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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环和蔓珠早就放下茶杯过来,一见她们扭成一团,急的两人直跺脚,绿环连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打宁儿……”挤进人群中去拉紫宁,蔓珠躲在她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目光惶恐。见唐府的人多,紫宁不是对手,偷偷上前打几巴掌,又赶紧退回来,去绿环后面藏起来。
唐府媵女素来掐尖要强,撒泼也当仁不让。任紫宁怎样挣扎撕扯,无奈双拳敌不过众手,不留神被人抓乱了头发,发髻也散开,簪子掉在地上。她紧咬牙硬撑着,心想:“此次若是认输,今后在东苑里就永无翻身之日。可惜我的纳气神功还没练成,否则一巴掌就把这些贱人拍晕过去!”
紫宁肩上被人重重砸了一拳,疼得她倒吸冷气,大吼一声:“滚开!”用力推开扯她衣裳的诗桃,抬脚将旁边一女踢翻,唬得其他人都后退一步。
她们见紫宁披头散发,神色冰冷凌厉,脸色煞白,好似要拼了性命一般,都被这气势震住,站着不敢动手。
紫宁头发凌乱披散,脸上一块红肿,转头看香桂和绿环,都被扯得衣襟不整,发髻歪向一边,跌在地上起不来。蔓珠不知被谁打得嘴角淤青,正蹲着捡发簪,呜呜地抽泣。
紫宁将绿环她们扶起来,抬手将头发随意一挽,用蔓珠递来的簪子插住,转头瞪向诗桃,冷声说道:“本姑娘今天跟你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亏得慌!”
诗桃一声令下,“姐妹们,今日非要教训这臭丫头,让她跪地给咱们磕头!”
话音甫落,忽地一道窈窕的人影闪过,诗桃“啊”一声惨叫,身子横飞出去,重重跌在一张榻桌上,“劈里啪啦”的杯碗碟子砸了一地。
紫宁定睛一看,见霜雁慢步走来,冷眼看着跌倒榻上的诗桃,厉声说道:“你立刻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不然我拧断你脖子!”
紫宁只觉脖子一紧,后脊背凉飕飕的,想起霜雁曾经说过这样的狠话,那绝不是开玩笑的。
诗桃双手扶着磕在榻桌上的后腰,刚才她肋上被霜雁狠狠踹了一脚,早疼得满脸冒汗。这时见霜雁目光凌厉,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顿觉心里害怕,浑身寒毛都竖起来。哪管失不失颜面,当即翻身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颤声说道:“姐姐原谅我,姐姐高抬贵手。”
“砰砰砰”连磕了几下响头,霜雁冷眼一瞥,从榻桌上端起一杯热茶,转身走到诗桃跟前,目光一寒,迎面将热水泼了她满头满脸。————
第39章 斥责()
“啊!”诗桃尖叫一声,脸颊被热水烫了一片,顷刻红肿起来。
屋内的媵女全都呆住,只听霜雁声音木然,慢悠悠说道:“我这锅底黑的人,从没见过白面缸,以为这里有一个,却是我搞错了。原来这不是白面缸,却是猴子的红屁股!”王府的媵女想笑,却又掩住嘴,不敢笑出声来。唐府的人都目露惊慌,对这一场意外不知所措。
女子们打架向来只是撕衣服扯头发,霜雁却是带着满身杀气,让人看一眼都寒到心底。
霜雁环顾四周,冷冰冰瞪她们一眼,厉声说道:“你们这样的贱货也能选进来,足见唐府都养了一群什么东西!”说着,将茶杯往地上“啪”一摔,转身到紫宁面前,淡淡说道:“以后她们欺负你,就来找我。”说着,不理紫宁目瞪口呆,自顾自回到榻边坐下。
紫宁直勾勾盯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霜雁当初绑架了她,怎地突然侠义相助了?“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良心发现?”嘴里低声喃喃道。
香桂在一旁拉她的衣袖,目光艳羡地瞅着霜雁,低声说道:“我若像她一样,以后没人敢欺负了……”
绿环去看蔓珠的伤势,幸好只是嘴边擦破点皮,帮她将发髻盘好,转身问紫宁:“宁儿,你有没有受伤?”
紫宁摇一摇头,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传来“哗啦”一片的脚步声,荔姑昂着头进来,身边有银蝉搀扶着。见屋内一片混乱嘈杂,荔姑眉毛一挑说道:“这才一会儿的工夫,你们就耐不住了?非要闹得掀了房瓦!”
王府众女低头不语,唐府的人面面相觑,惊得不敢吭声。诗桃脸上被热茶烫的通红,茶水中泡烂的花瓣叶子沾到脸庞上,新衣裳也染湿变了颜色,蹲在一旁低声抽泣。脸上的妆容花成一团,钗斜鬓乱,更是狼狈不堪。
婆子们在荔姑身后跟进来,小丫鬟去榻上铺了垫子,又换上新茶碗。荔姑摇晃着过去坐下,抬眼说道:“我且让你们闹个够,刚才的戏码再演一回,让我也开开眼!”
站在荔姑一侧的银蝉忙上前,伸手按揉她的肩头,说道:“姑姑别伤了身子,为这些人气坏了,可怎么了得。”
将一个软垫子搁在荔姑臂弯处,又将茶碗盖子掀开,瞅了一眼,转头骂小丫鬟道:“这是什么糟腥味,也敢拿来给姑姑喝,还不快去换来!”回身对荔姑笑道:“这派到东苑伺候的人,尽是不懂事的,姑姑骂她们几句散散火,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紫宁一见她巴结荔姑,心想:“她和荔姑果然是一伙的,只是想不到,两人的关系这样亲密。”
荔姑的脸色略缓和一些,抬眼看一看银蝉,叹气说道:“若她们都像你,我也省心了。”
唐府的人一见银蝉得宠,都叽叽咕咕嘟囔,低声议论。诗桃深觉委屈,上前来施了一礼,拂泪哭泣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王府的规矩,说话得罪了人。但王府的姐妹竟动手打我们,我的脸也烫坏了,受了冤枉,竟无处诉苦去,求姑姑体恤明察。”
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诗桃不时转头看去,见霜雁坐着榻边悠然喝茶,顿时寒蝉若噤,目光闪动,充满惊恐。
荔姑接过小丫鬟送上来的新茶,冷冷瞅着诗桃,说道:“你们干的那些事,哪一件能瞒过我去?知道你们想挑衅一番,是要看王府作何反应,若一言不合争起来,便一起上去撒泼,让我们都看一看,谁是东苑里占上风的!”
诗桃顿时脸色发白,“咚”一声跪下,连声说道:“奴婢不敢。”
荔姑冷笑一声,“唐府来的人,有什么不敢?说王府是寒族,我们今儿就回话去,唐府的媵女都离了王府吧,这里的东苑太小,容不下你们士族来的大丫头!”
唐府的人都吓呆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府有霜雁那样狠辣的媵女,连掌事姑姑也这般厉害。
众女纷纷来到荔姑跟前跪下,诗桃哭道:“求姑姑的恩情,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若将她们发送回唐府去,定是一顿乱棍打死,越想越是惊怕。
紫宁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荔姑如此,大概要息事宁人,不追究谁对谁错,这一次算是躲过去了。转头去看霜雁,见她一双眼睛乌漆犀利,一抬眼放出两道精光,身上肩腰虽瘦,却丝毫没有羸弱之相,浑身一股刚寒之气。紫宁心中暗想:“习武的高手,当真跟普通人不同。只是她为何要当媵女,还莫名其妙义助我?”
想起那日雨天,霜雁在书房里打斗的场面,不由得更糊涂:“太子爷去书房里找什么东西?霜雁为何也去书房,两人为何都蒙面?”心里的疑惑如麻团一般,却是越理越乱。————
第40章 东苑()
东苑坐落王府的东北角,与王府内院分隔,单独辟出一个宽敞恢廓的四进院,前后连带着花园庭院,数十间房屋层叠错落,高台阁楼林立。
苏大人乃第一士族,王府唯恐有所怠慢,专照江南园林借物设景,在东苑铺置凉亭楼阁、假山水榭。又费了许多心思,搭设宴饮观舞的雀台,与士族豪门相比,这里的莺歌燕舞一样不少。
歇了一个晌午,吃过午膳之后,有婆子来报宫里的媵女已到东苑。这两府媵女赶忙各自带了包袱行囊,由婆子带领着,从内院往东苑去。
沿路上遇见王府的丫鬟婆子门,都争相来看,议论纷纷,对她们品头论足。
“唐府那些姑娘生得美貌,衣裳首饰也好看!”一个粗使的矮胖丫鬟羡慕说道。她也想当苏大人的媵女,却没这样的机会,只能在心里委屈,“看看咱们府上选的那几个,一副惫懒样子,苏大人怎会看中?”
另一个脸上有痣的粗使丫鬟道:“你别不服气,她们身上衣裳不好看,模样却比唐府那些好。咱们这样的姿色,恐怕也选不上。”
一名年纪大的婆子走过来,厉声训斥道:“统统都干活去,媵女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这是给苏大人准备的贺礼,都是签下死契的,你们若羡慕,也跟着去吧,娘老子一辈子见不着,你们倒称心如意!”
矮胖丫鬟一撇嘴,不情愿地拎起手中扫帚,嘟囔道:“谁不想当大晋第一士族苏家的媵女,这样的好事情,一辈子能遇见几次?偏偏我没那样的好命……”
婆子手拿捶腿的棍子往她头上一敲,骂道:“这不懂事的丫头,当媵女是好差事吗,你巴巴地想要去,我一棍子敲醒你才好!”说着又去敲那丫鬟,骂骂咧咧地赶走看热闹的小丫鬟们。
这一幕被紫宁几人瞧见,香桂双眉一垂,重重叹气道:“连婆子都知道,媵女不是好差事。咱们可是赶进东苑的小羊羔子了,去了那儿便任人宰割?”
绿环连忙拉一拉她的衣袖,幽幽说道:“姐姐快别说了,我心里怕得很,你这样一说,那东苑更比牢房可怕了。”
前面引路的婆子转身催促道:“几位姑娘脚步快些,过了这一座桥,走两个花园子,就是东苑了。”
媵女整齐的排着队伍,装束容色各有不同。唐府来的人被荔姑斥责,心里有些胆怯,气势不如刚进府中的时候强悍,一行人闷着头紧随婆子往东苑去,倒比王府这边的媵女还沉默些。
一路蜿蜒行至王府最东侧,两排垂柳间若隐若现一道五彩斑斓的垂花门。一名身穿绣锦福袍的老嬷嬷在门口迎着,见众女来了,说道:“宫里的十位姑娘已等候多时了。”
荔姑细长的双眼一眯,笑意盈盈地上前,说道:“祝嬷嬷,您老忙活这大半日,可辛苦了。园子里有暖和地儿,我这就吩咐丫头们去备下暖酒,您老好生歇脚,宫里的姑娘们交给我,必安排得妥妥当当。”
随即转头,对身后两个小丫鬟使眼色,说道:“还不快去搀着祝嬷嬷,扶到东堂屋的暖榻去歇息。”小丫鬟过去搀扶,笑道:“嬷嬷随我们去,酒菜就备下了,咱们去暖榻上,我给嬷嬷捶一捶腿。”
祝嬷嬷眼角皱纹一抖,说道:“一晌午坐马车,老腿都酸麻了。这多久没出宫,好容易来一趟王府,还不尽着眼看一看热闹。荔姑莫要管我这老婆子,快些将媵女安排进园子,今儿把事办妥当了,我明儿一早回宫禀报皇后娘娘。”
荔姑见祝嬷嬷执意如此,倒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脸上的肉不自然地抖了两下,挤着笑容道:“既是如此,还要劳烦嬷嬷受累了。”于是伸手请祝嬷嬷先行,她紧跟身后走进垂花门。
祝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奴婢,年老人也精,将手往身边的丫鬟胳膊上一搭,转头说道:“皇后娘娘吩咐了,送给苏大人的媵女,一丝都不能马虎。宫里的姑娘已逐一看过,等这二十人也进了园子,老身还要细看一看,荔姑可莫见怪才好。”
荔姑目光一滞,随即忙赔笑道:“谨慎些是应该的,嬷嬷奉了皇后娘娘的差遣,我们自当遵从。”她身边站了银蝉,荔姑转头看了她一眼,悄悄捏一下她的手,银蝉的脸色有些苍白,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一行人往门内走去,紫宁来到垂花门跟前,抬头一看,木质雕花镶嵌琉璃,黑漆金字的横匾上写着“清霜苑”,单一道彩绘垂花门已是美轮美奂。
不由得惊叹,原来这东苑唤作“清霜苑”,竟建得如此华丽。
媵女多不认识字,看不懂横匾上写的什么,也不甚在意,只觉得雕花琉璃的垂花门好看,叽叽喳喳议论着。蔓珠突然抬头看那块横匾,说道:“清霜苑,真是一个雅致深意的好名字。”
紫宁深有同感,点一点头说道:“清霜,清霜,清野如霜,如果苑中住的人如清霜之名,那该有多好!”绿环跟随她们身边,虽看不懂字迹,却也仰头望去。见横匾上的三个字笔力苍劲,带一股说不出的野意锋芒,不禁也神思遐想一番。
香桂听她们一说,沉思片刻,撇一撇嘴,目露不屑地说道:“可惜苏大人是一介豪族的纨绔子弟,白白玷污这一副好招牌!”
说着话,四人已抬脚踏进了垂花门,顿觉眼前一亮。绿环忍不住呆看,瞪眼惊叹道:“这里,竟有这样好看的景色……”眼目所及之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