爸欺负她,怎么一来她妈妈就死了,后来卖到一个什么地方去,在什么之前逃出来了。帮她的一个什么人又怎么样怎么掉了,那些话我统共不太懂,只好“哦”了一声,想了想。问她要去哪里。
这一问她就哭起来了,说:“既是公子不要我,星儿又能住何处去呢?但公子既是不顾惜,又何必问星儿这样的飞絮之身,将被吹向何处天涯呢?”
这一哭我彻底给哭糊涂了,花了好大力气弄明白她是想跟着我。早点讲嘛,不过我要帮将军送情报,会不会有点危险?
“星儿怎么会对公子的事造成危险。“
咦,我只是怕危险伤到她啊。不怕?那就走吧。
从强盗被我打倒的虎头山,到我要去的清风镇,我们一共走了一天半,太阳掉下去两次,月亮没有爬上来过,我以为是阴天的原因,但是星儿说不是,那天叫“新月”,月亮变得像眉毛一样那天之后的一天,月亮去休息了看不到的,明天就会上来了。“新月”,真好听,为什么以前都没人跟我讲过呢?
在这一天半里我们经过了十八个村庄,问了二十七次路,我一次,她二十六次。我们吃了三顿小米饭,我摘了五次果子,打了二十一次水,给她擦了三十三次汗。
记得,这些我都记得,我记得她怎样低着头,睫毛怎样轻轻的抖,说话时粉红的唇角会微微一翘,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