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间小径里,一座马车靠在路边。
马儿吃着草,车里的人也没有出来。
只是依稀听见从里面传来两道声音,一男一女。
马车边上还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
一袭白袍的年轻男子,只是那张面孔未免有些太过苍白,乍一看宛如死人。
“道友如何称呼?”马车里面的男声继续。
白面白袍的男子稍稍一愣,但还是恭敬地回道。
“在下姓月。”
“原来是月道友。”从马车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伴随着马车的车身一阵抖动,便见车帘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一袭青衫的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浑身儒雅的气质,只是鬓角之间透着几分沧桑,他对着那白面白袍的男子拱手行礼,“我姓方,单名一个士字。”
“方道友,早有耳闻。”
白袍月姓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听闻方道友渡过了第二灾,实在是可喜可贺。”
“一日未能成仙,渡灾了又如何?”方士苦笑。
“方道友真有大毅力,日后成就定然不俗,仙道可期。”
两人互相寒暄了一阵。
月姓男子又向方士请教了几个修炼方面的问题,随即便折身离去。
方士则怔怔地看着对方留下来的东西,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些许追忆之色。
等又过了几时,便听马车车厢里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方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继续赶路?前边便是陈国边境啦。”
“小白道友请等等,在陈国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
“你又怎么啦?”
一道娇小的白裙身影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
脸上略带着嗔怪的神情。
方士只是摇头,将方才那位幽斋主人遗留下来的东西托起,拿到少女面前。
那是一块半圆形的玉璧,只有巴掌大小。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上边包了一层浆,隐约泛着黄。
握在掌中,颇为油腻。
“这件东西……是修道者遗留下来的玉简。”
方士轻声道。
“那又如何?”
“是过去一位友人的传家之物。”
“何人?除了我之外方兄什么时候又有友人了?”
“是……”
风声。
卷起一地落叶。
确实是到了这般季节。
风中一男一女互相争辩着,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只是最终白裙少女还是颇为懊恼地钻回了马车车厢里。
“……他道歉了。”方士轻叩车厢的一面,“而且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追究什么都已经晚了,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就当做是,了却了我与他之间的因果。”
“谁管你啊!”马车里少女的声音很大声,显然还在生气,“你要去便去,反正在离开陈国以前,休想让我从这里走出去半步!”
==========
不计字数:
大概月更或年更,看心情。
本卷发生时间线自行脑补。
本卷大纲会根据需要贴在作品相关,但还是会按照大纲写下去,新书《妖聆·百草堂》已发
第224章 漫雨青城,江南祭(续)()
一条江贯穿了大半个陈国。
江北是一片无边的大漠。
江南却是一座城。
因立在江南,所以称之江南,自古有之。
好在江南不如江北那般贫瘠,虽说土地并不肥沃,却也是一些特殊水果的产地之一。
此处的人不富有,但也不贫苦。
堪堪能过活的水平而已。
这一天,饱经风霜的马车徐徐驶入城中,在马车前边的中年男人交了些入城费后,便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自然不会有人去关注这辆马车。
只是在这辆马车里的人却不时发出一阵阵怪叫,多是斥责刁难的话语。
“别再晃啦!”
“这地上又没有多少石头,哪里来的那么多坑坑洼洼!明明是你驾车技术不行,方兄若是再这样逼我——我也不会出来的!”
少女的声音不断,让驾车的中年男子有些无奈。
这一路上颠簸也不是他的本意,实在是马车实在是年久失修,能保持着马车原本的模样就已经是万幸,还需要奢求一些什么呢。
但这一番话又不好意思向马车里的人说。
只好一声轻叹,继续赶路。
好在进了城,只需要寻一处客栈住下便好。
但还未等他向旁人打听哪里是住处,却偶尔听见路人的些许呢喃。
起先方士还不太在意,直到听见一些话语。
“……这次高家可是把李家得罪惨了,嘿!”
“可不是,他们家道中落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做那种勾当……这一回甚至还把李家的祖坟给刨了!”
“李家祖坟?他们祖坟我记得不是……高家怎么做到的?”
“你忘了,这里以前是什么地儿!李家祖上又是何人——嘘,小声点儿,莫要被人听见!”
所以高家到底是做什么呢。
方士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想向人打听一二,却转了半天没有寻到合适的人。
在这城里的人一见方士打扮后马上会面色大变,还未等他开口便已经朝他挥手赶人。
这里似乎对外来人很不友好。
让方士心里有些无奈。
自己如今这身行头确实是有碍观瞻,平日里因为不大和人接触,也一心想要离开陈国,自然不会为了衣裳花费太多。
只是如今不同了。
来了江南,又得和人打交道。
无奈多花了些钱,换了身行头,顺便也给小白买了身。
起先这衣裳店里的主人见了方士面色有些难看,但见到他掏出了钱,脸上一下子便绽开了花。
“对了店家,向您打听个事儿。”方士已经换上了衣衫,此时的他一身淡黄短衫,腰间还挂着块青玉。
整理了面容后倒是一副公子打扮。
“我听说这儿是不是有个李家?”
“客官您说李家啊?”衣裳店的主人闻言,却是面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压低了声音朝着方士不断使眼色,“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在这儿可不能随便议论他们,要是非得说……您得改口称木家,这李姓如今可是姓不得了。”
“那这李……咳咳,木家您都了解些什么,似乎是这儿的一方乡绅不知可否给我说说?也免得我得罪了。”
“这……”
店家迟疑了片刻,在方士掌心一翻,又是一些钱落入对方怀中后,便放开了手脚。
……
江南李家。
或者现在称为木家。
江南曾经并不属于陈国,在此地还有过一个小国,唤作车俞。
车俞国的国君便是姓李,而此地——恰巧也是车俞国的帝都。
李家本是皇族,可惜当年车俞为陈国所破,夺了领地。
甚至皇族后裔也不能再姓李。
只得改以木姓。
当初这陈国国君以此法警告那些易姓的皇族余孽,让他们时刻莫要忘记那份屈辱。
李家无子嗣,唯有木姓——若是改回原姓,便如同这易姓那般,绝后了罢。
只是陈国确实很大——正因为如此,在这江南掌掴一切的终归仍旧是从前的李家。
没人胆敢在他们的面前说李姓。
但也没人胆敢忤逆他们。
“原来是这般。”
方士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李家,是曾经成为陈国领地之前的主人。
本是天朝甲胄,却因为战乱变作一介普通乡绅。
纵然如此,仍旧在江南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李家尚且如此,那高家又当如何?
方士还想继续问下去。
只是还未开口说话,便已经被少女拽着走出了铺子。
方士还生疑她到底在做什么。
却见少女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将半个身子挂在他的手臂上,略微有些沉。
这小丫头几天来应当是吃得有些好了。
他下意识地想道。
“方兄难道就不累吗?”
“被你这般抓着自然是累的。”方士不由得抱怨,“还不快下来!”
“都那么累了,就不想着先寻个住处?”
在此地寻住处?
虽然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方士扪心自问却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归根结底来这里不过是受人所托,怎的还要花一些冤枉钱。
“待寻到了高家,自然就有住的地方了。”
“可是——”
少女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为时已晚,方士已经招呼了擦肩而过的一个中年男子。
朝着他微微欠身。
“这位兄台,不知可知晓那高家……”
“不知道,高家?什么高家!”那中年男子不过是随意寻来的,却在听闻高家二字后面色猛地一阵变幻。
“自然是曾经位居上京将军要职的高家。”
虽说陈国地方大,但一些消息却传播得极快,譬如高家出了一位将军。
哪里的高家?
江南的高家!
“这……这我哪儿知道去,别碍着我走路!”中年男子面色有些不善。
冷哼一声后便一把将方士推开。
眼看着那中年男子走远,身侧的少女却是掩嘴轻笑。
“方兄不若认命算了,反正钱对你我来说也不过是身外……”
“那可不行!”
方士冷笑。
这钱是他一点点攒下来的,可不能花在不必要的地方上。
既然一时半刻寻不到高家——那就将这江南都逛一遍。
宅邸又没有腿脚,早晚都能寻到的。
“继续走罢,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方士!你这个混蛋!”
……
第225章 漫雨青城,江南祭(再续)()
江南远郊。
被砍了大半的竹林看上去有些萧索。
另外一小半也是病怏怏的模样,不知道几时就会全灭。
甚至几株竹子的尖头上开了两三簇小花。
正是如此竹林的深处,赫然高高地立着一排围墙。
中央立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若是它刚建成时候的模样,想必是极为恢弘的。
只是如今却有半扇门上破开了个打洞,又被人从门背后用黑色木头给补上了一块。
而另一边的门户也不见得有多好。
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如何弄成这副模样。
大门正上方本应该立着一块匾额。
但如今那块匾额就竖着摆在一边的墙上,上边原本涂着金漆的字也显得寒碜。
“高家别院,便是这里了。”
“你朋友莫不是在诓你,这地方哪里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等等,我们今晚上就住这里?”
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一瞬将这片残旧的地方沉闷的气息打散。
马车在这条小径上行驶略显困难。
也不知是多少个年岁都不曾有人将此地修葺,两侧几乎要半人高的杂草快将小径侵蚀。
路面上坑坑洼洼,着实给马车的前行带来不小的阻碍。
“那还能怎么办,本来我们就是顺道来的这里,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哪里还需要走进城里居住!”驾驶着马车的年轻人也是一声轻叹,手里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后,发出短促的空爆声,让马儿又跑得快了一些,“更何况江南的客栈……”
“江南的客栈可是一点也不贵的!”
马车内的少女不禁嘀咕着。
遮挡着里边的车帘忽地伸出一只脚,踹在年轻人后腰。
年轻人一声疾呼,差点从马车上跌下去。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马车前行的速度更快了些。
说来也怪,道旁固然杂草丛生,在临近马车的一段距离后却是被某种力量推开。
让前路好走了许多。
“反正我没钱,倒不如说有一处免费给住的地方,还有什么不满的。”
“哼,看来方兄是无论如何也不听我的话了。”马车车厢里的女声显得有些埋怨,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若方兄执意如此,在江南的这段时日里,我便待在这马车里不出来了!”
还是一样的话术。
一如既往的威胁,让年轻人也有些头疼。
因为根本不知道少女说的哪一句话是认真的,哪一句话又是赌气。
……
在围墙边上停下了马车。
立身朱红木门前,稍稍整理了一番身上衣物。
虽然没有一面铜镜来正衣冠,但方士自认为自己一身行头还不算太差。
于是手里攥着半圆形的玉璧,敲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