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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丢掉这块生命。
除了“生命”,他找不到其他词汇来称呼这块东西。
当霞郡王妃身体虚弱、卧床不起、眼皮颤抖的时候,他把这块生命交给了她。
她获得了新生。
而他也跟她一样,成为了第五种力量的忠实修炼者。没有人说得出他们夫妻是谁先开始修炼的。也许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春花谢了又开之后,小舅爷亲自告发了霞郡王夫妻的妖魔化。大批精锐部队开进了霞郡。霞郡王后被诛杀、烧毁。霞郡王缇逃走了,。小舅爷接替了空出来的位置。他也姓缇。一个新的霞郡王缇。
逃走的那个,携妻子的骨灰,炼成金蛇,后来便成了“天哭”,再后来,被擒封在绿萝网中。世界已经安全了。天已经不需要再为他哭泣了。他只是网中的一团黑影,靠吞吃沈颐捕猎来投食给他的同类以续命。
像他这样,为什么还要含羞忍辱活下去呢?
天人们似乎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觉得妖魔总是贪生怕死的。
黑影也没有纠正他们。
秀美萝叶天真的摇曳。影子沉默不语。
第十章 食物有毒()
曼殊好奇的碰碰受伤汉子的武器。
是两把短短的小刀一样的东西,头上有点弯,又像斧头,闪着金光。曼殊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
“这叫双手剑。”声音响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嘶哑了,竟有种磁性。
曼殊吓一跳,把手缩回去。
她没有想到他已经醒了。
醒了也不动弹,就在晨曦里,静静的张着眼睛,看着她蹲在床边好奇的伸出手指,碰他的武器。他的眼眸是天青色的,很深的那种,如一场将至未至的烟雨。
曼殊脸有点烫,一言不发的扭转身,去做早饭。
小屋里只有锅碗瓢盆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道:“——喂!”
“说了我叫晨風。”他忍不住抗议。
跟晨星来自同一个古老世家。是啊曼殊记得,他是风。
“今天有腌笋鸡丝吃。”曼殊告知他。
“嗯。”晨風道,“你昨天说过了。”
昨天晚上她拎一个草编的小包回来,跟他说:“还没睡?——有腌笋鸡丝哎!明天下粥吃。”把小包举起来给他看,带一点惊奇、一点开心、还有一点莫名的不好意思。
他当时就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好看,像个孩子,随后又在心里纠正自己:“想什么呢!什么‘像’?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吧!”
他搭讪着问:“哪来的?”
说到这个,曼殊就惊奇:“别人送的!”而且还是小月。巴巴的约她出去,说了些有的没有的,然后就塞给她这包吃的,还特意强调:“我亲手做的哦!”顺带个媚眼。
曼殊以为小月又要提什么条件了,沉住气等着。然而并没有。这令曼殊很诧异,举起小包又看了一眼,想着:“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我’?”居然感到莫名的骄傲和害臊。
粥熬好了。小月的腌笋鸡丝搭在一起,很香。小月的手艺居然很不错。曼殊以为她那双手只会捏眉刀、调桂花油,谁知道也能攥厨刀调猪油!
晨風一边举箸,一边道:“你要练剑,我可以教你的。”
曼殊心动:“真的?”说着脸微微一红,“不怪我偷碰你的剑?”
晨風笑起来:“要不是我让你碰,你连见都见不到的。”他那时候早已醒了,看她像只好奇的小兔子,对他的宝贝兵刃那么感兴趣,他觉得很有趣,怕惊了兔子,一动不动。小兔子还以为冒犯了他!他笑容就漾了出来。
曼殊一愣:“你——”脸一下子更红了,这次可不是因为害羞,“你——!”想说“你特么的戏弄我啊!”但这种无谓的质问,说出口都像是示弱。她终于还是顿住,气鼓鼓的扭过头。
怎么说气就气上了呢?晨風不解,讨好的把小剑递到她面前:“你喜欢,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嘛。瞧!这是福军神亲自给我刻的字。”语气中深深的崇拜,又带着怅惘。
曼殊不喜欢他提到“福军神”时就带上的这种腔调。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低头看剑。双手剑上是有字,每柄剑上两个,合成四字,大约是一句隽语,可惜曼殊也不认识。这世界的字形有点怪异,没有人教曼殊认。曼殊在这里等于是个文盲。
然而这世界的发音,曼殊却可以掌握。大概是她继承了猪嘎子原来的常识吧!原来的猪嘎子,就是火灵根废柴、文盲、听说能力可供日常交流。曼殊全盘复制。
晨風哪壶不开提哪壶,指着剑上的字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曼殊白他一眼。
晨風念给她听道:“毋忘在莒。”
念了等于白念。
晨風只好解释得浅显一点:“不要忘记曾经的艰苦岁月。就是……勉励我们战士要好好努力。”
当中其实另有乾坤,但他略过了。
曼殊看了看他:“你们战士。”
毕竟还是说漏嘴了!晨風苦笑,低头吃菜。
他脸色忽然一僵。
下一秒钟,曼殊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忽然发了疯了,跳起来在空中打个转,“哇”一口吐到外面。
食物中毒了,他这是?
曼殊正想着,他已经冲回来,两掌搭在曼殊背后。
曼殊瞬间像是被扛上手术台动了个手术,有刀子在她肠胃里刮。她一难受,一张嘴,“哇”的也吐了。
有个盆子很贴心、很适时的伸到她面前,替她接了,放到一边。曼殊正要问,晨風已经一阵风的朝外面刮去。
他却没有真正出去。
手按在门上,他定了定,向曼殊回过头。
曼殊抹了嘴,把盆子和布都搁窗外头。那儿有引来的流水。她自己实在不想洗了,就让流水冲。晨風回头看她,她也望着晨風,道:“你最好有个解释。”
语调冷静得让晨風有点发毛。“那个……”他挠挠头,道,“是我多疑了。”
曼殊挑挑眉毛。
晨風躲开她的目光:“你今天本来打算干什么?”
曼殊看了看屋顶。
小屋并不是那么结实,她准备修一修屋顶了。
屋梁是当年猪嘎子自己打的,挺结实。屋顶苫的泥瓦和草衣,那就需要修补了。
泥瓦是火灵州的村民们自己烧的。就地下挖些泥巴,整成片片,自己吐个火把它们烤一烤,就烧成了。泥巴质量不是太好,久了容易裂,雨水淋刷久了,也会把它冲烂。
所以这里的屋子,在泥瓦上,都会加铺一层联爝草衣。
联爝草作为火灵州小村庄的特产,外头对此需求量很大,其中原因之一是它能纳火、辟水。
拿它织一层草衣,遮在泥瓦上头。太阳火辣辣照下来时,联爝草就把热力帮忙吸引了,屋子里不会太热。下雨时,联爝草即使已经被割断了编成片了,也会扭着腰肢,像魔都爱撒娇的女人,嘟着嘴道“伐开心,伐开心!”雨点都躲着它们走,从边上流过去,就溅不到下头的泥瓦了。
可惜时候久了,联爝草衣也会破败磨损的,最好换一换。
今儿个,曼殊就打算办这件事。
“那你就去吧。”晨風道。
曼殊眯了眯眼睛,眼神相当有威慑力,要问晨風要一个交代。
第十一章 颈上红丝带()
晨风也知道自己欠曼殊一个交代。可是怎么办呢?他怕人窃听。要么,除非想写字给她看?
可是曼殊又不认字!晨风急得抓耳挠腮。
看到他这个样子,曼殊不知为什么,就忍不住想笑。这笑意并没有真的在脸上绽开来,只在轻轻的“嗤、嗤”的冒气泡儿,像春天水底软软泥巴里的气泡。要是有个小姑娘踩进一脚丫,那气泡会抢着挠小姑娘的脚底板的!
这种情况下,曼殊很难保持眼里的威慑。那些威仪都像小气泡似的,“嗤嗤”跑掉了。她想说“算了,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交代就好。”
晨风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贴向曼殊的耳朵时,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怕人家偷听,那就咬耳朵说悄悄话嘛!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
离曼殊近了,像一个星球渐渐转进了另一个星球的引力范围之内,他才发现不对了。
他闻见曼殊身上的气息。什么香气呢?不是花、不是草,甚至很难说是“香”,但就是宜人。像一个盛大的春季,你还没有准备好,它就已经来了。你根本都退不回去了。
他退不回去,嘴唇贴近曼殊的耳朵,道:“有人来找我。放心,他们也不确定。你帮忙把他们引出来,我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说这段话时,他想,她的耳朵真是端正秀气。
说完了,他还不想离开。好像他种在这里了,不知道用什么姿势才能退后。
还是曼殊退后。
牵了牵嘴角,她一言不发的爬上了屋顶。那些已经开始破败的联爝草衣,她一片一片的掀它们下去。
旧的掀下去之后,要重新铺上新的草衣。曼殊已经把新草衣都编好了,可怎么拿上来呢?
以前的猪嘎子,就是自己爬上爬下的使蛮力气。这次曼殊有帮手了。不怕不怕。她冲下头叫:“你帮我递草衣!”
晨风一口答应:“好。”
一个叉子伸出来,上头搭着新编的草衣。
于是有了风声。
那声响极其细微,比一只鸟儿振翅声大不了多少,但是袭过来的速度非常快。一只小雀儿还来不及从大树的这个枝头蹦到那个枝头,曼殊就已经感受到了冲击力。
那冲击力才到达她的衣襟,屋顶已经破了。晨风打破屋顶,让她落下来。他自己则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叉子卡在窗框边上。晨风从来没有让叉子占着他的手。这不过是诱兵之计。
曼殊落定在屋内地上,速度很慢,像被什么气托住了似,掉到地上也不痛。
曼殊坐在屋子的地上,听到外面“咻咻咻”“嘿嘿嘿”一阵响,工夫不大,晨风已经回来了,手里抱着个姑娘,是小月,往曼殊面前一放:“——你朋友?”
曼殊还没决定算不算朋友,晨风已经从另一个方向又出去了。曼殊都没时间问他:“你没受伤?旧伤没事?”
叹了口气,她先检查小月有没有受伤。
都是女性,曼殊也不顾忌了,搭脉、听心口、解衣服看身上有没有伤,样样来得。正翻检着,小月就醒了,想也不想,先甩曼殊一个大巴掌。
曼殊是没有灵能!要是有的话,她就挡了!
小月打完一掌还不解恨,朝曼殊喷出火来。曼殊但见眼前一红,心里叫声:“完了!”
清风疾来。
晨风赶回来,一见情况紧急,连忙挥出一股清风遮在曼殊脸前,替她挡开了火。那火朝小月反燎过去。小月惨叫起来。她的头发眉毛睫毛全被燎坏了!
第一声惨叫是来源于疼痛和惊吓。之后小月手往头上一捂,摸着光秃秃的头皮,叫声就更惨烈了。
晨风站在原地,只有眨巴眼的份。大脑一片空白。
天晓得!他从来不知道雌性动物可以叫成这样!这是什么音波武器,到底!?
曼殊也眨巴了几下眼睛,当机立断往门外走。
谁让她离门近,他离小月近!谁让小月的惨叫都是他招出来的!这棘手的姑娘就留给他对付好了。她呢,先看看外头情况。
探头到门外,就见地上躺着几个人,都穿白色紧身软甲。其中两个离门比较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喉头渗出血来,不多,如一条漂亮的红丝带,静静的垂渗进土地中,渐渐的停了。
曼殊不需要多高深的医学常识,就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小屋里,小月的惨叫声也忽然停止。眨眼之间,晨风已经从屋里出来,挡在她面前。曼殊抬头。他挡住了她的阳光。
第十二章 地表血未干()
曼殊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说话。说话的声音竟然还算正常。她朝那些死人点点下巴:“他们死了。”
晨風答一声“嗯”,往左右看看,脸色颇为紧张。
“你很习惯杀人?”曼殊又道。
下一分钟她忽然被扑到了地上。她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甚至也没感觉到自己摔倒,倒是觉得大地温柔的向她扑过来。随后他的影子彻底遮没了阳光。她被压在他的身体和地面之间,脸对着他的胸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一字字道:“这些人都是受一剑封喉,而且并非实剑,以残余的灵气来看,因是我州‘风剑’,此剑法只有我风州同胞会使。在下适才只是定住这些将士,并未下杀手,便是念在同州袍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