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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中年女人给出的价格也不高。
但也总觉得对方留有余地。
在中年女人面前交了押金,便被领着来到了住处。
中年女人这回却没有多做逗留,将房间的钥匙给了方士后,便径自离去。
方士走入房间,却发现少女没有随着他一起进去,反倒是站在门外。
“没想到在方兄眼里,我是方兄的妹妹呢。”少女的脸上笑容有些狡黠,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方兄可知道,那女掌柜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权宜之计,姑娘还是莫要取笑在下了。”
“原来如此……”
“小白姑娘不进来吗?虽说此处只有一间房间,不过……”
“方兄就住在此地好了,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住。”
少女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让方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姑娘不打算与在下一起住吗?”
“方兄,如此危险的念头还是莫要继续想的好,上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经连坟头都寻不见了。”少女的面色不见喜悲,只是嗤笑一声,“更何况方兄是要考取功名的人,若是在这里被人瞧见了我,怕是要传出一些流言蜚语。”
“是在下失礼了。”方士轻咳一声,
“既然小白姑娘不住在此处,方才又为何那么着急地讲了价格。”
方士此时却颇为懊丧,响起了方才的事情。
“那个女人说出的住宿价格显然不是最低价,只要继续与她纠缠下去,绝对可以让她开价更低!”
“无非是想让方兄心里纠结一阵子而已。”
少女笑着说道,她的回答让方士颇感无力。
“不过看那掌柜给的价格也不贵,方兄就忍心扣她那么点钱?方兄在此处好好休息,我便先行离开了,许久未曾离开澹州,也不知此处还有没有几个老朋友……方兄还请放心,早晨我们还会见面的。”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方士却是小声嘟囔一句。
“那可都是我的钱,你自然是不会心疼……”
就在对方完全消失的瞬间,耳边再次响起她的声音。
那声音很清晰,却不知道少女用了什么法子传入方士耳中。
方士的面色微变,但还是折身将自己的房门关上。
这些日子习惯了有人陪着,如今孑然一身。
反倒是让他颇为不习惯了。
仿佛是回到了那些年在深山里的年岁。
躺在床上,偶然想起来当初与某人的约定,以及一些熟悉的面孔。
“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还有……”
“高兄来了此地没有?”
“那些人……或许早就当我是死人了吧。”
……
正是深夜。
也不知闭眼空想了多久。
隔着一扇门,却听见有脚步声。
在门外廊道内来回走动,吵得方士睡不着觉。
辗转反侧了片刻后,方士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怒火,起身便要去门外看看是谁扰了他的清闲。
正这般想着,方士的心中在此响起了少女临走前说过的话。
不由得将视线转到门上。
那掌柜说过此处是最后一间空房。
但少女也说过。
此处住的活人,包括他在内的,也不过是六人。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方士自嘲般地一笑。
“那小丫头时常开玩笑,或许也不过是想让我分心而已……”
“说起来,明日得去拜访几人,来了青州,也得打点一下……”
直至最后,他已经站在了门边。
一只手放在门上。
……
第57章 当年道义,今何在()
回廊的墙上挂着灯火。
推门便见一道身影正伛偻着来回踱步。
靠近方士的时候才见得分明。
那是一个老妪,孱弱得仿佛不论何时都会摔倒。
本是普通的画面。
只是那双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就算隔了一层墙壁也听得见。
这让方士心中难免生出不快。
“这位老人家……”他张口欲叫住老人。
而老妪也的确是停下了脚步。
只是转身,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方士,眼神显得有些茫然。
“贵儿怎么还没回来……”她口中呢喃,伸手抓住方士的衣襟,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却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垂下了头,颇为懊丧地长叹,“你不是贵儿……不是……贵儿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家,贵儿是谁?”看着面前老妪的样子有些惨淡,那些斥责的话语在说出口的瞬间被他咽了回去,虽说老人大半夜在回廊里走动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的确也有欠妥之处。
但好在和心中预料中外边可能的情况有所偏差。
外面只有一个老人。
这让方士安心了不少。
“贵儿……是我孩子,他说过晚上会早些回来的,怎的现在还没有回来……”老人的话语,将方士心中的疑惑解开。
原来不过是一个等待自己孙子的老妇。
他心中不禁感慨。
那位唤作贵儿的人,竟是将自己的母亲独自留在此处那么久。
“老人家还是去房间里等吧,这外边冷,若是染上了风寒可就糟了。”
“哎……好,那就进屋去……”
老妪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那双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回廊尽处的阶梯。
她仿佛还在期盼着回身之前,会有一人从阶梯上出现。
只是可惜,直到方士目送对方进屋,都未曾出现一人。
“这天下为人母,还真是可怜……”
方士心中颇为感慨。
但这夜里也少了许多杂音干扰。
一路奔波许久,躺在床上闭眼,片刻便睡过去。
……
也不知少女夜里究竟去了何处。
只是早晨吐纳的时候察觉到紫气有部分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待睁眼时,却发现少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来去悄无声息,好在方士已经习惯。
“看方兄的样子,昨夜睡得还算不错。”
“自然是不错,不过小白姑娘昨天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可是害人不浅。”
方士脸上笑容不减。
只是语气颇具责怪之意。
“不知小白姑娘昨夜在何处?”
“就我这般样貌,只消在路边招手,又有哪个男子不愿将我请回去住一宿!”
少女得意地挺了挺胸。
方士轻咳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回她。
一双眼睛扫了少女全身,却是心中有些嗤笑。
虽说样貌的确是清秀,但终究年纪还是太小了一些。
似乎察觉到了方士眼神中的意味。
少女面色猛地一变。
“方兄心里正想着的东西还是莫要继续下去的好,虽说这幅样子看上去小了些,但如今这般样貌不过是伪装,方兄又是如何知晓,每日所见到的我不是幻觉呢?”她指尖在方士小腹一点,抽走了属于她的最后一点紫气,满意地闭上了眼,“这世间危险,我本就没有什么保命的手段,自然要将自己伪装得好一些。”
“原来如此,小白姑娘聪慧。”
没有在这一话题深究。
待收走方士一半的紫气,少女便折身欲离开。
并没有继续跟在方士身边的意思。
“小白姑娘要去何处?”
“方兄莫要继续过问,不过是去拜访几个朋友,若是此处有续命之法的线索,也一定会告诉方兄的。”少女合上门,门后的声音渐渐孱弱,“如今方兄便定居在此处,想来要寻方兄也不是什么难事……”
门外许久听不见声音,想必是已经离去。
……
正衣冠,修面容。
如上诸事完毕,便要出门。
客栈的掌柜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
趁着早晨递给方士两个热乎的包子。
方士本想拒绝,但听说分文不取后,便也欣然接受。
在街上绕了几圈,眼看着街道两侧的屋舍竹简变得华丽。
最终方士站在一座外表华丽的巨大院落门前。
正门上方一块牌匾,刻着一个大大的“李”字,而在这一字之下又有四个小字——英侯世家,一看便是有来头的人家。
那院落门口分别各站着四名穿着朴素衣物的家仆,他们的腰间系着一把未出鞘的短剑,只是腾出一只手放在剑柄,看架势只消有半点风吹草动便会暴起。
而事实上,就在方士一只脚踏足第一节阶梯的瞬间,便有其中一名家仆拔剑直指着方士的咽喉,低声喝道,“什么人!此处乃李府,闲杂人等莫要再向前,若是再敢向前一步,就地格杀!”
“这位大哥稍安,家父乃李大人旧识,此番只为拜访一二,这是当初家父手书,还请……”
方士话音未落,却见对方已经一剑挥下。
将他一缕黑丝斩落。
“李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成,若是你家大人真的与家主旧识,还是请你家大人亲自上门罢!”
“家父已经身故,实在是……”
“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别呆在这里碍事,给我滚!”
又是一剑,毫不留情地朝方士斩下。
方士侧身闪开,冷眼看着那家仆。
唯独他一人动手,守门的另外几人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方士。
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偏转分毫。
李家!
方士的眼中闪过不甘和屈辱,但又无可奈何。
那位家仆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家父已死,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的了。
就这样寻上门,也只会让对方徒增烦恼。
只是他也有必须如此做的理由。
孤身来到青州,若是没有一点关系靠山,想要从此次大考中获得名分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多少的书生怀才不遇,最终便栽在了大考中。
他是知道的,所以只能努力寻一个帮得了他的人。
李家不行,那就再换一家。
当初自己的父亲对那些人恩义,总有几人是记得那份恩情的吧。
……
“在下……”
“滚!此处乃将军府邸,文人休要驻足!”
也不知道在这一代拜访了多少的人。
被推挤,被斥责,甚至其中还有一人将方士手中的书信撕碎。
总算有几家人家愿意一观那书信,但最终还是有家仆将书信摔在他的脸上。
并未亲耳听见府中主人的说话,但也从那些家仆口中得知他们当时的反应。
“当年之事休要再提,此番若是再作纠缠,休怪老夫大义灭亲!”
“老夫一生行的端坐得直,何曾认识你这孽种!”
经历的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期之中。
只是当真正经历这些的时候,心中却难免有不快。
当年恩义,看来是已经没有了。
如今自己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路上,继续活下去……
似乎已经是他们对自己的仁义。
原本穿得体面,但现在历经了风尘,反倒是有些面容憔悴。
心中的那些许念头已经放弃。
将家父的书信丢弃至路边角落。
他的心里似乎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到头来在青州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既然如此……便在青州靠着自己,闯出一份名堂吧。
心中斗志燃起,正想着马上回到客栈。
却见一顶轿子从路中间经过。
本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轿子,只是那轿子却在方士的面前停住。
方士扫了一眼那顶轿子,却见抬轿子的人停住,将轿子放到地上。
从轿子里走出一人。
是一个老人,一身紫色锦衣,身材倒是干瘦。
白须微微翘起,头顶上戴着一顶朴素的帽子。
那人见到方士的瞬间,却是忽然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这……这不是方世侄嘛,怎的到了这里!”
“您是?”
“我是你周伯,还记得吗?小时候经常带你出去玩儿的周伯!我家里还有一个与你年纪差不多大的闺女,你们小时候玩儿得开,我与方……咳咳,总之还记得吗?”自称周伯的老人脸上带着殷切之色,“当年你父亲可是给足了我好处,如今想来,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唉,实乃天妒英才……”
而方士心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也觉得对方眼熟。
小时候带他出去的人不少,但真正印象深刻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人。
想了许久,还是想起来了对方身份。
应当是一位员